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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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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回到淡水后,一边继续将“兴隆”商号开张,一边与阿张、高杆等动员原东纵复员老兵们回来,很快拉起了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在淡水成立了武工队。队伍是拉起来了,而且附近的中学生和青年农民都踊跃参加进来,人员在不断地扩大,但是他们缺乏武器弹药,为了筹措资金,刘成派高杆带一个小分队在淡水码头上收税。

这天,高杆带几个人划着船在收税,很多船商都主动向他们缴交一定数量的税收,高杆也不为难他们,能交多少算多少,从未强行征收。就在这时,从惠州方向开来一条机帆船,任由高杆他们怎么喊,船上的人似乎没看到,并不理踩他们。高杆大怒,划着小船靠过去。那船长见了,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高杆说:“我们是收税的,你们交不交?”

船长听了大骂:“我交你妈个头,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高杆也回骂:“丢那妈的,我管你干什么的,凡过往商船都要交,交多交少悉听尊便!”

船长说:“老子是保安纵队徐东海师长旗下徐记公司的货船,凭什么给你交税,快滚开,不然老子不客气!”

高杆听罢,越发来气,骂道:“我管你是谁,徐东海师长的商船更要交!”

船长见轰不走他们,把手一挥,几个船员冲过来,用枪指着高杆他们。高杆也不示弱,叫大家操出家伙。船长命令开枪,双方在水面上驳火。高杆他们人少枪少,打了一阵,寡不敌众,只得将小船划开,对方仍不罢休,密集的子弹卟卟地打在水面上,激起一朵朵涟旖。小船被打破几个洞,正在进水,有几个人负伤。高杆非常沮丧,眼看着那艘机帆船突突地往坪山方向开去,他只好快速靠岸,扶伤员回去。

刘成得到高杆的报告后,认为事情比较严重,立即带几个人奔赴坪山,希望以护乡团二大队的力量来拦下那条船。叶原和李远方正在接待一批刚从香港回来参加革命队伍的青年和团员,听到刘成的汇报后,几个人走到里面认真分析了一下。

叶原说:“徐东海旗下公司的这条船装的肯定是钨沙!”

“钨沙!那不是稀有金属?”李远方和刘成吃惊地问。

叶原摆摆手,说:“大惊小怪,人家经常是整船整船地往外运,然后换回一船船的武器,没听说过吗?”

刘成摇头说:“没有,第一次!”

叶原说:“什么第一次,你在淡水没听说过吗?”

刘成说:“没有,因为他们的货是从惠州运来的。”然后急切地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拦下来?”

叶原反问:“你说呢?”

刘成说:“按我的意思,他这是非法生意,一定要拦下来,别让我们国家的稀有金属往外流!”

叶原说:“有点道理,可是人家是徐东海啊,惠州一带的军政要人啊,你敢得罪?”

刘成一拍胸脯,说:“我管他是谁,拦下来再说。”

叶原笑一笑,说:“说得轻巧,那样的话就捅了马峰窝了,知道吗?”

刘成说:“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就叫他们肆意枉法,让我们国家的宝藏放任自流?”

叶原说:“那好,你带人去吧,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李远方一直不吭声了,这时他说:“算了吧,我们还是等他的货回来再想办法劫下来,免得打草惊蛇!”

叶原想了想,点头同意,对刘成说:“就这样吧!”

刘成不肯,坚持说:“不会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叶原火了,一拍桌子,大声说:“良心是要靠力量来悍卫的,你以为我们嘴巴上说几句就行了,你拿什么去跟人家斗?”

刘成哑口无语,只得走了。

李远方见刘成走了,劝叶原说:“你不必那么大火气吧?”

叶原气呼呼地说:“我这段时间肝火旺盛,没办法,徐东海的那个公司迟早我得敲掉它,可现在拿他没辙,这不正在气头上。”

“不用急,我想总有办法对付的,行了,我先去一趟葵涌,看看那边的情况。”李远方起身准备。

叶原说:“也好,你去摸摸情况,要不要去见曾老四?”曾老四是活动于大鹏、葵涌和莲塘一带的海匪,拥有六七十人枪,装备比较精良。抗日时期曾老四持中间态度,互不得罪,保安团和游击队曾多次去收编,曾老四都没有答应。这几天叶原和李远方也去见过曾老四,受得热情款待,但一提收编,曾老四立即支吾起来。

李远方笑着说:“肯定要见他。”

叶原听罢,说:“那好,路上小心一点!”

