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亲的信

一夜过去，天已大亮。可是花子仍旧在呼呼大睡，昨天的酒的确喝多了，怎么回到家都记不清了。至于父母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更是一无所知，躺下后一睡就是天亮，等她醒来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花子看着表，知道自己睡过头了，跳起来就要上班，这时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她拿来看一下，是给自己的。谁能给自己写信呢，花子怀疑是谁写的揭发信，她拆开一看，不是揭发信，是父亲给自己的，上面写出这样的字样：

“花子，我的女儿你看这信时我上班了，可是你知道吗，为父很难过，作为公安局侦察员，作为纪委书记的女儿，你居然与那些人如此吃喝玩乐，这不是普通行为，这是贪污受贿的表现，也许你认为不是这样，可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这是腐败，小小年纪怎能腐败呢？可是这的确就是腐败，是中国最大的腐败，为父痛心。看见你拿来的红包，拿来的礼品券，还有那些物质，我似乎看见了一个腐败现象，如果你不注意可能就会成为腐败分子的攻击目标，到时不只是你个人受损失，就是党和国家也要受损失，如果有人以你为借口攻击父亲你说会是什么样。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每一个人都有这种现象，表面看是普通的，实际上透着一种杀气。

也许在你们年轻人眼里这种事并不算什么，吃喝玩乐，吹毛求疵，可是真正共产党员是拒绝这种事的。我经常在想我们的国家靠什么在世界上站起来，靠的就是中国人的志气，靠的就是中国人的勤劳致富。可是你们呢，你们的行为说明不是靠勤劳致富，而是靠一种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不义之财，如果不及时警惕可能就是犯罪行为……

花子，原谅父亲昨晚搜索了你的房间，看见你拿回的钱财，礼品券，还有其他东西，父亲很难过，你怎能这样呢？你才多大呀？你知道社会是什么样，你知道你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知道你是不承认有腐败嫌疑的，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怎能有腐败现象呢？我也不能勉强，可是这是事实，你看看你们十个人吃了多少，拿了多少，足足是五百多万，这是共产党员行为吗？这是党政领导干部的行为吗？为父打了电话，核实了具体数据，希望你把这些东西退回去，否则你不配作我的女儿，也不配作公安局的侦察员……

父亲2013年12月21日写于灯下”

读着父亲写出的信，花子忽然惊醒，父亲是想把自己的事揭发出来，想到此，花子有些心慌了。自己无意中犯了错误，给父母造成影响，给自己也造成影响，可是这些钱财如何处理呢？上交对自己不利，不上交对自己也不利，何去何从她真的感到为难了。拿着父亲写出的信，看着自己的处境，花子不知怎么度过难关，一时惊恐万状。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惊魂未定的花子接了电话，是周晓得打来的，询问花子为什么没及时上班，发生了什么事。花子想说又没办法说，弄得周晓得驾驶轿车匆匆忙忙赶来了，看见花子就叫喊：“你不上班在家想什么？”

“我犯错误了……”花子哭泣着，周晓得慌忙问：“你犯什么错误了，至于哭天抹泪的吗？”花子说：“我昨天吃了芳菲的饭……”周晓得说：“吃就吃吧，又不是第一次吃……”花子说：“我拿了她的东西……”周晓得说：“拿就拿了，又不是第一次拿，对芳菲你不拿白不拿……”花子说：“可是我还拿了她的钱……”周晓吃惊地问：“拿了多少？”花子说：“可能是几十万吧……”周晓得气愤地斥责：“你怎能拿人家钱呢？你知道吗，这是贪污受贿……”

事情到了这一步，周晓得也没办法了，他看着花子说：“凭我当侦察员的经验，你的事不算大，也不算小，说贪污受贿似乎不足，毕竟你不是领导干部。可是你是公安局侦察员，作为公安局侦察员来说你的行为涉嫌犯罪行为，至于是不是贪污受贿还需要法律责任认定。一是看你的自首行为，态度恶劣还是态度端正，二是看你是不是固执己见，以为蒙混过关。告诉你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纪律，你父亲在纪委工作，你的性质相当严重了。”周晓得这样一说，花子更是担心了，她慌里慌张地问：“这可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看她们拿了我也跟随拿了……”

周晓得说：“你也别着急，想一想芳菲为什么请你们，她们有什么目的？”花子说：“芳菲董事长说年底了姐妹聚集乐一乐，还有孟子欣与芳菲十几年不见面，这次也是为她们姐妹言归于好庆祝的，并没有实在意义。”周晓得说：“这可未必，还需要看芳菲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她事先计划好的可能就是阴谋诡计，你受骗上当也正常……”

