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身后身
第一百二十二章前身后身
又是在十点钟左右，罗清溪郁秀芝去采购了，是辣丝丝飞渺渺去茫茫值班。辣丝丝正想着昨晚她对严殷讲起那位女士的时候的情景。严殷反应一般，并且给她讲了另一个像这个女士这样的情况，情况还要严重得多。
那时一位老头，平淡无奇还忠厚老实。但是，去年的一天，他突然吃了四十颗安眠药自杀，但是被抢救过来了。
几天之后，他再次自杀，这次是跳下珠江，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家人发现了他的遗书。他竟然在遗书中写道，他在曾经杀死了七十三个人！但是，公安局核查，这些人不是根本不存在，就是还健在。更奇怪的是，在他的“杀人名单”中，头一个被他杀死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和他“杀死”别的人一样，他对杀死自己的描述也是清清楚楚淋漓尽致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严殷讲完故事，停了很久不说话。
辣丝丝：“严老师，怎么啦？”
严殷：“你说的那位女士，很有可能就是严槟！她说你是她的前身，那就意味着她有点像你。是吗？”
辣丝丝：“不怎么像，很憔悴，很贫困潦倒的样子，还可能有严重的身心疾病！”
严殷：“那就更有可能是她了！”
想不到那天那位女士又来了，是单独来的。
她一进门，就直扑辣丝丝：“你，你就是我的前身！就是！”
辣丝丝：“哦，那就是吧！姐姐，你吃些东西吗？”
女士：“不吃！我是来告诉你，你是我的前身，也是我的后身！你要活得好好的，我才有依靠，我才有依靠，我才有依靠……”
女士渐渐地又进入一种渺渺茫茫的梦境之中。几秒钟后，她又恢复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老板娘，还是她？”
她指着郁秀芝。
辣丝丝：“是我！”
女士：“我刚才乱说话了吗？”
辣丝丝笑笑：“你什么都没说。你是不是有低血糖呀？经常眩晕？”
女士摇摇头：“不知道！老板娘，我还欠你的几块钱。”
辣丝丝：“大姐，不欠了，你是常客，应该优惠的！”
辣丝丝突然感到一种亲切，因为女士说辣丝丝是她的前身还是她的后身，是她的依靠。于是，包了两笼小笼包给她。她拗不过辣丝丝，只好收下了。
女士出门，辣丝丝好奇地往外面走了几步。她听见女士喃喃自语，凭着辣丝丝的熟练，她知道女士在喃一首出自《红楼梦》的诗：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辣丝丝问自己：“《红楼梦》的诗背得那么流畅，这是严槟吗？”
今天，纪小径有意识地在教室门口等严殷下课。
严殷一出来，她就跟着严殷走。
走到无人处，她严肃而又神秘地问：“你和你那个村姑夫妻之间没有问题吧？”
严殷：“你无聊呀？”
纪小径：“我有很多次看见她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走在一起了！”
严殷：“你现在不是也和一个男子走在一起吗？你糊涂还是装糊涂？她和一个工人去进货，不走在一起，难道一个走，一个飞，那不是放风筝吗？”
纪小径：“我总怀疑你们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严殷：“你变化真大，就好像一个长方形变成了一个三角形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来了一个老头，径直地走尽办公室，要拉纪小径走：“小径，小径，回去吧，我爱你！”
纪小径：“张扬耽！你是一个男人吗？我跟你离婚了，还从北京追到广州！北京没有女人呀？”
张扬耽：“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纪小径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当时你只不过是一个管宣传队的芝麻绿豆官，就逼奸了九个女演员，你还说你爱我！你这种人就是要孤独晚年，孤独万年！”
那老头立刻下跪。严殷想去扶他，却被纪小径拖了起来，指着严殷：“张扬耽，看清楚了，他就是我现在的丈夫！不论我是富豪的女儿，还是深山老林的村姑，他都爱我！”
严殷只好用北京人可能听不懂的粤语说：“你不要胡说八道！”
谁知道，那人的粤语还要流畅：“哦，知道了，有相好了！当时你哭着求我把你调到北京，你忘了！”
张扬耽走了。
严殷恢复普通话：“纪小径，以后不许再胡扯！”
纪小径索性说破了：“严殷，我从小就爱你！跟那个村姑离了吧！我们一定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严殷：“你别说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要是有一天她不要我，我就打光棍！”
纪小径：“你真是无情无义！”
严殷：“一个对任何人都有情有义，洒向人间都是爱的人，才是无情无义的！”
家中。
当天辣丝丝向老严老师汇报：“爸爸，我已经看完计划经济学了。”
爸爸：“小陈，以后就不要看这种书了，真有些跟不上形势了。”
