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能善待他们吗？
第一百零七章我们能善待他们吗？
两姐妹又继续走，看见一个小伙子在卖中草药，就过去问他：“后生仔，你认识陈秧吗？”
小伙子一听就乐了：“陈秧谁不认识呀？我们桃林县出了两个优秀女人，一个是仙姑桃千果姑姑，另一个就是媒人陈秧了。”
彭兰芯：“好像你们桃林县的人都很喜欢陈秧的？”
小伙子：“当然了！谁不想遇到像她那样好的媒人呀？为一个人做媒可以坚持几年，被人咒骂驱赶都不言放弃，就好像我们医生医治病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坚持不懈。最后她把自己嫁给严老师了！这个假期她带着女儿回来了，好像小仙女一样，那些老太太老奶奶们都在后面说：好人自有好报！”
彭兰蕊：“但是，好像有人说，是严殷勾引她的？”
小伙子：“谁说的？叫他来，我给配给他一包毒药！哦，肯定是那个不成才的古继伟说的！老天也真是怪了：怎么古继伟也可以去当县委办公室的主任还当什么宣传部部长！”
她们来到新华书店。里面有几个人在看书，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卖书。
彭兰蕊这次改变了问法：“小姑娘，你认识古继伟吗？”
小姑娘：“他是我哥哥呀！”
天哪！但是，彭兰蕊的问话还得继续：“你认识陈秧吗？”
小姑娘：“我们县的名人。听哥哥说，她在读书的时候就被严殷勾引了，同居了，还打过胎！”
这时，一个读者把手中的书小姑娘砸过来：“你他妈的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把火烧了你和你的狗屁书店！”
另一个读者也指着小姑娘：“你哥哥刚上任六天，在第三天把，就你安排来书店工作了，成国家干部了！他有狗屁资格诬蔑人家？腐败分子，头号蛀虫！”
小姑娘被吓得哭起来。
彭兰芯和彭兰蕊只得站在小姑娘的前面：“各位，对不起了！我们只是想问问！”
那个最先发作的读者说：“我们整个县城，除了古继伟、洪玲才和钟大理，没有一个不喜欢陈秧的！这个年头缺少的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多的就是缺心眼的人！谁敢把这本来就稀缺的人的名声糟蹋了，我们明里不收拾他，暗中也要收拾他。古继伟！古继英，等着在半路为你哥哥收尸吧！”
这几个读者走了，里面空无一人。
小姑娘只是哭。
彭兰芯和彭兰蕊安慰她，但是，无效。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彭兰芯用粤语对彭兰蕊说了几句。彭兰蕊出去了。
不一会，彭兰蕊、汤干声、老严老师以及何仕罄校长一起来到书店。这时，小姑娘还在哭着。
汤干声：“古继英，别哭了。你听我说：刚才那些人的态度是错误的，我会找他们算帐的。这几天，你的工作是认真的，希望你继续努力。现在，我们都讲科学了，希望你能多进一些这样的书。每一种书本，你最少要看过内容介绍，可以做得到吗？”
小姑娘古继英点头了。
汤干声：“人家别的地方早都是开架卖书了，我们这里也可以这样的。你找个时间到永昌市里去一下，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小姑娘又点头了。
汤干声他们离开了书店。
汤干声：“我们这里的两个最有特色的餐馆被查封了！我只好请大家到我家去吃午餐了。”
他们一起来到汤干声的家。这是一个简陋的地方，但是里面却是非常的复杂：到处都是电器导线和零件。
彭兰芯：“书记，你喜欢这个？”
汤干声：“我们家已经有三代人喜欢这些东西了。”
他们坐下了，汤干声的爱人贺阿姨也把饭菜拿上来了。
汤干声把那个档案袋交给李阿姨：“一定要帮我放好，说不定以后它可以救某些人的命！”
这时，老严老师才从衣袋里拿出那本笔记：“汤书记，这是严殷的学生写给严殷的毕业留念，我从来没有读过那么有才华有气魄的数学对联！我和陈秧谈起这些学生的时候，她多次提到过你的名字。在文革年代，阳雨田，一个中学老师能够带出一帮那么有才华的学生，令人佩服！我想，他有这样的成就也是受到你的庇护！”
汤干声拿过那本笔记，读着那些荡气回肠的对联，突然，一串眼泪流下来：“软绵绵：
把善良分母分子分给苍茫大地，
让阳光定点定长定在迷幻人间。
柔情总似水，佳期恐如梦！我恐怕是做了一件千古大罪的事情了！”
老严老师：“不，你做得很好！我原以为我儿媳妇陈秧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姑娘，谁知道她不但有文才，也有商才！都是你们培养的结果！”
汤干声叹气道：“你们可能不懂我的意思：我在退休前就给这些人谈过，要他们一定要回来桃林县！现在，看来，唉！他们回来，我们能善待他们吗？”
汤干声把笔记交给老严老师。好奇的何校长把笔记本要过去，彭兰芯和彭兰蕊也凑过来看。
洪玲才的儿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尉正期就是洪玲才的儿子！
这时，尉海霞坚决要求离婚。结果，也就离婚了。离婚之后的第三天，汤干声退休。汤干声极力推荐韩良铸接任，但是，韩良铸被原部队招去了。他将奔赴中越边境，保家卫国。离开前，韩良铸强烈推荐赵贺联进入公安局，得到了批准。他是汤干声安排的最后一个人。
想不到的是，上面一纸公文就把洪玲才调任县委书记。
