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医师离开
“袁莹莹？李医师？”小娇开始大声呼喊，“顾英阿姨？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
刚才还有呼救的声音，此后再也听不见呼救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说明里面的人还是活着的了。
只听见火苗烧得更加的哔哔剥剥只响，里面有时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几个年老的在茫然地看着那座楼，好像已经被吓糊涂了。
像几条忠诚的小猫跟着小娇的身后，还有几个刚下班回来的妇女一边哆嗦一边在哭泣。
小娇当时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凭着偶尔的冲动，“把锁砸开”小娇对着她们大喊：“只要把门打开，咱们就可以把她们救出来。”
“就算这个时候打开。”有个人开始叫道：“恐怕她们也烧成灰了。”
消防队到达这里还需要一刻钟，想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只能袖手旁观，小娇觉得太可怕了，她觉得她无法忍受这个情景。
这时小娇已经不是凭理智推断，而只是任意的去设想，想象着里面的人还没有被烧死，只是晕倒在地。
如果打开了门，她们会不会可以救出来？她虽然知道那大锁有多么的坚固，那铁门有多么的厚实，但是也知道用普通的方法撬开这扇门毫无希望。
可是，这么多人总是有方法的。
这想法冒上心头，就好像那火苗冒出橱窗。
地上小娇没有说之前就已经凌乱地放着一些锤子、棍子，钳子等工具了，但是，它们太小了。
不过还是有人去砸锁了。天呢，那个锁有多么的难拆啊，他们又是砸、又是拉、又是拆。
那个锁终于松动了，那些挤在门口的妇女们开始尖叫了一声，男人们开始吆喝。
大家齐心协力了一阵子，门终于被踢开了，那火焰正冲向门口，旺得耀眼，把门口人的脸都照红了。
房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一片熊熊烈火。
“哪里有人啊？”几个人悄声问，呆呆地瞅着火焰。
“这时候，钢铁恐怕也成灰了。”有人悄悄地说，“眼看着这套房子要成灰了。”
这时，只有几个年少的说话，后来，她们也不开口了，除了那火焰沸腾般发出哔剥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大概二十分钟后，消防队的才刚刚来到。只有那年青人一动不动，他站在那里，依旧那样直瞪着眼，茫然无助地直盯着那火。
有人过去和他说话，摇摇他的胳膊，他已经没有反应了。只是悄声重复了一句，“顾阿姨哪里去了？刚才还是我开车带她来的呢？”
消防人员已经开始救援，小娇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意志力已经消失，力气也全都用完了，那些杂乱的思想在门被打开后突然间全部的消失，因为她知道她们此时已经死了。
她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毫无办法，两眼睁着，只顾望着那燃烧着的房子。
火焰慢慢地熄灭了，灿烂的火光变得黯淡了。
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向上升腾，四面的窗户一堆堆通红，乌黑的余烬在冒烟。
过了一会儿，人群掀起一阵很大的骚动，两旁排列着人的通道慢慢地扩展开，两个人抬着一单架，出来了三对。
有人从人群中三三两两地偷走过去，站在消防队员的背后，想要首先得到一些什么情况。
另有一些人侯在近旁，想要首先听到什么消息，这些人当中有妇女、也有小孩。
消息在人群中……点点滴滴，它们慢慢地从一个人口中传到另一个人口中，最后传到了小娇站到的地方。
那些传递的声音低沉地、急切地在小娇的耳边一再地重复。
他们紧盯着小娇的眼光中，都流露出对小娇期待的神情，小娇知道眼前放的是什么。
她的眼光慢慢地垂下去，起初只是看到一些白布，在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可以听见雨声滴落在白布上，确实下雨了，雨点很大，小娇顺着白布向前看，就在那尽头，小娇闭上了眼睛……
“娇。”小娇睁开眼睛，听到声音像是在做梦，眼前出现了李医师。她一身朴素的休闲装，简单的头饰。
小娇看到她，好像看见了亲人，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
“李姐，我想你！”小娇忽然在她怀里撒娇的说着。
李医师慢慢推开小娇，淡淡地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
“回乡下是吗？”小娇忽然说出了李医师后面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
李医师这次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娇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道，“我也会算。”
李医师笑笑，小娇刚想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忽然觉得没必要，还是算了。有些事情根本没有起因的。
在李医师离开的时候，小娇只和她这次短暂的交流，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莹莹和刘姐。”小娇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李医师忽然堵住了她的嘴，“一切随缘吧！万事皆看造化。”
说到这里，李医师离开了，小娇看见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看了看远方茫茫的天地，她实在不敢去设想她们。自当她们一切安好。
又回到了此时的事情上。
到目前为止，小娇从那晚顾英的谈话中获得的材料虽然提供了某些前所未有的事实，但只能使这件事情有点儿头绪罢了。