周晓得的提醒说到了花子心里，实际上她心里也在敲着鼓，如果说芳菲请客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拿很多钱财，而且是人人都有。花子说：“我受骗上当是正常的，其他姐妹受骗上当也是正常的，可是什么是不正常呢？”周晓得说：“没有人认定不正常的标准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就是不正常……”

两人陷入沉思，稍许，花子把父亲的信递给周晓得：“你看看这是什么？”周晓得阅读后很吃惊：“纪委书记要大义灭亲了，可是这种处理方式会害了你的，不送还好，一送就是犯罪事实清楚，接下来麻烦不断……”花子慌乱地问：“我们如何处理呀？总不能让我背黑锅吧？”周晓得说：“不是背黑锅，的确是犯罪事实，涉及到很多……”此时，花子反而冷静了，她说：“如果是这样不如静观事态的发展，看芳菲还想干什么，只有她的目的明确才能弄清。”可是周晓得担心地说：“你的事情弄清后，怕就怕你父亲举报你，如果是这样你的犯罪事实更加清楚了……”

可能是看花子不明白，周晓得又说：“我从你父亲的信中看出了问题，他担心的不只是你，也是这个国家，什么事只要与国家沾上就要麻烦……”花子问：“为什么麻烦？”周晓得说：“国家利益至高无上，还不懂吗……”花子若有所思：“懂了，真正懂事了……”花子的确是懂了，她再次读着父亲的信，显而易见，父亲是了解情况后作出的处理意见，父亲的苦心花子是知道的，可是何去何从她并不真懂，现在被周晓得帮助和提醒才算彻底改变。

花子问周晓得：“这种事还需要说明吗？”周晓得说：“民不举，官不究，有当没有。”花子说：“不明白。”周晓得嘲弄说：“你真笨，这事也弄巧成拙，就当你是侦察好了，让芳菲赔了夫人又折兵。”花子说：“可惜她是女的，如果是男人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周晓得说：“女的又怎么样，如果心不往正路上走也是半途而废，告诉你吧对这种事我早有防范……”花子说：“洗耳恭听，你是如何防微杜渐的，对我有多少启发性？”

周晓得说：“别在你家臭美了，赶紧上班吧，局长有事找咱们呢。”花子这才恍然大悟：“你看我光顾说话忘记上班这事了，走吧，上班去……”花子拉着周晓得跑了出去，看着女儿坐车走了，母亲的心马上悬了起来。她不知道女儿的工作重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丈夫的举报会不会起反作用，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时，她更担心了。

其实，芳菲的确是有预谋的，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芳菲会利用这次聚会搞了阴谋诡计，她将所有参加人员全部录像，而且还每人一张光盘。芳菲的用心是残酷无情的，这是她防患于未然的一次阴谋活动，可是她针对谁又是另一方面的问题，当时聚会的人中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局面，可是以后的日子里渐渐显出力量，显出膨胀的野心。原来，芳菲一直在为自己竞选副市长做准备，她请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在岗位，而且是领导，最低的也是领导夫人。而花子马丽只是陪同，她们在自己的公司工作过，花子又是公安局侦察员，日后肯定会有用。让人不理解的是，芳菲借口请客实际上就是为自己的日后打基础，而且是控制着每一个人，起码让她们在关键时刻替自己说话。在这座城市，芳菲知道并不是所有领导干部都如市长一样帮助她们，也有看不起她们的，纪委干部就是如此。芳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人提出来，她有钱请吃饭也是正常的，不是花天酒地，也是肆无忌惮，更多的是友好往来。可是她把花子拉进自己的圈子未免太阴险了，如果是其他人还有情可原，可是对花子她的用意不是针对花子，而是针对花子的父亲，这个纪委书记，他们的票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他们并不支持她们，这就是花子母亲担心的。

花子和周晓得到了公安局后，局长见他们就说：“有一个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不知有没有困难？”花子说：“有困难也要完成任务，说吧，让我们干什么？”局长说：“有人举报芳菲最近请客花天酒地，查一下有哪些人参加？”周晓得说：“这种事不是应当是纪委的事吗？怎能让我们去？”局长说：“让你俩去有让你俩去的理由，问什么去就是了，我等结果。”周晓得说：“是，我跟花子马上就去，只是……”局长反应敏捷：“只是什么，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周晓得看着局长，看着花子说：“花子已经侦察了，而且是亲自出马，芳菲也送她东西了……”

