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踏雪寻梅
大地一片苍茫，皑皑白雪覆盖。
北风席卷，荡起片片雪花，在空中旋转。
积雪的地面，两行脚印，渐行渐远，消失在花园的尽头。
小湖边，种着许多梅树，小湖的岸有多长，梅树便有多长的一排，并不仅仅只是单排，每一排横数都有着几棵，十几颗，几十棵。
艳红的梅花，开满枝头，很美，小丫头翠侬发髻上便插着几枝梅花，淡淡的冷香，特让人陶醉。
脚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地响，行走在梅花之间，云驭风暗暗称赞，好一片北国风光，梅花艳红，积雪纯白，交相辉映，景色何其精致。
小丫头捧着一抔雪，正自站在树下贴近梅花，品尝着梅花的冷香。
一枚雪球被捏成了冰，嗖地一声，弹射在树上，树被震得簌簌地响，满树的积雪纷纷扬扬便掉了下来。
积雪不同于天空飘荡的雪，积雪都是脆脆硬硬的，一震之下，便直直掉下来，翠侬头上，脖子里，衣服上，一瞬间便掉了一层雪，夹杂梅花的花瓣。
“少爷，你坏死了。”小脚一跺，便将手中捧着的一团积雪一握，化成雪球，往云驭风扔去。
劲风拂起，一大片积雪便被拂起，向着翠侬蜂拥而去。
“呀，少爷，你不准用斗气，那是纯粹的作弊。”
“好，那便来打个雪仗吧。”
因为雪，云驭风兴致也是特别高，以前见的雪便少，南方的天气一年难得遇到下雪，更别说能形成积雪了。
一颗颗小雪球打在翠侬的衣服上，让小丫头的嘴巴都撅得可以挂上油瓶，直到云驭风故意尝了几个雪球，才让她重新挂上笑容。
“少爷，我听夫人说，过段日子，你便要出去了。”说到这里，翠侬的情绪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嗯，出去逛逛，外面的世界很大。”云驭风答道。
“哦，那你以后还会经常回来吗？”
“怎么？莫非你会想少爷我？”云驭风打趣。
“想，只是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伺候少爷了。”
“会有的，如今你才这么点大，等少爷学成，依然是要归来的。”
“嗯，夫人也这样说的，夫人说，女人应该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男人回来。”翠侬如是说，脸蛋突地红了一红。
“啥？”云驭风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满头的黑线：“我娘还真是什么都说，这都什么话嘛？”
“嘻嘻，夫人答允，以后我就是你的暖床丫头。”一旦开了话匣子，翠侬丝毫都不扭捏，云驭风听得一条条黑线，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些事，他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变强，再说，如今堪堪十五岁，今天则是新年第一天。
“夫人说了很多，她也挺想你留在身边的，但是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所以纵有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于是夫人天天都在帮你缝制衣服。她知道少爷你喜欢黑色的衣服，她便缝制了一整套，从上到下都有，并在衣服上缝制了些花纹。”
蓦地云驭风想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见自己的母亲了，甚至昨天年关夜宴，都是在陪着大叔喝酒，估计自己母亲是与其他一些妇人家一道。
“好久没有去看母亲了，今日便去看看她老人家。”
“夫人其实挺高兴的，她知道少爷你如今在族里风生水起，特别高兴，昨天见你力拼云殇帝，可紧张了，只是后来，又含着泪笑了起来。老爷也很高兴，都合不拢嘴来，他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块瑰宝，不过都没有来打搅你与他们唠嗑。”翠侬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像是要在云驭风离开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一样。
“父亲呵”云驭风摇了摇头，对于父亲，他并没有什么太多感觉，在曾经那个纨绔心里，父亲是一个让人害怕的人，每次见面，非打即骂，一直都是母亲柳氏在保护着。
“少爷，你以后到底多久会回来一次呀，也是跟云殇帝少爷一样吗？”翠侬歪着头，问道。
“多久我也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几年吧，这个东西说不准的。”云驭风回答得很诚实，尤其是一步步变强以后，时间便如同喝水一样，呼溜就没了。
“哦。”
“翠侬，你看，皑皑白雪里，无数红梅绽放，这景色多美。”云驭风岔开话题，不想在离别问题上纠缠，更害怕翠侬在终身大事上打转，他可从没有考虑过，不想涉足太早。
“是啊，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这里是那么的美。”
