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利益熏心
“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瞒住我的吗?”郁洛瑾不解,今天的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不可思议。
郁洛轩盖上药箱,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黯然还有无奈,“我只是说,或许……”
如果他知道以前徐遇玉所做的事情,会对现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一定不会这么纵容。
但是谁会想到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他和陈雨悦,郁洛瑾和陈子优,似乎注定这辈子纠缠不清。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延至到他们身上,让他们去承受。
“哥,虽然我不知道将来还要面对什么真相或者困难,但是既然这么多年,你都一个人面对,虽然艰辛,却也依旧坦然,那我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别忘了,我是你妹妹,郁家人,没这么容易被打败。”郁洛瑾站起,红肿起来的半边脸,看上去狰狞,却坚强得让人心疼。
郁洛轩宠爱地按了按她的额头,笑着道:“知道了,你最厉害。去书房,帮我把户口本找出来。”后面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像小时候,两兄妹偷糖吃的感觉。
他下午之所以决定回来,不单是因为徐遇玉,还有就是拿户口本,明天要去民政局,他说过的话,说到做到。先把证领了,免得日长梦多。
婚礼等筹备好了再办也不晚,反正肚子大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奉子成婚未曾不是好事。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郁洛瑾也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
“你猜。”郁洛轩诡异地笑了笑,说完,就率先进入了书房。
他们家的有关证书之类的东西,都是由郁宏正统一存放起来的,不在书房,就在他房里的保险柜,不过先从书房翻起,实在找不到,再打电话到澳大利亚去问。
反正他老爸也算是默许了。至于徐遇玉,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要她不闹腾,他就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
“不是吧,哥,你想结婚?”郁洛瑾瞠目结舌,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
郁洛轩专心地翻着书柜,一边低头“嗯”了一声。
“那李家怎么办?李欣童刚刚还在闹呢!虽然我很生气很讨厌她,但不能忽视,他们绝不是善茬。”郁洛瑾拧着眉,一脸忧心。
郁洛轩在一个昂贵的紫檀木箱子里,找到了户口本,拿着那个深紫色的本子,他胸有成竹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相信你哥,从来不做没成算的事情。为了这个,我谋划了很久,现在也安排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小悦不能再等。”
“哦,也是,小悦的肚子越来越大,再晚,穿婚纱就会不那么美了。”郁洛瑾嘟着嘴,一脸了然。
兄妹俩的想法明显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胡说,小悦什么时候都美。只是……算了,和你说不清楚。”郁洛轩把户口本直接揣到兜里,把翻得凌乱的东西都耐心地一一摆放整齐。
郁洛瑾瘪瘪嘴,抱怨道:“不带这么鄙视人的。”从头至尾,她除了满腹疑问,根本没动手帮忙,当然郁洛轩也没打算真让她找。
“我走了,你要不要一起出去?”郁洛轩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毕竟现在徐遇玉的情绪不稳定,说不好又发飙,他不想小谨又遭殃。
但只要不是李欣童那样的搅屎棍过来火上浇油,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过,他已经吩咐了手下,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妈妈她……”郁洛瑾指着徐遇玉的房间门,有些不放心。
“放心,哥的人看着。赶紧收拾收拾,跟哥出去。过几天,哥给你在外面买套房子,有空让舒浩带你去看,喜欢让他直接买了。”郁洛轩抬手看看表,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某个还在生着闷气的女人,焦急着想快点赶回氓角一族。
可是他并不知道,此时陈雨悦早已在他出门不久,就一套黑色宽松运动服,穿戴整齐出门。
是时候,去见见某些人了。
第二次踏进这栋别墅,陈雨悦并没有从正面进去,而是从上次她逃出来的矮墙上跃了过去。避开所有的摄像头和郁洛轩安排下来的巡岗手下,她依旧灵活得如同鬼魅,轻巧便进入了徐遇强的院落。
“是你?”坐在轮椅上的徐遇强,双眼深深地凹下去,瘦骨嶙峋,没有半点往日的雄风,但那双对上陈雨悦的眼,除了一闪而过的意外,接着就排山倒海的恨意和狠辣。
他激动得扶着轮椅的双手颤抖不止,恨不得扑上来将陈雨悦碎尸万段,以解心头只恨。
就是这个女人,这个贱丫头把他害成这样的,想他当年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现在落魄到骨瘦如柴,要靠轮椅度日,人不人鬼不鬼,每日的疼痛还折磨着他,简直生不如死。
徐遇强此刻深凹的眼珠瞪大圆圆,如同死不瞑目的厉鬼,陈雨悦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她很讨厌这个地方,很讨厌眼前这个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的死期快到了。”陈雨悦抱着肩,不悦地道。
徐遇强抬手,颤颤发抖地指着她,青筋暴跳:“你,你这个毒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咳,咳,咳……”一口痰堵在他胸口,恨不得连肺都快咳出来似得。
“哼,你生的时候我都不怕,难道你以为你死了还能奈我何?识相的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放过你这条龌蹉的狗命。”陈雨悦捂着鼻子退后两步,她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宝宝。
徐遇强眼神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他的命还有救,她愿意给他解药?
