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周晓得早早起床外出，他想看一看新一年有什么变化，可是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冷冷清清，周晓得的心也是冷冷清清，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就是看看风景，看看有哪里变化。当他认为没有变化时，手机响了，是花子来的，问周晓得在干什么。周晓得说：“我在跑步，你们过年发吗？”花子说：“很好，家里就差你了……”

的确，今年回家过年的人只差周晓得了，如果不是当市委书记他可能也回家了，就是因为当了官他才没机会回家，甚至于回家的自由也没有了。父母不怪儿子，他们都是官员，自然比其他人了解官场，更了解儿子。

此刻，老人家见儿媳妇跟儿子说话，他也想说几句，可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他怎能好意思说呢。可能是老伴看出他的心思就说：“花子，让我们跟儿子说几句可以吗？”花子说：“可以的，我跟晓得打一下招呼，晓得吗，爸爸妈妈想跟你说话……”花子把手机递给妈妈，周晓得合叫喊：“是妈妈吗？妈妈过年好！爸爸过年好！”

一句过年好，弄得老人家泪水流下来，慌忙说：“好好好，我跟你妈妈都好，你好吗？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周晓得说：“我很好，吃了全牛宴……”老人家问：“什么全牛宴？”周晓得说：“就是全牛肉宴会……”老人家明白了，他说：“我知道了改革开放初我吃过一次全牛宴，当时被我当资本主义尾巴割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了。是不是有一个叫老知青做的？”周晓得说：“是的，爸爸你怎么知道的？”老人家说：“当年就是他师傅做的，他还为他们说话呢，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没扔下这手艺，看来什么都能丢手艺不能丢，全牛宴不能丢……”

老人家说起话没完没了，周晓得妈妈不让了，埋怨着老人家：“你不能拿过手机不管我们了，我还要说几句呢……”周晓得说：“没关系的，有话慢慢说，反正我们有时间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周晓得说是这样说，可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可能是心灵感应，手机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于是把手机关了。

“谁也别打了，节约电吧。”周晓得妈妈以这种理由结束对儿子的通话，她这时不想让其他人电话了，有事她可以直截了当给儿子打，哪怕花子要打她也不能同意，儿媳妇与丈夫相比还是丈夫重要，儿子重要，打电话只能以后打了。

关了手机，周晓得妈妈掏出各式各样水果摆在桌子上，又把各式各样烟和糖果放在床上，坐在沙发看电视。

春节晚会不入眼，儿子在外不放心，过年便有些不自在，幸好有儿媳妇，还有儿媳妇的肚子，可能算是高兴的事。一晃多少天了，当妈妈的对儿子就是不放心，以前还没什么，尤其是当了官后更是不放心了。在这以前，儿子已经多年没给妈妈拜年了，如果不是儿媳妇在跟前她真以为儿子不在家了，真以为没有儿子了。有这种感觉是多久的事了，现在的年轻人对年似乎不怎么看重了，对老人更是看也不看，可是拜年总得有吧，结果表明没有。

为了过好年，周晓得妈妈早就开始准备了，尤其是准备一些水果和糖果，等待有人拜年时给他们吃。可是平时这些年轻人对她们家就是敬而远之，一般人是没机会进来的，能进来的绝大多数是官员，而且还要登记。所以一年下来，尽管她准备好了水果和糖果，也是自己吃或送给警卫员吃，其他人是吃不到的，能吃到的还是自己人。

年前儿子回来了，还带回儿媳妇，还有客人玛丽，据儿子说是回家过年的，可是儿子返回后变了，不能回家了。对此她愤愤然，她知道儿子不能回家过年是因为工作，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强求儿子回家过年，他老子有权也不能强求。可是儿子不回家当妈的心里总是缺少什么，都说心灵空虚，儿子不回家当妈的心灵也空虚。尽管儿媳妇在家，玛丽在家，可是儿子不在家她这心灵就要空虚一回，儿子几次回家可是没等站稳又离开了，当妈的心总是空荡荡的。

看着儿子送回家的好东西，包括那些土特产，一时心灵空虚着，如果儿子不回家这些物品怎么处理。上次儿子回来时她还问过年回来不，儿子说回来给爸爸妈妈拜年，可是年三十过去了，初一到了，儿子仍旧没有回来。多忙也要回家过年，难道没有家吗？没有父母吗？没有媳妇吗？可惜准备了这些物品儿子也没回来，当妈的心便有不安。

周晓得妈妈可能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根，一到过年时心里便不安，文革时，有一年过年家里来人很多，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不是来看自己的，而是来陷害丈夫的，这一年丈夫被陷害离开家，改革开放丈夫才回来，家里又有人拜年了。现在丈夫儿子都在位，拜年的人一拔来一拔，当妈的心里仍旧等待儿子回家。可惜，一个上午过去了，儿子没回来。