局长一听笑逐颜开：“好啊，花子可以得到一笔小财了，她送你什么了？”花子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被我父亲送到市委了，还说举报我……”局长一听更是笑逐颜开：“都是小子举报老子，现在是老子举报小子，热闹了。”花子说：“我父亲还写出一信，逼我自首……”局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说：“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当侦察员的要什么样苦都能吃，你的事我知道，你父亲提出来的要求我们答复他，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花子兴奋地说：“真的，没有影响？”局长说：“我说话你不相信吗？”花子欢天喜地拉着周晓得：“走吧，侦察去……”

看着花子和周晓得离开后，局找打电话对花子的父亲说：“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花子还是孩子，或者说还是战士，还需要组织上的培养。放心吧，她的事交给我吧，我会让她成为合格的侦察员……”

原来，昨天晚上纪委书记就打电话通知了公安局长，说明花子的情况。现在，花子的父亲接到电话后放心了，可是想起自己与市委书记的谈话他又不放心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清白和女儿的清白哪个重要，可是他知道一个纪检干部所要担当的责任，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出现贪污受贿，更不能让女儿成为个别人的利用工具。对此，他是有准备的。

早晨上班，纪委书记马上找到市委书记汇报芳菲请客吃饭这种事，并上交了花子拿回来所有礼品券和红包，还有各种礼物，凭着纪委书记敏感性，他不难看出芳菲的险恶用心，他知道一时说不服女儿，可是他能告诉女儿如何防范。纪委书记找到市委书记，匆匆忙忙告诉他：“芳菲请人吃饭了……”市长书记毫不迟疑地说：“芳菲请你吃饭不是正常吗？你没吃过她的饭吗？”纪委书记解释说：“吃过，可是这次她请的目的不正常，请的人也不正常，你说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市委书记不满地说：“我哪知道她们干什么啊，你不会趁此机会又要治理整顿她们吧，我告诉你了现在是年底你不必兴师动众的，一切要为年底两代会让路，其他都是次要的，明白吗？”

纪委书记愤愤不平地说：“我明白，只是感到现在事情到了十万火急，可是没有人知道这种事，一旦暴露目标就是没办法管理了，到时后悔的是干部，损失的是党政部门，我担心呀……”市长书记斥责：“你担心有屁用，现在又不是你一座城市是这样，全国各地哪里不是如此，至于小题大作吗？”纪委书记辩解：“这不是小题大作，这是切切实实的现实腐败，可是我们的党政领导干部还是美其名曰说好，这不是腐败无能吗？”市委书记一听这不是说自己吗？他针对性提出来：“你是不是看我也是腐败分子啊？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起来询问啊？是不是也要来一次双规啊？”

一听市委书记这样说，纪委书记不说话了，他知道市委书记心里想什么，他就是想全市平安，他好调进厅局级。可是现阶段不是这种情况啊，一个党政领导干部要干什么不是凭工作而是凭印象继续下去还有好吗？纪委书记诚心诚意想把工作搞好，可是市委书记一心一意想把这里变成稳压电源，市委书记安于现状，气得纪委书记无计可施。一个是要经济腾飞，一个要党政领导干部清白，他们的目的都没有错，可是现实又是哪些矛盾，如此激化。

市委书记见自己说不动纪委书记便对他威胁利诱：“你先把材料准备就绪，等到我有时间时再听汇报，你看如何。这个工作你干好了我提拔你，如何？”纪委书记也不吃这一套，反唇相讥：“你也用不着给我来这一着，市委不是你一个人的，必要时我在常委会是提出来，到时你别怪我不讲交情，缺少人情味道……”市委书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随时随地听候处理，不，不是我听候处理，是我准备处理哪个党政领导干部是不是这样？”纪委书记说：“是这样的，到时我会汇报的……”市委书记说：“用不着汇报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女儿也在其中，如果处理她是第一个，到时你休怪我翻脸无情……”纪委书记委屈地说：“你怎能把我女儿牵连进来了，她不是退了吗？”市委书记愤愤地说：“你以为退了就会了事吗？她们一致要求你女儿也要法办，到时你想劝告也没用了……”

纪委书记一下没有办法了，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自己的女儿隐蔽在其中让他实在不忍心下手了。他看着市委书记：“你不能网开一面吗？她可是我的好女儿……”市委书记说：“她是你的好女儿，她就不是好干部吗？她们不是好家庭成员吗？你这种无情无义怎能让我们放心，我看你做不了纪委工作了，你自己找工作吧。”

