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用心感觉到的
“陌阳——”苏云被苏陌阳的一席话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重重的喊着他的名字。
“大婶,我不介意把我和苏陌阳的第一次分享给你听,是不是苏陌阳的种,我想他是最清楚的,不需要你来插嘴,倒是你应该想想自己的第一次,不过怕是你应该都想不起来了吧,毕竟你的经验太丰富了,估计早忘了吧!”慕柒柒也毫不嘴软的还击过去,说话条理分明,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楚,生怕大家听不清,最后还不忘将经验丰富几个字加重。
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青禾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听到慕柒柒的一番话后脸黑的如墨汁一般,两条秀气的眉毛紧蹙在一起,拢成一条细线,嘴张了张但是又合上了,手不停的扯着苏云的袖子,不过这次苏云并没有帮她说话,反而是很生气的瞪着她,口气很不善,似乎还压抑着浓浓的怒火。
“青禾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柒柒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陌阳的了!”
原以为听到慕柒柒那样的言辞后,苏云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她说话,毕竟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换句话说刚刚慕柒柒的话是连着他也骂了,他应该也会生气的,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云竟然会转头来指责她。
“云,你……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的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是诬蔑……”青禾狭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局促,手颤抖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叫做失望和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里滴落在冰凉的瓷砖上,整个身子伏在苏云的肩上,小声的抽泣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拉住苏云的心。
只是这次她错了。
“哎!”慕容颜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将手心里的最后一片橘子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最适合她现在的胃口,嘴角扯了扯,声音清寒,“柒柒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又何必这么当真呢,再说了也是自己先说的。”
青禾的脸色像是五彩的调色盘,各种颜色在她的脸上变换着。
“青禾我派人先送你回去吧!”苏云终于发话了,一开口就是要将青禾送走,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原来他是打算趁着今天带青禾过来见见苏玥的,想让苏玥对她有个更好的印象,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不!”青禾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说话声掷地有声。
“郑叔送客!”这次说话的是慕游谦,嗓音寒冽,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拒绝,尤其是他那双幽深如黑檀的眸子,宛如一汪深渊深不见底,慑人心魄,让人的灵魂都为之一颤。
青禾一走,聊天也没有那么费事了,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就将事情全部给谈拢了。
之后苏云不知道接了一个谁的电话,才听了几句后便匆匆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随后一小会儿,慕柒柒和苏陌阳也离开了,至于安咏晴则是被苏玥硬留下来说了些悄悄话。
——慕少,颜颜喊你回家——
傅家庄园里也是一片愁云笼罩着。
傅益阳是和莫璇儿一起回来的,回来后莫璇儿便径自上楼了,脸色苍白的,而他则是在楼下将今天医生说的话重复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听在曲烟的心里却是揪心的痛。
话音落地,客厅里流动的空气充满着寒意,气流仿佛被冻住了。
曲烟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楼上望去,因为傅益阳没去公司,所以傅渊权便坐镇去了,不在家。
楼上莫璇儿其实并没有进卧室,而是站在靠着楼梯口的墙壁后面,抿着苍白无血色的唇瓣,侧耳倾听着,但很久没有听到曲烟说话后,便踱步回屋去了,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头,身子蜷缩在床头,任谁看到了这一幕都会觉得心疼。
“璇儿的爸妈知道这件事吗?”曲烟思量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十指交握的搁在膝盖上。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是惊讶,但随后便是心疼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已经是整个苏家最大的一件事了可是上天却和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还没有,主要是璇儿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刚刚在回来的时候大哭了一场。”傅益阳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中蕴含着无数的情愫,有些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了,心里的痛也是无法言喻的,脑袋里的那根弦直直的绷着,蹦的有些发疼。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不过心思聪颖细腻的曲烟眸子流转溢彩,思绪翻飞,拍了拍傅益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代道,“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他们的,毕竟也是他们的外孙,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公司了,我会让你爸去,你在家专心陪着璇儿就好了,至于手术的事情还是尽早做了好,这个手术就好比是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也是不容小视的,你们就搬回来住吧,这样方便我来照顾。”
傅益阳点点头,但是脸上却没有为此展开一抹笑容,相反是更加的忧心忡忡了。
“上去吧,璇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在她的身边,上去后好好安慰她,我让厨房去做些补身子的东西,等会儿端上去给她。”知子莫若母,曲烟一眼便能看出傅益阳心中所想,一语中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自己的丈夫在身边,璇儿现在需要的就是倾诉和傅益阳的爱。
闻言,傅益阳抬头看了看楼上的卧室,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点点头,应了一声,“嗯!”随后便上楼去了。
曲烟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影子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钻进了厨房。
......