李远方就带上几个短枪队,往葵涌方向走了。

丘陵的反正,这是黄海祖始料不及的事。虽然家父为此呕心沥血,气得病倒,他也为此没少挨保安纵队徐东海和驻淡水陈涛团长的痛批,就连大哥黄海光都专门跑回来向他问罪,并正告他,再不立功赎罪,只怕位子难保。黄海祖很明白,自己能当上这个营长并不容易,完全是家父花了重金向徐东海买来的,再加上又有大哥的保荐,他才得当以稳坐钓鱼台。

家父与徐东海是世交,不但在官场上经常打交道,就是在生意场上也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因为坪山历来是南方的重要出海港口,其战略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在国内第一、二次革命战争时期和抗日战争时期,就有很多不法商徒和军政要员以坪山为据点,将我国稀有钨矿非法出口到国外,从中牟取暴利,祸国殃民。为此,更有不少革命志士洒热血抛头颅,为了悍卫国家利益与他们不屈不挠地斗争。

徐东海在惠阳是首屈一指的军政要人,他平步青云,官享恒通,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同时他还私自在惠州开一家徐记贸易公司,靠出口钨矿、贩卖枪支、药品水火等稀有物资起家,发国难财。他之所以指派黄海祖驻坪山保安营长,并视为亲信,不但有其政治目的,还有他的商业目的。凡有货物进出坪山,徐东海都会亲自打电话通知黄海祖,黄海祖其实很清楚,自己无非是徐东海玩弄于掌股的一颗棋子,说句不好听的,也是为徐东海保家护航的家丁而以。

这天一早,黄海祖牢骚满腹地回到营部,不久就接到徐东海从惠州打来的电话。徐东海命令他做两件事:一是尽快收编大鹏的靖沿部队,以补充他部队的缺失;二是有一批货已走水路从惠州出发,即将由坪山河转道出海。

收编大鹏靖沿部队的事徐东海交待的已不是一两回了,黄海祖也多次跑大鹏与彭亚洲接洽,都没有结果。关于徐东海的这批货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黄海祖很清楚,这肯定又是稀有钨沙,是从他赣南山区钨矿低价收购后出口海外的紧俏货。黄海祖在英国留学时就知道,钨沙是制造枪炮的重要物资,特别是中国的钨沙成了国外武器专家的抢手货。徐东海是拿国家的稀有宝藏来交换先进武器,然后换取大量的钞票落入他自己的荷包。黄海祖心里非常痛恨这种人,但碍于上司的情面,他每一次都是强忍着怒火为他保驾护航。

黄海祖跟平时一样,叫了一个排和几个警卫员,正往坪山码头接货。表妹赵曼枝和几个人走了过来,他奇怪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赵曼枝说:“四哥,别问了,这是大哥交待的任务,反正与你同行,且时保密!”

黄海祖想想也就算了,从小到大,表妹一直是他们四个大表哥的保护对象,特别是她当上谍报员后,又有一身硬功夫,黄海祖很欣赏表妹,却对表妹死心塌地为党国尽忠的思想格格不入。他不想多问,只说:“那好,走吧!”

他们刚到码头,只见一艘写有“徐记公司”的机帆船徐徐靠岸。船长见了黄海祖,立即着人起了货,然后一路护送前往葵涌土洋海边。

李远方带几个短枪队员又一次来到葵涌海匪曾老四的驻地,手下立即进去通报。一会儿,曾老四一见李远方等过来,很是高兴,客气地说:“李大队长,今天怎么有空?”

李远方进去与曾老四说:“四哥,有单生意想与你说说?”

曾老四一听说有生意要做,立即来了劲,他挥退左右,小声地问:“李长官请问有何生意,快说。”

李远方并不急于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到底想不想发财?”

曾老四拿眼瞪他,说:“你当我是傻瓜啊,有财谁不想发?”

李远方又问:“真的,我就怕你有这个心没那个胆?”

曾老四问:“到底是什么生意,你快说?”

李远方故意激他说:“生意大得很,不过我看你四哥恐怕不敢去?”

曾老四被激得吹胡子瞪眼睛,说:“你方大哥是不是瞧不起我,有什么生意能难倒我曾老四的呢,想当年日本鬼子算厉害吧,那又怎么样,别说那三八大盖我成箱成箱的抢,他娘的那大炮我都敢扛回来,还有那东洋马,我爱骑哪匹就哪匹……”

李远方知道他慢慢上套了,故意压制他,说:“行了,四哥,光吹牛皮是不行的,得看你的实际行动。”

曾老四脸红勃子粗,大声说:“你要不信啊,问问我的弟兄们,看我曾老四是不是在吹牛。”

李远方说:“真的,那好,我跟你说……”他越说声音越小,曾老四拢过来,俩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

黄海祖起了货,用两部军车押着货从坪山起启,前往葵涌海边码头。两部车很快来到石井,然后一前一后进入金龟村的泥土公路上。金龟村是进入葵涌、大鹏等东部沿海的必经之路,路两边是荒山野岭,人烟稀少,阴风四起,只听哗啦啦的树叶声。黄海祖与赵曼枝坐在后一部车上,不觉有点阴森森的。

赵曼枝看看车窗外,担忧地问:“这路上安全吗?”

黄海祖正闭目养神,反问:“怎么了,怕了?”