自从上次黑影绑架失败,再次被郁洛轩控制了他最后一股势力后,他便以为他再无希望生还了。他恨透了自己无能的姐姐,恨毒了那个无良的外甥,而更恨的是眼前这个给他下毒的女人。
可就在他绝望之际,这个女人竟然送上门来,说要放过他,那是不是说她愿意给他解药?只要他能给得起价?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陈雨悦屹然而立,并不因为眼前已经苟延残喘的徐遇强而放松一点的警惕。
徐遇强一震,沙哑道:“你想要什么?” 焦急的语气近似哀求,让人动容。
日将渐进的死亡,让他恐惧,让他绝望,这样的惊恐已经深深地吞噬了他的尊严还有心灵,如果可以不用死,让他付出所有的代价,他都愿意。
没有真正面对过死亡,没有人知道它有多么的恐怖,那种日夜噬心蚀肺的折磨,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至少他徐遇强不想死,更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死。他要让这些伤害过他,羞辱过他的人,全部报复回来。要不然,这口气,怎么咽下去?
这样的结果其实不是陈雨悦所谋划的,更不是她所预料的,但每次的事情的发展都由不得别人去控制,要怪就怪人心不足,利益熏心,最后,只有害人害己。
就像徐遇强,如果他当时没有对她刀枪相向,没有威逼她,她也不会轻易给他下毒;像徐遇玉,如果她不是那么自私自利,不想置她于死地,也不会让她知道徐遇强其实这么的贪心怕死,甚至为了拿到解药,不顾亲人的性命。
那么她也不会想到用解药来诱惑徐遇强交出当年杀害陈子雾的证据。或许这样,对郁洛轩的伤害会少一点吧,至少她不用利用他的爱,对他出手。
只是伤害是必定的,谁叫,那人是他母亲,而她又是他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呢?这样的纠缠,是不是老天早已安排好了?
“证据。”陈雨悦压下心中的思绪,淡漠地道出两个字。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足以让徐遇强理解她要的是什么。第一次见面,她的到来,就是为了寻找杀害陈子雾的凶手,而现在她说的是证据,显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她要的是证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徐遇强其实做了决定,但他需要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至少要更大的胜算。命,他玩不起。
“继续装,你是想死。”陈雨悦凝眉,冰冷地扫了一眼,语气不是反问,而是肯定,毫无回转的余地。真当她是傻子吗?
徐遇强一僵,急促地道:“不,我不想死。给我两天时间,证据你来拿,我现在没人可用。但是解药……”
“不,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我来拿货。”陈雨悦毅然出口,语气强硬毋庸置疑。
徐遇强刚想要开口反驳,她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那解药?”徐遇强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跳,枯竭的脸容更是狰狞恐怖。
“一手交货一手交药,别要我说第二遍。你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陈雨悦冷漠地转身,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