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多年后飞过沧海的小鸟

我红肿着眼看他，哽咽着：“阿政，求你别伤害我，我的心好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嬴政松开我的手，侧过身不再看我，沉声说：“可知你刚离开那半年，寡人是如何渡过？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更是无心政事。寡人对自己说只要你能回来，即使那孩子不是寡人的，寡人也原谅你。”

嬴政又转头看我，眸光闪动：“寻遍秦国每寸土地，只找回当初寡人给你的令牌，和一句让寡人永不要来找你的信简。”

他拿起青铜爵饮下一口酒，不再看我继续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寡人命令自己专心政事，不再想你，权势、美人真是一杯好酒！能让寡人释放自己，你看寡人现在子嗣众多，没有女人能左右寡人的心情。”

他指着我的脸，“既然你要回来，就拿出你的本事伺候好寡人。寡人不要看这幅无辜的表情，你也不要在寡人面前掉眼泪！”

说完，他用手一撑池岸，跃上岸边，头也不回地拿起布巾裹住身体离开，留我在水池中央独自落泪，泣不成声。我想喊阿政，喊阿政听我解释，但呼唤的语言卡在喉间。

在现代，八年如一日的执着与等待，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原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多年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水池里捞起早被打湿透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身体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迈着微微踉跄的步伐，我慢慢离去。

走在来时的小路上，水滴随着我的头发，混合着湿衣服上的水一直落于地上，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湿湿达达，抬眼看天空虽是晴朗，但我眼中却是灰暗一片。

“我说这是谁？失魂落魄的，原来是清池你呀！”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刺痛我的耳膜，只是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稳住踉跄的步伐抬眼看去，只见芈芙蓉一身盛装出现在我面前，脸上精致的妆容随着她灿烂的笑容不停颤动，我不想理她，继续走自己的路。

经过她身旁时，芈芙蓉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将她靓丽的容颜靠近我的耳旁，低声说：“早跟你说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只是一盘君上吃剩下的菜，君上对你已毫无兴趣。”

我用力挣脱她的钳制，强打起精神，不看她一眼，甩甩衣袖继续走自己的路，随她说去吧。

有时你的敌人想用言语来打击你，羞辱你，我们除了反击，还有一种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熟视无睹，让她像打在棉花上无趣。

沿着弯弯曲曲的宫中小路，我穿着湿透的衣服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子。

回来后，我开始发烧，大病一场。

半月后才渐渐恢复过来，只是人的精气神已不再，整日无精打采。

嬴政没有派人找我，我也不去找他，我想应该给彼此时间冷静一下。

晚上，无数个梦游荡在我脑海中，嬴政的脸、小政的脸交替出现在梦里，还有芈芙蓉、田芷茵、尉缭的脸穿插其中，使我总是冷汗连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