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命垂危
祁堇年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凝固在身上和手上的血液让我害怕，我手足无措。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大门进进出出，血浆、注射器和生理食盐水不断的被推进去。我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那里的每一次动静都让我的神经阵痛，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祁堇年，拜托你活下去！求求你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会忘掉裕想，全心全意的爱你！祁堇年，求你！拜托你！”
我在内心疯狂的祷告，从祁堇年出事到现在，我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我很害怕，怕我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是祁堇年离开的时候，那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我不想把它变成现实。可是，好几次的紧急抢救，祁堇年的危在旦夕，终于让我沉不住气了，我疯狂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护士冲过来扶着我，她们疯狂的劝解我，“小姐，小姐！请不要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可我不信，疯狂的摇头，“你们骗我，他流了好多……好多血，他都不说话，他一定很恨我，要用死来惩罚我，折磨我了！”
我抓着护士的衣角，努力支撑自己的意志，可是我的意志就像滑落的身体一样，脆弱不堪。
蓦然间，有人狠狠抽了我一耳光，我呆住了，意志渐渐清晰过来，我看到了路亚盛怒的双眼，“沈见晴，谁说他会死了，他会活着，好好的活着。”路亚的指甲直凹进我的皮肤里，“我告诉你，他一定会长命百岁，很出息的活着，我不许你诅咒他！你不可以诅咒他！”
我哀默的看着路亚，她的责备更加刺激着我，我继续尖叫，一刻也停不下来！
两名护士端着血纱布出来，“这个人伤得真重，都急救好几个钟头了，你说他会醒吗？”
“我看没准，血流掉一大半，腿骨都碎了，还能撑到现在，我看命大着呢？”
“也对，只是不知道谁这么狠心？”
“是啊！车轮来来回回好几次！真是作孽！”
“你说什么？他很严重吗？什么叫血流了一大半，什么叫腿骨都碎了？你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路亚抓起小护士，语气激愤。
小护士有些被吓住了，“是……是啊！脚被拧了一大圈，骨头都看到了！真可怜！”
刹那间，沉静的路亚，端庄的路亚变了，她任凭小护士溜走，站在原地喃喃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堇年，堇年！”她附在手术室的门上，恨不得化作冤魂飘进去，好好陪着祁堇年！
我看着，听着，难过、悲惨、懊恼凝聚成黑礁石坠落我心，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奋力哀嚎，“是我，是我杀了他，如果我不说那样的话，不做那样的决定，他还很健康的活着，都是我，是我害了他。”我坠落在地，路亚过来擒住我，“你说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沈见晴，你一定做了对不起堇年的事，你会遭到报应的，如果堇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路亚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盯着路亚，面对她的责备，我竟然好受了很多，我笑，失心疯的狂笑，我抓起路亚的手，一次一次扑打自己的脸，“路亚，求你，求你打我，打死我，打死我吧！”
路亚并不客气的扇过来，“你以为我不敢吗？如果祁堇年有什么不测，我一定打死你，哪怕和你一起下地狱，我也一定会那么做。”路亚咬咬牙，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沈见晴，你真的该死，你就应该去死！你为什么要活着，你去死啊！”路亚拉着我，把我往医院外拖，“你给我滚，祁堇年不需要你，是你害死了他，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滚啊！”
“不要”，我挣扎着推开路亚，拼命地往回跑，“我不要滚，我要留下来，我要陪着他。”
路亚不依不饶的抓回我，哭喊着，“你个恶毒的女人，祁堇年才不需要你，你给我滚……”路亚继续把我往外拖，她的力量出奇的强大，我始终都挣扎不开，“路亚！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一定要看着他醒来，求求你……”
“不要……”路亚死死捏住我的手往外拖，“沈见晴，我告诉过你，如果哪一天，你对祁堇年厌倦了，或者你伤害了他，我还会回来，把他抢回来，今天，你伤害了他，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把他抢回来！”路亚的眼睛恶毒的瞪着我，快要把我瞪没了。
“路亚，路亚！你是路亚吗？”一个中年女人突然抓住路亚，路亚颤颤悠悠的喊她，“伯母……”
我惊呆了，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就是祁堇年的母亲，一个满脸焦急，到现在还不肯相信事实的母亲，“路亚！快告诉我，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了？”
“伯母……”路亚轻唤，“堇年，他还在抢救……情况不太好……但你不用担心，医生都很优秀，他们会尽力的。”
“不”，伯母大叫，“我的儿子，堇年，我的儿子！”伯母迫不及待的往里冲。
路亚拉住她，“伯母，你回家休息好不好！堇年由我来照顾，你把他放心交给我，好吗？我一定让他好起来。”
“不”，伯母大声的叹息，她推开路亚，强撑着自己往里冲，“堇年，我的堇年！”伯母一声大叫，昏厥了过去。
