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开明的平凡人家
第五十章开明的平凡人家
第二天，她来邀约侯丝雨一起到工地。侯丝雨悄悄问她：“你家没有地震吧？”
辣丝丝：“我还没有跟我家说。”
侯丝雨：“你才是混蛋！走！”
侯丝雨一把把她拉到她外婆家。外婆听说后，狠狠地敲她的头：“赶快回去，告诉妈妈！”
辣丝丝：“妈妈会不会收拾我呀？”
外婆叫来舅妈，把这事告诉她，叫她陪伴辣丝丝回家跟妈妈说。舅妈好像也没有像想像中那样骂她，只是说：“去吧，丝雨，一起去。”
出门之前，外婆和外公又来了，一个人塞给她一个红包。
舅妈：“这才像外公外婆的样子。”
外公：“这个样子了，还说什么？就当她是来讨红包的！”
舅妈问外婆要了两张红纸，用十块钱打个封包，交给辣丝丝。
辣丝丝：“以后，我赔偿十倍。”
外公：“那你要记得天天烧香，保佑我们活到那个时候！”
知道吗，以后，她赔的是一万倍还不止。
舅妈：“小混蛋，等下看见你妈妈，一句话你都不要说，明白吗？还有侯丝雨，你这个臭丫头，也是这样，明白吗？”
辣丝丝和侯丝雨频频点头。
她们来到辣丝丝的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家。一看这辣丝丝竟然是由两个娘家人陪回来的，妈妈就感到有些不妙。
妈妈：“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舅妈：“祸倒是没闯，她嫁人了？”
妈妈：“嫁人？我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谁？”
舅妈：“就是中学的严殷老师，昨天登记了。”
妈妈一把把侯丝雨抓过来，先打两板屁股：“你来告诉我们。什么回事？你从小就不老实！最坏蛋就是你！”
侯丝雨：“姑姑，我看他们很合适的。姑姑，人家外公外婆都给红包了，我妈妈也给封包了，就是，我们都同意了。”
奶奶：“阿妹，严殷老师原来不是介绍给你的吗？”
侯丝雨：“我家很封建，我没有福气。”
妈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大的女儿了，当然也不能动手吧？她看了爸爸一眼。爸爸只能说话了：“你正正经经地嫁人，我们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能先斩后奏！算了，还有什么说的？叫他回来，和兄弟们吃一餐饭吧。”
爸爸看了爷爷一眼，爷爷点头了：“叫他来吧。记得买一些烟。”
辣丝丝在偷笑，但是强行忍住了。
她想不到，自己的家为什么这么开明。小时候，自己爬上树去，被蛇咬了，下来的时候，妈妈先给她两巴掌才叫人来救她。从此，她不敢爬树。。但是，却有更加惊天动地的壮举：她和侯丝雨一起拿着两个箩筐，就敢去后面的岭上捅马蜂窝。因为这一捅，这两个小丫头罩着箩筐伏在地上七个小时！但是这一次，家里没有人打过她们，骂过她们。尽管非常的捣蛋，但是，祖爷爷就喜欢在旁边笑眯眯地看她们这个样子。家里人疼爱她们还因为她们做事麻利，从不拖泥带水，而且做什么都能做好。
她更加感激家人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到什么“流氓”之类的词汇。说老实话，很久了，她就讨厌听到这个词汇。
爸爸说完就到厨房去了。
不一会，厨房传出声音：“阿秧，进来。”
辣丝丝一声不响地进去了。
“煮饭！”
“哦。”
爸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认真地拔鸡毛。
她自己忍不住了：“爸爸，对不起！”
爸爸：“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变成哑妹了！”
辣丝丝：“我都有点后悔了，原本应该问一问爸爸妈妈的。”
爸爸：“后悔？我看你高兴得很呢！一直在偷笑！阿秧，这是你自愿的，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得自己处理。从今以后做事，不要那么风风火火，要想过才做。自己的事情不出头，生产队的事情不落后，邻居的事情多帮忙，做事以后不能争什么功劳。人家的好事多宣扬，别人的短处一句都不要说，。听懂没有？”
辣丝丝：“爸爸，我懂啦。我就是我们生产队的手扶拖拉机，行了吗？”
爸爸：“正经一点！我们也不希望你们能出人头地，和和睦睦平平淡淡也很好。我跟你妈妈结婚二十一年，从来没有拌过一次嘴，你妈妈也从来不跟爷爷奶奶或者是外人吵过一次架！那是因为我们从来不插嘴。认真地听，别人就会认真地对你说，而且还会把你当做知己，你也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我和你妈妈结婚前也不认识，但是，她来自一个很有教养的家庭。我们家，你爷爷奶奶也要求我们要低调做人，认真做事。所以，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不在于财产，而在于信念的相同。阿秧，知道我的意思没有！”
辣丝丝看着爸爸，想不到他那么有人生的感悟。她再也不辣丝丝了，而是真正像一棵刚刚破土而出的秧苗，幼小而又谦和：“爸爸，我知道了。”