“少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难得见到一次雪，真的很新鲜。”
“嗯？难得看到一次雪？不会吧，这不每年总要下那么几场雪。”
“额这个，少爷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雪，咳咳。”云驭风一下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辩解道。
“是啊，真美啊，可惜，或许明天便看不到了，雪便化了。”翠侬很是遗憾地说道。
云驭风笑了起来，道：“若每天都能看到，你便不觉得美了，人的审美观是会变的，看多了，便疲劳了，若每天都让你穿着这身粉红的衣服，你会发现，它变得越来越俗了。但你如今穿来，却是觉得很温馨的感觉，感觉这个色调很温暖。”
“对呀，少爷你说的太有理了，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翠侬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梅林里飘荡。
“走，少爷带你去湖心亭子看风景去。”
抓起翠侬的肩膀，在小丫头的惊叫声中，跃到了湖面之上。
气温很低，湖面已然结出厚厚的一层冰，在冰上行走，如履平地，一点都不需要担心冰会破裂。
鞋子踩在冰面上滑滑的，云驭风一时兴起，脚底涌出斗气，右手揽住翠侬的腰际，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在冰面极速滑行，朝着湖心的亭子射了过去。
“啊”
翠侬死死地把眼睛闭上，不敢睁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过，吹得发丝不断飞舞，拍打在脸上。
“不行，翠侬你以后也得习练武技，看你，这么点事都害怕。”云驭风嘴角含着笑意，打趣道。
“少爷，翠侬小小一个丫鬟，没有资格习练斗气的。”翠侬眼睛睁的大大的，一丝的渴望在眼眸里诞生。
“无妨，我说你可以，你便可以，从明天开始，你便可以修习斗气，虽然年龄稍大，但也无妨，依然在打根基的年龄阶段。”云驭风淡淡地道，一句话，他便给翠侬设定了以后的道路。
“耶，我也可以学习练武了，少爷，你可知道，每次看到家族子弟在挥汗练习，翠侬有多渴望，可惜，没有资格，夫人也认为，女人便应该多学习学习女红，以便相夫教子。”
“呵呵，家族心法你不能学习，明天我便传你别的心法吧，看你天赋属水，那就传你水系心法，斗技的话，以后找机会弄，我手头也没有。”
突地，脚下的冰面“咔嚓”一声，蛛网状的裂纹瞬间遍布冰面，原来冰面并不是特别厚，尤其是湖心的地方，甚是薄弱，承受两个人的体重，冰面便霎时裂了开来。
因为高速滑行，冰面所受力道并不是特别大，此时突然裂了开来，冰面更是薄弱，若直接站在上面，估计早就裂开了。
“上去。”
眼看着就要一起掉入水中，云驭风临危不乱，双手托住翠侬的腰肢，用力一扔，人便悠悠地飞上了眼前楼阁。
翠侬是上了楼阁，云驭风自己却直接没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瞬间便没了影。
“少爷你别吓我，呜呜你不能有事！”看到湖面上静悄悄的，唯有一圈圈波纹荡漾，碎冰浮浮沉沉，翠侬吓得大哭了起来，在她心里，少爷已经是最重要的了，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少爷遭难。
砰
湖面炸起一道水柱，人影冲天而起，斜斜地落到了阁楼之上，云驭风如同落汤鸡，浑身都湿透了，一头飘逸的长发都黏在肩膀上。
人工湖的水并不深，仅仅只有三两丈深，坠入水中的云驭风一时好奇，直接潜到了湖底，没想到才一眨眼便到了底，无趣得很，旋即狠狠一脚跺在湖底，人便随着水柱冲天而起，倒是把翠侬给吓了一跳。
浑身气劲一震，灼人的高温便将震出的水雾驱逐出去，刚刚还湿透了的衣服转眼便干洁如初。
“哇，斗气真好，以后我学会了，便再也不愁在下雨天衣服不干了。”小丫头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丝毫没有辛苦凝练的斗气很金贵的觉悟。
“哈哈，翠侬，若用辛苦凝练的斗气来晾衣服，恐怕你会是云氏庄园第一奢侈的人。”云驭风哈哈大笑了起来。
皱着眉头，翠侬很疑惑：“凝练斗气很艰难么？我看少爷半年多时间便蹭蹭蹭地就这么厉害了，似乎跟喝水般没啥难度的。”
云驭风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明智地闭上了嘴，跟门外汉说话果然很艰难。
两个人静静在湖心阁楼静静地看着风景，很默契，都没有人说话，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在宁静中欣赏冰雪帝国，确实是一件怡然的事情。
皑皑白雪，似血红梅，大自然的景观如诗如画。
“翠侬，走吧。该回去了。”
“嗯，好的，少爷。”
背着双手，后面跟着翠侬，两道身影，在湖心栈道上娓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