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姐妹醉酒
第四章:姐妹醉酒
肖彩旦回到家里,寻思了一会儿,摸起电话就命令式的打了起来。她谁也不叫,专邀她三个初高中时最好的同学,一块扯拉扯拉她未来婚姻的美好前程。
肖彩旦她爹肖德是肖家庄子的大富翁,在全镇、全县乃至全省非常有名气。肖彩旦本想在他爹的小接待室里招待姐妹们。不料,这大成公司停产大修一天,电工们巳切断电源,开始修起了设备。天出奇的热,她见空调电扇已经不能用了,便回在宅子的大院里,把大方桌搬到院子里的大梧桐树荫下。她甩晃着大胖身子,擦桌子搬杌子,刚把茶水沏上,就听见门外的戏笑声。嘿!那帮骚妮子们来了?嗯——我得去迎迎。嘻??????
“哟?到底是大户人家,什么时候又添了对大石狮子?怪吓人的。哟嗨?狮子脖上还拴着大铜铃铛哩?威风,好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哟?”这是‘小诗人’白兰的声音。
“哎哎哎,别酸了,快进去吧!”这是赛‘董卿’冷雨的声音。
“哎呀,就俺是孙子辈,到什么时侯都是使喚丫头。彩旦啊,死妮子彩旦?快出来接接俺,老娘累死了,哎唷唷——。”这是‘老实人’陆小妮的喊声。
肖彩旦顺手从地上拾了两片梧桐叶,举在头顶,甩着两条大白胳膞,扯着嗓子吆喝:“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白兰、冷雨跑进大门鼓着掌,一副检查团式的姿态。只有陆小妮双手提着装满水果的袋子,背上还背个大包,胳肘还夹着两条香烟,汗流夹背的跟在后边。“哎哟一一,欢迎个屁呀?过来接着吧?累煞了,累煞了!”
肖彩旦哎了一声,见陆小妮手里提着的,包里装着的,还有两条苏烟,已累得呲牙咧嘴。他上去接过两件,分別丟给了白兰和冷雨。又边接货边嚷道:“欺负人!太损人格了!什么干姐妹,有点太沒有人味了吧?真是仇家不换!一群浪妮子。”
众人一阵嘻哈,放好东西后方觉天太酷热,一个个摇掌吹气。“啊哟——太对不起了,正赶上老爹大修设备断了电,姐妹们海涵了?嘻??????,咱们只能靠这棵梧桐树了。”彩旦自觉内疚,急忙解释。
冷雨和小妮毫无在意地擦着汗,只有白兰搖着小花扇走来踱去,围着院子转了一圏后,清了清喉咙,酸溜溜的唱起诗来:“三路彩蝶飘四空,怱忽悠悠落荫中,疑是有缘相思聚,原是举盏谢梧桐。”
“嗬一一?这酸妮子真的比从前厉害了,诗里诗外都象那么回事了?听听,这诗多美啊?”冷雨点着头咂着嘴品味着诗味。
“什么狗屁诗,脏人!一句也听不懂!”肖彩旦估摸着快来菜了,把两箱青岛啤酒搬到桌旁,吐着唾沫星子说:“呸呸呸!今日个,咱谁也不准浪腚!就说咱姐妹们的搞对象大事。和本小姐与如意郎君订亲之事。咱们举杯同庆,一醉方休,谁撒奸谁是个大母鳖!”
“啊哟俺娘啊?说些什么?真瘆人!哎?什么什么?你个死妮子你?在电话上可是只字没吐啊?订亲?订什么亲啊?光听说小妮有那么回事,你个死妮子咋就粘缠上那事了?”冷雨、白兰傻了眼,相互对视了一会,又说:“哎呀?小妮子长能耐了,原来是订了亲啊?咱这可是???????”冷雨吃惊不少。她看了看带来的礼物,有些悔意,也显得特别愧疚。
小妮和白兰都想说话,只是白兰的嘴头快些。“姑娘大了,馋个男人不是正常现象?有必要惊心动魄吗?人家是大户,这样做是在让咱省点,懂吗?你个冷雨,占了便宜还卖乖!”
