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技大成
二十天之后，凌霄已经将双腿全部浸泡在寒泉之中。奋力挥舞双拳，修炼碎玉拳。此时双手的指甲都已经变成淡青色，如翡翠一般，指间关节更是坚硬，偶尔碰到青石上，坚硬的大青石就会被生生敲下一小块碎片。
这是碎玉拳大成的体现。
武技修炼，分为小成，大成，完美。
若是只为了打通经脉，或者修炼境界，小成就可以。修炼至小成，一般人都会选择更高阶的武技。
但也有一些战斗狂人喜欢将武技专研至大成。若是同级别的武者，武技大成者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但完美境界就比较少见了，就算是武痴，也很少有人将一门武技专研的这么深。有这个时间，他大可去修炼更高阶的武技。凌霄上一世若不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将碎玉拳这么初阶的武技修炼了足足六十余年。
所以这一世，才能在短短十天，就将碎玉拳修炼大成。若是换成别的武技，就算凌霄有三百年的经验，也不可能这么逆天。
不过手少阴心经的修炼，却进度迟缓，到现在也只打通了十之二三。
毕竟只有十天，就算是凌家那三个资质卓绝，号称百年难得一出的凌燃，凌灵等人。当年从凝脉期二层修炼至三层，也花费了一年多时间。凌霄论资质，也不过中上，虽然也算可以，但毕竟不是万中无一，能修炼至此，已经是前世经验占优势。
更何况凌霄一味求稳，并不急于求成。前世就是因为底子没有打好，虽然侥幸有奇遇，仍然未能修炼至巅峰，这个遗憾，这一世凌霄自然不会再错。
“呼！”
最后一拳挥出，凌霄终于疲惫的躺在青石上。
这十天来，他几乎一刻不敢松懈。只要闭上眼，前世遭遇的种种，都会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这让凌霄有一种迫不及待的紧迫感。
但他毕竟只是肉体凡胎，十天的苦修，也让身心疲惫到极点。再加上每天都要潜水寻找碎铁片，寒气入体的痛苦，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只可惜水牢里已经搜索完了，却连一根针都没看到。
一套完整的碎玉拳倾全力打下来，要耗费半个时辰。灵气耗尽之后，凌霄从怀里取出灵砂，放在掌心沉思片刻。
还是不够快啊！虽然这样按部就班的修炼，已经能够和凌家那三个天才修行速度并驾齐驱，但一想到将来即将发生的惨剧，凌霄就觉得还是太慢。
至于灵丹，其中多少蕴含一些丹毒。对于武者而言，大都是用于冲击瓶颈的时候使用。凌霄每天也只服用一颗固气丹，他前世就是一个炼丹大师，自然知道丹毒的害处。
是药三分毒。
尤其是这瓶一品固气丹，也不知是哪个菜鸟炼丹师炼制，里面的灵药都没处理干净。每天服用完丹药，凌霄还得花费一些时间去排除丹毒。
必须赌一把了！
想到这里，凌霄站起身，将其中六颗大小匀称的灵砂分成六个不同的方向摆放。
六和聚灵阵。
原本这个阵法还需要一些特殊的灵物布置，不过现在用灵砂，就可以省略了。灵砂要比那些灵物昂贵的多，起到的效果却雷同。
凌霄已经等不急了。对他来说，时间就意味着一切。
六和聚灵阵，顾名思义就是将空气中的灵气聚拢。这原本是青云门的不传之秘，现在经由凌霄布置开，寒泉上空登时呈现出一股淡淡的雾气。
灵气雾化。
这已经是洞天福地才有的异象。
青云门内只有七股灵泉有此效果，也成就了青云门七大剑门。凌霄利用灵砂布下六和聚灵阵，强行将寒泉内的灵气诱出。实际上，是在透支这股寒泉的灵气寿命。
不过相对于整个凌家的未来，区区一股寒泉，又算得了什么？
一咬牙，往前踏了几步，整个身体沁入那股雾气之中。
凌霄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剥光了，赤条条丢进冰雪之中。刺骨的寒气，瞬息就汇聚全身。原本就如砂砾一般的灵气，此时越发浓郁，汇聚成一颗颗细小的冰晶，蕴含极强，却又极其暴躁的灵气。
只是轻轻吸入一口，嗓子里就传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经脉里更是严重，被六和聚灵阵限制，冰晶一般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若不是凌霄此时的碎玉拳已有大成修为，两股经脉坚韧如玉，足以抵御凡间兵器的损伤，但只是这股灵气就足以让他浑身经脉寸断。
即便如此，汇聚了无穷肉眼难以看见的冰晶，手太阴肺经和手厥阴心包经，两股经脉内也隐隐受到不小的伤害。
这种痛苦，远远超过醒来后那次洗筋伐髓。
凌霄强忍住剧痛，从怀中取出玉筋丹，一口吞下。
玉筋丹强大的药力瞬间在体内化开，受损的经脉立刻愈合。
但下一刻，浓郁的冰晶灵气又将经脉化开……
不断的重复。
凌霄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承受千刀万剐，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停止修炼碎玉拳。这种经脉的淬炼，正是修炼碎玉拳的最佳时机。
