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存与挑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存与挑战
古继伟是答应三个月把钱还给祝家,但是,他到哪里去要钱呢?他肯定不敢回家要钱!现在,他爸爸古本才却盼望着他赶快回家,天天如此……手中拿着一根耘田用的棍子,望着通往这个村的路,看看是不是有一个走路姿势不同凡人的人。他要: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古继伟是一个有办法有经验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应该感谢孙书记!他说自己找到了名医,要去治他的脚,请假一个月,得到了批准,然后,他就来到了省城,那天晚上他就在这里得到了灵感的。
到那里的时候,他马上开始了他的营生。他的那个破旧的瓷碗还是在祝绣菊的后院捡的,他竟然隐瞒不报,现在还派上用场了。他沿着街道爬行,那瓷碗在他的手中不时敲击着路面,响起轻微的丁丁声。叮!一个不同于瓷碗敲击路面的声音响起,他往碗里一看,哟,开门红,第一笔钱入帐了!尽管是五分钱硬币!他还是低着头,继续往前爬行,无声无息,就像远处投射来的影子。
洪玲才第二天就把东西全部搬走。他在汤干声和华宇开的公正下,要赔偿林家和蓝家13500元,因为这几天洪玲才和涂中玉又把里面的东西大肆挥霍了一番。
比起古继伟,洪玲才和涂中玉除了工资或者是侵占别人的财产,他们是不能依靠自己的赚到一分钱的。但是,钱是要赔的,而且有些钱是立刻要赔的,因为他还挪用有公款,如今,那个会计一天要见他几次,好像是他的忠实的粉丝!他已经警告他,如果不立刻填补上公款,他就只能如实反映了,到时不知道哪一所监狱会热烈欢迎他或者他和她!
于是,做了一晚痛苦外加痛哭的决策之后,他和涂中玉决定各自回老家筹钱。那时的这个钱数,简直是天文数字!
涂中玉回家,又一次向父母跪下,说如果不立刻填上公款,他们不但没有公职,而且还要到监狱去接受“强迫劳动改造”。他爸爸妈妈都在效益不好的豆制品厂工作,所有的钱也只是足够吃穿以及给涂中玉买营养品而已。更为严重的是,他们不是农村户口,所以也没有想到养殖猪马牛羊来当储钱罐。
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还是买房子!
于是,他们当晚决定把刚刚建好不几年的全村最漂亮的钢筋水泥房子卖掉,售价八千元。而且,父母还是像以前卖掉在县城的房子那样,悄悄去求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后来被称作“倒爷”的涂中环。他胆子大,有经济头脑,到广州深圳去要回很多廉价的衣服帽子袜子肥皂等等,一次转手在当时就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涂中环本来就想建房讨老婆,想不到别家飞来横祸,他家飞来了婚房,于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六千八百元买下。注意:当时工人的工资四十元左右,刚参加工作的员工工资是二十九点五元。六千八百元需要这夫妇六年的劳动,而且还得不吃不喝只赚钱!
父母给了四千八块钱给涂中玉。还剩下的钱,他们用来建起三间茅草房在一个村尾的山坡上。
洪玲才的家是农家,家里听说这种情况,把所有的会自己动的东西都卖光了,甚至变相地把妹妹洪玲玉都卖了,因为她未来的婆家给的彩礼钱都一起拿来了。他一共筹得两千零五十元。
洪玲才终于把钱捧给那个会计,把洞洞补上。洪玲才离开时,那会计一句话都不说。
但是,还有林家和蓝家的那些被他们大肆挥霍或损坏掉的东西折价的一万三千五百元,他们怎么赔呢?
偶然之间,洪玲才想到了那个臭气冲天被人咒骂的垃圾堆,那就是被他们遗弃的风映大酒店的蔬菜米面鱼肉蛋。那都是钱呀!民间有这样的说法:“烧钱的人倒霉,撕钱的人遭殃!”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还可以这样理解: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如果无端地让酒肉坏掉,总要有一天,这些作孽者会饿死在路旁没有人收尸!
据说,“朱门酒肉臭”中的“臭”在古代是“香”的意思,那又如何呢?洪玲才还不是把这香的东西扔进垃圾堆让它臭了吗?他不该挨神灵抽吗?
当时,就有些人的预言也很生动:“有那么多上山,就有那么多下山;有那么多的风流,就有那么多的折舵!”
