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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祸不单行(万更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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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是没有内裤一说的,都是穿亵裤的,说白了就是一块布围着,下面啥都没有,光溜溜一片。

喻歆瞅了眼手上的裤子,再抬头看看,嘴唇快抽得没边了,窘得不行,有无所遁形的感觉。天呐,让她晕死过去吧!饶是她再开放也没看男人屁股的爱好啊啊啊!喻歆还来不及发出哀嚎,就听到老四猥琐的淫笑声。

“嘿嘿,舍不得爷直说好了,用不着这么猴急主动脱我裤子。喂,你快放开老子,老子正与我媳妇洞房你突然闯进来做甚?小心老子拉你去报官。”

喻歆听他恬不知耻的话气得不打一处来,居然敢诋毁她的清誉,也不顾娄风在,当即一个勾拳打了他个满地找牙。喻歆这一下可是用了不少力气,正好打在下巴处,一口鲜血就从嘴角划了下来。

娄风也不禁凝了眼,黑眸里闪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兴味,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没想到还有如此魄力,在老四眼里喻歆却是与暴力、彪悍划上了等勾,这个就是他一直以为的弱质女子?实在不可置信。

喻歆在房子里找到了一根麻绳,交给娄风将老四双手双脚捆住丢到角落里,喻歆这才有时间向娄风道谢。

“承蒙大侠相救,喻歆感激不尽,不知能否告之您的尊姓大名,希望他日能够报答大恩。”喻歆对娄风抱拳,本想煽情地来一把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今日之恩,不过她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做不来煽情。

“不必了,就算我不救你也会有其他人出手的,姑娘无需放在心上,还是先处理他们吧。”娄风依然酷酷的。喻歆也没再计较,在现代她也做过不少好事帮过不少人,却也不愿意留下姓名,她救人不是为了回报,仅仅是为了相助而已。

“他们有四个人,方才出去了一个。”喻歆刚说完,娄风就将早被他打晕的老三丢进来,喻歆又是感激地看娄风一眼,向他递绳子将老三跟老四捆在一起,下面便开始盘问了。

“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喻歆冷冷地问着,最好不是她想的那个人,老三晕倒老四却是清醒的,突然他就笑了,尖锐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眼神放肆地扫着喻歆的身子,那抹视线落在她胸前的时间最长,一脸的淫荡相,在脑子里想着将美人儿压在身下的美好。“让爷爽一把爷就告诉你。”

“谁指使的?”娄风眼里迸出冷光,一只脚踩上了老四的手腕,微微用力辗动,声音向地狱来的使者般寒冷。他原本就是一架发冷机,全身散发着无尽的冷气,如今更像是从冰山中走出来的,一脚下去,老四的手腕骨头咔嚓的断了一根,老四发出惨烈的叫声。

“说还是不说?”娄风脚尖在老四手腕上辗磨着,那一块块的腕骨在他的脚下成了一堆骨粉,疼痛的煎熬让老四张大嘴却叫不出来,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

“我、我说、我说,是一个丫鬟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抓她卖了,有多远卖多远,我就知道这么多,大侠饶命啊!”老四为了不再忍受这种折磨,大声的吼了出来。

“丫鬟名字叫什么?哪个府上的?”娄风又接着问,老四连接摇头说不知道,他确实也不知道,交接的事情一般都是老大他们干的,他才加入没多久,哪有资格与源头交接了。娄风一脚将老二踢昏,才转过头来,望着喻歆,但见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眸却是坚毅与平静,很与众不同的女子,难怪能入得公子的眼。也幸好来得及,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他难辞其疚。

“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是早些归去吧。”喻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快落山了,确实不能再呆下去了。她走到流云和红菱身边蹲下,拍打着她们的脸蛋:“流云,红菱,快醒醒。”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

娄风从腰间拿出来一个拇指大的碧绿色瓶子来,揭开后给流云和红菱闻了闻,没过一会,她们两人就醒了过来,一看眼前陌生的光景,地上躺着两个大男人,红菱吓得立即尖叫了起来,流云心里也是一惊,却没有失礼的吼叫,只是一张脸惨白着。

喻歆听得头生疼,一把掐在红菱的臂上:“你鬼叫什么,小姐我还没叫呢。”红菱手臂吃痛,魂也回来了,这才看清喻歆的脸,连忙抱着喻歆顺便检查着她是否有伤:“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出来这么久老夫人肯定担心了。”喻歆摇了摇头,拍了拍流云的脸蛋,两人连连点头,女子在外逗留得太晚是很不规矩的。喻歆看了看晕倒的老三和老四,向娄风问道:“这两人如何处理好?”