儿子什么时候回家，电话里说马上回家，可是能马上回家吗？实际上，类似这种等待不是一年两年了，儿子以前当侦察员时也说过年回家，可是每到过年时他都在借口不能回家，为了侦察案子儿子不回家过年了。那时大儿子也在外当官，可是居然被人害了，当妈的心里能好受吗？不好受，忍不住，又不敢哭，担心自己男人得病，只好忍着。大儿子是永远回不来了，可是二儿子是能回来的，偏偏不能回来，为了寻找杀害大儿子的凶手，二儿子就默不作声忍受着寂寥，忍受着悲伤，同时也忍受着愤怒。夺儿子不回来是为了报仇，找不到凶手当然不能回家过年了，儿子就是这样说的，现在凶手没找到儿子能回来吗？幸而儿子说找到凶手了，可是凶手是谁呢，起码让当妈的先知道吧。

杀害大儿子的凶手是谁，不仅当妈妈的想知道，当爸爸的也想知道，多年来全家人为了这案子废寝忘食，忧心忡忡，可是努力了十几年终于有了这种结果，案子与杀害大儿子的凶手成为家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周晓得更是为了这案子不吃不喝的坚持十几年，错过了一次次的提拔和表彰，结果表明他的努力方向错了，怀疑的目标错了。可是人生有几个十年呢，一年不回家，二年不回家，十年不回家，家可能忘记了，还是儿子忘记家了，忘记还有老人呢。曾经有一个儿子，在外做生意不回家，他妈妈就想见儿子，可是儿子为了赚钱就是不回家，他妈妈就盼儿子回家，哪贩有人来看看也好啊。儿子知道妈妈心意后，花钱雇了几十个人来看妈妈，后来儿子被抓，妈妈才知道儿子偷钱雇人是为了自己，于是她也花钱雇人去看儿子，可是没有人去，原来早在以前儿子花的价钱比她高，她知道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现在不论情况是什么样，当妈妈的想儿子无可厚非，可是儿子能象妈妈一样想娘吗？花子见此劝告：“妈妈不要着急，晓得不回来是有原因的，市里可能有工作纠缠否则他是能回来的，他说过回家过年的。”

周晓得父亲也劝：“儿子不回家也没什么，这些年咱们不是照样过吗？哪年没有过呀？”花子说：“爸爸说的是，晓得回家咱们过年，晓得不回家咱们也过年，以后晓得不回家我也回家过年，谁让我们是您们的儿媳妇呢……”花子与老人的对话感动着玛丽，她也劝：“是呀晓得不回家是有理由的，现在有花子回家不也是好事吗？家里总算是多了一个人，以后可能是多几个人了……”老人家说：“以后我退下来也是在家的，到时有我陪着你们就行了……”

一家人就是这样说着盼望着谈论着，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度过了，夜里，周晓得来电话说过几天回家。实际上对家周晓得一直是有愧疚感的，十几年了他一直默不作声在外工作着，当上市委书记后更是以工作为重。大年初一这一天他与领导走访了几个地方，所到之处是拜年拜年再拜年，有时为了拜年他的心也麻木不仁，自己的家谁给拜年呢？

忙了一天，当夜深人静时，周晓得才和周水一起回到办公室，这一天见了多少人，说了多少话，周晓得自己都记不清了，趁此机会，周晓得问周水：“现在有时间吗？”周水说：“是不是想回家，我现在备车去……”周晓得非常满意周水的回答，于是他跟回家了，他问周水：“如果我回家看看马上返回你有没有把握？”周水说：“有的，你想回家就回家，你想返回就返回，我是不会误事的，何况还要接嫂子她们……”周水的回答让周晓得增大回家信心。

夜色无限，马路上灯火通明，一片灿烂。路上，周晓得看见风景想起了什么，他说：“我这次回家有一个难题，就是不知如何对我的父母讲有关我哥哥凶手的事，你说查来查去芳菲居然说出这种答案，我担心老人想不开……”周水说：“没什么想不开的，这种结局也是好的，起码是为救人而牺牲的，这种事可以上报见义勇为……”

周水一边说一边把车驾驶得飞了一样，可能是在夜里，车少，车速快，没过多久车到了省城。周晓得给花子打电话说自己到了省城，吩咐她准备回家，他去接她们了。说话功夫，车到了家门前，周晓得跳下车后，匆匆忙忙进了院子。当花子还在与老人家商量时，周晓得已经上楼，一见儿子回来了，老人家兴奋地喊周晓得妈妈：“你出来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说着，老泪纵横，周晓得见此拥抱父亲说：“我回来了，爸爸过年后，儿子给您拜年了。”