偌大的卧室里,黑色的窗帘布被拉上了,黑暗无比,灯也没有开,整个卧室显得格外的凝重和阴沉。
傅益阳将皮鞋脱在了门外,直接光着脚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走了进来,凭着微弱的光芒和对这个房间的无比熟悉度,很快的便来到了床边。
大床上被单凌乱,被子全部都被卷在了莫璇儿的身上,整个人还是保持着蜷曲的姿势,双膝抬起并拢,脑袋架在膝盖骨上,被子从后面被拉上来盖在脑袋上,中间只留下一点点空隙。
傅益阳站在床边很久,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将她头上的被子掀开,深邃的黑眸如同一片黑色丝绒饿幕布扑散在他的瞳仁当中,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呼吸声也被他故意屏住了。
淡淡的空气中只听见莫璇儿短短平稳的呼吸声。
睡了!
傅益阳脑海中跳出着两个字,凉薄的唇角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若有似无。
床沿边缘一沉,一双宽厚干燥的大手悄然无声的来到她的头顶,将被子小心的掀起,让她的小脑袋露出来,随后又将她脖子四周的被角被捏好,保证不会漏风。
房间里,淡淡的飘散着薄荷清香,莫璇儿轻轻的呼吸着,眼睛却是紧闭着,身子也绷得紧紧的,不敢瞎动。
她本来就是浅眠,傅益阳虽然没有穿鞋,可是脚底摩擦地板还是会发出微微的声响,所以她很快便醒来了,但是因为被子蒙着脑袋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她有其他的动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打算眯小会儿,也就是此时床沿边塌陷了,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于是他后面的行为也就是在意料之中了。
莫璇儿没想到他和曲烟这么快就聊完了,也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心里像是打鼓般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薄被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被单,手心里是一片密密的薄汗。
“睡不着就别睡了,我抱你去阳台上坐坐好不好?”傅益阳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柔与性感,温暖的大手探进被子里准确无误的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十指相扣,腰际上也多了一只宽厚的手臂,温暖熟悉的气息将她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喘息声交织缠绕在一起。
他滚烫的呼吸声打在她莹白圆润的耳垂上,迅速的染上一层淡淡的酡红。
莫璇儿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醒了的,长长弯曲的睫毛如颤抖的蝶翼缓缓的颤栗了几下,随后缓缓的睁开露出一双略带迷蒙与薄雾的剪眸,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后面绕过半搂着傅益阳精壮的腰,死死的揪着他的白色衬衫。
“咱们去阳台吹吹风吧,等会儿我带你下去吃点东西,妈咪特意吩咐厨房熬了汤。”傅益阳将她搂紧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后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双膝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莫璇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垂下眸子,微敛起黑眸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搁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衬衫,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微启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她自认为自己装的还不错。
“用心感觉到的!”傅益阳半真半假的笑着回道,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其实很简单,因为她那清浅的呼吸声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当他坐在床沿边上的时候她的呼吸声一下子隐匿了,所以他很快就发现她是装睡的了,只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一句简单的话,却她让鼻子一酸,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遮住了她清澈的眸子,打湿了她俏长卷翘的睫毛,泪水滑过她依然苍白的脸颊,有的落在了她粉嫩的唇角边,有的凝在了她纤细的下颚上,还有些沾染在她的睫毛上倔强的不肯坠落,一副怜人的摸样。
见她又哭了,傅益阳的心也跟着乱了,急忙的伸手抹去她的泪花,诱哄道,“乖,不哭,在哭咱们就要变成小白兔了。”
从出了医院的大门开始,她哭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他真的担心要是再这样哭下去,她的眼睛真的会通红通红的,厚实的掌心传递着温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后背。
“我想吹吹风!”莫璇儿止住哭声,鼻音为重,还带着哭腔。
“好!”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伴着微凉的秋风从半掩的窗户中钻进卧室,阳台上的君子兰被打湿了一大片,仿佛是晨曦中的露水沾湿在叶子上,更显翠绿,带着无限的生机。
庄园里傅益阳的卧室她也只住过几次而已,一般时间他们还是住在买的公寓,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不过这个卧室里的格局和摆设都没有动过,就连外面的藤椅还依旧摆在那里。
屋外的凉风带着秋的萧瑟,莫璇儿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着温度,经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身子微微蜷缩着。傅益阳抱着她,将她放在藤椅上,随后自己又进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毛毯。
“下次要记得将衣服脱了再钻进被窝,或者将室内的暖气打开。”一边说,一边将毛毯给她盖好,然后将窗户拉上,只留下一条细缝。
屋外的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也不见停的迹象。
天也跟着暗了下来,阴沉沉的有些吓人。
雨,如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
桔红色的房屋,像披着鲜艳的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灰色的癞蛤蟆,在湿烂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秋雨的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的生气的东西。它背上灰黄斑驳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它噗通噗通地跳着,从草窠里,跳到泥里,溅出深绿的水花。
莫璇儿侧着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一切,嘴角微抿,却又让人看不出是笑还是伤。
傅益阳从里面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身旁,一高一低,他的手正好能触碰到她的头发,手指穿插进她柔顺的发丝之内,微茧的指腹上麻麻如划过电流般,指尖将发丝勾起缠绕在他的指腹上。
“璇儿!”
“嗯,怎么了?”
话音落地,就听到剪刀咔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