“交给衙门,他们还有同谋,不能姑息,到时可能会有麻烦姑娘上堂作证。至于背后的指使人,一定会给姑娘一个交待的。”

听到要上堂作证,流云和红菱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身子有没有被碰过,闺誉也算是败坏了,没人知道还好,如果摆到公堂上,不就等于公诸于世?还有谁敢娶不清不白的女子,那小姐的婚事不就……想到这里,流云和红菱连忙拒绝:“不行,小姐不可以上公堂的,作了证小姐的闺誉就没了。”

喻歆倒没想那么多,一口便应下了,吓得流云和红菱差点就哭了出来,她们没护好小姐还害了她。娄风愣了愣,“是在下考虑不周,就先交给衙门审问,后续的事情改日再向小姐禀明。”

“你是捕快?”喻歆不禁问道。

娄风摇头,“不是。外头已经准备好马车,姑娘还是速速离开吧。”喻歆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觉得很奇怪和讶异,如果单纯的出手相救怎么会连马车都准备好?

喻歆不禁探究地又看了娄风几眼,确实看不出什么阴谋的味道时,不由的暗骂了自己一句,竟然潜移默化,看啥都怀疑有阴谋,喻歆拧紧了眉,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喻歆再一次谢过娄风后,便由着流云和红菱扶着上了马车,车夫还是来时的那个车夫。

等理清事情的始末后,红菱不禁羞悔着脸道:“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差点害了姑娘。”

“那是意外,怪不得你。只是可惜了今日的计划泡汤了。”这才是让喻歆最不爽的地方,好不容易等到的今日,却被搞砸了,下一回出门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真是气恼。

流云和红菱也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都怪她们太弱了,连小姐都保护不好,差点还连累了她。她们都知道小姐有多期待今日,如今却是被她们给搞砸了,心里内疚得不行。

喻歆又是安慰了她们几句,心里虽是可惜,更多的还是愤怒,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要将她揪出来。

回到苏府,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门外的小厮看见喻歆先是一愣,随后让开道让喻歆进去了。府上很安静,与平日无异,喻歆料想到喻晴回来也不会派人来找她的,只是眸里闪过一抹冰冷。

喻歆这么晚才回来,必须是要去给方氏和老夫人报个平安的,过了前门,喻歆便提脚往前厅处走,只是越走她越是觉得可疑,一个两个丫鬟神色慌慌张张的,喻歆皱紧眉头,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禁加快了脚步。

远远就听到了打板子的声音和方氏震怒的声音:“真是家门不幸啊,老夫人,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没本事管不住老爷,才让那贼人沾了空子,差一点就酿成了大祸。”

流云和红菱心里也绷得紧紧的,不晓得发生了啥事,跟在喻歆后头也不禁加紧了脚步。喻歆在前厅门前看见了两个婆子一下接一下地打在地上的丫鬟的身上,丫鬟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头发散乱,喻歆看不清她是谁。

红菱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哆嗦着说:“是香茜。”

香茜?那不就是苏老爷前儿收的通房丫鬟?不是说怀了身子么,怎么对个孕妇下这么重的手?