老人家感叹地说：“你回来就好，你妈妈心里想着你回家可是你就是不回家，现在好了她的心病治了。”花子跑进里屋对周晓得母亲说：“妈妈晓得回来了，晓得回来了……”周晓得母亲一听慌忙寻找同边寻找一边问：“在哪个屋子呢？”这时周晓得走进来对她说：“妈咪过年好，儿子给您拜年了，儿子给您拜年了……”

与此同时，玛丽和花子也走进来，看着周晓得，玛丽说：“周晓得你不是说回家过年吗？怎么才回来？”周晓得说：“我是被纠缠了，领导们不能回家我只好听之任之了，幸好晚上没人，我和周水马不停蹄回来了。”玛丽问：“这次回来住几天？”周晓得说：“不住了，只是回来看看，顺便接花子回去，你是住在家里还是跟我们回去？”玛丽说：“我跟你俩回去吧，草莓那公司还等着我呢……”周晓得说：“住与不住听你自己的，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走……”

花子说：“我们准备就绪随时随地可以出发了……”周晓得见一家人坐在一起他说：“我先说一件事，就是我哥哥的事，不是芳菲害的，是有其他原因的。芳菲说当时因为有一个小女孩子被坏人劫持，我哥哥为救这个小女孩子冒险冲入坏东西的包围圈，当他救出小女孩子时，不幸被坏东西在背后刺了几刀，如果当时他放上怀里的孩子去医院他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是他没有放下孩子，而是把孩子交给孩子妈妈……孩子妈妈接过孩子，可是我哥哥倒了下去，他是因为流血过多而牺牲的……孩子妈妈就是芳菲，孩子就是草莓……”听了周晓得叙述，全家人沉默不语。

这消息太意外了，而且有些不可相信，好久好久，老人家才问：“她当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现在才说？”周晓得说：“芳菲说如果她说了她会暴露无遗，名声一落千丈，当时她还需要有一个好工作有一个好位置，她怎能丢失机会呢？”花子愤愤不平：“芳菲这不是坑人吗？害得你苦苦寻找十几年，她知道你这十几年是怎样度过难关的吗？她知道我们家里人是如何度过吗？”周晓得说：“是呀我也愤愤不平，斥责她为了救你孩子我哥真是不值呀？”

老人家说：“她是什么态度？”周晓得说：“芳菲说她知道是她对不起我们家人，是她对不起我的哥哥，是她对不起我，所以她三番五次想方设法寻找机会送我钱财，其实她也是在赎罪。当她看见花子对我好时她拼命让她接触我就是减轻她的愧疚，减轻她的罪孽，她说每当她我看见我时心里都有一种冲动想帮助我破案，想帮助我办好一切事，可惜事与愿违，她做不到……”又是一阵无奈的沉默，老人家说：“她真是坑了我们家，怎能不早说呢？”

花子说：“芳菲这种人就是野心大，动机不纯……”玛丽说：“我帮助草莓做事可是没听她们说过，她们的确做的过分了，怎么这样对你们呢，回去我一定斥责她们……”周晓得说：“这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再追究责任，如果查到凶手我们再追根究底，爸妈你们说是不是……”老人家说：“晓得说的对，就按他说的办吧……”

至此，一件追究十几年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一家人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可是每一个人的心里仍是沉甸甸的。可能是儿子回来了，老人家并没有过度悲观失望，对于大儿子的牺牲，老人家是非常痛心的，可惜大儿子了，多么聪明能干，多么善解人意，可惜为了救一个孩子而牺牲了。大儿子牺牲时，老人家去了一次，听了当时公安局对案子的汇报，老人家没有指示，一切以公安局为准。按当时汇报是可能抓到凶手的，谁也没有想到一拖就是十几年，如果芳菲不说这种案子仍是雾里看花，现在好了芳菲说出真相，案子也清楚了，大儿子算是死而后已了。

然而周晓得的妈妈心里受到沉痛打击，如果说以前她坚持着盼望有一天大儿子的牺牲真相大白，现在当真相大白时她居然心胆俱裂，这上多么残酷无情的结果，让人相信，又让人不安，让人了解情况，又让有痛不欲生。世界上哪个母亲心甘情愿看见儿子被害，又有哪个母亲愿意听到儿子牺牲，可是她不幸听到了，不幸听到的还有命运的安排。

大年初一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可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周晓得感到自己有愧家里，有愧老人，甚至有愧花子，有愧朋友们，为了寻找凶手，为了侦察，为了案情，他付出数不清的汗水，数不清的辛苦，结果就被芳菲几句话取消了，同时取消的还有他的满腔热情。现在面对自己的父母，面对自己的妻子，面对自己的朋友们，他真的是无奈，同时也有力不从心，他没办法说清发生了什么或即将发生什么，所有的事他都是防不胜防。社会存在是什么样，人的世界观是什么样，在钱财面前暴露无遗，暴露得淋漓尽致。如果说以前他当侦察员只是为了寻找杀害哥哥的凶手，现在当他肩负重任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官职非常的重要，有多少人夜长梦多盼望得到这种职务，有多少人想方设法获取这种职务带来的特殊性效益，而自己幸运的得到了，或多或少这就是他当侦察员时得到的收获。

