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规则
苏雨杉心中纳闷，因为来参加宴会之前，杜莎莎就明确告诉过自己这个礼物非常重要，否则也不至于她有事先走，还央求自己留在这里帮她送出去。
本来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可盒子里竟然只有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笺。
苏雨杉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转念一想，差不多猜出这信笺里写的是什么了！想到这，她脸上悄然飞起一抹霞色，联想到今天杜莎莎跟自己谈起过十八岁生日的这位姜少爷时的眼神和语气，八九不离十，莎莎是喜欢上姜少爷了！
看这情形，盒子里的信笺极有可能是份情书，所以杜莎莎才那么小心翼翼，看得那么重要！想到这里她心中的疑惑顿时释然，只是有些埋怨莎莎走之前怎么不跟自己说清楚，否则刚才也好阻拦这个冒冒失失就替人收礼物的家伙，这倒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女孩子给人家心上人写的情书，你要来有什么用！
心里这么想着，苏雨杉拿眼神瞟了金墨天一眼，心说你个冒失鬼，看外表也称得上仪表堂堂，怎么还总想占别人便宜…
金墨天可没想到就这么一点时间苏雨杉心里闪过多少个念头，只是见她脸色微红却迟迟不肯打开信笺，还以为是她在异性面前腼腆不敢动手，便说道：“没关系，只是拆个信而已，打开看看。”
“这不好吧，随便看别人的信，很不礼貌…”苏雨杉也只是对于异性心生懵懂的年纪，就这么大大咧咧看朋友写的情书，多少都有点难为情，毕竟在女孩的心思里，这种东西是极私密的，怎么能让别人随便拆来看！
“这有什么关系，我告诉姜泽这份礼物替他收了，打开看看。”金墨天倒也不着急，浅笑着看着在陌生异性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
苏雨杉见他如此执意这才拿起盒子里的信笺，心里不停埋怨金墨天，极不情愿的打开看了一眼。
她的表情从不满直接转化成疑惑，脸上羞涩的粉红色也逐渐消退。因为手中的信笺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是份情书，浅紫色信笺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礼物送到，请笑纳。署名：杜莎莎。
“这…莎莎就给了我这个盒子，我一直拿在手里也没打开过，肯定没弄丢东西…”苏雨杉看了看空盒子和简单的字条，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是不是她忘了把礼物装进去啊？”
金墨天脸上带着丝戏谑的笑意，“礼物一定要装在盒子里吗？”
苏雨杉听罢微微一愣，她只是初涉世事心性单纯，遇事根本没有往深处想。这可不代表脑子就转不过弯来，被金墨天这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大眼睛里有些恐慌的看了看大门口和两个女孩搂搂抱抱开玩笑的姜泽，心里紧张的直打鼓。却早就忘了，自己这份“礼物”已经被面前的男孩“收”下了。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苏雨杉心中大乱，在她眼里这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一个个俨然成了披着人皮的禽兽，若不是有些害怕大厅门口的那群家伙，她几乎都要惊跳起来，赶忙逃离这个魔窟。
金墨天见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这才想起苏雨杉还只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突然把这么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确实有些残忍。于是赶忙换上温和的微笑低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别自乱阵脚，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金墨天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苏雨杉已经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她满脸警惕的看着金墨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后面的话被她赶忙咽了回去，事实在眼前摆着，自己还不清楚面前这位公子哥的打算，要是言语上得罪了，自己能不能走出这栋宅院都是个问题。
“你是怕我打别的主意？其实如果我真有其他想法根本就不会现在救下你，等情况挑明了我再出手岂不是更容易让你相信？”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信上的内容？除了杜莎莎以外应该没人知道吧？”