这真是晴天霹雳，纪委书记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忠于职守变成人家讨厌的根源，他想不通，不服，可是市委书记更是无情，他对纪委书记说：“眼下情况只有这种方式，要么你下去，要么你老实一些，否则都没好……”

市委书记的警告和威胁都让纪委书记不理解，他说什么也想不通，一个市委书记居然是护短英雄，他是不是也拿了她们的好处，如果拿了他们的工作更加艰难险阻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为腐败分子，纪委书记的心还是沉痛的，毕竟女儿还年轻，刚刚上班，还没有学会谋取私利的行为，可是她居然得陇望蜀，当父亲的真失望了。

纪委书记心里不好受，他现在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抓苗头，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二是得过且过，装聋作哑，当没发生过这种事。可是可能吗？他是一个纪委书记，当他得知有人犯错误时而不顾，他将受到什么样制裁呢？

就在纪委书记感到困难重重时，花子来电话说局长知道自己的事了，希望父亲不怕担心，拿到的钱财她不会用一分。纪委书记一听感动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这才是党的好女儿，好吧，有时间安慰一下你妈妈别让她担心。”

花子的电话让纪委书记的心安稳很多，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好做，芳菲的问题是行贿受贿，其他人的行为又是什么呢？作为纪委书记他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不能不为全市作表率，如果自己的女儿也出现这种问题，他如何交待。现在纪委书记生闷气，不只是有关自己的女儿，也有关市委书记，这种人与以前的指示判若两人。以前他指示纪委开展工作，现在居然阻止纪委工作，两面三刀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哪里还有一点为了人民而工作的贡献精神。

纪委书记在窗前站了一个多小时，他在思考，如何利用工作之便开展反腐倡廉活动。可是他也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果让她也牵连到案子中，不是自己挖空心思也是白费力气，到那时候别说外人说东道西，就是女儿也是看不起自己，到时不是两败俱伤吗？纪委书记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女儿如何脱离自己的范围内，只要自己不被牵肠挂肚就好办了。可是形势逼人，一面是年底召开两代会，一面是市长竞选，还有各式各样的机会与名利双收。

就在这时，市委书记来电话询问事情经过，纪委书记一五一十叙说经过，说完问书记：“这种事如何处理？”市委书记说：“我重新考虑了一下，这种事还需要处理，否则对不起党交给我们的任务，到时候会被骂的。我是这样想的，这种事涉及到市长，以前有关市长的案情不好查吗？现在就是机会，查芳菲，以她们公司为线索……”

纪委书记一听，市委书记又变了，以后会不会再变化呢？这种人出尔反尔，如此等等还需要为他们工作吗？可是市委书记权力在上，他能不接受吗？作为纪委书记他理所当然要接受市委书记的领导，包括市长对自己的领导，现在面对现实，纪委书记听着市委书记的指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温暖，毕竟还有人支持自己的工作。于是他当场态度端正地说：“好吧按书记提示办，我们一定好好查一下芳菲公司的问题，涉及到谁及时上报，绝不拖泥带水……”

两人针对查案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事谈了具本意见，纪委书记汇报说：“我想采取多种形式进行调查取证，最好是秘密进行，不涉及到任何人，以证据确凿为主，查完后向书记汇报。还有指示吗？”市委书记说：“我没有指示，可是我指出千万不能采取不正当手段搞证据，到时会坏事的，有损耗党政领导干部的形象……”纪委书记说：“你说现在的党政领导干部还有形象吗？他们给老百姓留下的形象是什么样，还需要我说吗？”市委书记严峻地说：“现在党政领导干部的形象的确不是很好，绝大多数人是靠花钱买卖官职，或靠他们的老子亲戚关系，一点也没有工作能力。”

这时的纪委书记才感到事情有了转机，他兴奋地说：“所以我才提出来借这种问题来一个宣传，让所有党政领导干部都有一个思想教育，从心里往外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以此防患于未然，这就是我迫不及待想做的事，希望书记支持。”市委书记肯定地说：“我就是支持你的，可是年底了有些事还需要放一下，避免影响其他工作……”

纪委书记说：“放心吧，这是秘密调查，不能影响年底工作的。”市委书记说：“只要不影响工作查谁都行，我没意见……”可是说归说，做归做，纪委书记还是想方设法避免矛盾激化，避免年底被人说三道四。谈到最后时，市委书记忽然对纪委书记说：“有关你女儿的事不能提出来，避免涉及到年轻干部，她是优秀侦察员，不能因为芳菲而毁坏她的名声，你当父亲的要珍惜，我们党政领导干部也要珍惜，保护年轻干部是我们的责任。”纪委书记感激涕零：“不能啊，就因为她是纪委书记的女儿绝不能姑息迁就，该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纪委书记说到这时眼里闪着泪花，他这时才知道什么是父亲什么是女儿，什么是党政领导干部，什么是纪委书记的责任……