路亚放开了我，慌张的扑过去看伯母，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回去，我一定要等到祁堇年醒来，一定要。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我们再没力气挣扎，安静的守在那里，期盼着好消息的到来。路亚也不再抗拒我的在场，她坐在屋子的一隅，一语不发，安静得过于反常。伯母经受不住惊吓，几度昏厥，已经被送去了病房休息。伯父也在不久后赶来，但他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只是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
我不知道在手术室外等候了多久？我的脑海始终忘记不了鲜血的颜色。手术室是一个恐怖的地方，我不知道，它会带给我什么？我希望它不是一个太糟的结果，但是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我听到医生对着愁云惨淡的伯父说：“她的脾脏受损严重，而且大量出血，我们已经进行了及时的抢救，但是，他的双腿已经粉碎性骨折，想要活着，就必须截掉双腿……”
我闭上眼睛，没有余力的瘫痪在地，祁堇年，帅气的祁堇年丢失了双腿，不！我扑上去，“医生，求求你，他才二十三岁，他还有很美好的生活，请你救救他！救救他！”
伯父上前搀开我，正常的叫人畏惧，“医生，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我望着伯父，他的镇定让我吃惊，他是他的父亲吗？我惶恐的扭开头，用额头抵住墙，强忍着泪水，不哭出来。
终于，手术结束，祁堇年被推往看护室观察，看着他满身插满管子，我的罪恶感越来越强，越来越无法控制……
伯母也终于醒了，看着沉睡的儿子，哭起来，“好好的孩子，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
“伯母”，路亚搀扶住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祁堇年，眼泪再一次席卷而来，“伯母，你要保重啊！堇年，还需要我们的照顾，你可不能倒下！”路亚和伯母相拥而泣。
“都别哭了！”伯父突然震怒，“人都这样了，再哭有什么意思呢？你们要让堇年更加痛苦吗？”伯父静静的走向我，“你叫见晴吧！告诉我，他是怎么受伤的？”
我抬头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颤颤悠悠的吐露“意外”两个字。伯父并没有去怀疑，他拉起我，又抱住路亚和伯母，“好了，这里是医院，这里需要安静，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在场？你们都回去吧！”
“不，我要留下来！”
“不，我要留下来！”
我和路亚几乎同时发声，伯父深情的望了望我俩，“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太多人在这里，反而会吵到他！今晚就让我留下，明天换你们，好吗？”
“不”，伯母擦掉眼泪，“他是我儿子，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你太虚弱了，难道你要让我照顾儿子，还要照顾你吗？”伯父搂着伯母，深情的说。
“对啊！伯母，你需要休息，我陪你回去，我们去煲点汤，等堇年醒来，就喝到妈妈的爱心鸡汤，好不好？”路亚过去扶住伯母，伯母再也制止不了，她抓住伯父，“老公，如果儿子醒了，你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一定要……”
伯父点点头，伯母在路亚的搀扶下徐徐离开。
我回头继续观望着祁堇年，曾经那么帅气，那么阳光的祁堇年，此刻毫无生机的平躺着，白色的被单搭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拱起的下肢，等他醒来，他要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伯父又点燃一支烟，斜靠在墙上，样子看起来又累又疲乏，神色即担忧又沮丧，失去双腿的始终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坚强呢？他一定是担心伯母，所以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镇定。
伯父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注目，他侧过头，透过烟雾审视我。我知道，我没那么容易骗过他们，他一定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怀疑那个单纯的“意外”了。
“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伯父审判着我，语气却出乎预料的温柔和冷静。
“我和他分手，他冲过马路来追我，然后……他就……”我隐瞒了裕想，隐瞒了事故的前奏，既然悲剧已经产生，没必要多一个憎恨的人。
“哦，是这样啊！”伯父的平静让我难以理解，他隐忍一笑，“不要太担心，他会好起来的，丢失了两条腿，他还有两只手，他不会那么容易倒下。放心吧！见晴，我们都应该有信心，他会健康起来！”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的宽容让我吃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骂我？不审判我？难道我的罪值得被赦免吗？不，不可能？
“见晴，你也需要休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叹气，也命令我离开，他为自己又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再也没有看我。
