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2)
“很有可能，不过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我能察觉到这其中还有一些隐藏的更深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真凶是启明德的话，我们根本就束手无策啊。毕竟他可是手握大权的人，而我们却只能算是两个小老百姓，如果不能拿出足够分量的铁证是没用的。”
“确实，这个人非常狡猾，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从赛伦的案子着手了。你带我去他家看看。”
……
虽然林青瑶早已认定自己的男友赛伦早已经死去多年，但现在她的心里却因为我又升起了一丝侥幸。
“好的，当初在他死后，这房子就被国家收回了，不过幸好我又买了下来，这几年来除了门上的锁被我换了，房子应该没有人动过。”
推开房门，客厅里还保持着数年前杂乱的模样，一眼就可以看到屋子里墙壁上到处都遍布着弹痕。
“当初发现时，门是开着的吧？”
“是的，锁被子弹打坏了，犯人打破门后，冲进去杀死了他，犯人只有一个。”
“死亡时间是在半夜吗？”
“是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偶然发现。”
“当时，犯人用的是什么枪？”
“消音手枪，似乎是犯人自己改造的自制手枪，不过威力不小。”
“这可真是奇怪呢？为什么要开这么多枪，难道犯人真的对赛伦如此的憎恨吗？”
“那时候上法庭，我也在场，当时犯人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得多么憎恨。”
“喔？启明德要杀赛伦可以理解为自保，只有赛伦死了，他才不会被顺藤摸瓜的挖出自己的身份，不过，为什么要开这么多枪呢？”
“对了，当时犯人讲述自己作案过程的时候，我曾经注意过一些细节，那时候太过伤心也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想，似乎隐藏着不得了的秘密呢。”
“是什么细节？”
“嗯，让我想想……当时法官询问犯人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开了多少枪，犯人讲述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有两枪是打在了门上，然后进屋对着赛伦胡乱的开了六枪，发现没打死赛伦，然后更换了弹夹又打了八枪，因为他的弹夹里面一共就八发子弹，当时他说的是，他把子弹和替换的弹夹全打完后，赛伦肯定死亡了，所以他就逃走了，不过，因为在现场和赛伦的身体上发现有几十个伤痕，远远不止他说的十四发子弹，法官在指出这一点后，提出是不是他自己记错了，他也没有否决，立刻就承认了。”
“哦？这可真是奇怪……如果当时赛伦听到房门被打破之后，立刻进行躲藏和反击，犯人的六颗子弹没打死他，所以他替换了弹夹继续射击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犯人连自己换过几次弹夹都记不清的话，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莫非……在犯人逃走后，又有人进了屋子，继续射击赛伦？”
“……可是从小区的监控录像上面，只看到那犯人一个可疑人影离开小区！”
“从现场来看，这里确实发生过搏斗，弹孔打的到处都是。虽然墙壁上的弹孔似乎全部出自同一把手枪，可单单弹孔就不止十四处了，赛伦当时如果没死的话，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因为之后又有人持枪进来射击赛伦，而他再次进行躲藏，如果说只有那一个犯人的话，他必定是去而复返，但从他含糊的证词来看，显然他只是胡乱承认的。说明他并没有去过第二次。”
林青瑶揉着脑袋“莫非是那个犯人可能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杀死赛伦，他以为杀死赛伦的可能是他的雇主，所以他才会胡乱承认。”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这件案子的第一发现者只是上楼时偶然路过他家门口的普通人，而且还是在时隔数个小时之后才偶尔发现，这说明赛伦平时应该非常低调，可是即便这样，他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大声求救呢？这里面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他一开始就被打死了而无法求救，为什么凶手还要打烂他的尸首和脑袋，破坏他家呢？林姐，这个房子是他什么时候买的？”
“大约……六年前吧，也就是我和他刚刚相识的时候，他买下来的。”
“六年前啊……”
“怎么了？”
“不，只是有些小小的在意，那就是说，距离当时事发已经买了有两年了。”
“是啊”
“那他来中国多久了？”
“他是二十岁来到的中国，有五年了呢，前两年他并不在北京，来到中国的第三年开始才在北京定居了。”
“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呢……”
“或许算得上是一些发现吧。”
“小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想到了什么就赶紧跟我说说吧”
“林姐啊，别这么急噪，我们才刚来北京，我接触这个案子也不过只有几分钟的功夫，哪里有可能这么快就了解到事情的内幕？现在我想去具体了解一下当时发生的贩毒案，虽说启明德当时刚好就在北京，但贩毒案未必一定和他有关呢？若是和他无关，那赛伦的案子自然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我可不想仅仅依靠凭空猜测来进行破案。况且……”
“况且？”
“……这是我盼望已久的机会，或许这会是把启明德绳之以法的一次机会”
林青瑶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经过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感情也已经没那么深了，或许这次来北京为他调查就是我为他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了吧。”
