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阴谋败露
“皇上身体欠安，今日不上早朝。众大臣有本启奏右丞相，无本退朝！”王福海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话刚落音，朝堂之下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皇上怎么又不上朝，这是生了重病还是……”“哎，你可不要乱说，皇上正值青年，又怎么会有重病……”
“好了，各位大人不要妄加猜测。皇上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有什么事情汇报就请随我到偏殿吧。”穆时阳清了清嗓子说道。众大臣听见他严肃的声音也不再讨论，三三两两的退出了大殿。
思凰阁里，东篱正在给萧绾绾禀报皇帝半月未上早朝的事情。“想来也有很久没有见皇上来过了，是不是生了病？”萧绾绾也才想起许久未曾见过元文睿了。
“倒是没有消息传出来啊。”东篱也觉得有些奇怪：“小允子是机灵的，有什么事情不会不来通知。只是奴婢听说，近来朝堂的大小事宜都是穆丞相在处理。如今他手里的权力也是一般人撼动不了的了。”
“嗯。我也有这样的担心。”萧绾绾赞同的点点头：“反正今日无事，便去承乾宫看看吧。”
小允子将叶婕妤引到了承乾宫偏殿后的紫竹林便停下了：“娘娘，皇上吩咐了，只有娘娘才能进去。”萧绾绾抬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紫竹，还是昔日葱茏的模样，才想起这也不过是自己第二次来到这里。文睿应该就在竹林深处那一处别致的小屋里吧。
东篱被留在了竹林外，萧绾绾凭着记忆很快便走到了“忆晚居”的门口，她停顿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眼前的元文睿披着明黄色的披风，脸色透露出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萧绾绾只觉得这是大病了一场，见他还在提笔写写画画，不禁有些心疼，连忙上前制止：“五哥，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萧绾绾也不知怎的，“五哥”这一称呼便脱口而出。元文睿先是呆滞，半晌后才扯开嘴角略带苦笑：“我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五哥’了。”他没有自称‘朕’，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
萧绾绾一时之间也觉得尴尬，便不再言语，只上前要将元文睿扶上睡榻。元文睿也不再坚持，在萧绾绾的搀扶下艰难的靠近了床。
很明显，他是生了重病的，不然不至于这样虚弱无力。“皇上，这是怎么了？”
元文睿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轻裳，缓缓道：“这几个月来，我越来越感觉到疲累无力，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觉。直到前几日，硬生生地咳出了血，这才躲进了竹林休养。”
“这样严重？”萧绾绾吃了一惊：“让洛神医瞧了吗？”
“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开了些平常的方子。吃了倒是好了一些。”元文睿有气无力地说道。
“五哥要保重身体。臣妾肚里的孩子还等着五哥取名呢。”萧绾绾心情有些低落，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
“皇子取名晟瑜，女儿便叫做月晚吧。”元文睿思考了片刻，咧嘴笑了笑。可是这简单的动作却引得他一阵急促的咳嗽。
萧绾绾慌忙的替他抚背顺气，忽然意识到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那是前世自己感染风寒咳嗽时，元文睿曾替她做过的。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
元逸趁着这几日军中事务清闲，特地来到了思凰阁，想要给叶轻裳一个惊喜。进了院子，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正托着腮发呆。“这是怎么了？”元逸有些好奇。
萧绾绾抬头，看见是元逸，便露出笑脸：“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吗？”元逸假装有些不悦。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正在想皇上的病情呢！”萧绾绾认真道。可才说完，萧绾绾就见元逸的脸色微微改变，于是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穆家会因此掌握大权。”
元逸面色凝重，盯着叶轻裳的眼睛说道：“我并没有误会你。我只是怕这样美好的你最终会不属于我自己。”
萧绾绾心头微微触动，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洛郁风裹着一件毛皮大衣走了过来。“我的天，这才十月末，你穿这么多这是在过冬呢？”萧绾绾惊异道。洛郁风顿时满脸黑线，元逸也乐得合不拢嘴。
“好了，找你们说正事呢！”洛郁风无视萧绾绾的偷笑，正色道：“这段时间穆时阳与萧太后走动频繁，我怕他们是有什么计划了。”
“现在穆时阳有一半兵权在手，又在朝中掌管大局。不可以不防啊。我也提醒过皇兄，他却不是太在意。这段时间的劳累，也是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么多了。”元逸忧心忡忡地说道。
“郁风，你可查出了皇上的病因了？”萧绾绾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事情。
“我近半月都在苦心钻研，查了不少古书，发现像是中了一种叫做千日散的毒药症状。这种药药效不强，只要连续服用，就会慢慢侵蚀身体，让人感觉疲劳，到最后便会日日吐血，最终死亡。”洛郁风皱着眉头。
“毒药？难道是穆家给皇上下了毒？”萧绾绾大吃一惊，而且，照这样下去，千日散的药性已经发展到末期了。
“当务之急就是查出毒药从哪里来。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我想，这样投毒的机会还是妃嫔更有胜算。”洛郁风分析。
“嗯。我这就去查。”萧绾绾点点头。
元逸奇怪的看着他俩默契的说话，疑惑道：“你们，有这么熟悉吗？”
萧绾绾和洛郁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五日后，小允子便来汇报，在沈妃送去的茶水里发现了微量的千日散。萧绾绾和元逸听到后急忙赶去了承乾宫。
元文睿还是那样虚弱的身子，洛郁风在一旁调理着，让他不至于感到过度劳累。殿中的沈汀兰却不见了昔日淡然的模样，尽管是十月末的天气，她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
殿中只有这几人，元文睿也不再绕圈子，冷冷地问道：“为何要下毒？”
沈汀兰慌张的抬起头，看见元文睿眼眸里深深的失望，不禁有些心寒，人也跟着绝望起来：“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你不要命，也要为晟霖想想吧。咳咳……”元文睿有些愤怒。
听到晟霖的名字，沈汀兰脸上慢慢生出一种悔恨的情绪，她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叶轻裳，眼眸低垂，半晌后才颤抖的开了口：“我……我不想的。她们……她们说我不这样做就让晟霖溺死在茕台的湖中。皇上……我已经没有爹爹可以依靠了，我……我只有晟霖了，呜呜……”
“‘她们’是谁？”元逸显然抓住了这一番话的重点。
沈汀兰抬起头，眸子里透露出极度的恐惧：“我不能说，我说了晟霖就会死的，我不知道，我……”
“沈妃，你不要怕。皇上会给你主持公道的。”萧绾绾见此立马轻柔的安慰着。
“我……我不像你有好的家室，有皇上的疼爱。我好羡慕你，却也不讨厌你。”沈汀兰看着叶轻裳凄美一笑：“帮我照顾晟霖可好？”说完，一股黑色的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不过几秒的时间，她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几人都吃了一惊，洛郁风立马上前将手搭在了沈汀兰的脖子上，片刻之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救了，她嘴里藏了毒。”
元文睿仿佛极累，他缓缓叹了口气，感觉眼眶有些湿润，闭了眼，一颗清澈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明黄色的龙袍上，瞬间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