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今天是蓝绮云的大日子,也是整个羽国的大日子。君涵一直陪着蓝绮云,从梳发到上花轿到入洞房。
当然,今天也不意外的,她和上官玉见面了。
那个时候,上官玉站在顾翊的身边,静静的站着,而她,则是和东丹幽在一起。她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上官玉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但是她选择了忽视,因为她感到害怕了。
东丹幽和上官楚极尽可能的为难着顾翊,可是都让顾翊给一一的解决了,最后,绮云出来亲自将顾翊给接进了新房。那个时候,从绮云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样的满足,那样的美丽。
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楚,君涵淡淡的问道:“云儿是幸福的吗?”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记得上官楚轻轻的点了点头,因为上官楚带着面纱,所以她看不清上官楚面容下的表情,不过,她想,上官楚也许是开心的吧。毕竟,她那么牵挂的一个人终于幸福了。
可是,她自己呢?君莫袭在不远处站着,平静的看着上官楚,而她也清楚的看到上官楚那紧紧握着的拳头,也许,很多东西都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君涵,上官楚,上官玉,君莫袭。这些都是一个谜。
君涵静静的站在蓝府后花园的亭子里面,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她看着上官玉将秦玉颜拥进了怀里。
她知道上官玉就在自己的身后,她没有再选择躲避,她已经躲了那么久的时间了,当绮云都找到幸福的时候,她也该做出决定了。
“涵儿,我们能够谈谈吗?”上官玉上前紧紧的拉着蓝绮云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
从一开始见到君涵的震惊再到后来的慢慢的平静,上官玉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但是他知道,今天晚上,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未来。他和君涵其实真的已经够了,已经这么多年了,昨天晚上,上官楚说了很多,他也想了很多。
“你这样执着于君涵,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在她的心里,她到底是怎样想的。你们一直这样缠绕着,不累吗?也许你不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已经疲乏了。”上官玉记得那个时候,上官楚是这样问他的。
当时,他是怎样的反应呢?大声的说着君涵其实也是爱他的?不,没有,他没有那个勇气。如果在以前,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他已经迷茫了。
上官楚从上官玉的肩膀上抬起头,看着迷惑的上官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爱上了一个人,才会知道这个世上最伤人的也是爱。
“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就不要再逼她。如果她爱你,那么到最后她总会回到你的身边。”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来说你们,毕竟我自己也在一个怪圈里面出不来,但是,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不知道在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的想想,如果有一天,你们到底会不会后悔。”
“那么,你后悔了吗?”上官玉抬头问着上官楚。
闭着眼睛,上官楚喃喃的道:“我啊,我后悔了。”她后悔了,后悔让她的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后悔了,让她的家族忍受着这样的欺负。
但是,爱上君莫袭,她到底后悔了吗?这是连她都不清楚的。
当上官楚离开之后,上官玉一个人静静的待在院子里。他知道,上官楚说得很对,但是,有些事情他是做不到的。比如,放弃君涵。但是有些事情他是不得不做,不如,放弃君涵。
只要一想到让君涵离开,他的心都会疼的无以复加。
为了她,为了她,为了她……
低下头,上官玉无奈的苦笑:“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两个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东方非说,爱情是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喜欢上了我,我不爱你的时候,你爱上了我。原来,错过,这就是我们的一生。”
“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涵儿,不要再躲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想着蓝绮云的笑脸,君涵知道,今天的蓝绮云无疑是十分幸运的,可是,她呢?
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湖面,听着旁边的人急促的喘息声,君涵淡淡的笑了,其实,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很平淡的面对这一切了。
他们从蓝府来到了这里,一个美丽的小湖边,周围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君涵淡淡的问道。
“涵儿……”
上官玉还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君涵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听我说吧,上官玉。”转过头,看着上官玉,君涵浅浅的一笑,这笑容里的意味让上官玉感到寒心。
“能够抱一抱我吗?”对着上官玉款款的说道,灿然一笑,让天地失色。
虽有些怔愣,但是上官玉还是顺从的将君涵抱在了怀里,这个拥抱,上官玉会记一辈子。两人坐在草地上,如果不是话题太过于沉重的话,那么这将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可是,那都是如果而已。
“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将头靠在上官玉的胸膛,君涵低低的说道:“六年了吧。”
上官玉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抱着君涵的手微微的收紧,他在害怕。
“原来都已经六年了。”君涵笑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认识这么久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但是那个时候我却是下不了手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还会有这样的缠绕,可是谁知道最后我们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样子。”
“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救你,那么我们现在回是一个什么样子。”
上官玉闭上眼睛,遮住自己眼中的苦涩:“我应该已经死了,而你,依然是你的千机阁主。”
点点头,君涵说道:“上官玉,其实我是不恨你的,我有什么资格来恨你呢,以前的一切我们都将它当做是一场梦吧。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梦了,这段时间,我好累。”
“这都不怪你,是我,是我自己将我们推进了这样一个进退维谷的困境。”
握着上官玉的衣服,君涵笑着说道:“我好想再回一趟那个崖底,再回到那个我们住过的地方,上官玉,你想不想?”
“想。”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上官玉的心里一片的苍凉,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注定是要失去了,即使他再如何的用力抓住,不属于他的终究不属于他。
就好像他怀中的这个人。
曾经,只要他稍稍的一用力,这个女子就会毫无怨言的在他的身边呆一辈子,永永远远的。但是现在,那样的想法已经是奢求了。
君涵轻轻的笑了:“可是,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包括那棵树,那一间房子。”君涵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一切都不真实。
上官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听得自己的心都疼了。
“皓儿是一个好可爱的孩子,凌儿也很好。上官玉,谢谢你这样的爱护他们,谢谢你。”谢谢你在有了秦玉颜之后还那么的爱着他们,谢谢你。
在君涵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上官玉苦涩的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带了两个宝贝到我的身边,涵儿。”我只有他们两个了,除了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在秦玉颜之前遇见你,你会爱上我吗?”君涵没有注意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绝望。
也许,她还在乞求着什么……
“我爱你。”上官玉低声的说道:“涵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知不觉间,君涵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了,她想,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这个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的男人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要的是独一无二,要的是天下无双。
抬起头,在上官玉的嘴角轻轻的印下自己的吻:“上官玉,我爱你。可是,已经没有能力了。”
缓缓的,摩挲着上官玉的唇。
听到君涵的话,上官玉全身一震,用力的将君涵抱进自己的怀里。
渐渐的,君涵被上官玉推到了地上,上官玉温柔的吻着,带着无尽的柔情还有,痛苦。
这一个晚上,上官玉极尽温柔,他知道,他只有这一个晚上了。
天亮了,他醒了,而她,走了。
这一个极尽缠绵的晚上,永远的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
天域山顶,一个女子傲然而立。
“涵儿,已经一年了。”无尽看着君涵说道:“想好了吗?”
没有回答无尽师太的话,君涵只是定定的看着远方,那里似乎有着一个男子的笑脸。
却在与她渐渐的远去,直到,再也触碰不到。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山顶,在光下的君涵,是那么的幽静。
笑着,看着,最后低下头。
那一场的风花雪月,那一刻的盛世繁华。 终究不过是过眼烟云,爱过,恨过,痛过。她这一生,也许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