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神水
在食堂吃过饭，没有休息，就叫上贺茂友开车往北区走。
“茂友，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贺茂友笑笑说：“书记，这段时间可睡足了觉呢。你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按时来上了两天班，后来问田志和，他说你去完成首长布置的工作去了，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让我将车辆维护好，然后给自己放假。我在这里跟战友待了几天，又去腾越待了半个月，回来又是半个月了。”
“没有去想办法挣点钱？”
“我还要挣钱干什么？老婆赚了大钱，你帮我也挣了点钱，她的留给大儿子，我的留给小儿子。”
“有小儿子了？什么时候生的？”
“去年年底就生了，在新西南生的。秦老板她们帮我把战友的国籍办过去了，母子俩现在是两边跑。”
“这样也好，总算女孩没有白跟你相爱一场。”
贺茂友笑笑说：“我总觉得对不起她呢，可我又不能离婚。离婚了，儿子不是没爹就是没娘，对他的成长不利。”
“没有必要内疚嘛，生活是自己选的，选择了一个有妇之夫，就得承担这样的生活。茂友，还是下去干点什么吧？”
“不，你肯定很快就会调走，我如果离开了，就不能跟你走了。过两年吧，你到了哪里，我再跟过去。”
“也好。随你吧。”
“老板，我去加点油。”
拐进加油站，贺茂友说了“加满”，就有一个女孩过来了。“老板，买件水吧，买一件送一件。”
午阳问：“茂友，车上有水吗？”
“有，车库里面还有。是上次矿泉水公司送来的，每台车都发了10件，第一件还没有喝完呢。”
“他们为什么送水？”
“打广告呗。去年他们的矿泉水就生产了，也送了一些。老板，这是北区组织建起来的水厂呢。”
“就是在原来那个叫神水的泉眼那里建的？”
“对，我们等会去看看吧。”
在午阳的意识中。水厂无非就是几间厂房，一条灌装线，再有就是办公楼、仓库之类的了，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了吧，等会还够跑的呢。”
“看看没关系。其他地方少停留就是了，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嘛。”
午阳笑道：“茂友怎么对矿泉水厂感兴趣了？”
“不是我感兴趣，是很多人感兴趣，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呢，到了这边，还是想看看的。”
“好，去吧。”
接近矿泉水厂，就看到公路上几台车满载而出。东风140拉的是大桶水，解放牌、东风牌大货车拉的是成箱的水。进了厂门，看见一边是厂房。跟午阳想象的差不多，另一边是一字排开的10个大水池，比标准泳池大，估计长宽都是50米，没有多深，正常的人站在里面。也就是到肩膀深的水。
10个水池里，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有在一起聊天的。有在游泳的，还有在水柱下冲水的。
泳池和水厂之间的通道没有停什么车，可泳池靠山的围墙边，停了几十台大客车，驾驶室的门外，都印着“神水矿泉水公司”字样，还有编号。
两人下车往车间里面走，看到这里是灌装大桶水的车间，里面货车在排队，叉车在忙碌，想去看个究竟，被一个戴口罩的人挡在了前面，“书记，您亲自来指导了。”
午阳伸手跟他握住，可不知道他是谁。那人取下口罩，午阳就知道他了。“你好，这里是你办的吗？”
“是的。书记，我原来是郊区的，郊区撤销后，被安排到了北区，闲了两年，被安排来建设矿泉水厂了。您去办公室坐会吗？”
“坐会吧，今天没有具体工作，到你们这里了解情况，我们聊聊去。”
到了厂长办公室，看到工作牌上面写的姓名是吴立秋。吴立秋发了矿泉水，又给发两包烟。
“怎么，还发两包呀？”
吴立秋笑笑说：“这是原来郊区的规矩，叫公包。”
“公斤，公包，客气了。吴厂长，这里泉水的流量有多大？有雨季旱季之分吗？”
“没有。这水可能是来自地层深处的，全年恒温，都是42摄氏度，流量也恒定，每小时两百吨。水中含有7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其中有两种对人的皮肤特别好。您看看外面的泳池里，都是来治皮肤病的。轻微的，泡几次就好了，多年的顽疾，泡上半个月也能痊愈。即使没有皮肤病，泡上几次，也能使皮肤光洁爽滑呢。”
午阳问：“泳池里这么多人，每天能够收入多少？”
