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物色老婆
“我在物色老婆!”
“什么?”风雅儿大吃一惊,变相相亲?
“看有没有人适合做我老婆。”唐唯一无所谓地说,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店里大把的靓女!”风雅儿觉得好荒唐,电视上也是,打开电视就是相亲节目,眼下时兴啊是不是?她嘴角浮起讥笑:“没有人要你?”
“是我看不上!”看上的却不留情地走了!
“大街上多的是!”风雅儿的拳头很想挥过去,他的态度实在可恨,一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得找女友就像挑货物一样!
“没时间去逛街!”
“我看参加选秀节目好了,既出风头又可以选秀女……”
“我说了没时间!”
“我也没时间!你这个神经病!”风雅儿气红了脸,抓起电脑桌上的包包,就要走。
“不要走!”唐唯一唤住她,闭了闭眼,像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似的,艰难地说:“我告诉你原因!”
他的声音换了音调,联想到他躲在黑暗里不想见阳光的落寞样子,心软的风雅儿顿住了脚,半信半疑地转身望着他。
“坐下吧,听我说。”唐唯一不在吊儿郎当了,多了恳求的意味。
“我家的事,还得从我外婆说起。外婆和外公很恩爱,但是结婚几年了才有孩子,十月怀胎过去了,外婆还没生下孩子,拖了好几天,外婆才生产,由于是双胞胎,又超过预产期,外婆生下我妈妈和小姨后,不到一小时就死了,临死时,要求外公带好一双女儿,外公含泪答应了。
没有妈妈的孩子很难养,何况家里本来就一贫如洗。幸好邻居的大婶是个好心人,很同情外公的遭遇,一口应允照顾两婴儿。外公感激不尽,一个人做几份工,累死累活地干。可是,穷人家的孩子难养,好不容易养两姐妹到十岁,她们同时染上肝病,她们过着非人的生活,后来,又迎来一场灾难,妹妹去了,留下姐姐。”
风雅儿诧异地看到唐唯一眼角泛起泪光,她急忙埋头看电脑,装作没看到。
“妈妈长大后,没有嫁人,由爸爸入赘我家,可是,爸爸受不了体弱多病的妈妈,说喜欢上别人,走了。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外公拒绝和他家来往,断绝和他一家的关系。后来,外公经营了一家小小的鞋店,勉强够供我们三人的生活。妈妈对我很严厉,四岁开始,我就开始上学,十四岁那年,外公送我到国外去学习,他希望我独立。在那里举目无亲,我焦虑、不安、恐惧,老想念妈妈和外公,根本无心学习。可是他们不让我回国,逼我留在那里。几年下来,好的没有学会,坏的学了很多,打架就是其中一项。”
风雅儿静静地听他干巴巴地说着,像叙述的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干瘪地不带一点儿感情,她却完全能体会他的心情。
“我常常半夜惊醒,觉得愧对他们,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十九岁,我坚持己见,回来了。外公见我出国学习五年,什么都没有学会,气得血压升高,又让我进了本地大学。我努力过,努力过程中,我更加确定我不是读书的料,我常找借口躲在家里,妈妈以死相逼,不得已,我只好又混在其中,两年后,我说帮外公管理店子,外公年纪大了,看我学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的心血和时间,还是一事无成,终于让步了。”
唐唯一淡淡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年前,妈妈发病了,很严重,外公以为她快死了,就要我娶个老婆回家,让妈妈看看,好让她安心。”
“快一年了吧,还没有找到?”
“有,可是她走了,为了她的梦想,她义无反顾地走了。”唐唯一微蹙浓眉,坦白地说:“几天前走的。”
他爱她。尚小寒是个活泼开朗的乡下女孩子,他一度以为她会为自己这个充满阴暗的家带来欢笑,可她走了,为了自己的理想——她的画画,毫不犹豫地走了。
“哦。”风雅儿短促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会爱上他的,可是善良的内心很想帮他。
“额,你都这么坦白了,我也不妨直说。我目前有重要的事情做,没有想过那么早找男朋友,”她紧盯他的脸,“所以我不可能是你……”
“慢慢来,OK?”唐唯一打断她的话。可得出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他殷切地希望能把她带回家。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不行!”风雅儿斩钉截铁地说。
“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没有!”她一口否定。触摸到包包里的手机,有点儿心痛,决定要忘了他不是吗?还是舍不得!
“哇,回答得那么干脆……那么我误会你了,昨天那铃声,我以为是你男友打来的,挂得那么快。”
没有说自己的事就忘了伤心,还有心情取笑别人!风雅儿打人的冲动又来了!
“你这人还真奇怪哈,上一秒还很沉痛地说自己的不幸,下一秒有心情调侃别人,你很可恶,知道吗?再乱说,小心我打掉你的笑容!”
