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狮子大开口
“……”左云涯额头之上顿时闪过一丝黑线，想来莫雨烟连男人的身体构造都不清楚，恐怕平日间接触的都是女人，对交欢之味根本是一窍不通。
“你在哪嘟囔什么？”莫雨烟冷冷的看着左云涯，道。
“哦，没什么！若是我猜的没错，姑娘手臂之上守宫砂依然清晰可见，姑娘若是信不过在下，完全可以一探究竟。”左云涯忙岔开话题，生怕空惹莫雨烟不快。
莫雨烟神色一顿，恍然大悟，暗恼自己急混了头，如何没想到这个法子！
只见她身子侧转，背对着左云涯细细端详起来。
探查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看到莫雨烟释然的娇容，左云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莫雨烟当时正是神情恍惚，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在她昏迷之时，对她深情激吻，如今这一剑说不定已经刺下去了。
看到左云涯庆幸的表情，莫雨烟扬起的嘴角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再次变成了冷漠的仙子。
“哼，若是被我发现，你曾轻薄于我，我会让你后悔来过这世上！”
“若是我被你轻薄呢？”
“你一样要死！”
“……”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对于左云涯的抓狂表情，莫雨烟视若无睹，她轻皱娥眉，望着左云涯的目光中有一丝不耐，潜意识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
“报酬？难道在姑娘眼中，我费劲心思，舍命相救，就是为了所谓的报酬不成？”虽然莫雨烟的厌恶之色隐藏的极深，但是生性敏感的左云涯依旧瞬间感觉到，他心中极为不爽，但是依旧强压了下来。
“何必自欺欺人，说吧，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你享之不尽的财富，足够你娶妻生子，数代不愁。”
“好大的口气，看来玉霙宫的人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在下领教了。”左云涯神色阴沉，怒极反笑。
他不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要说无欲无求，倒也算不得真，至少要些钱财，日后养个婆娘。不过莫雨烟如此盛气凌人，显然极为看不起他这等凡夫俗子。这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与鄙夷，让左云涯感受到赤裸裸的羞辱。
山谷之外，他被胖瘦二人连番嘲讽，心中的怒火虽然被压下，但是并没有消失，如今莫雨烟再次将其隐藏在内心中的怒火点燃，左云涯心中羞怒，对于眼前的美人再没有一丝好感。
“你必须要，我从来不欠别人什么，你也不例外。”莫雨烟咄咄逼人的表情，在左云涯看来，不似报答救命恩人，倒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看来今日我不要也不行了。”
“只要死人才什么都不需要！”莫雨烟冷若寒霜，是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呵呵，原来这便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与秦无伤还有那两个看门狗没什么两样，在他们眼中，我始终是一个低贱之人。不过莫要以为身为修道者，就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既然你目中无人，也莫怪我狮子大开口。”
左云涯心中恼怒，思索半刻，紧锁的剑眉突然舒展开来，当下心中大定。
“也罢，既然姑娘如此知恩图报，左云涯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本人自小耳熏目染，对修道之人甚为仰慕，希望姑娘做个引路之人，他日左云涯修道有成，定会好生报答姑娘。”
修道之术高深莫测，一般乡野之人学些皮毛便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寻常人等更是不在话下。故那些传承了无数年的大门派，对本派道术视为珍宝，非本门子弟不可授，最精髓的道术更是只有入室子弟才能窥探一二。似左云涯这种出身低微的贫贱子弟，更是连皮毛也无法染指，故此何老二才会对金刚伏魔拳珍视万分，准备将其当做何家的传家之宝。
似莫雨烟之类，出身名门大派，本门之中对门下弟子定然是约束甚严，左云涯倒没有痴心妄想到莫雨烟会好心倾技相授。他只不过是看不惯莫雨烟那居高临下的高傲，故此才故意激她，让她难堪。
果然！莫雨烟远山眉黛似蹙非蹙，神色不喜，显然不曾想到左云涯竟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她平生心沉似水，不喜交际，如深海之中的冰髓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在玉霙宫中，除了恩师对其赞誉有加，师姐妹之中，便再无一知心之人。
不过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问题，自从被宫主唐芸翳捡到，收为衣钵传人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没有笑过。
高处不胜寒，唐芸翳将一身道术传授给莫雨烟的同时，也将自己高傲的性格传授给了莫雨烟。
十年时间，整整十年光阴，足够莫雨烟学会孤独。十九岁的花龄，换做普通人家，或许还是待字闺中，做着白马王子的美梦，而莫雨烟已闯荡世间十载，手刃过百臭名昭著的恶贼。
对于师姐妹的冷言冷语，孤傲的莫雨烟从来只是嗤之以鼻，她知道，当自己修为大成，俯视众生的时候，所有的非议都会烟消云散，唐芸翳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如今，她竟然被别人救了，观其穿着，还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这让眼高于顶的莫雨烟如何能忍受？故此，她才会急于酬谢左云涯，以便封其口。
“怎么？姑娘莫非有什么难处？”
看到刚才还步步紧逼的莫雨烟此时变成了哑巴，左云涯心中如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生出丝丝快意。
你不是高傲吗，不是看不起我吗？为何如今不说话了？
“你真的想学道？”莫雨烟答非所问，睨了左云涯一眼，冷冷问道。
“自然！”
“成了修道之人，便再无机会过平平淡淡普通人的生活，你可知？”
“知道！”
“你若是不习道法，可以从我这拿到不菲的金银，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娶妻生子，你可知？”
“知道！”
“道法玄妙，非寻常人等可学，你若是无法修行，我不会再以他物相赠。”
“知道！”
“你还想学？”
“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