喻歆走进去,老夫人、方氏、苏斌、喻晴喻宁还有刘姨娘丁姨娘也在,也有不少丫鬟站着,一个个脸色都异常的凝重,喻晴看见喻歆此时出现,脸色腾一下煞白,喻歆正好此时看了过来,喻晴急急地避开她的视线。

喻歆走进去向老夫人和方氏行礼,还没开口说话方氏便抢了先:“你倒是舍得回来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思逛街看龙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野儿去了。”

倒是先发难她起来了,喻歆咬了咬唇,委屈地看了一眼喻晴,又对着老夫人说道:“太太错怪喻歆了,给喻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今日河边发生了动荡,喻歆走散了,喻歆怕三妹妹找不到我着急便一直呆在原地等着人来寻我,岂知一等就是半天,幸好流云和红菱找上了我,不然喻歆今儿怕是回不来了。”说着脸色就白了一层,满眼的害怕。

老夫人一听喻歆走散了,心里就揪了紧,连忙拉过她摸着她的脸:“可是有受伤?你们两个是怎么当差的,连小姐都看丢了也不回来禀报一声。”老夫人话音一转,指责着流云和红菱。

两人吓得咚地跪了下来,“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原本也想回来禀报主子们的,只是三小姐说她先行回去,再派人来同奴婢们一起寻找,只是不晓得为何半天也无人来接援。”

喻晴听了脸色又是一白,有些慌张地看方氏一眼,喻歆倒是先喝斥流云和红菱:“你们住嘴,家里发生了大事,三妹妹也是心系家事才忘了派人来的,你们怎能指责主子来的,今儿丢了我的脸看我回头不严治你们。”

喻歆如此说喻晴恶毒地刮了她一眼,老夫人却是脸色阴沉,喻晴回来也有一个时辰了,香茜的事也是方才才发生的,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说,怕也是故意的罢。老夫人很是失望。

喻歆本来就不是追究这件事的责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方才喻歆进来的时候看见婆子在打爹爹新收的通房香茜,不是说她有了身子么,怎么还……”

不等喻歆说完,方氏便呸了一口,不屑地说道:“身子?我呸,那个贱婢不打死她我难消心头之恨。”

听方氏的语气像是香茜并没有怀孕?喻歆不解,那头刘姨娘便说了:“香茜有孕是假,想偷龙转凤才是真。”说着就轻笑了起来,偷偷地望一眼方氏,方氏冷哼了一声,颇有当家主母风范地命令道:“今日之事你们亲眼目睹,那些肚子里打着小心思的,香茜就是你们的下场,老爷的床不是谁都能爬的。”

屋子里的丫鬟个个都低下了头,耳根火辣辣的烧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曾打过小心思的,还是被方氏吓的。

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淡定地说:“已经断气了。”那语气好像在说已经吃过饭了一样平淡,喻歆心头不禁紧了下,她知道古代的女子不值钱,比蝼蚁还要贱,她不知道香茜做了什么大恶的事情,只是无论如何,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正值青春年华,这样就没了。

方氏摆摆手,让人将尸体丢到乱葬冈里去。屋子里的人都煞白着脸,古人最讲究的就是死后入土为安,香茜生前可是尽心的服侍过方氏的,死后却只能喂野狗,让不少人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随后方氏发了话,让所有人都散了,喻歆扶着老夫人回了松鹤堂,老夫人边走边与她说话,问她生活可以短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先派个人回来禀报一声,也好让她放心。

喻歆都一一点头应下了,老夫人是真心的关心她,她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只是不晓得老夫人在隐忍着什么,对方氏,对苏老爷,她一直都处在隐忍的状态。喻歆叹了口气,这都是长辈的事儿了,她一个后辈也不好插手。与老夫说了一会子话便回西苑了。

还没进西苑,红棉就迎了上来,面上是满满的担忧,“阿弥陀佛,总算回来了,真是吓死奴婢了,你们两个也忒大胆了,也由着小姐逛这么晚。”流云和红菱撇了撇嘴,今日的事本来就让她们难受着了,小姐不打不骂也不责怪她们更让她们内疚,如今听了红棉的训反而好了不少,便也不回嘴。

红棉伏在喻歆的耳边轻声地说着:“她今日去了太太的屋子里一趟。”出门前喻歆交代过红棉要好好的看着她,果不其然,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喻歆轻轻地点了下头,吩咐着继续跟着。

这个“她”自然是指方氏新送来的张婆子了,她可不认为方氏会这么好心无缘无故送她一个婆子,她巴不得挑自己的错处,好把她的婚事退了去,或是让喻晴顶替而上。明的不行,那就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喻歆冷笑,还真是异想天开。