“我们的收费很低，在外面的泳池里泡，一天10块钱，到宾馆的房间里泡不收钱，房间里有水池、床铺、麻将机，收费按市里的标间，每天220元。大泳池里面估计有6、700人，算上盒饭，也就是15000元左右。大泳池不赚钱，赚个人气。这里面很多都是外地人，本市的只有10%左右，晚上就都回去了。外地客人也可以住6个人的房间，每个人收30元，一天的营业额4、5万元。”
“宾馆能住满吗？”
“平时入住率75%左右，周末、节假日都是满的。以前市里抓麻将抓得厉害，我们这里还是试营业，天天爆满。”
“你们这里是区政府办的，不会有人来抓吧？”
“打麻将不抓，真正的赌博还是抓的。书记，现在市里都不抓打麻将的了啊？”
午阳笑道：“怎么，还盼着继续抓呀？”
吴立秋说：“不是，谁还盼着倒霉呀。以前也太过分了，亲戚朋友打个麻将都得提心吊胆的。”
“现在也不是不抓了。白天纪委在抓。晚上公安在抓，就是没有抓亲戚朋友之间那种了。公务员上班时间打麻将，是要被处分的，赌博被抓还是要罚款的。”
“该抓还是要抓，不要乱抓就是了。这样老百姓还是拥护的。”
午阳说：“吴厂长。现在矿泉水的销量大不大？”
“还算可以吧，每天大约两百吨。每瓶500毫升的，瓶子加人工工资、运费，大约6分钱，卖4毛5，可以赚3毛9。一天可以收入毛利156000元，如果减去广告、税收等，大概还有15万。”
“销量还是不大啊。吴厂长，这里的矿泉水流量，能不能用自来水管道供应城市居民呢？”
吴立秋说：“按流量是可以的。只要定价比自来水高，居民肯定不会用来洗菜、洗衣服，用量就不会很大。可是因为用量不大，新的问题又来了，水用得少，就会经常储存在水管里，肯定会滋生细箘，又不卫生了。还有一个。人家好好的新房子，给他打个洞，人家也不愿意的。我们经过调查以后。决定供应大桶水。大桶水20升，每桶收10块钱，桶子只收押金，居民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喝热水或者凉水。”
“买大桶水方便吗？”
“方便。我们在城区设了80个送水点，只要一个电话。几分钟就送到家了。书记，您说的接通自来水管直接输送。我们也搞了呢。附近生物科技园和机场，我们已经将矿泉水接通了。收费比自来水高每吨1块钱。”
贺茂友说：“你们这是资源优势啊。”
“没办法，我们要给附近的村民钱呢。”
午阳问：“给多少？”
“这里附近和大山深处的村民有2600多人，每个人100块钱一个月。收了科技园和机场的钱，还不够给村民的呢。”
午阳笑道：“资源是村民共有的，当然得让他们共享了。要不然他们砍树烧荒，将植被破坏了，说不定水源就没有了呢。”
“那是一个方面，最怕的是他们堵路，这里就瘫痪了。”
“你们在这里建矿泉水厂，附近的村民还是受益颇多吧？”
“是的。除了给钱外，我们的蔬菜、肉食，基本上是在附近买的。每天需要猪肉、牛羊肉1000斤左右，鸡、鸭各100只，蔬菜两千斤以上，钱都是村民得了呢。”
“吴厂长，你现在是办的停薪留职吗？”
“没有办，名义上是在企业上班，实际上各种关系还是在区政府。去年政府还给我办理了调级，给了一个助理调研员，混了个副处级。”
午阳笑笑说：“应该的嘛，你给政府机关增收不少嘛。”
“机关增收不多，只有不到300万，给个人创收就多了。我们这些个工厂、宾馆，实际上是政府机关人员集资建起来的，人平集资5万，去年按20%分红的。书记，我们这些都是违反政策的，我报告给您了，不会纠正吧？”
“你就那么怕纠正？”
吴立秋说：“不光是我怕，所有人都怕，特别是那些年轻人，还指望这些钱买房子呢。”
“吴厂长，你没有跟我讲过，我也不知道。现在不是说遇到红灯绕着走吗，如果真到了追究责任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纠正的。好了，我们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午阳拿了烟，顺手给了贺茂友。贺茂友虽然有钱，可让他自己去买这么好的烟，肯定舍不得呢。平时跟午阳出去，成条的烟，都是不准收的。人家领导的司机能收，他不能收，贺茂友还不高兴呢。
“书记，我给您开间房，您泡泡神水，吃了工作餐走好吗？”
“不了，真还有事呢。”
汽车往机场方向走，午阳发现这里的公路，可以跟市区的公路媲美了。改性沥青的路面，双向八车道，中间有冬青树的隔离带，两边路边有绿化带，遇到是开山劈石修路的路段，岩石上还画了一些抽象画。写了一些警示语。
贺茂友说：“老板，如果以后机场启用了，人家看到这么好的路，第一印象就很不错呢。”
“这里的公路，应该要修好一些嘛。市民进出机场。也方便嘛。茂友，这些公路是机场建设方投资修建的呢。”
“大家都知道，所以叫机场高速嘛。现在不收费，机场启用了，可能就要收费了。18公里，应该收10块钱的。”