“真你个破诗嘴?一样的话,到你嘴里就变成了臭屎!告诉你,俺可沒想那么复杂!姊妹们一块乐乐,不是常事?谁想那么多啊?把脑细胞给浪费净了,不成野巴‘傻瓜’了?”彩旦去追打白兰,惹得一阵大笑。
菜来了,是彩旦他爹肖德安排的,质量很高。有清炒凉拌,有大虾蒸蟹,还有鸡脯丸和炸牛排,还有条黄澄澄的糖酥大鲤魚。四个人数了数整整十六盘。“啊唷娘哎?这咋吃呀?”白兰乐得直拍手,还掐了块糖稀翅填进嘴里。
开席了,肖彩旦作了简单的开场白。“今日个我要正式宣布:月老差人把我和小妮婚配给人家了?叫您俩来,就是要分享一下喜庆。嘻..咱们共饮一杯后,听我细细讲来。来,干!”咕咚咕咚,她饮驴般的灌了起来。
三人插不下话,显得很无奈,只得跟着同饮。一杯啤酒下肚后,冷雨边倒酒边急着问:“哎呀?彩旦啊?你仓仓促促、风风火火的订亲,咋了?怕有人抢去呀?说了半天,怎么回事?不知你那位他是哪路神仙?”
大家齐声追问,只有陆小妮在抿嘴自笑。肖彩旦把酒杯一亮,示意再干第二杯。只见她咚咚咚又灌了起来,大厚手掌子抹了下嘴唇的泡沫。“告诉你们吧,本小姐的如意郎君是,胡家岭村二十五岁的现任党支部书记周正同志。”
“啊?是位支书?不是白日做梦吧?”白兰和冷雨十分惊讶,但冷雨已经想起了什么。“哎彩旦?是不是五六年前去江苏当兵的那个家伙?”
白兰也想起来了,他用手一捂嘴唇。“噢一一?俺娘哎?是我原来追求的那个白马王子呀?怎么?让你给抢去了?”
“咦咦咦,还你追求的?那时侯,你挓挲着两棵毛,不知羞耻的让人家给你改诗作词,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你还追求呢?想狗天大梦吧!”肖彩旦呶着嘴说。
“你别酸想了!捞不到就是捞不到,还是你追求的?你别异想天开了?”老实人陆小妮终于开口了。“哦,你不是嫌人家的诗冷冰冰的,人羞惭惭的不大气吗?再说了,你们那时侯只是好感,好感可不是爱情!只是他不太惹人反感罢了,对不对?再后来,你还不是早把人家甩到九霄云外了吗?嗯?哈..”
众人哈哈大笑,并把目光转向了陆小妮。意思是,你那个公子哥是谁呀?陆小妮已经查觉到可了,她喃喃自语道:“俺就不必说了吧?唉一一!”她有些自卑,让人立感心中郁闷。
小妮的家境大家是知道的,所以没有人去惹她发笑。她长的不高,不足一米六零。黑乎乎的皮肤挺结实。她不善言辞,就是学习好。从初中到高中,在全班一直是前三名。在她上高二的头一个月,她辍学了。因为她爹查出了肺癌,家里有七八亩地需要她去种。后来,她爹去世了,家里的日子一落千丈。肖彩旦她爹肖德与小妮她爹陆宝明,是小学六年的同学,关系一直很好。陆宝明得了绝症,肖德还资助过两万元钱。从前年开始,肖德让陆小妮和她娘都进了他那食品公司干活,并嘱咐她娘说:“让你那儿子好好读书,一切费用我包着。”可农村总归是农村,她娘俩有活干有收入了,还有六七亩葱姜蒜三辣农产品种着,生活一年比一年好。可就是那六七亩地?把她娘俩个累的鼻脸不是。肖德看在眼里,心里一琢磨,哎?彩旦有个同学叫楚金宝,与陆小妮自然也是同学,他是西边山里的的孩子,长得不丑不俊,也不侮人。况且人品很好,身体强壮。兄弟两个他为大,家境很贫寒。他便让老伴冯学英给联络成了。最后商定,陆家有儿不招赘,让金宝落户了肖家庄子。