喻歆眼尖地瞧见了后头的张婆子,这话题就此打住,喻歆提着脚就往苑子里走,张婆子笑着迎过来:“姑娘可是回来了,今日累着了吧,快些来坐,喝口茶顺顺气吧。”

喻歆也客客气气地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张妈妈是前辈,喻歆是后辈,张妈妈无需拘谨,你也坐下吧。”

张妈妈眼神一凝,没料到喻歆会这么大方邀她入座,连忙摆着手:“老奴不敢,天色不早了,姑娘怕是饿了吧,老奴这就下去摆饭。”

张妈妈走后喻歆又问起香茜的事情,红棉听了不由的感叹一声,才细细道来。方氏的病仍未全愈,送走了宾客后便回房歇下了,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觉得头重得很就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倒是无甚大碍,多些休息便是。这时方氏又想起香茜有了身子也没正经的把过脉,便让大夫顺道去看看,这一瞧就瞧出了问题,香茜根本没怀身子啊,方氏得知了消息后气得不轻,当下就让人绑了香茜来质问。

香茜直说不可能,硬不肯承认,直说她是怀了老爷的孩子,还说大夫被方氏收买了,把伪脉,气得大夫吹胡子瞪眼的,甩袖而去。方氏不肯听她狡辩,命人去香茜房里搜查,一个婢子敢借假怀孕上位,肚子显怀时她同样也可以做假,只是十个月后她拿甚来交待,不就得要趁早让自己怀上么,只是如今老爷不在家,就算在家她有了身子也不能同床。

果然,方氏的预料无错,婆子就在香茜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双鞋垫还有一身男式衣裳,布料是方氏之前作礼送的,方氏一一比对过,鞋垫的尺寸比苏老爷的还要大,衣裳的尺寸也是不对的。如此真相便大白了,香茜爬老爷的床,怀孕不成便买通了大夫把假脉,借着怀了老爷的孩子上位,殊不知背后竟然在偷人,还意图混乱苏家的血脉。

香茜吓白了脸,直说这都不是她的,她没有做鞋垫没有做衣裳更没有偷人,她的的确确是怀了老爷的身子的,但方氏哪里还信她,证据确凿,容不得她抵赖。方氏当着老夫人的面就让人将这心肠不正的贱婢拖下去打死。

老夫人觉得太武断了,还想再请个大夫来把把脉,先不提偷人不偷人的,单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该将她打死,这一把就是两条人命了啊。方氏听了却是大哭了起来,说对不起老爷,对不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差点就让贼人得逞尔尔,闹得老夫人头疼不已,也就遂了她的愿,交给她处理了,这毕竟是苏老爷房里的事,他们虽喊她一声老夫人,但并不代表她的手就可以伸得远。

喻歆听得直摇头,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吧,方氏绝对是容不下人的喻歆很肯定,发现香茜怀孕后她还想卖了她呢,如今却会好心的请大夫给她把脉?喻歆打死她都不会相信方氏是良心发现了,只怕这是一个局吧。

流云和红菱听了也不由的叹息,她们做婢子的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跟个好主子,许她们嫁个实城的汉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心里也庆幸跟了喻歆,日子是苦了点,比不上跟着喻晴的冬瑶和新雪,单是头上戴着的就比下了她们全身上下,只是喻晴的脾气,对她们随手打骂,只能说鱼肉与熊掌不能兼得。相比较,还是她们运气好,喻歆待她们不薄。

张妈妈摆了饭,喻歆几人也是饿坏了,放在平常她肯定让她们坐下一起吃的,如今多了个张妈妈,她可是方氏的眼线。才扒了两口饭,那头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着:“不好了……老爷……老爷堕崖了……”

喻歆一口饭噎在喉咙里,憋得脸蛋通红,流云倒了杯茶让她喝下,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激动地跳了起来追问:“你说什么?到底是甚么回事?说清楚。”

那个丫鬟哆嗦着身子,脸上有哀色:“奴婢……奴婢不知……与老爷一同去雷州的许掌柜回来了,他、他说老爷堕崖了。”

