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闯关
我们穿过珠帘,往府邸深处直走。一路,我暗自侧眸观望,这文府很大,与其他富宅不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布春城的首富啊!心底小小的感叹一番,我们便走到院落中的一间小屋前。
这间小屋十分古旧,门上、墙边挂着不少蜘蛛网,迎风飞舞。一看之下,便知是年已久远、无人居住的废弃小屋。我正诧异眼前的男子为何把我带到此地,而不是去见这府上的正牌主儿,他却缓缓开口了:“这是文府后院一间被废弃已久的小屋,里面曾经住着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她一直爱着我家老爷,却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惊怒之下,瞒着老爷,赐她一条白陵,让她自己解决。当天晚上,她就悬梁自尽了!”
“啊……”
这个夫人够狠,那丫鬟不是啥也没干么,直接哄她出府就好了,何必把人逼至绝路呢?其实那丫鬟也傻,干吗如此服从,不就因为爱上一个而已吗,又没有献身之类的,何苦呢!
“那个丫鬟走了以后,夫人也曾安排过其他婢女入住,刚开始还有稍大胆一点的丫鬟住进来,可是,每一个住在此地的人都会在夜半时分听到女子低声哭泣的声音,有时还会有一股阴邪的风把门和窗吹得啪啪响,吓得没人再敢住在此地了。”男子说到这,停了下,看着我,“姑娘,这三关中有两关便在此,只有过了这两关,方可见到我家老爷和二小姐,再过第三关!”
“哦?”我睨了他一眼,又看向这间鬼屋,暗嗤,想我也是亡魂一缕,还你这区区一小鬼不成?!呵~我倒想会会你了!想着,我低声道,“嗯,这两关我闯了,小哥,你说说规则吧!”
男子眼中带着激赏,似乎对我极为满意,继续道:“这屋里藏着三个匣子,每个匣子里均放着一件宝物。只要姑娘能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到它们,并且自己完好无损,才算是勉强过关。我家二小姐说了,这三件宝物姑娘可选一件收为己有,另两件当做闯关要求奉还主人。姑娘,可明白了?”
我明了的点点头,不就是在这间所谓的鬼屋里寻宝么?!呵,话说我似乎隐约猜到他们如此的用意了,大概是想试下我胆子大不,是否贪财吧!这文府二小姐选婢女的方式够独特的,难怪找不到满意的人选。男子见我点头,上前推开略微破旧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微吐口气,走了进去。待我只身一人待在小屋内时,身后的人快速的自外关上了门,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一句:“姑娘,桌上有冒着热气的包子,你趁热吃了吧,晚膳稍后会送来。”我低低应声,他便快速离去了。
直到四周一片寂静,我才借着纸糊木窗外射入的光线打量起这间死气沉沉的小屋来。
只见屋内摆着一张简陋的床和桌子,墙檐上挂着蛛网,而它们却异常干净,似乎曾有人来打理过。不大的桌上,还摆着一个盆子和一碗水,盆里有几个白馒头,隐约还冒着热气。想到今早还未吃早餐,肚子不觉竟“咕咕”叫了起来。顾不得干不干净,我拿起便啃,又“咕咚”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哎,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这么小的一间屋子,哪里能藏宝呀?唉,还要呆到明天呢!我索性躺在床上,睁着双眸看着屋顶。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万只羊……我翻个身,哎呀,睡不着,又被困在这该死的屋子里,啥也干不了!唉,早知道不答应那更该死的绿眼头头,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天无绝人之路,就不信没了他,我古黛晨还会饿死在古代不成?!可是,都答应了,还有什么办法!再翻个身,闭上眼睛,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TMD!怎么也睡不着啊!!!我坐起来,瞪着窗外。大好的天气,竟然被锁在这间破屋里,郁闷!
不知坐了多久,屁股开始僵麻,腰也随之一阵痛。我赶紧下床,四处走动。嗯,那男子说宝物在此,再看这不能藏一物的四周我猜想此屋必有机关密道。于是,便麻利的搜寻,好歹也让我酸痛的身子活跃起来。可是,一阵翻动之后,毫无所获。墙是实的,床是木的,哪有什么机关密道?!我阴郁的收手,坐在床边。如此,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听到门锁响动,眼睛亮了一亮,站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绿衣女子端着托盘进来,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呃……折腾了一下午,肚子真的饿了。绿衣女子把饭食放在桌面正要离去,我马上叫住她。
“姑娘,我真的要此地过夜?”
她瞄了我一眼,点点头,也不待我再问,她便转身离开了。
我填饱肚子,第一万次后悔不应该答应某某人来此遭罪,唉!应聘个婢女还要闯关,这婢女也当得太那个点了吧!不知抱怨了第几次,估计也有一万次了,汗~入夜,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中,我躺在床上,根本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几次,我又做起来,盯着融入夜色的窗外。
这时,不知从哪来的风吹来,打在紧闭的窗上,“啪啪”响。我惊了一下,又想起今天那个男子说的话,看来“鬼”要来了。果然,奇异的风吹开了不甚结实的木窗,两扇窗被风吹的一开一合,刺耳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正想把窗关实,没想,却见庭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白衣女子低低抽泣着,长长的乌发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模样。嗬,男子的话一一应证了!我若不是有人体附身,也是一缕亡魂,难不成还怕同类不成?!想着,我跃窗而出,朝那大树走去。白衣女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依然哭泣着。
我走近她,看看四周,又把目光转了回来,低叹一声。白衣女子似乎听见了,止住了哭泣,却还是抽泣着看着我,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疑惑。我暗自笑了笑,要和我比演技,你还嫩着呢!面上却不动声色,似有所感的说: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荒唐;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阵叹息。姑娘,你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这本是一段荒唐啊!”
“荒唐?可我爱他啊,这也错了吗?”白衣女子恨恨的说。
“错了,全错了,”我看着她,“时间一开始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他既不是你的良人,你便该去寻找更好的啊!”
“若情丝能如此斩断,这世上岂会有如此多的苦情人?”
我顿时语塞,的确,“情”字最不饶人,我不正是其中的一个么?唉!我们俩人彼此没再说话,安静的坐着。夜更深,无风无月,仿佛刚才那一阵怪风只是我凭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