“林姐，你可真直接呢，如果被他听到了还不伤心死？”
“如果真的被他听到，说明他还活着，既然活着，却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甚至不给我一点点的消息，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明显也不怎么样嘛，可我这些年都一直在惦记着他，甚至都没有对任何男人假以辞色，我对他可是仁至义尽了呢。”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之前在上海的时候，明明这么激动，可现在来了北京，却又显得有些冷淡了。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可能正是因为有了希望，想到他或许有可能还活着，所以才会令林姐产生出这种念头的吧。
“林姐，你不是和北京的警方颇有交情吗？我们现在去了解一下当时的案件吧。”
“先去接莺莺吧，现在已经早上九点多钟了，她早就起来了吧，可能正在到处找你呢。”
“哎呀”我一拍脑门，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竟然把她给忘了”
林青瑶扑哧一笑“要是让她听见你这么说，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这话不正是我刚才说过的吗？
看来林姐的心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伤心呢，至少她还能给我开玩笑。
拿出手机一看，顿时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心情复杂莫名。
手机上面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加起来差不多有近五十个，全部都是莺莺发给我的，从一开始她的生气愤怒，到后来的焦急，惶恐，我都可以从她的字里行间之中深深的感觉到。
因为自己时常处于任务状态，难保自己哪天在重要关头忘记关机或者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所以从之前一段时间开始，我就已经让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处于无声无息的状态之中，连震动都被关闭，所以现在如果不是林姐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到什么时候才注意到莺莺。
不及多想，赶紧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哥哥！你吓死莺莺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连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人家把家里附近全部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你人，你可知道莺莺有多担心你吗？呜呜呜……我还以为你被组织里的人抓走了呢……”
“别哭了别哭了，是哥哥不好，你怎么不给林姐打个电话呢？你明知道我很可能会来林姐这里的嘛”
“……人家一着急，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反正都是哥哥不好！也不知道给人家留个字条或者是短信！哼！你知不知道人家刚才有多担心你吗？”
莺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而且任性了呢？
强忍着问出这句话的念头，嘴里不停的给她道着歉。
“我马上就回来接你，现在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可是急着去调查线索呢，再哭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喔”
“……”
挂了电话之后，只见到林姐正强忍笑意，似乎还忍得极为辛苦。
“哈哈哈……”
我不禁跟着笑了起来，感叹道“也不知道她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自从死里逃生之后，不但是思绮，现在连莺莺也变得怪怪的了”
林姐止住了笑声，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想起自己所有的遗憾，一旦死里逃生，她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实现自己的遗憾，她们并没有改变，只是把原本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释放了出来而已，你可要好好珍惜呢。”
“是这样的吗？”
“当然”
……
“这位是赵秋平副局长，他呢，就是最近上海风头正盛的沈佳勇先生，旁边这位是沈先生的妹妹沈雨莺”
我们在接上莺莺之后，径直来到了北京市公安局的局长室里，这位赵局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哦？久仰久仰，这段时间沈先生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不过小林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北京了呢？”
“当初赛伦死的不明不白的，而且案子里面还有诸多疑点没有搞清楚，所以我们是来重新调查的。”
“重新调查？那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林姐把目光转向了我。
“赵局长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下当时赛伦生前接手的那件贩毒案的具体性息。”
“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把资料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