她泪水悄悄地流下来了。她急忙把泪水擦掉。
当夜，她突然听见妈妈在厨房了哭。
她急忙进去，跪在妈妈面前，抱着妈妈的双脚。
妈妈把她拉起来：“阿秧，妈妈不是怪你嫁一个名声不好的人。你知道爸爸刚才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养一个女儿，看都没有看够，就嫁人了！”
陈秧抱住妈妈：“妈妈，我会经常回来的。”
妈妈：“小时候，你很乖巧的。全村，每个人都喜欢抱你，逗你。有时候，到了晚上十点，还不知道你在哪一家。我们只能在门口站着，等人家把你送回来。那时，你已经睡了，轮到我们抱你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陈秧也哭了：“妈妈，我会记得所有的人……”
爸爸来了。
妈妈说：“让爸爸也抱抱你！”
陈秧投入爸爸的怀抱。
爸爸抱成年女儿在中国不是一个习俗。但是，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让他们感到能多保护女儿一秒钟都是好的。
从此，辣丝丝回家就有了不同的概念，有可能是回娘家，有可能是到学校来。有一天，她又回到严殷的身边时，发现墙上贴着一个笑眯眯的少女的画像。少女的旁边是一望无边的稻田。那就是自己呀！
“严老师，什么时候画的？”她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
严殷：“像吗？”
辣丝丝：“像！你到底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严殷：“凭记忆。”
辣丝丝站在画像面前，不忍离去。
严殷：“辣丝丝，想对她说什么？”严殷却改口了，不叫她的名字了，除非在大庭广众之下。
辣丝丝：“明天让她代替我去工地！”
严殷：“辣丝丝，蒋书记说了，想让你来学生食堂。”
辣丝丝：“真的？”
严殷：“等一下我和你去找她。”
说话之间，严殷就把饭菜做好，盛好拿到桌子上，连板凳都移好了。
在这里，她就像一个公主。
饭后，他们来到蒋书记的家。蒋书记叫她今晚回去跟生产队说一声，明天就来上班。
当晚，严殷陪辣丝丝回娘家，把这事情向生产队长说了。队长说：“应该的，我再安排一个去顶替你去水利工地就可以了。不过，你户口还在生产队，所以你要向生产队交一些钱，否则没法给你发口粮的。”
他们当然愿意了。
队长还说：“小严，我们生产队的拖拉机又坏了。听阿秧说，你会修，对吗？”
严殷：“阿伯，我去看一下。”
队长：“以后回来，带一件破衣服跟着，我们的拖拉机打米机碎粉机和你有缘啦。小严，告诉你，阿伯当队长有个特点，就是要拉本村的女婿们帮我们白打工，一分钱不给！”
严殷：“请吃一餐粥就行。”
队长：“回自己岳父家吃去！”
队长去找人顶替辣丝丝了。严殷对辣丝丝说：“阿伯说的是真的吗？”
辣丝丝：“真的！我们村子安装有线广播的时候，就是向那些女婿们讨要电线杆和电线的。他们还很乐意自己扛来呢！”
严殷：“我喜欢这个村子。”
辣丝丝：“等一下我会告诉我妈妈。”
严殷用了一个多小时，手扶拖拉机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走了。他也一身油污。他们回到辣丝丝家，队长在那里了。他们煮好一锅头的野猫粥在等着。
拖拉机的声音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感到很骄傲的。
辣丝丝嫁给严殷的事情终于在被本班的同学知道了。
这一天，莽苍苍和不仅仅来请教沉甸甸一些问题，顺便来看望严殷老师，却发现辣丝丝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但是，他们做得有些过分，不看辣丝丝了，只看墙上的画像！还评头品足。大骂这个画像竟然结婚大事都不通知同学们一声，一点都不够意思，什么辣丝丝，这个头衔马上撤了！他们还说什么要把全班同学来找她算帐。
他们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在夜晚八点左右，全班来了三十多个同学，真正地打上门来了。
那个和辣丝丝同座两年的笑眯眯自然是反应最强烈的一个，对辣丝丝又打又掐自不必说。等这些家伙闹够了，另一些同学也把拿来的瓜果和其它的礼品放好。
雄赳赳首先发言了：“我曾经预测过，辣丝丝一定会嫁给我们的严老师的。”
笑眯眯：“你也预测一下，我会嫁给谁？”
雄赳赳：“你？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谁敢要你？没钱买糖给你吃！”
乱糟糟：“预测一下，谁会嫁给我？”
莽苍苍：“那个小孩还读小学。”
气昂昂还是一个班长的样子：“大家听我说，现在，我们请严老师讲几句话。”
莽苍苍：“要用数学语言。”
严殷：“谢谢陈秧。只有我一个人，我是一个圆，是空的。她来以后，我们就是两个圆，加在一起，我们是同心圆。谢谢大家。”
气昂昂：“现在请辣丝丝讲几句话，也用数学语言。”
辣丝丝：“我永远是圆心！谢谢！”
大家拍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