赵曼枝微笑一声,说:“我还从来没怕过,不过听说这里有不少海匪?”

黄海祖说:“是的,曾老四就是这一带最大的海匪,你放心,此人我认识,再说,谅他老四也没这个胆。”话音刚落,只听逢地一声巨响,车子后很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黄海祖跳下车来喊,一看不好,前面的车挨了炸弹,开车的士兵被炸得脑奖迸裂死了,另一个则受了重伤,其余人员立即拿着枪跳将下来,以汽车为掩护,向两边开枪。

只听树林里一声喊:“弟兄们,给我打,把货劫下来!”随着喊声,从林子里射出了密集的枪声,黄海祖手握短枪,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护着赵曼枝,赵曼枝也拔出枪来,连连打死几个人。

黄海祖听出了声意,他举着枪边打边喊:“曾老四,你个王八蛋,连老子的东西你也敢枪,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

曾老四并不知情,站起来一看,这才发现是黄海祖,吓得脸色大变,心里直打鼓,这下完了,平时他最怕的就是保八团的人,这下真的惹火上身了。他连忙向弟兄们喊停,然后冲黄海祖大声喊话:“原来是黄营长啊,实在不好意思,只怪曾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赵曼枝伏在车旁看得清切,她对准曾老四啪地一枪,击中他的膀子。曾老四连忙躲闪,赵曼枝的子弹仍啾啾地射来,曾老四气得大骂:“曾营长,叫你的人不要开枪,他妈的!”

黄海祖示意赵曼枝停手,哪知赵曼枝没有看到,她反而夺下一名士兵的冲锋枪,对着曾老四藏身的地方一阵猛扫,打得曾老四满地打滚,曾老四气极败坏,他吼叫着:“你黄海祖不仁我也不义了,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听了曾老四的话,海匪们躲在暗处,扒着枪往死里打,几个士兵一下子就被击中身亡。

黄海祖有点急了,曾老四的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他拉着赵曼枝说:“行了,不要打了。”赵曼枝这才停了下来。黄海祖站在车沿上向曾老四喊话:“曾老四,识相点赶快放下武器,不然等我的大部队来的扫平你的狼窝!”

曾老四不怕了,得罪了反正是得罪了,他跳起来骂道:“黄营长,是你的人不敢道理开枪打我的,老子的人今天全来了,要死也要跟你们死一块,老子不怕你!”

黄海祖挥手示意士兵们别开枪,他自己将枪举起来喊:“好了,你看到没有,我们已经停了,快叫你们的人放下武器,不要开枪!”

曾老四躲在树丛中,扒开一看,果见黄海祖放下了手枪,他这才喊:“好,今天老子放你一马,日后若是再让老子碰到,那就不客气了!”然后对手下人喊:“弟兄们,先打了,今天就这样了,我们撤!”

随着曾老四的喊声,海匪很快停止了射击,并一个个消失在树林中。

中午时分,李远方带着几个人来到葵涌圩金海酒家,这是地下党人邱金明特地在这里开的。邱喻明见了李远方,立即带他们到二楼一个雅间休息,邱喻明女儿邱金花端来茶水和点心,热情地招待他们准备吃饭。

李远方刚喝了一点茶,就听到走廊上来了几个客人,只听一个女的说:“那个曾老四太可恨了,什么时候你派人去铲平他的匪窝。”

另外一个男的说:“是啊,敢动我的货,他妈的吃了豹子胆!”

李远方跟在后面看,发现是保八团的人进去了,并由邱金花领着在隔壁房间。过了一会儿,李远方找到邱金花,邱金花说:“是啊,他们是保八团驻坪山的黄海祖营长,那个女的我不认识,反正黄海祖一到葵涌来,就要来我们这里吃饭。”

李远方知道后,在邱喻明的帮助下,设法在墙壁上弄出点空隙来,这样可以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这时只听黄海明说:“我们吃了饭再休息一下吧?”

赵曼枝说:“不了,时间来不及,我们要立即去找靖沿大队。”

黄海祖不解地问:“有那么急吗?”

赵曼枝说:“你不知道,有个叫林文雄的****已先去一步了,还当上了他们的政委,此人功夫了得。”

黄海祖说:“这样就麻烦了,那我们还去?”

赵曼枝肯定地说:“当然去!”

黄海祖不明地问:“都没戏了,还去干什么,你能对付得了那个姓林的吗?”

赵曼枝满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

黄海祖问:“什么好办法?”

赵曼枝说:“你不知道,此人爱打擂台,争强好胜,我已与他交过两次手了。”

黄海祖说:“不会吧,你是想与他打擂台,你打得过他吗?”

赵曼枝说:“是的,我有办法打败他,并让他永远滚出大鹏,这样收编这支杂牌部队就易如反掌了。”

李远方再听,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李远方快步出来,找到邱喻明,俩人耳语一阵,喻明即刻派人前往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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