他又给花子写出一封信，内容是：

“女儿，父亲决定拿你开刀了，可能对你是残酷无情的，可是对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又是具体的，或多或少可能会起到一个教育作用。你知道父亲是不想拿你开刀的，可是谁让你是纪委书记的女儿，谁让你走在贪污受贿的路上，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算起来你还是幸运的，通报批评只是纪律处分，并没有其他连带责任，可是对你却是严峻考验，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可能会陷于绝境，也可能没有人理睬你了，甚至连吃饭的小事都没有人请你了，她们可能会担心惹火烧身，可是你不同了，你会比以前更纯洁，会比以前更加重要，这就是你的工作和侦察员的生活。

父亲知道这种事冤屈了你，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每一个纪委书记都不查明，以后还需要纪委书记职责吗？对你处罚就是提醒党政领导干部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党的纪律，不能忘记有这纪律检查委员会，如果没有纪律处分这种部门等于虚设，到时就是父亲的失职，就是百姓的失望，更是国家的损耗，民族的吃亏。父亲不想让你说什么好，处分自己的女儿也是迫切需要，当年包公能斩自己的亲侄，现在的纪委书记同样也能处罚自己的女儿……

好了，不说了，一说心就疼。祝你勇敢闯过这一关，做好你的本质工作。

父亲2013年12月22日”

经过思想斗争，纪委书记终于决定写出一篇文章，针对性提出问题，尤其是通报自己的女儿，以实际需要教育了一批党政领导干部。当所有党政领导干部读到这份文件时，他们一个个感叹不已，他们说也就是纪委书记有此高尚风格，换一个人也不能这样做。花子知道后病了一场，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有关议论不断，她陷入困境。

然而，公安局并没有放弃花子，当她陷入困境时，局长派周晓得去看望花子，给予她极大关怀和帮助。这天早晨，花子刚刚起床，周晓得就来敲门了，他背了一包苹果，还有台港水果，为的就是奖赏花子的。这几天，花子一直在读父亲的信，当花子收到信时，她在想这不是父亲写给自己的，而是写给天下人的。因此她在痛苦中仍旧能思考问题，对父亲的信有自己的独立见解，当她看见周晓得背着苹果看自己时，她嘱咐：“以后不要给我买苹果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委屈我还是能经受的。”周晓得鼓励着：“看见你能站起来我们高兴，你父亲毕竟没有看错你，局长也没有看错你，你成熟了。”周晓得说着，花子感动地听着，她问：“我真成熟了吗？”

周晓得看着花子鼓励着：“真成熟了，真成熟了。”花子说：“可惜是经过委屈后换来的成熟，如果事先成熟多好啊，少多少委屈呀？”花子说着，流下伤心的泪水，不知不觉靠在周晓得肩膀上，轻轻哭泣。周晓得没有移动，他静静站在原地，惟恐惊动了花子的梦想。花子以前曾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她一定靠在她心爱的人的肩膀上，现在她如愿以偿，而周晓得是受宠若惊，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花子的心上人，他希望花子就这样靠着，永久靠着。

不知是母亲推门，还是电话铃声惊动了花子，她从梦幻中惊醒，匆匆忙忙离开周晓得的肩膀。是母亲推门进来问花子：“你父亲来电话询问要不要找医生，你说要不要？”花子说：“我没病干什么要找医生？爸爸多心了……”周晓得也说：“伯母，花子没病，就是心里不舒服，现在好多了。”母亲看着花子说：“只要站起来就没事了……”花子说：“你的女儿是站不起来的人吗？你看看你的女儿是如何坚强的？”母亲说：“你父亲说你站起来就是胜利……”周晓得振奋地说：“花子现在就是胜利，没有战不胜的困难，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花子就是孙悟空……”

看着两人，母亲说：“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收拾一下再出发吧，你看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周晓得说：“我来就是通知花子我们又有新任务了，可能这个年底都要外面执行任务了……”母亲说：“花子年纪小你多关心她，你们在外也不容易，要多注意她的安全……”周晓得说：“放心吧，有我在就有花子的安全在，不会让她吃亏的……”

当花子和周晓得走在路上时，局长忽然来了电话，命令花子与周晓得迅速到局里报到，接受最艰巨性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