从那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世事变幻”的意思，仅一日，我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丢掉了我的开心、快乐和喜悦，取而代之的是绵绵不绝的悔恨、懊恼和沉痛。祁堇年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凝固在身上和手上的血液让我害怕，我手足无措。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大门进进出出，血浆、注射器和生理食盐水不断的被推进去。我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那里的每一次动静都让我的神经阵痛，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祁堇年，拜托你活下去！求求你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会忘掉裕想，全心全意的爱你！祁堇年，求你！拜托你！”
我在内心疯狂的祷告，从祁堇年出事到现在，我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我很害怕，怕我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是祁堇年离开的时候，那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我不想把它变成现实。可是，好几次的紧急抢救，祁堇年的危在旦夕，终于让我沉不住气了，我疯狂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护士冲过来扶着我，她们疯狂的劝解我，“小姐，小姐！请不要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可我不信，疯狂的摇头，“你们骗我，他流了好多……好多血，他都不说话，他一定很恨我，要用死来惩罚我，折磨我了！”
我抓着护士的衣角，努力支撑自己的意志，可是我的意志就像滑落的身体一样，脆弱不堪。
蓦然间，有人狠狠抽了我一耳光，我呆住了，意志渐渐清晰过来，我看到了路亚盛怒的双眼，“沈见晴，谁说他会死了，他会活着，好好的活着。”路亚的指甲直凹进我的皮肤里，“我告诉你，他一定会长命百岁，很出息的活着，我不许你诅咒他！你不可以诅咒他！”
我哀默的看着路亚，她的责备更加刺激着我，我继续尖叫，一刻也停不下来！
两名护士端着血纱布出来，“这个人伤得真重，都急救好几个钟头了，你说他会醒吗？”
“我看没准，血流掉一大半，腿骨都碎了，还能撑到现在，我看命大着呢？”
“也对，只是不知道谁这么狠心？”
“是啊！车轮来来回回好几次！真是作孽！”
“你说什么？他很严重吗？什么叫血流了一大半，什么叫腿骨都碎了？你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路亚抓起小护士，语气激愤。
小护士有些被吓住了，“是……是啊！脚被拧了一大圈，骨头都看到了！真可怜！”
刹那间，沉静的路亚，端庄的路亚变了，她任凭小护士溜走，站在原地喃喃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堇年，堇年！”她附在手术室的门上，恨不得化作冤魂飘进去，好好陪着祁堇年！
我看着，听着，难过、悲惨、懊恼凝聚成黑礁石坠落我心，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奋力哀嚎，“是我，是我杀了他，如果我不说那样的话，不做那样的决定，他还很健康的活着，都是我，是我害了他。”我坠落在地，路亚过来擒住我，“你说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沈见晴，你一定做了对不起堇年的事，你会遭到报应的，如果堇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路亚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盯着路亚，面对她的责备，我竟然好受了很多，我笑，失心疯的狂笑，我抓起路亚的手，一次一次扑打自己的脸，“路亚，求你，求你打我，打死我，打死我吧！”
路亚并不客气的扇过来，“你以为我不敢吗？如果祁堇年有什么不测，我一定打死你，哪怕和你一起下地狱，我也一定会那么做。”路亚咬咬牙，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沈见晴，你真的该死，你就应该去死！你为什么要活着，你去死啊！”路亚拉着我，把我往医院外拖，“你给我滚，祁堇年不需要你，是你害死了他，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滚啊！”
“不要”，我挣扎着推开路亚，拼命地往回跑，“我不要滚，我要留下来，我要陪着他。”
路亚不依不饶的抓回我，哭喊着，“你个恶毒的女人，祁堇年才不需要你，你给我滚……”路亚继续把我往外拖，她的力量出奇的强大，我始终都挣扎不开，“路亚！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一定要看着他醒来，求求你……”
“不要……”路亚死死捏住我的手往外拖，“沈见晴，我告诉过你，如果哪一天，你对祁堇年厌倦了，或者你伤害了他，我还会回来，把他抢回来，今天，你伤害了他，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把他抢回来！”路亚的眼睛恶毒的瞪着我，快要把我瞪没了。
“路亚，路亚！你是路亚吗？”一个中年女人突然抓住路亚，路亚颤颤悠悠的喊她，“伯母……”
我惊呆了，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就是祁堇年的母亲，一个满脸焦急，到现在还不肯相信事实的母亲，“路亚！快告诉我，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了？”
“伯母……”路亚轻唤，“堇年，他还在抢救……情况不太好……但你不用担心，医生都很优秀，他们会尽力的。”
“不”，伯母大叫，“我的儿子，堇年，我的儿子！”伯母迫不及待的往里冲。
路亚拉住她，“伯母，你回家休息好不好！堇年由我来照顾，你把他放心交给我，好吗？我一定让他好起来。”
“不”，伯母大声的叹息，她推开路亚，强撑着自己往里冲，“堇年，我的堇年！”伯母一声大叫，昏厥了过去。
