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掘墓

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无知者无畏”，现在的清明大概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鬼，也从来没被鬼吓着过，所以心里虽担心有鬼出现，但还是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来到了墓地。

这块儿墓地，清明以前来过，而且来过很多次。墓地旁边儿有个海子，海子里有很多水。水里有鱼，有芦苇，还有各种水鸟。鱼呆在水里，水鸟呆在芦苇丛里。清明跳进海子里，有时候摸鱼，有时候捉水鸟。摸到鱼可以烧了吃；捉到水鸟可以拿着玩儿。

海子里玩完了，有时候清明也同玩伴一起走进墓地去，墓地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到处转着看一个一个的墓碑。墓碑上有字，记录着坟墓里人的名字和籍贯。墓碑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石头的，有的是水泥的；有的坟上还没有墓碑。

看的多了，有的坟墓清明一看就能随口说出那墓碑上的碑文。

夏天来墓地，是为了进海子玩儿水，摸鱼，捉水鸟。到冬天，清明也经常来墓地。冬天的时候，水会结冰，清明来海子是滑冰的。清明为了滑冰，专门用木头和铁条做了冰车。

冬天，地里的庄稼被农民收回去了，墓地里的草显得特别茂盛。墓地里的草长的有一人来高，长的再高也没有人拿了镰刀割。谁家再缺柴禾也不缺死人坟上的那两丛草。原来躲藏在庄稼地里的小动物，比如狐狸，野兔，野鸡等会躲进墓地里来。

清明和他的玩伴儿冬天到海子里玩儿时，通常会先在墓地里下套，下好了套才走进海子里去滑冰。滑冰累了就再进墓地里去看下好的套。有时候，他们会在下好的套上看到一只兔子，或者野鸡。

不过，那些时候来墓地，是和一群玩儿伴儿一块儿来。来的时间也是白天。可是，今天清明来这里，却是晚上。晚上来墓地，清明还是第一次。为了晚上来墓地，清明在白天专门来墓地看了一次。清明过来看，是探路，把晚上需要的目标看好。

清明晚上来墓地，是要挖一座坟，一座刚堆起不久的坟。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在漆黑一团的晚上单独进墓地来挖一座坟，实在是少之又少的事情。

清明在路口只停留了半分钟，又开始移动脚步，坟地的情况他很熟，不一会儿就摸到一座坟墓旁。清明用手指捂住手电筒前面，让光从指缝透出微弱的一点儿亮。

借着这一点儿亮光，清明确认了坟前墓碑上的碑文。然后绕着坟包走了一圈儿，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站下了。站下后，清明握紧手里的锹，扭头向周围看了看，天很黑，既看不到人，也没看到鬼。

清明定了定心神，将锹向下猛地一铲，落下了第一锹。只听咣一声脆响，锹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还有几粒火星在地上快速一闪。随即，清明身后不远处扑棱棱一阵响动。吓的清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间心跳的像小鼓一样回荡在耳边，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奔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