尉海霞坚决要求调到邻县，但是，一时还没有能够实现。她最怕的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待到下船花已残！
汤干声叹气的回声还没有返回到耳朵，洪玲才就急急忙忙地启用那个尽最大努力去胡说八道的古继伟，还委以重任！汤干声不禁想，如果当年的罗东鸣杜太平和熊红业还在，一定也会得到重用的！
不过几天，也就是昨天，他们就疯了，封了秋忆快餐店和风映大酒店！
现在，在县委办公室，古继伟正摸着火辣辣的脸，写一篇火辣辣的文，昭告天下他们那火辣辣的事业，管你老百姓是不是火辣辣地骂！
洪玲才在想什么？
突然，他拨通公安局的电话：“找韩素宝！”
“我就是！”
“现在，我命令你，马上逮捕秋忆快餐店的宋祥和祝绣菊，风映大酒店的柳梅映和林玉风！”
韩素宝：“洪书记，为什么？”
洪书记:“他们扰乱市场，破坏社会主义经济，还要他们拿枪冲进中南海你们才受触动吗？这样的人不打击，我们的社会主义就不能继续，我们还会回到四人帮时期！这种人不打击，我们新时期的工作就会化为泡影！懂吗？还要我再讲三个小时你才明白吗？”
韩素宝：“懂了。”
洪书记：“懂？我看你不是真正的懂！汤干声也不是真正地懂！他就会拍广州人的马屁！当时，严殷陈秧的事情你们不好好处理，好好地整治他们，杀他们的头，坐他们的牢，是你们的罪过！他们的行为给我们桃林县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们知道吗？要是个个都学他们，我们还要学校吗？我们还要教育革命吗？我们还要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吗？你们懂，懂个屁！你们走到街头，提到严殷陈秧那个不是义愤填膺，那个不是咬断牙根，那个不是要吃们的心，喝他们的血？你们懂？懂！你们懂了吗？”
韩素宝：“真的懂了！”
洪书记：“懂个屁！他妈的！宋祥、祝秋忆、林玉风、柳梅映把本该放进国库的钱全部放进自己的腰包里面了！你们还好意思到他们那里去吃喝！为了保护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你们要紧握枪杆子，冲锋陷阵，不怕牺牲，不怕艰险，把他们揪出来。要快判严判，要公审公判！杀掉一批打击一批，警告一批，不能让任何资本主义卷土重来！懂了吗？”
就在韩素宝在听洪玲才没完没了的训导的时候，宋祥祝绣菊正在逃亡的路上。同时，柳梅映和林玉风正在进入桃林村的一个三岔路口等待他们。
韩素宝再次来到这两个地方，他们连人影都没有了。更奇怪的是，祝家那个老太太也不见了。
他们只好回到县委复命。
洪书记：“那个富农婆能到哪里去？肯定就在龙香萍那个老鬼婆老巫婆那里！”
洪书记看韩素宝不做声，就命令了：“到那里去抓她！我就不信，这个老太婆在我的手里，那几个富农仔会不出来！”
韩素宝只好带人去。
果然，老奶奶就在这里！
龙香萍：“韩素宝！你真的要把她带到公安局？”
韩素宝：“还是去一下吧。做买卖也不是什么大罪，最多写个检讨！”
老奶奶：“写检讨，我去；杀头，我也去！我一辈子做过再多的罪孽，我也没有害年轻人这一条！”
龙香萍从橱柜上扯出一个本子，翻倒某一页，读到：“韩素宝，七斤半，声音洪亮，眼睛有神，双手有力……”
韩素宝：“龙奶奶，我懂了！”
龙奶奶：“你干嘛不拿尉正期的档案去给洪玲才看？”
龙香萍：“他不识字！稍微有些文墨的人都不会想这个样子！”
汤干声和广州客人道别之后，他就一直奔向地委所在地。
他打听林三味，却被告知退休了，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他找到了宋一虎，也不管办公室里面有多少人，就拍着桌子叫嚷：“谁叫你们地委任命洪玲才那个杂种做书记的？”
宋一虎也排起桌子：“谁叫你们桃林县那个混蛋书记汤干声没到年龄就装病退休？你工作到八十岁不行吗？”
办公室里面的人实际上都认识他们，就纷纷过来劝架。
汤干声坐下，也对宋一虎挥挥手：“请坐！”
宋一虎：“什么请坐？这是我们地委还是你们桃林县？”
汤干声：“你们知道吗？洪玲才刚刚上任几天，就把整个桃林县县城弄得乌烟瘴气！我们不是允许私营经济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封人家的商店、酒店和快餐店？他还要抓人，还要杀一儆百！而且，他一上任就任命最没有德才，但是又最会胡说八道古继伟做宣传部长还兼任办公室主任！原来的宣传部长是一个很优秀的干部，却被调到古继伟原来在的莲塘乡做古继伟的那份工作！还有，原来严殷和陈秧夫妇的事情是早有定论的，他们在桃林县人的口中就跟桃千果一样一直都是美谈。他们倒好，诬蔑人家是奸夫淫妇！我们为什么要任命这种混蛋当领导？”
宋一虎旁边的一个阿姨，看来也是一个领导，说：“汤书记，你知道吗，宋部长为了这事差一点掏出手枪了！”
汤干声脸色惨白：“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宋一虎，请，请我吃饭!”
宋一虎：“同志们，现在还有十分钟下班！我和这位饿鬼去吃饭了。”
宋一虎：“你住在名医家边，你好意思病成这个样子，名医都会脸上无光！”
汤干声：“兄弟，你别说了！何仁归的老婆，就是你表妹柳梅映和他们的干女儿林玉风就是洪玲才要抓的对象！我恨不得马上病死了！”
宋一虎：“青山有幸埋忠骨，洪炉无意化丹心！我们的火葬场不收留你！你还是回桃林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