肖彩旦见陆小妮心里存有鄙意,便把情况向大家作了介绍。他见陆小妮眼噙泪花,便大落落的说:“人啊,活在这个世界里,是不能用高低贵贱来权衡的。象我彩旦吧,俺哥是团级干部,嫂子是营级,俺爹有本事,创下了上亿资产。我生得白白净净,大眼大脸大个,在俺村算得上最美丽、最娇惯、最享福的女孩了吧?我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我曾经有过理想,当空姐,当医生,做科学家?再不行当个女军官也中啊?可咱无才呀,一上学就头疼,一头疼就犯糊涂逃学?唉!到头来,一切理想都空了?弄了个狗屁不是的福娃娃?哈..这不?谈情说爱了?想嫁个尔康周杰那样的青年,或者行政大干部,再不行嫁个工程师一类的学问人?可人家要你吗?不但不要,连个机遇都不给你。哎呀一一,还是实际点的好哬?再说了,周正那伙计人长得还行,为人也不错?嘿嘿,咱就自品自乐自情高喽一一。”
肖彩旦演讲般的一席话,还真打动了每个人的心。她们频频点头,品味着话里的滋味。白兰自喝了杯啤酒,轻轻地拍了下小妮的肩头说:“小妹,不必心酸。本小姐赠你首诗吧。‘穷则思变定努力,少年无悔才是理。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用加鞭自奋蹄。’怎么样?”
“好诗!”她们不约而同地拍巴掌。冷雨是个通情达理而又老练到家的女孩。她举杯同饮后,和风细雨的说:“姐妹们讲也好诗也好,都切中了咱们青年女孩们的要害。其实,这个世界上有生命的东西很多,顶数做人难。我总觉得,世界已经轮到我们这代人掌管了,我们虽然扭转不了乾坤,可把握好自已的命运能总成吧?咱们都是时代女性,谈婚论嫁就得讲求实际一些。否则,将会变成悔恨一生,永远不会满足的私心坯子。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知足常乐吧?”
“嗯一一有理有理!喝酒干杯?”肖彩旦急火火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后,见陆小妮心怀大开,乐滋滋的说:“这么说,俺俩的婚事您俩都支持?”
“支持!”冷雨与白兰坚决的答。
“我的事还得看周正那小子,小妮的事可是定在了阴历八月初八。到时侯.。。?”
“咳!不光支持,还得全力以赴呢?”白兰看了眼冷雨。
“还有近三个月,不急。哎一一小诗人?彩旦那份子喜钱有她爹包着,咱俩每人凑喜资三千吧?怎么样?”
“没有问题!”白兰把小拳头一举。
陆小妮坐不住了。她十分感激眼下的姐妹们,但脑门里一转悠,觉得每人三千元固然很好,可下一步等她们结婚了,喜资之事?我还不得愁得鼓破头顶?“哎呀呀冷雨、白兰啊?钱就别掏了,咱们不是说要讲求实际吗?俺是怕到你们结婚的时侯,俺可..?”
“哎哎哎小妮啊?天下最大的美德莫过于理解。我跟冷姐的钱不用你转回来,那样的活?还不如不搞这些人性陈俗呢?俺俩到猴年马月结婚的时侯,你只管当作小妹给姐姐梳妆压轿,戴花欢送即可,咧开那张大嘴忙活看喝酒便是。”
“是啊是啊,你创好了,大富贵了,幸福了俺就高兴了。”冷雨说的真真且且。
“嗯,好好!咱姐们顶数小妮日子拮据。你俩可要一言为定,谁违言,谁生个孩子没腚眼!”肖彩旦乱侃一气,惹得哄堂大笑。
又是几轮的碰杯,白兰趴在桌上睡着了,紧接着是小妮和冷雨。肖彩旦使劲地睁了睜眼。磕磕巴巴的嘟哝道:“废物!一群无用之人,都一一都她娘的倒了?饭一一桶!俺去房里睡一一睡去,去了。”她趔趄着胖身子,扭扭拉拉地朝房门走去。
一切平静了,只有梧桐树上那几只蝉在吱啦啦的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