她们的所作所为就其性质而言，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那是将来值得考虑的事情。
但是现在要解开一些关于悦菲的谜团，必须朝另一个方向前进。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解开悦菲的谜团。
小娇真的不清楚，很多的事情，她总觉得需要找一个突破口，那么现在就是，就是时候了。
小娇觉得，这次来看文老太太的目的，至少要知道顾英一定要杀了悦香的秘密是什么？
假如文老太太还活着，假如她那天没有去二姐家里。
小娇感到此时自己的生活进入了一条新的轨道，很想略过这一段时期里的事情，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她的思想就会开始混乱。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这种情形是绝不容许的，小娇感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付出了那么多，这时候自己的头脑应该是丝毫不紊的。
情况突然改变了，生活的整个目标被重新确立。
它的希望与恐惧，它的斗争，它的兴趣，它的以后要面临的牺牲，整个儿的形势都摆在小娇面前。
此时，犹如慢慢地登上山顶，突然间发现了一片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文老太太。继而还有那个方老太太。
她觉得这里面隐藏了一件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顾英一定要杀死悦香的原因。
找到文老太太比想象中的简单，只是那天说好了要去二姐家的，但是由于错了一班车，所以救了她一条命。
小娇不想去谈这些，只是把事情扯到一些主要的事情方面。
然而，此时，她什么也没有谈到，没能使事情向重要的目标迈进一步。
小娇觉得，除了要让她谈现在所记得的一些事情，更有必要让她回忆过去的一些人与事。
于是小娇就间接地向着这一目标把话扯了下去。“我真希望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可以减轻这件不幸给您带来的悲哀。”
小娇说，“但是，现在我只能对您的痛苦表示深切的同情。即使是您的亲生女儿，文老太太，您也不能比现在更悲伤，更慈爱她，更不惜为她做出牺牲。”
“这都算不了什么，卫小姐。”文老太太毫不在意地说。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我对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我在她小的时候就带着她，卫小姐，是我亲手把她喂养大的，你知道把一个孩子拉扯大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一口口的喂她，一步一步的教她学走路，我抱着她，扛着她，要不是曾经那样带过她，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心疼了。
我老是说，这是因为我女儿出嫁了，上天对我的恩赐，专门送来安慰我的。现在，没有她了，我老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虽然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仍旧是忍不住要哭的，真的，我真的很想她啊！”
小娇沉默了片刻，让文老太太安静下来。
小娇觉得自己长期以来期盼的那一线曙光，这时虽然仍旧离开很远。
是不是已经在这位善良的老人在对悦香早年的回忆中向着自己闪烁呢？
“您是不是在悦香出生以前就认识悦菲的？”小娇问。
“你说的是哪个悦菲？我们这里有两个悦菲，一个嫁了一户好的人家，我并不熟悉，一户就是悦香的妈妈，那个姑娘很乖巧。”
她这样答话，小娇感到曙光在闪烁。她此时的声音也好像稳定了许多，尽管很多的回忆让她感到很痛苦。
但是，小娇感觉到了，刚才让她谈了好半天她如今仍旧感到很悲哀的事情，这会儿再让她重新叙述已经淡漠了的过去的往事，这就使她的情绪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来。
“那时候，您和文凌的妈妈住的很近吗？”小娇竭力的鼓励她去回忆。
“是呀，卫小姐，很近的，她没事的时候常来看我。”
小娇觉得自己下一步应该探明悦香究竟是悦菲的孩子还是相夫人的孩子，但是这些问题遇到了更大的困难。
悦香和妃儿相貌相似，都是长得像相先生，至于悦菲和相夫人，她们却没有继承一点。
“悦菲在你们村子的时候，您大概常常见到她吧？”小娇问。
“是呀，我们常常见到她，她可是我们这儿难得一见的美女。”文老太太回答着。
“是不是两个悦菲都很漂亮？”
“是的，都很漂亮，当年那个富家来提亲的时候，本来提的是这个悦菲的妈妈，结果不知怎么跑到那家去了，反正那个老太太一看，那个悦菲长得也很标志，家境也好，觉着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娶回家了。
错了也就错了。后来的相先生继续追悦菲，费了不少的力气。直到悦香出世，就再也没有听到悦菲的信息了……”
小娇的心此时开始跳起来，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那条线索呢，如此看来，这件离奇曲折、至今令人坠入雾中的事，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那个提亲的人是谁？”小娇问。
“我不知道。”文老太太回答。
文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往下说。开始沉默了，但即便是在那短暂的片刻中，小娇已经怀疑：难道这就是顾英一定要让悦香闭上口的那个秘密吗？
小娇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考虑话中的含义，如果刚才听到的情节全部可信，那么，显而易见。
小娇并没有找到一条发现这个秘密的直接或间接的途径。
在追求这个秘密的过程中，小娇感到又遭到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