喻歆听了饭也不吃了,让流云和红菱休息着,带着红棉就往前厅走。远远的就听到了一片哭声还有方氏的嚎叫声,喻歆的头突突地跳着。一走进去,看见中央站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袍脚边还有些淤泥巴子,垂头立着,肩膀也可见地抖动。

其他人也闻讯纷纷而来,抱着地团呜咽哽咽地哭,喻歆看着,见刘姨娘泪水如同散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看上去哀恸之极,喻歆张了张嘴,愣是哭不出来。红棉在一旁看着,拉着喻歆走到一边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往喻歆的帕子上倒了几滴。

喻歆闻了一下,两眼就开始泛红,鼻头也痒痒的想打喷嚏,又用帕子死死捂住,这一吸,眼眶更红了。喻歆抬睑看一眼红棉,她红着眼眶地对喻歆笑笑,那是她出门时流云交给她的,说是辣椒水,她开始也不知道有何用,没想到真是用上了。喻歆心生佩服,感激地嗔她一眼便走了上去。

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见喻歆来了便拉过她抱着,不时地拿着帕子抹眼角,喻歆打量着许掌柜,那边刘姨娘哽咽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老爷怎么会堕崖?你不是跟老爷一道的吗?出门前你还应承了太太会照顾好老爷。”

许掌柜也神色哀痛,立即跪了下来,哽咽着道:“奴才该死,没照顾好老爷,雷州昨日雷雨,山路湿滑难行,但往雷州就只得这一条山路,老爷原想今日偏晴走慢些该是无事,谁知山墙突然坍塌,将马车冲下了悬崖,奴才因为晚老爷一个脚程才幸免于难,奴才愧对太太的交待,愧对老夫人,呜……”

说着说着,许掌柜就痛哭了出来,其他人听着哭声也更大了。老夫人抹了抹眼泪,深呼了一口气,“你起来罢,这不能怪你,只恨天灾**,旦夕祸福,都是天意。”

那头方氏就不认同了,嚎得久了声音有些沙哑:“什么天意,就是这该死的奴才没看好老爷,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爷,拖出去打死,快些拖出去。”

喻歆拧紧了眉头,这方氏做事真是从来都不经大脑的,老夫人这是护着苏家的生意呢,许掌柜是跟在苏老爷身边十几年,苏老太爷在生时也让他打过下手的,若是没一点本事怎能跟在两代家主身边。苏老爷如今不知生死,但生意乱不得,许掌柜最是熟悉苏家生意,护着他那就是护着整个苏家,这个方氏倒好,一开口就要把人打死,她以为她有那个本事打理好这盘生意?

许掌柜一听也是一震,却没有露出不善或是不满,喻歆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应该是个实诚的,心里难免欣慰,好歹不是个白眼狼,不会因为家主出事就心怀不轨。

老夫人也不满地瞪方氏一眼,这个蠢货,她也是商户人家出来的,怎的就想不明白呢,喝斥道:“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方氏从没见过老夫人这么大声喝斥过谁,不由的愣了眼,却也没再反驳什么,只是低着头呜咽着。

老夫人让许掌柜先下去休息妥当,雷州的路受阻暂时去不得,就先留在天宁城打理着总店,叮嘱着苏老爷堕崖的事暂时不得外漏。生意场上瞬息万变,同行如敌国,苏家的香品历来都是佼佼者,苏老爷在时也不乏同行攻击的,若是苏老爷出事的事传了出去,那不是乱套了么。

喻歆不禁对老夫人另眼相看,没想到老夫人的生意经这么了得,与方氏一比,明显方氏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了。

一屋子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喻晴,爹爹死了,喻歆守孝三年,三年后婚事如何还是个未知数,没了爹爹,家中最大的就是娘亲,喻晴心底暗喜,苏喻歆啊苏喻歆,你拿什么与我比?