“你会挥拳头?”唐唯一压根不信,扁扁嘴,耸耸肩。
“没有试过,但是你给了我这种冲动!”
“噢?”
“你很欠扁!”风雅儿皱皱可爱的鼻子,望着他学外国人耸肩摊手的动作,啼笑皆非。
唐唯一站起来,主动去拉窗帘,轻描淡写地说:“阳光不错。”
“嗯。”风雅儿望着他沐浴在阳光里的侧影,真诚地说:“你需要阳光。”
二十才出头的年纪,本来是嘻哈面对每一天的,他却用嬉皮笑脸来做伪装,懵懂的年级偏偏要扮成熟,多么矛盾、多么悲哀啊!细腻柔软的她忽然有想拥抱他、给他力量的想法。
“我去三楼转转。”风雅儿想逃避。
他无言地点点头,她答应留下给他些许欣慰。
出神地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唐唯一决定下班后河风雅儿去走走——他不想闷在这一方斗室中!风雅儿的出现,给了他另一种希望,即使她不能成为老婆,也得当着好朋友留在身边,她身上散发出的蓬勃力量无形给人激励。
颓废,不是年轻人的权利,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哪怕是渺小的、不为人赞同的,只要你为此奋斗过,那么今后就不会后悔。唐唯一突然想通了,家庭的不幸,不是就家人所愿意的,一出生,就被家里哀戚的气氛感染,他失去了笑容,原本和蔼可亲的外公,更因为他的不上进儿变得暴躁易怒,家里日日罩着寒霜,一年到头几分没有人笑。
“是我,我导致家里人更加不幸,如果我在求学阶段有好成绩,外公和妈妈可能会看到一丝丝希望,但是我失败了;现在我有陷入失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那么会不会害了他们两个?我堂堂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输给一个打工妹呢?”
清秀的脸蛋,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高高昂起的小脑袋,不气馁的神情,此刻,他想到的是风雅儿,而不是尚小寒。她的到来,像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多日来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唐唯一收拾起慵懒,随后来到三楼。
“喂,新来的经理助理。”三楼的两名女导购聚在一起,头碰头地低声交谈。
“看到了啦!”一名导购窃窃地笑着,声音里充满暗昧:“你瞧瞧她装得那么认真,和尚小寒一样,隔几天就会给经理拖着‘熬夜’了……”
“哈哈,不用等几天,昨夜就有可能加班了,一大早,我就见到她了。外地来的打工妹,哪个受得住钱的迷惑?还有,咱们的经理,又那么温柔多情……”
“咳咳咳咳……”唐唯一听到她们的对话,不想解释,也不想发火。事实上,她们看到的确实如此。女孩子们都有一颗善嫉的心,外国开放的女孩都会因为嫉妒而杀人,遑论没有地方发泄的中国女孩,吃饱饭没事干,撑着无聊了,干些嚼舌根的事儿,根本不足为奇。
尚小寒和自己天天腻在斗室中,鲜少离开,大伙儿有丰富的想象力和乱想的根据,你能怪谁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尚小寒离去了,她的清白没有必要澄清,由她们去吧,唉。不过,也得给她们一个教训才是……
“经理!”两名导购惊见许久不曾来过的经理,都暗吸一口气,对望一眼,惶恐地低下头。
“生意不好是吧?让你们有时间聊天。”
听不出话里的褒贬,两人没敢应话,乖乖地低着头,各回各的工作岗位去了。
风雅儿认真地和三楼管理员边走边看,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到她看完三楼所有的鞋柜,想要揉揉酸痛的脚时,才看到跟在后面、微笑着的他。
“你来干嘛?”聪颖的她从管理员眼中看到了异样,马上唬起脸,冷冷地问。
“想你啊!”唐唯一眼中光芒一闪,逗趣她。
“神经病!”风雅儿暗骂,脸罩寒霜,说:“别!这是你的地盘,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的!”
说完,她越过他,想上楼去。
“亲爱的,早上步行来上班,一定很累了是不是?”他瞅瞅竖起耳朵偷听的导购,温柔地说:“我叫你不要这么辛苦嘛,你就是不听,唉,我好心疼哦!”
恶心死!本来对他有一点怜悯之心的风雅儿,听到他肉麻巴拉的话,倒尽胃口,她狠瞪他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这个混蛋!以为我留下工作,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真够恶心!”
“噢,”唐唯一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讨好地说:“那不叫亲爱的,叫宝贝儿好不好?”
“神经病!”风雅儿终于吼了出来,憋下去,会早死的!一调头,她昂起小脑袋,飞快地下楼去了。
“哇,好有个性哦!”唐唯一愣了一下,居然拍着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