垃圾堆前面就是一片开阔地,当时苏长富就是带着粱至阳和祝秋忆来这里唱歌的。
现在,洪玲才和涂中玉只能用父母从豆制品厂以出厂价还低的价钱买回的豆酱辣椒酱豆腐乳和酱油度日。
房子!从彭兰芯的家回来之后,辣丝丝考虑要买一栋小楼!原来,那老中医提到了一件事:就是他的邻居将要出国,要把他居住的一幢小楼卖掉,价钱是四十八万。花将近五十万卖楼房,这在当时绝对是疯狂之举。
她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办到,因为这房主可不是当时的那个黄老板!但是,雄赳赳的话老是在她的心中回荡,于是,她便下定决心。
进入房间,她悄悄地问严殷一件事:“严老师,严槟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吗?”
严殷一改以往的幽默风格,显得有些沉重:“辣丝丝,既然你听见了,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还真的有一个妹妹,她就是严槟。但是,你可能会感到奇怪,我们从来不提到她。”
辣丝丝:“是历史问题吗?”
严殷:“不错,历史加政治!都是我造成的!爸爸妈妈特别恨她,早都不认她了。当然,她也不认我们了。”
辣丝丝:“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
严殷:“你知道吗,当时,我被判刑,她一得到消息,就在我们学校的大门口贴一张大字报,宣布和我们这个家庭断绝关系,还改名换姓,叫做马红。妈妈在街道办找到她,要拉她回来,还被她推了一下,几乎掉到水沟去。接着,她又写了很多的大字报,声明她和我们家无关。”
辣丝丝:“后来呢?”
严殷:“听说她在一个工厂当工人,后来她自己说当了团委书记。她很聪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爸爸真想把她培养成为一个数学家物理学家或别的什么家,但是,不知道是我还是她摧毁了爸爸妈妈的梦想。现在你知道爸爸为什么没事就跑图书馆给你借书了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又找到一个人来培养了。爸爸培养的学生现在很多都在大学或大型企业里工作。正如今天那个龙医生说的,你越看越有点严槟,我想,爸爸妈妈一定是心照不宣。当然,你比她好一万倍。”
辣丝丝知道严老师绝对不是奉承:“我们去看看她,好吗?”
严殷:“好吧。有时,我也很想她的,我想我们应该给她一个下台阶。”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飞渺渺和去茫茫炒菜做饭不在话下,到处的菜肴米面的批发市场也走个够。
这一天,来了一个老头,他一进门就向郁秀芝打招呼:“老板娘,今天我专门找你对对联的!”
郁秀芝:“先生,对不起,我不是老板娘。老板娘采购去了。”
老头哈哈大笑:“好哇,这个时候好!要一碟炒肚片,一碗汤,还有一瓶啤酒!”
不一会,去茫茫就把做好的菜和汤拿给他,还免费送一小碗饭。
老头:“小弟弟,我先声明,吃完后,我出一个对联,你们店能对,我交现钱;如果不能对,一百年以后,我才交钱!”
飞渺渺:“先生,老板娘不在,我们不会对对联,怎么办?”
老头一口气就喝了半瓶啤酒,抹了一抹嘴,说:“老板的店,就要体现老板的个性和文化素养!她不发扬这种素养,亏本活该!”
老头认真的吃东西了,并没有抬头看看是否他们被吓住了。
这时,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女士对郁秀芝说:“老板娘,我要一碟粉丝炒肉片,外加一碗猪肝瘦肉汤。”
郁秀芝再也不去争辩到底她是不是老板娘,反正已经习惯了。
郁秀芝发现,那女士老是打量着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好像是怀疑她身上藏有毒品。小孩狼吞虎咽,不一会,一碗饭扫光了。郁秀芝又给他盛上一碗。女士却表现得胃口不佳,用筷子一点一点地把饭粒撩到口中。
郁秀芝上前问道:“是不是饭菜不好吃?”
小孩却抢先回答:“好吃,好吃!”
女士摇摇头。
老头终于吃完了,他拿出钱放在桌子上,说:“伙计们,听清楚了,我要出对联了。对得好,我放钱在这里,对不会,我捡起钱就走!听上联:水底月为天上月,”
飞渺渺:“肚里酒胜杯中酒!先生,再好的酒喝到肚里才算是自己的!”
老头:“对得好!要比原来的下联‘眼中人是面前人’更符合实际!再听下联:万里悲秋常作客,”
飞渺渺“百年多病也举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哪怕是悲秋朋友,哪怕我们带着病体,也要招待朋友的!”
老头:“不拘泥于原句‘百年多病独登台’,不错!小弟,这个下联就送给我啦!”
飞渺渺:“好,送给先生。”
老头:“一条大路通南北,”
飞渺渺:“半壶浊酒论古今!”
老头:“你为什么不对‘两边小店卖东西’?”
飞渺渺:“我们喝酒就说酒!又得浮生半日闲,劝君更尽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