而愁的正是刘姨娘,她是苏斌的生母,自然是要替苏斌谋个好的前程,苏斌是独子,老爷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但方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岂会不知,老爷在时方氏不敢明着来,如今老爷不在,还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斌哥儿。

这一夜,没有几个人睡得着的,都各怀心事。

应了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横联:祸不单行。

时间又过了五日,营救的队伍仍未传来苏老爷的消息,苏府上下是哀云惨淡,老夫人整日在叹气,喻歆只能从旁安慰:“祖母勿要哀叹自怜,没消息就是好的消息。”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面上有些动容,点头应道:“你说得对,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只要一日未找到尸体就不能断定他出事。”

喻歆和老夫人在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喻歆不禁拧紧了眉头看流云一眼,流云领会地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神色有些慌张。

“何事了?”喻歆问道。

“府外来了好些人,堵住了大门口,说……说是咱家制的香里头掺了假,正闹着要退货呢。”

“掺假?”喻歆瞪大了眼睛。就算掺了假也该是去店里怎的全堵在苏府门口了?

老夫人也不禁沉了脸,起身就走了出去,前厅里方氏也在,正质问着许掌柜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知掺假之事是如何闹的,也不知是谁把老爷出事的事情放出去的,这几日收账时合作商都借口银子不够推脱着。”许掌柜也是蹙紧了眉头,这两日他是受了不少的冷眼,还有些难听的话他没敢说。

老夫和喻歆进来时正好听到他这句话,他一个掌柜怎会不知掺假的事?就算不知也该懂得去查吧。

方氏冷哼:“该不会是听闻了老爷的消息,有意来拆咱们的招牌的吧?”

许掌柜抿了抿唇道:“我验过他们提来的货,里头掺了些普通的木屑,也点起了那香,闻着味道确是不对,就连烧出来的灰烬也同正宗的香灰不大一样。”许掌柜想了想又道:“那些人有不少是铺子里的老主顾,应该不会有意捣乱的,想是新制的香出了问题,奴才得知后便立马来禀,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一听脸色就沉了下去,“往常制香的是谁在管事?”

许掌柜想了想,脸色越发的难看:“原是老爷,老爷有时忙不过来便让奴才看着,奴才前些日子一直呆在雷州,如今老爷出了事,这事……这事……”

老夫人打断他的迟疑:“谁?”

“太太的陪房李磊。”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往方氏看去,方氏也是煞白着一张脸,哆嗦着指着许掌柜:“好啊,你个白眼狼,我苏家何时待你不薄了,你竟敢如此污蔑我,李磊是我的陪房,做事向来人如其名,到底是谁予你好处要这么诬蔑我,老爷被你害死我既往不咎,早知道就不该留你性命。”

喻歆有些听不下去了,事情还没明朗她就先骂起人来,不禁出口打断:“太太勿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掌柜只说李磊管事并未指证是他动的手脚,一切等查明真相后再说吧。”

许掌柜听了不禁抬头看了喻歆两眼,喻歆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吩咐着人去领李磊来,并带上一些近日生产的香品,然后又对老夫人说道,“府外积人喧闹,对我府上名声不好,需要及时处理。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不在铺子上退货,怎的闹到府上了?”

古时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讲究立招牌字号,没什么人敢做以滥充好的掺假事砸自己的招牌。

许掌柜也是头疼不已:“原本是堵在铺子那头的,后来不知怎的知道了老爷出事的消息,才转头堵着府上出口。”

喻歆沉吟,还怕她们跑路了不成?账收不回来还带着人来闹事,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苏氏香品就等着拍苍蝇吧。

方氏听了却是气得不行,咬牙切齿:“真是太过分了,堵住咱们的铺子还如何做生意,还敢堵着府门口,真是欺负我苏府无人吗?”