“可能不会收。这里也是科技园进出的必经之路。找他们要一点嘛。茂友，到前面的出口下高速，什么时候有瀑布了？”
出了高速匝道，就是一个老大的停车场。停车场旁边就是瀑布了，瀑布的声音很响。停车场里都飘着水雾。
午阳在远处看了一下，原来是将梯级开发的最下面一个水电站大坝，修建在原来河道的一道悬崖上面，水坝上面的水，经过水坝坝体里面的发电机后，倾泻在悬崖下面的水潭里。由于坝体有一定的高度，倾泻出来的水，就成了瀑布了。
两个人准备往大坝上爬。突然看到了金灿。“黎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参观参观。金灿，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就是我在管理呀。”
“你是管理水电站还是金矿？”
“这里都是我管。”
午阳笑笑说：“那蛮辛苦的。你忙你的。我们随便看看。”
金灿说：“黎大哥，这里我熟悉，我带你们走走。我们先去大坝里面，里面有通道，可以看到瀑布落下的景象，我们是参照尼亚加拉大瀑布修建的。就是浓缩了很多。”
“还是蛮有气势的。”
瀑布响声很大，说话也不怎么能听清。两个人就跟着金灿走。在里面转了一圈，金灿又带他们去发电间看了看。这里的响声几乎没有了。
午阳问：“金灿。这里每年能发电多少？”
“不多，经过多级开发，年发电量也就是80万千瓦时左右，还抵不上人家大江大河上面的大坝一个发电机组呢。不过我们的成本低，水面也能够综合利用，收益还是不错的。走，黎大哥，我们去大坝上面看看吧。”
大坝有100多米高，金灿带他们乘电梯上，很快就到了上面。午阳以前看这里的小河很窄的，现在水位提高，山体变小，就显得比较宽，长度就更厉害，看不到头了。
金灿招手叫了条小船来，午阳上船后，贺茂友不上船。“老板，我晕水的，不敢坐船。”
“当兵出身的，死都不怕，还怕坐船？赶紧上来。”
贺茂友不但不上来，反而跑了，午阳也一笑了之了。
“金灿，会开船吗？”午阳看到她不去发动引擎就问。
“我还真不会呢，干脆划桨算了。”
“好，我来划吧。”
划了一阵，看到不少小船上面，有人在钓鱼。午阳问：“这么深的水，不好钓鱼吧？”
“好钓呢。鲢鱼、鳙鱼、草鱼、鳊鱼、鲈鱼，还有翘嘴巴、黄鲢，都是生活在水的中上层，很好钓的。要钓鲤鱼、鲫鱼、鲇鱼，就要去水库的尾子，那里水浅。”
“你对钓鱼了解得挺多的嘛。”
金灿幽怨地说：“没办法呀。早上、中午、晚饭后，一个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只有钓鱼了。”
“还没有找到意中人？”
“上哪去找呀？孤老终身算了。”
“年纪轻轻，就这么悲观呀？苏珍和伍莎莎呢？”
“苏珍在管理生物科技园的企业，伍莎莎在管理机场建设。如果没有她们打电话聊聊天，我都想找个庵子当尼姑去了。”
“难怪你更瘦了，这黄蜂腰，恐怕没有热水瓶粗了吧？”
“还有8磅的热水瓶那么粗吧。黎大哥，黄华孩子都生了，你就要了我吧。”
午阳在想，眼前这位美女，漂亮程度不会比黄华差，同样也很能干，都这么说了，自己该怎么办？
“黎大哥，我让你为难了吧？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们难得两个人在一起，就让我享受一下这种感觉吧。”
“金灿，你很漂亮，也很通情达理，我也很喜欢你。可是，你也知道，即使我们走到了一起，也很难享受二人世界，跟黄华一样，还是要在外面打拼呢。”
“能跟黄华一样，我心里会很高兴，即使聚少离多，我也心甘情愿。”
“哎，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好姑娘，就不会耽误这几年了。”
“现在到一起，也是一样的，我们还都年轻呢。”
午阳笑笑说：“我们靠岸，天当被、地当床？”
“黎大哥，我怕蛇呢。我在瀑布马路对面的公寓有个套间，在机场有别墅，随便你到哪里。”
“我还有司机在呢。”
“他知道我们在划船，自己会安排的，你将手机关机就是了。”
划回到大坝，两人坐电梯到了坝底，悄悄上了金灿的车，就往公寓楼走。穿过高速公路下面的涵洞，眼前就突然开阔起来，一片看不到头的菜地，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黎大哥，这些菜都是我安排人种的，有1000多亩地，可以解决发电站和金矿人员一半的蔬菜呢。”
“不错，安排得很好。这里气候温和，适合各种蔬菜生长，产量肯定特别高吧？”
“是啊，四季豆真的可以结四季，冬天真能长冬瓜呢。”
“种菜比买菜便宜吗？”
“便宜不了多少，但是很新鲜，下脚料也可以用来养鱼、养猪。”
“你还养了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