第十九章 暧昧恐慌
“万一她是清醒的呢?”
主编听了这句话,更加的疑惑了,皱着眉头看了看我,轻声地问,“你在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编的眼睛像一团火,烧灼着我的心。我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更怕事情真如梦里一样的恐怖。我撇过脸,“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
“嗯,赶紧躺下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主编站起来,拉了拉被子,又重新整理着病房。
久久地,我躺在床上,看着周围一片白,那是一种肃杀,一种萧条,一种压抑。
我很清楚,梦里的事情很可能边成真的,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我想得到片刻的安宁,不愿意这么早就开始无法控制的序幕。
想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重新进入到了梦想。在梦里,同样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让我很清楚是梦。
在滨海的小道上,有一座海景房,唯一的一座,远远看去,很漂亮。房子里有三个人在走动,身影很匆忙。
我从海边跑过去,却不觉得它离我有多远。我并没有爬上楼梯,却可以直接看到二楼发生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妈妈,推搡着一个小男孩,把那个小男孩塞进了衣柜里,锁上了门,匆匆跑到楼下。
楼下有个男子在等他,却不着急。看到女人下来,他紧紧地拥抱了她,在她的额头上亲吻。
他们在说这些什么,我却听不清楚,直觉告诉我,他们很暧昧。正当我感觉没有什么好看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小道上疾驶过来几辆汽车,重重的刹车声,惊动了他们,也惊动了小男孩。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慌乱,男人推着女人,让女人躲起来。女人哭了,怎么也不愿意走,紧紧抱着他。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把他们重重包围起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枪。
他们分开了男人和女人,把女人拉到了楼上,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
很久,都没有声音,只是胡乱地动着。
一声枪响‘啪’,随后又来一声‘啪’,最后是一阵枪响‘啪啪啪’。
我猛然回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男人和女人同时倒下。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笑容,隔着楼梯,远远地相望,伸出去的手臂,怎么也拉不到一起,但是他们流动的血,却慢慢相聚在了一起。就在血迹交融的时候,一阵耀眼的光芒,从房间里穿透过来,让我睁不开眼。
等到一切都平息静止的时候,屋子里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板。我伸手去拉衣柜的门,那个男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他竟然是僕!
还来不及关上门,身后就有人大喊,“住手!”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吓得满头大汗。
病房里一片寂静,完全笼罩在夜色当中,耳边轰鸣直响,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的我立马松了手。我伸手去摸电灯,却怎么也摸不到,摸到的是一张粗糙的手。
“你是谁!”我盯着黑暗的夜,惊恐地问
“我就是你!”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没有一点的语气,也没有一点的温度,生冷的。
我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真的。“啊!”我立刻缩回被窝里,浑身抖得不停。
有人在拉我的被子,使得劲越来越大,我与这股力量抗衡着,却听到一个声音,“小轩,别怕,有干妈在这呢!”
外面是一片光亮,主编和僕都没有在房间里,只有僕的母亲。
僕的母亲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我,“小轩,别怕,有干妈在这呢!”
“伯母,你怎么在这?”我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仍旧抓着被头
“我就是你!”她的这句话一出,立马又让我重新陷入到了恐慌,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浑身又开始发抖起来。
“小轩,别怕,有干妈在这呢!”她连续重复着这句话,让我分辨不清楚,哪句话是真实的
“我就是你!”刚才我摸到的粗糙的手,竟然是她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喜色,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那时候真让我觉得,她是清醒的。可是,她的一个举动,再次让我无法平静。
她想窗外招了招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阳阳,快点过来!”
阳阳?是谁。
我虽然害怕,但仍旧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了——越励阳。
我再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想要喊出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越励阳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她轻轻摸着他的脸,在说着什么,我仍旧听不见,他们朝着我笑,我却只能哭丧着脸。
突然,她猛的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啪’的声音却能听到见,犹如那声枪声,那么地响亮。
她立刻狰狞了脸,狠狠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出了血,脱了皮,很快就印红了整个后背。
我猛然伸手去抓,想要阻止她。这一次,抓住的却是主编的手。
“小轩,怎么了,你又做梦了?”主编紧紧抓着我冰冷的手,摸着我的头,轻声地问
我是怎么了,会被自己吓成这个样子。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颜色,嘴巴干渴地说不出话。主编又赶忙端来一杯热水,才让我感到了真实的温暖。
“慢慢喝,别呛着!”主编靠到我的身边,拍着我的后背,我却提防着她的手,不要触碰到我的后背
“僕呢?”我问她
“在干妈房间里!”
“带我去看看!”
主编没有说什么,扶着我走下了床。我只走到她的病房门口,并没有走进去,看到僕正坐在病床边看书,她的母亲悬挂着氧气瓶。
“刚才干妈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医生不放心,又给加了氧气瓶。僕是刚刚才来到的……”主编说着,要开门进去,被我一把拦住
“不要进去……”我握着她的手,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回去吧!”
深夜的医院,是个可怕的地方,长长的走道里,听到的只有病人的鼾声,其他都是静寂。我不愿待在医院里,更不愿待在走道里,可却无法走的更快。
“你这是怎么了,浑身都在抖!”主编把我扶上床,热了一条毛巾,搭在我的额头,重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的手里
“你刚才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神经怎么这么敏感。我刚才听你一直想要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说,给你解解!”主编关掉了大灯,怕强烈的光刺激到我的神经,只开了穿透的暖气灯,坐到我的身旁,半抱着我,“看到你这样,我真有点担心!”
“小霞姐,梦回成真吗?”我躺在她的怀抱里,看着什么发呆
“梦,都是不真实的,是成不了真的,一切的梦都是假的!”
“可是,梦真的好真实,还很可怕!”
“那是因为有梦就会有希望,梦与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所以很多人希望通过做梦看到一种希望……”
“那噩梦呢?”
“噩梦跟你的身体质量有关,人的身体一虚弱,很多可怕的事情都会接踵而来,让人防不胜防……”
“你做过噩梦嘛?”
“做过,经常做,有时候都无法自拔。只感觉,在梦里,虽然是可怕的,但也是最自由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可是,再无关,他们也会突然找上我们。”
“他们都是一些虚无的东西,无处不在,只要你自己变得坚强了,他们就伤害不了你了……”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只感觉一片的沉重,脑海里的空白遇着黑暗的天空,的确很苍白无力。
“明天会是晴天吗?”我问道
“嗯?会的,明天晴,这是必然的事情……”
“可是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一切都逃不过阳光的照射吧!”
“明天会很暖和,在寒冷的冬季,能有几个暖暖的天,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晴过之后,会不会是暴风雪?”
“有雪也是美好的,雪花,洁净明亮,很纯真……”
“却让人很心寒!”
“好了,小丫头,别胡思乱想了,再寒冷,也会敌不过人间的温情!”主编用力抱着我,的确给我很大的温暖。
我们俩,就那样,相互依靠着,一直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明天会是怎样,没有人可以准确的预知。曾经以为老老实实的过好今天,明天就不会太失望,明天的捉摸不定,可以通过今天的稳定影响。现在想来,明天是不会收到今天或是昨天的任何干扰,它仍旧会像昨天和今天一样,白天一片黑暗,晚上一片空白。
突然会想起:走吧,总要在风雨中长大。
突然想到: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简单的,所要追求的简单,不过是走向越来越复杂的过程,物极必反,无法再复杂时,也就是最明了简单的事情。走向复杂的过程是痛苦的,是压抑的,但是复杂也是最多彩的。
我无法操控明天,正如明天也不会操控我。一切都很简单,一切也都很复杂。
转折变换的区间,是我躲藏自己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