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本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是年末。
唯也原本没打算回国,就在澳大利亚过年,但青木夫妇在接到留在日本的爷爷奶奶的抱怨后，决定还是回国陪老人一起过新年。
由于地域关系，澳大利亚的新年并不寒冷,相反是十分炎热的夏天，所以同样日期,在日本所谓寒假,在澳大利亚其实是暑假，十二月初就放假,大概在二月才开学。
同寝室的日本室友听说了唯也准备回日本之后,觉得自己也该回日本避暑，便怂恿着同学们一起去日本旅游，也确实有几个人上当，由于好奇日本的文化以及宅天国秋叶原的真面目，决定去日本旅游——威廉也在其中。
唯也虽然劝过，但发现没用之后，只好妥协，只是警告了几句，日本的冬天远比澳大利亚的冬天冷，记得多带几件衣服……不过认真听的人寥寥无几就是了。
回去的事情定下来后，唯也并没告诉黑子……当然也没告诉黄濑。
唯也有自己的考量，想着黑子和黄濑两个人现在正忙着冬季的大赛，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不仅是身体，连精神都紧绷着，状态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如果此刻知道他回去的话，还得挤出时间接机，见面，未免太过打扰了，所以只有七海得到了唯也大概会在十二月下旬回到日本的消息。不过唯也只是知会一声，并没告诉七海到底什么时间回来。
回到日本的时间大概是中午，在爷爷奶奶家里吃了午饭和晚饭之后，青木夫妇决定留宿爷爷家里，原因也很简单，唯也自家的房子里已经没有被子和床了，但由于爷爷奶奶家里的地方不够，只有唯也一个人被赶回家去睡了。谁让只有他的房间里还留着必须用到的床板，虽然说被子和床垫一年不用肯定发了霉，但找隔壁的黄濑家借一床被子，或者在黄濑家里留宿，也是可行的。
唯也对此当然是不太情愿的，但又不好说原因，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回家看看，如果被子无法将就，就去旅馆和澳大利亚的同学们挤一挤算了。
坐在回程电车内，唯也对着车厢内的滚动电子横幅发呆。
大概是在澳大利亚呆久了，被袋鼠和考拉传染了悠闲，现在看着街道上人头攒动，居然已经有些不习惯日本的快节奏了。
电车到站停下，涌上来一群人，唯也将座位让给了一个孕妇后，站到角落里。
又过了几站，车厢里越发拥挤的时候，唯也下了电车。
唯也家离车站不算太远，但走过去也需要二十多分钟，路上遇见相熟的邻居，看到唯也都很惊讶很热情的打着招呼，让唯也有点吃不消。
发了信息给黑子和七海，报告了自己已经回到日本的消息之后，得到了七海的一阵怒骂，还有黑子看似无害的问候。
实际上，比起七海的怒骂，唯也对黑子的问候反而更加忌惮，于是发了信息说会找机会去看他后，才得到了黑子如平常一样的吐槽，。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唯也迟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等第二天再去向隔壁打招呼，便开门进屋。
——屋里意外的干净。
唯也看着光洁的地板顿了顿，才将脱了的鞋子放在玄关，赤脚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该不会有人经常打扫吧？
不只是地板，原本盖在沙发上的白布也被掀开来，并没有落灰，相反干净的很，还有餐桌，橱柜，都被打扫的挺干净——明明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厨房也是一样，被打扫的很干净，不过冰箱是断电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唯也想了会没想出头绪，迟疑着上了二楼，父母房间倒是没被打扫，落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就是许久没用，推开门带起的灰尘呛得唯也连忙捂住口鼻退了出去。
在推开自己房门前，唯也还犹豫了一番，想着是不是有人私自入侵了自己家里，把这当成了自己的活动地点一类，不过推开房门后，唯也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房间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不同，不如说还多了些东西，书桌上放着些零食，书架上处了书，多出了基本漫画和杂志，倒是床上，整齐的被子和厚厚的席梦思没变，唯也掀开被子，凑上去闻了闻——居然还有被太阳曝晒过后的味道。
……会这么干的人，唯也只能想到一个。
下意识看了眼对面阁楼上的房间，唯也发现还是漆黑一片。
现在才七点多，那家伙大概还没训练完毕吧。
最近黄濑的训练总要拖到晚上七八点，晚饭也是便当或者叫外卖，黄濑在信件里抱怨过几次，但却从来没有落下过一次练习——大概黄濑自己也是认同这种训练强度的。
唯也对着对面的窗户发了一会呆，回过神后觉得，差不多可以休息了，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还得当向导陪一群外国友人游秋叶原。