路亚放开了我，慌张的扑过去看伯母，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回去，我一定要等到祁堇年醒来，一定要。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我们再没力气挣扎，安静的守在那里，期盼着好消息的到来。路亚也不再抗拒我的在场，她坐在屋子的一隅，一语不发，安静得过于反常。伯母经受不住惊吓，几度昏厥，已经被送去了病房休息。伯父也在不久后赶来，但他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只是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
我不知道在手术室外等候了多久？我的脑海始终忘记不了鲜血的颜色。手术室是一个恐怖的地方，我不知道，它会带给我什么？我希望它不是一个太糟的结果，但是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我听到医生对着愁云惨淡的伯父说：“她的脾脏受损严重，而且大量出血，我们已经进行了及时的抢救，但是，他的双腿已经粉碎性骨折，想要活着，就必须截掉双腿……”
我闭上眼睛，没有余力的瘫痪在地，祁堇年，帅气的祁堇年丢失了双腿，不！我扑上去，“医生，求求你，他才二十三岁，他还有很美好的生活，请你救救他！救救他！”
伯父上前搀开我，正常的叫人畏惧，“医生，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我望着伯父，他的镇定让我吃惊，他是他的父亲吗？我惶恐的扭开头，用额头抵住墙，强忍着泪水，不哭出来。
终于，手术结束，祁堇年被推往看护室观察，看着他满身插满管子，我的罪恶感越来越强，越来越无法控制……
伯母也终于醒了，看着沉睡的儿子，哭起来，“好好的孩子，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
“伯母”，路亚搀扶住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祁堇年，眼泪再一次席卷而来，“伯母，你要保重啊！堇年，还需要我们的照顾，你可不能倒下！”路亚和伯母相拥而泣。
“都别哭了！”伯父突然震怒，“人都这样了，再哭有什么意思呢？你们要让堇年更加痛苦吗？”伯父静静的走向我，“你叫见晴吧！告诉我，他是怎么受伤的？”
我抬头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颤颤悠悠的吐露“意外”两个字。伯父并没有去怀疑，他拉起我，又抱住路亚和伯母，“好了，这里是医院，这里需要安静，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在场？你们都回去吧！”
“不，我要留下来！”
“不，我要留下来！”
我和路亚几乎同时发声，伯父深情的望了望我俩，“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太多人在这里，反而会吵到他！今晚就让我留下，明天换你们，好吗？”
“不”，伯母擦掉眼泪，“他是我儿子，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你太虚弱了，难道你要让我照顾儿子，还要照顾你吗？”伯父搂着伯母，深情的说。
“对啊！伯母，你需要休息，我陪你回去，我们去煲点汤，等堇年醒来，就喝到妈妈的爱心鸡汤，好不好？”路亚过去扶住伯母，伯母再也制止不了，她抓住伯父，“老公，如果儿子醒了，你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一定要……”
伯父点点头，伯母在路亚的搀扶下徐徐离开。
我回头继续观望着祁堇年，曾经那么帅气，那么阳光的祁堇年，此刻毫无生机的平躺着，白色的被单搭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拱起的下肢，等他醒来，他要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伯父又点燃一支烟，斜靠在墙上，样子看起来又累又疲乏，神色即担忧又沮丧，失去双腿的始终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坚强呢？他一定是担心伯母，所以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镇定。
伯父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注目，他侧过头，透过烟雾审视我。我知道，我没那么容易骗过他们，他一定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怀疑那个单纯的“意外”了。
“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伯父审判着我，语气却出乎预料的温柔和冷静。
“我和他分手，他冲过马路来追我，然后……他就……”我隐瞒了裕想，隐瞒了事故的前奏，既然悲剧已经产生，没必要多一个憎恨的人。
“哦，是这样啊！”伯父的平静让我难以理解，他隐忍一笑，“不要太担心，他会好起来的，丢失了两条腿，他还有两只手，他不会那么容易倒下。放心吧！见晴，我们都应该有信心，他会健康起来！”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的宽容让我吃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骂我？不审判我？难道我的罪值得被赦免吗？不，不可能？
“见晴，你也需要休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叹气，也命令我离开，他为自己又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再也没有看我。
从那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世事变幻”的意思，仅一日，我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丢掉了我的开心、快乐和喜悦，取而代之的是绵绵不绝的悔恨、懊恼和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