辣丝丝：“不，爸爸，我认为，国家要搞市场经济，但是家庭既要搞市场经济，也要搞计划经济。国家计划经济的原理有些对于家庭经济是可以参考的。”
爸爸：“我去借书的时候，人家都笑我了。”
辣丝丝决定问一问严槟的事情：“爸爸，我们还有一个妹妹，是吗？”
爸爸不回避，但是叹气：“小陈，我们家有你这个女儿就够了！以前，你们是有一个妹妹叫做严槟，但是，她不认我们了，听说改名换姓了！为了让我们不找到她，听说她已经改了四五次名字了吧？广州茫茫人海，唉，就算是丢失了吧！”
辣丝丝：“她长得有点像我，是吗？”
爸爸：“不错。但是，她是一个不孝之女！我搞教育几十年，为什么比不上你爸爸妈妈那么会教育孩子呢？”
辣丝丝：“不，爸爸，你也会教育孩子！我就很受教益，淑萍就特别乖！爸爸，我们发现一个很像妹妹的人。她来过我们小店很多次了。”
老严老师：“是吗？长得什么样子？”
辣丝丝：“长得有点像我。她会背《红楼梦》的诗，先说我是她的前身，后来又说我是她的后身，是她的依靠。看得出来，她身体有病，生活贫困。”
老严老师：“这又不太像她了！她这个人背标语公式定律还是可以，我没有听她背过诗歌。”
辣丝丝：“前几年有过评论《水浒传》和《红楼梦》的政治运动。”
老严老师：“哦，有可能！今天我没事，我到店去。让妈妈陪你和淑萍去书店吧。”
辣丝丝：“好，爸爸。”
辣丝丝知道，他是想去看一看那位女士是不是严槟。
今天，老严老师值班是时候，主要是教飞渺渺和去茫茫做海鲜汤。这种汤看来不难做，但是，很多海鲜都是味道很淡的，要增味，而又不仅是凭着调料这一招，那就是学问了。如果还能根据各种不同的人做出汤来，那就是深奥的学问了。
但是，凭着飞渺渺去茫茫可以飞去也可以降落的素质，他们只要认真，他们的聪明就发挥都到极致。老严老师发现，学东西他们的确是比罗清溪和郁秀芝要快。
就在他们要进行下一个节目：煮海鲜粥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来了。她是纪小径！
她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吃，就直接把老严老师叫出去。
到距离餐店有二十多米的地方，纪小径对老严老师说：“叔叔，我发现那个陈秧经常和一个男人走出去。”
老严老师：“那是我们的工人。他们去采购，女人力气小，总应该有一个男的帮助一下。纪小径，你不要乱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纪小径：“叔叔，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村姑，还有什么道德标准？”
老严老师：“纪小径，现在我终于知道城乡的区别是户口本的区别，而不是道德标准的区别！如果天下人的家风都像她的家风那样，天下大吉了！言必信，行必果！你知道吗？做得到吗？但是她可以，他们家可以！我在她的家乡亲自看见她家乡的人对她和她的荣誉的珍惜，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纪小径，你就是当上了教授，你还是不如她！”
纪小径：“叔叔，你认为严殷和她这村姑般配吗？一个当大学教授都可以了，一个呢，两年制高中，凄凄惨惨地毕业！这样的一对，她对严殷的发展有作用吗？”
老严老师：“纪小径，既然你会这样想，为了他的事业，也为了你的事业，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嫁他呀？当年，还是你爸爸妈妈提出要让你们结为夫妻的。一听说他被犯罪你就躲了，还有那个畜生一样的严槟也和我们划清界限了，而她仍然为我的儿子牵线搭桥，不知道挨了多少的人的骂！直到她毕业了，长大了就嫁给了我的儿子。听说，当时如果她家反对，随时可以把结婚证作废，但是，是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村中一百多人亲自把女儿送到我儿子的面前！接着，他们就承担了一切坏分子家属的所要承担的委屈。还好，她娘家全村都有仁有义，在我儿子最危难的时候，全村人全部签名，在队长的带领下，有一百八十多人到县委为我的儿子作证！这是什么样的道德？是城市的？还是乡村的？是村姑的，还是城里小姐的？都不全面，这是世界的，是古今中外都需要的。”
纪小径：“叔叔，我们以前也是受到四人帮的影响，我们也是受害者！”
老严老师：“同在中国大地，谁不受到影响？为什么她、她家人和她那村子的人可以那么仁义，而我们吃的米也是他们种的，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们却喝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仁义一点呢？小妹，不要什么都怪四人帮！四人帮根本不认识你！讲一句俗话：不要过河不得，就赖裤裆扯水！小径，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和严殷的妈妈在一天，我们这个家就只有她做我们的儿媳妇。如果严殷抛弃她，我们就不要这个儿子了！小径，你可以回去了。好好找一个人，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