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公堂上的疯狂妇人
一片七彩光芒从天际坠落,花田如同盛大的光影,此起彼伏。远处的山谷里传来悠扬清越的笛音,一彩衣女子于田间起舞。风声凌乱,舞姿绝美,那一回眸的风华,倾尽江山绝色。
突然画面扭转,仿佛是时空被撕裂开来,无尽的大火从地面烧起,窜上美丽的彩衣,一时间,天堂着了火,女子在花田与火焰一起舞动着,绝望的笑,而火光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男子清俊绝美的容颜,熟悉的让人心痛。
“啊!”花尔锦从地面猛然坐起来,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刚刚的这个梦境实在是过于真实,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肌肤被大火炙烤的热度,还有回眸那一眼的深沉绝望。
如果那个大火中起舞的女子是自己,那么,那个男子是谁?花尔锦的脑海中浮现出天澈的模样,却是十分懊恼的拍了拍头。再抬头看时,微小的洞口处投射进一丝光亮,许是这天,要大亮了!
再次被带上公堂,花尔锦察觉气氛有几分凝重,而看向高台之上,发现居然不是上次那个大人,眉宇微蹙,花尔锦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花尔锦,本官问你,你可否认罪?”横木一拍,满堂肃穆。许大人眼眸微眯,看着下面毫无惧色,一脸淡然的人。若不是七皇子,恐怕他也不会管这一档子事,可是既然承诺皇子了,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位才好。
“民女不知该当何罪。若说大人非要民女认罪,签字画押了便是!”花尔锦嘴角微微勾起,略带嘲讽。她看到公堂之外的卫青向自己做了个ok的手势,顺便指了指台上正襟危坐的大人,心神领会,原来是自己人啊!
许先平感觉自己眼角在跳,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本应该是清淡的人儿,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失气势,反而逼得他有一丝招架不住。可是,自己不是一个救渡者的身份吗,何以沦为被她讥讽的地步。
“大人,外面死者的家人要求一见。”从外面快速跑进来一个侍卫,恭敬的禀告着,好看的小说:。许先平看了众人一眼,挥挥手,示意放那人进来,可是等了良久,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家人,而是抬进了一具尸体。
“大人,你可要为民妇做主,万不能让那作恶之人逍遥法外啊!”伴随着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民妇,她刚刚踏进几步,便是直直的跪倒在地,对着高台之上的大人接连作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皱了皱眉,花尔锦看着妇人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反而没有一丝动容,人不是她杀的,自然也无法担当起恶人的罪名。再看向距离自己大约两尺距离之外,一袭白布之下掩映的尸首,花尔锦缓缓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花尔锦的手刚刚触及到白布的一角,便被一阵大力挥开,怔愣的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妇人,花尔锦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视掉了。
“既然你说我是凶手,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杀的。”花尔锦语气带着几许坚决,一个甩袖,白布被整个掀起,公堂之上立马弥漫出一阵难闻的腐臭之味。
就连边上伫立的侍卫都忍受不了,直接捂住了口鼻,花尔锦却是慢慢的蹲下身去,仔细端详良久,想起那次盛暮年救自己走的时候,伤的是他的肚子,事后她也有问过,那只不过是在箭端涂抹了一点麻药,并没有致命的毒药,那么,何以伤得他性命?
“你个凶手,没有想到你身为名门闺秀,你做的出这等凶残之事。”妇人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花尔锦拉起,扑上前去就要抓她,花尔锦一个躲闪不及,脸上便被锋利的指甲抓出一条细长的血痕。
“把她给我拉开!”许先平猛拍惊堂木,指着下面的一队侍卫喊道,侍卫一听,立马上前,将妇人拉开,可是妇人依然不依不饶的伸出一双粗壮的腿,不停的蹬着,面部表情极为扭曲。
花铭等人被拦在外面,听得里面的吵闹声,不由有些担心,可是却也只能远远的望着,被侍卫阻隔在公堂之外。这时候,民妇也稍微安静了下来,她缓缓挣开侍卫,向着地面上的冰冷尸体走去。
“花尔锦,如果你执意不肯说出你被挟持后的经历,我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许先平抚了抚下巴上半长的胡须,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花尔锦开始陷入长久的沉默,眉宇低垂,心事被藏得很深,就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更大的喧嚣之声,接着便看到天瑞一身华丽的锦服在众人的仰望之下走来,目光深邃沉凝。
“这件事你不要问她了,便由本皇子告诉你便是!”天瑞看了一眼花尔锦,意有所指。此时早有侍卫察言观色为天澈搬来了雕花座椅,天澈长袍一甩,便是正襟危坐,眸光紧盯着高台上的许先平。
感觉呼吸有一丝停顿,花尔锦心怀不安的看着天澈,他来说,他来讲述她和盛暮年在小木屋的事情吗,可是一旦盛暮年的身份被揭开,花家身后背负的便不止是眼前的这桩未了命案了!
“花尔锦那日被人挟持,原本那人是要将她带到断崖坡,将她连人带车摔死,可是我遇见了,便是将那大汉用淬有麻药的箭射中,之后带她离开,由此可见,花尔锦并没有说谎,她没有杀人。”天澈静静的说完,等待着一个结果。
“你为何会刚好遇上,七皇子还请给微臣一个解释,微臣也好向民众解释一番。”许先平眼里流露出微薄的笑意,说真的,他还以为七皇子将这个烫手山芋仍给他便不闻不问了,现在他出面了,即使有什么变化,他也足够抵挡了!
“因为我担心花尔锦的安危。”天澈几乎是毫无思考的便说出了口,说完看到花尔锦竟然是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他这边的动向。
“这是什么?”一声尖利的女声在公堂上蓦然响起,填补了此时的空白,众人随之望去,便见妇人从死者身上慢慢拿出了一条色彩明艳的绸带,绸带展开,是一件精良华美的绣品,而正中间,赫然一个醒目的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