周晓得很知足，他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当好侦察员只是为了寻找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他知道如果不认真是找不到线索的，没想到日后会有多少荣誉，更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当一个市的领导，现在想来他都为自己的命运担心。他不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不是当侦察培养教育的好习惯，他不可能凡事都做到谦虚谨慎，遇险临危不惧。他记得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跟哥哥学武术，当时他学的是皮毛，还没有能力对付外来的力量，是哥哥帮助他战胜困难重重。现在想来，自己能够得天独厚完全是因为哥哥的力量，没有哥哥他是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的。

因为拥有哥哥的力量，他才幸运地破获一件案件又一件案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就这样努力着破案率直线上升，查到了城区大小案子数十种，终于查到以芳菲为首脑的犯罪团伙，可以说他对这座城区的贡献是功不可没。可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多年来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省委书记的儿子。一个高级干部的儿子在底层默默无闻工作十几年，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可是周晓得就是这样默默无闻工作着。如果没有高尚的境界，没有责任感他会坚持这样久吗？现在想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平凡中度过不平凡。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周晓得感到应当对父母说些什么，开导他们放宽心态，可是说什么呢？周晓得想来想去，还是对父亲说：“我不想当领导了，我想辞职……”老人家一惊，问他：“为什么，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周晓得说：“哥哥牺牲十几年了，我又在外十几年，我不想让你们受委屈了，我想好好陪你们，也是替我哥哥陪你们……”

老人家说：“你不能因为我们而辞职，我们不能是你辞职的借口，你要想一想城区百姓是不是需要你为他们工作，是不是没有人掌权就会被少数派利用工作之便横行霸道，告诉你吧我也不想当这种官，可是每每想起我当官是为百姓时我就忘记所有烦恼，于是我更加勤勤恳恳为党工作，我想现在你可能也是这种情况，是不是不会当官……”

老人家的话给周晓得一丝安慰，作为省委书记能给儿子的只的这种观点，只有这种责任感，此外他也没办法来让儿子继续为官。他曾了解到儿子责任感很强，有头脑，聪明能干，而且是相当正派，没有任何见财起意的念头。这跟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不同，身在高位如此，身在平民也如此，拥有这种胸怀的人怎能没有责任感呢？儿子正义，善良，富有同情心，救世济人，如果这种人不能提拔还需要提拔什么样的人呢？或多或少，这就是他支持提拔儿子的初衷。

看到父亲的表情，听到父亲的话，周晓得知道父亲是支持自己的，同时也知道自己不成熟，提出来一个幼稚可笑的问题，可是既然提出来了就要负责任，于他继续说：“我不想当官不只是因为你们老了，是因为我不能被人看不起，你们只是我的原因之一，现在的官和过去的官是不一样的，我不能阿谀奉承，也不能委曲求全，如果时间久了我会反戈一击的，到时谁也没有想到我是什么样，会不会丢了父母面子我都说不表楚了，这官要不要有何用啊？”

不等父亲回答，花子突然说道：“我不能同意你辞职，现在你已经是危机四伏了，如果离开工作岗位会有数不清的人工你报复，到时你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你手里有权力他们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一旦丢失权力你就危险了。”周晓得说：“有危险怕什么，谁没危险呢？有点危险还有压力，就怕不知危险而浮想联翩结果是一落千丈……”玛丽也劝：“花子担心的对，晓得现在不能辞职，这是笑话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辞职就是一种认可自己失败。”

老人家说：“她们说的是对的，辞职就是失败，你心甘情愿承认失败吗？”周晓得说：“不能的，不论在什么样情况下我都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失败，我只是感受到现阶段的人思想观念太差劲，自私自利严重，缺少自我牺牲的精神，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妒忌成性，真正的是羡慕妒忌恨，每当面对这种人时我恨不能马上离开他们，可是离开就碰不上其他人了吗？我不想每天都与这种人打交道，更不想与这种人为伍，我想干干净净为人，干干净净做事，可是没有干干净净环境，没有干干净净的地方，我如何能做好我的工作呢？”

周晓得再次提出来一个如何做人的问题，他的提法让老人家心驰神往，儿子终于进步了。他对周晓得说：“儿子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什么也不谈了，抓紧时间度过这样好的时刻不是更好吗？你妈妈为你准备了好吃的你尝尝……”

周晓得安心地坐下来，与家人一起享受这宝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