“没人知道？其实这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这个样式的盒子，只能代表一件事——就是这个圈子里的暗规则。”金墨天不急不忙，见她稳住，便打趣道：“你现在是不是该问一下‘我该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苏雨杉毕竟还是心思简单，见金墨天暂时没有出格之处，又帮自己先化解了一场灾难，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金墨天打了个响指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先帮你理清楚头绪。”
“这件事得从头说起，从前几年开始，这个圈子里就有人效仿国外贵族子弟举行‘成人礼’，最早还学的有模有样，只不过这种跟风慢慢就变了味。刚开始只是象征性的送些礼物，后来发展到送成人用品以示成年。到了现在，这种恶风俗已经成了丑陋不堪的交易，转变成在成人礼上送佳人。姜泽今年十八岁，今天这个生日宴会正是一场成人礼。而你，就是他们选定的成人礼物。”
“为什么是我？”苏雨杉心里有千万个疑惑，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跟他们这个所谓的圈子是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杜莎莎那种甜美可人的美女还有点可能，自己姿色平平又没有特别之处，怎么也会被当成“礼物”！“我…我是说，我长得不漂亮，又没有说过喜欢什么姜大少爷，在今天晚上之前，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选中我…”
见苏雨杉有些语无伦次，金墨天摆摆手指，“别着急，先听我说完。这帮二世祖刚开始胆子也不大，顶多是找几个漂亮的窑姐取乐，可后来他们玩腻了，把目标就盯准了从农村来城市的学生身上。正规学校的学生他们自然不敢打主意，所以那些管理不严的三流技校学生就成了他们在外面鬼混的主要来源。”
“你应该是杜莎莎的同学吧？从你们学校被送出去的‘礼物’怎么也得上百个了，你只是其中之一。这些受害的女孩子们大多会分成这么几类：第一种，她们没有法律常识，不懂保护自己又没有什么背景，家里大多都是老实务农的农民，受了侮辱以后就赶忙逃回家里，把这件事当成秘密永远烂在心里；”金墨天刚说完就见苏雨杉的嘴角微微一呡，只是这个细微的几乎看不到的表情，就让他明白，苏雨杉很看不起逃离现实的做法。
“第二种，她们不甘心被侮辱，不但极力反抗甚至还会以死相胁，但往往这种极端的做法除了会伤害自己以外，不会有任何效果。”
苏雨杉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下猛地眨了几下，金墨天以自己对她的了解，猜到这会是苏雨杉做出的选择，再联想到上一世见到苏雨杉时，她就是从二楼撞碎玻璃摔下来的，当时她全身赤裸满脸绝望，想必是抱着自杀的想法才跳下来的。所幸从二楼摔下来没受什么伤，自己在震惊之余，还是选择把她救下来，但却再也没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所以金墨天这一次选择未雨绸缪，从一开始就教会她，无法让敌人付出惨痛代价的牺牲是不值得的。
“还有呢？”苏雨杉见他愣神便追问道。
“第三种女孩就会变的和你们学校的袁丽一样。她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自来熟，不管是谁只要给点好处就能胡来，从一张床上爬下来再爬上另一张床。她们自暴自弃，用青春和身体做筹码，换取少的可怜的报酬，用来吃喝玩乐。”
袁丽这个漂亮女孩苏雨杉认识，尽管才到学校三天时间，但热情的袁丽丽早就跟自己搂肩搭背聊东聊西，成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但一想到她身上的时髦衣服是这样来的，苏雨杉忍不住觉得一阵不舒服。
“还有一种，就像杜莎莎。她们比袁丽们要更聪明些，堕落以后不甘心离开这个圈子里的奢华生活，却又不想用身体取悦更多人，所以就变成帮公子哥们寻找‘礼物’的‘夜莺’。你应该听别人这样称呼过她吧？她这种人最可恶，为了一己之私把身边的女孩推进火坑！”金墨天换了个坐姿，距离苏雨杉更近一些，“至于选你的原因嘛，是因为姜泽这个人的癖好，不管是身型还是性格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姜泽在少爷圈里是出了名的窝囊，人轻言微是个谁都能取笑的主儿，却又偏偏总想在某些地方找回些平衡。所以他喜欢玩弄的就是性子刚烈又思想保守的乡下女孩。姜泽曾经毫不避讳地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极力反抗的女孩，越是烈性子的女孩征服以后成就感就越强。据我所知，去年姜泽在鬼混的时候做得太出格，弄出了人命。若不是他老子上下打点，他这会儿怕是在大牢里呢。”金墨天见苏雨杉气得咬着嘴唇，却说不出来合适的话，便反问道：“很变态对不对？”
苏雨杉使劲点点头：“这人太无耻了！可是…说了这么半天，你也没说明白我该怎么办啊？”
金墨天用手指在桌子上悠闲地敲了敲，“我只是让你弄清楚杜莎莎的真实面目，她在你们那个混乱的学校里有很大的力量，你绝对不能再回学校，否则她会用你想不到的办法对付你，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手段。”
“这深更半夜的，你除了学校以外可以说没有去处，偏偏那边又是龙潭虎穴。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跟我走！”
苏雨杉听罢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透露出一丝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