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唯也进入浴室才想起来自己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交天然气的费用，此刻大概会是凉水从头浇下。
开了花洒，试了下水温，唯也发现居然是热的。
“……该不会那家伙经常在这里洗澡吧？”电费且不说，连天然气的费用都一起交掉了。
唯也弄不明白黄濑干嘛经常在自己家里折腾，但此刻就算再怎么想，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于是唯也干脆放弃思考，在浴缸里放热水，快要满时，唯也脱了衣服，坐进浴缸里舒了一口气。
真的是好久没泡过澡了。
澳大利亚都是淋浴，很少有泡澡的，于是在澳大利亚的家里，也为了方便装的淋浴，现在忽然跑进热水里——那种久违的舒适感让唯也浑身都放松下来。
长时间坐飞机的疲惫，还有陪老人说了一整天话的疲惫，一下子全部涌出，唯也靠在浴缸里，渐渐觉得眼皮发颤，越发沉重。
即便想着不能睡不能在这里睡，唯也还是在浴缸里睡着了。
好在浴缸的热水还开着，流动的热水不至于让唯也受凉。
相比唯也舒适的泡澡，黄濑就要更苦逼些了。
一直训话到八点半，教练才宣布解散，大家可以回家——累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而且今天尤其晚……”黄濑甩了甩酸疼的胳膊，有些无奈的低声喃喃。
其实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前两天海常刚和福田综合比完一场，赢灰崎花了他不少心力，吃力的程度被教练看在眼里，所以……训练加倍了。
接下来还有和诚凛的对战……小黑子……不知道能不能赢啊，要知道年初练习赛的时候也输过一场……不。
有这么丧气的念头可不行。
是一定得赢——为了前辈们。
黄濑想着，心不在焉的随意瞄了眼街上的商店。
店员们已经在店外装饰起了圣诞树和圣诞节花环，用彩色的喷漆，在橱窗玻璃上，画着圣诞老人，写着MerryChristmas。
说起来，今天的确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来着——又是一年圣诞节。
黄濑挠挠头发，有些烦躁起来。
……真是讨厌啊……圣诞节这种东西。
去年，同样的日子，唯也一言不发的离开。
这件事简直成了黄濑的阴影，每次想到圣诞节，都会觉得烦躁——虽然去年的圣诞节也有好事发生。
黄濑回忆起来那个吻，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离上一次和唯也见面，居然已经足足有一年了。
……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他总觉得好像好几辈子没见到过唯也了似的。在这一年中，黄濑从没算过具体有多少天没见到过唯也……不如说，简直连想都不敢想，一旦想起来，就会无法避免的沮丧，而且还很难从这个状态出来……黄濑已经数不清为了这件事，自己被前辈骂过多少遍了，所以直到圣诞节再次来临，黄濑才有了一年不见的实感。
想起来唯也说的今年不太可能回来，黄濑再一次陷入了沮丧中。
周围的情侣们互相依偎着从黄濑身边走过，看的黄濑各种羡慕嫉妒恨——哼！圣诞节秀恩爱！小心真的生蛋！…………啊啊……要是这些情侣也像他一样，跟喜欢的人分隔两地就好了！这样苦逼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黄濑一路暗暗腹诽，回到家，黄濑妈妈已经习惯了黄濑的晚归，招呼着黄濑随便吃点东西。黄濑吃完饭上楼，对着一大堆作业发呆。
高中的学业也很辛苦，黄濑虽然不太愿意做作业，但也不想被老师找麻烦，所以每天熬作业也要熬到十二点多才能睡……好在这两天寒假中，作业不着急做。
写了几题后，黄濑就觉得自己智商捉急了，对着写不出的题目思考了一会，叹着气的趴在了桌面上，没有点想继续下去的念头。
以往至少能持续学习个一小时，但今天大概是练习过量，而且沮丧的情绪还没恢复的缘故，黄濑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学习个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黄濑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趴着，半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盯着被他设置为墙纸的照片看了一会后，忽然想念起了唯也的味道，没有多加考虑，干脆推开大堆习题，抱着换洗衣服迅速奔去了隔壁——刚才还疲惫呢，现在黄濑忽然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正在楼下看电视的黄濑妈妈已经习惯了黄濑的行为，连挽留都没有，权当没看见。
黄濑开了隔壁的门，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脱了鞋进屋，上楼——完全忽视了玄关处摆放整齐的唯也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