牙齿几乎都要咬碎，凌霄强制自己不断回忆前世的悲惨遭遇，胸中燃烧的怒火，靠着精神上的意志力拼命坚持。
一天。
两天。
三天……
不知过去多久，凌霄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双眼呆滞，完全凭借惯性挥舞双拳。此时他的全身肌肉都已经呈现出萎缩状态，皮肤干枯，头发也如稻草一般。
但是双臂上，两根粗大的经脉却犹如巨蟒一般，高高隆起。还有一根经脉，也如小蛇一般，正在慢慢崛起。随着每一次挥拳，都壮大一分。
每一次出拳，拳风都带着淡淡寒气，指间已经呈现出翡翠一般的青色，异于常人。
“轰！”
一拳轰入寒泉之中，爆发出强大威能，登时激起漫天水花。
凌霄浑身上下淋的透湿，他的眼睛终于有了少许神色，整个人站定脚步，片刻之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凌霄发现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福叔一脸悲痛的站在一旁，守着个药炉子，双手拿着一柄扇子，用力上下翻飞。
看见凌霄睁开眼睛，福叔胖乎乎的脸上登时喜出望外，丢下扇子连滚带爬跑过来道：“少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凌霄晃了晃脑袋，正准备坐起来，却被福叔一把抱住，惊恐道：“少爷，你千万别动。从水牢里发现你就是昏迷状态，到现在已经第三天。请来好多医生，都说你是寒气入腹，时日不多……”
说到这里，福叔登时老泪纵横，许久才哽咽道：“幸亏老爷连夜请来神医，替你施展了银针，又配了这些药，总算有了救。对了，少爷你赶紧把这些药喝了。一会老爷就要过来，看见你醒了，他肯定开心。可怜这些天，老爷急得都瘦了。”
凌霄登时哭笑不得。
他醒来之后已经粗略检查了一遍，自知身体毫无问题。只是不知怎地，昏迷之后，修炼的碎玉拳发生变异，居然将寒泉里的寒气吸纳进去。可能这个变化，让黑石城这群庸医做了错误的判断。
不过眼看着福叔焦急的样子，凌霄也不好拒绝，只能咬牙将那罐苦的要命的草药喝掉。
等福叔走开，凌霄才从床上一跃而起。
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挥手就是一拳打出。
体内心脏立刻快速跳动，肺部也疯狂吸收空气中的氧气成分。一股强大而又冰冷的灵气立刻循着三股经脉涌入拳头。
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还有十天苦修打通的手少阴心经。
三根经脉如巨蟒一般隆起，原本血红色的经脉，此时已经变成青翠的颜色。如冰玉一般，坚韧无比。
拳头上，表面皮肤都化作翡翠一般的硬物。
随着灵气越积越多，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立刻喷出，七步以外的门帘上立刻挂起一道寒霜，冻得和冰坨子一般。
这一拳，居然打出凌霄体内约莫三成的灵气。
但凌霄此时的表情，已经不是诧异，而是惊喜万分。
“居然能够灵气外放，这已经不是一品武技了，只有二品武技才能做到这一点。我此时的修为也不过凝脉期三层，居然能够做到这一点！”
转念思之，又不禁微微点头。
拥有一甲子修炼碎玉拳的经验，这一世又耗费足足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灵砂和大量一品灵丹。再加上那般拼命，生不如死的三十日苦苦煎熬。
若是还如前世一般，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这一拳，耗费的灵气太多，凌霄也决定不能轻易出手。这拳融合了碎玉拳的威力，和寒冰掌的寒气，想了想，就命名为碎玉寒冰拳吧。
“霄儿，霄儿。”
凌守信几乎是冲进屋子，看见宝贝儿子完好无损，登时乐得冲上来一把抱住，双手还在身上不断摸索：“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宝贝儿子你没事。”
凌霄虽然感动，却也受不了父亲这般亲热，连忙挣脱道：“我没事……对了，这几日不是快到家族大比了吗？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每年的这个时候，不都是忙的要死？”
凌守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因为你的事吗，再说家族大比，自有兄长们操办，哪里需要我过多费心。”
“这不是族长的任务吗？”凌霄只说了一句，就心领神会。估计是父亲又被叔伯们联手压制了，再加上过于关心自己，才不得已让出权柄。
不过这一次，就不能像往常那样了。
水牢里没有发现碎铁片，就必须去武楼。
而登上武楼，就必须在家族大比中，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