喻歆挑了挑眉,说着:“太太此话差矣,我苏家如何无人了?先不说爹爹生死未明,斌哥儿就是苏家独子,情况再差也还有他在呢。”

方氏没想到喻歆会拿苏斌说事,当即就不屑地哼道:“就凭他?别说我小看他,他一个七岁小孩能干什么?做生意可不是玩闹斗蟋蟀。”

“太太何以这般看斌哥儿?他是我苏家唯一的苗子这是无从否认的,年纪小又如何?从小打好根基,将来定能挑起大梁。”

“哼,他只懂玩耍,能做什么?苏家的生意交到他手里不被败光才怪。”方氏怒瞪着喻歆,她最是讨厌说及苏斌那个贱种是苏家的独苗,她偏要挑了来说,她恨,恨自己生不出一个儿子,若是苏府交到他手里,那以后她不是要仰他鼻息过日子?还有那个刘姨娘,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太太以为交到谁人手里才放心?太太一切言之过早,如今不能做的事并不代表日后做不了,没有比斌哥儿更适合了。”喻歆淡淡地说,她并不愿意跟方氏讨论这个问题,方氏的私心太重,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跟这种人说话最累。

老夫人由头到尾都未插话,看着喻歆与方氏互掐,看着喻歆暗自头,眼神更加柔和了。那边许掌柜也是嘴角含笑,家族生意讲究的不就是一脉相承么,斌哥儿是苏家独苗,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老夫人笑着说道:“如此这事就交给喻歆处理吧,你尽管放手去做,不需征求谁的意见,不懂的可以向许掌柜请教。”尤如帝王下令般,老夫人一句话将往后的苏家压在喻歆身上,喻歆也没料到老夫人会来这一招,她并没有要争夺的意思,她拒绝,老夫人却是摇头:“带上斌哥儿一起,从现在起便将他当家主般培养,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方氏哪里肯,她为苏家做了那么多,怎能承受委身人下?“不,我才是当家主母,我不应承,我绝对不应承。”

她不应承又如何?老夫人决定的事情由不得她置啄,“你依旧是你的当家主母,斌哥儿和喻歆打理生意,与你不起冲突。”

如何不起冲突?当家的银子便是生意上而来的,他们管理着生意那不是让她伸手向他们要银子,看他们的脸色?那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

喻歆看着方氏,计量着轻重,以方氏的头脑若将生意交予她,那是绝对做不下去的,加之她那些赔房,只会加速衰落。

很快,李磊便被带了上来,还有一盒子香,是近几日卖得比较好的,老夫人并不急着问李磊的话,而是对喻歆点着头:“去吧。”

喻歆领会老夫人的意思,让人去请苏斌来,苏斌很快就来了,看着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喻歆也没直接跟他说明,而是领着他和许掌柜一并去了前门。

到了前门喻歆的眉头皱得没边了,人确实有些多,围得个水泄不通,挤都挤不下,还蔓延到了街上,行成了一条长长的人流。

喻歆的脸有些黑:“许掌柜,咱们不是专做批发不作零售的吗?”许掌柜听了点点头,苏家的香品是芙城最好的香品世家,老太爷时是有零售的,后来苏老爷接手后,生意更上一层楼,接不应暇,便慢慢的发展成批发形式。

“他们是一拨的,带头的是佟老板,老主顾。”许掌柜也扶着额头,这不明显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砸了苏家的招牌么。

喻歆看了一眼苏斌,说:“你且仔细看着。”然后又看向人群,她还没真正做过生意,也没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但既然老夫人说交给她,她便要全心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也有老夫人顶着。

“你们苏家是怎么回事,苏老爷死了就没人管了,这香里掺了假,个个都躲着不见人,莫是想跑路了吧。如此不负责任的铺子咱们以后别再帮衬苏家。”带头穿得光鲜的男人大声说着,后面的人都附和着。

哼!人多势众,想借此来坏了他们的名声,喻歆一眼便瞧出了他们的把戏,上前笑着说:“佟老板,我是苏家二小姐,今日之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佟老板看见一个女人出来主持大局,当即不屑地啐了一口:“我呸,苏老爷死人,苏家就没人了,教个女人出来管事,我告诉你,你们今日不给我个交待,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喻歆冷眼一扫,声音就沉了几分:“我爹出外做生意,今日并不在家,佟老板一口一句说我爹死了,可以凭证啊?说我苏家无人,此乃我苏家长子,未来的东家,佟老板口出狂言,仔细我告你诽谤。”喻歆自小便习武,从骨子里透出一份男子的硬气,此时散发出来,也不禁让人凝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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