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却说吕腾空父子自开封一路快马向着苏州飞奔而来,一路上虽说有不少宵小拦路,但是两人武功皆是不俗,再者吕总镖头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起初倒也还算顺利,但是,俗话说的好,平时麻烦不上门,这一上就绝不小。
两人此时骑着马在几天内终于赶到了扬州府,本想在扬州府外就找一渡头乘船下苏州,但是没想到,此时京杭大运河沿岸的所有码头都已经被绿林高手联手封锁,只要是出河之人必定是层层盘问,不问到你祖宗十八代就不会放人。这两人一到码头差点被人识出,幸亏吕腾空反应快,及时拉着吕麟跑了出去,但是这天魔琴已到扬州城的消息最后还是轰轰隆隆传了出去。
吕腾空父子见势不妙,当晚急忙不眠地绕路,但是还是被一群人拦截在了扬州城郊外的小竹林里,却见是一位身着公子华服的青年男子,带着足足二十黑衣人把吕腾空和吕麟团团围住。
说实话,这华服公子武功倒是不怎么样,却是那二十黑衣人虽然也同样看着年轻,但是武功却比平常年轻人高出许多,并且一看就是接受过极其残酷的训练,互相配合默契十足,每当吕腾龙将要伤敌时,就有人突然加大攻击吕麟的力度,使得吕腾空不得不□去为儿子解压。此消彼长之下,一时间倒是吕腾空这天下第一镖头陷入了下风。
吕腾空见状不妙,立刻一刀卸开黑衣人联手攻来的长刀,急速飞奔到儿子身边,焦急说道:“我帮你掩护,你先带琴走,三日后苏州城外十里坡见面!”说罢,一把推开吕麟,自己又飞身进入战圈。
吕麟虽然性子高傲,但也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留在这不过是给吕腾空添麻烦而已,立刻运起轻功,随便踢飞一骑马路人,一下子跳到马背上,快鞭飞驰而去。
黑衣人与华服公子见吕麟身背天魔琴似要扬长而去,立刻想要上去阻截,但是吕腾空何等经验老辣,见对方分神,立刻手中长刀连震数下,跳起身来,狠狠一个回砍,瞬间劈死一人。
这二十人本来天衣无缝的配合阵法立刻被攻破,一时间黑衣人俱是有点手忙脚乱,吕腾空见敌人自乱阵脚,当下高兴,立刻发起更加凶猛的进攻;并且吕腾空已经发现了对手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那华服青年。每当吕腾空向着华服青年攻去时,黑衣人就会急切的为之挡下刀子,甚至自己受伤都在所不惜。
吕腾空当下死死抓住这个破绽,长刀就着吕家刀法中最猛烈的三刀,数次连斩向那个华服少年,黑衣人见状立刻扑身向前,但是吕腾空立刻刀刃一转,复顺势劈向黑衣人,如此又是连杀数人。
这些黑衣人武功单打独斗俱是远远不如吕腾空,更不要说此时已经死伤大半,不消片刻,这二十黑衣人都共赴黄泉了。
吕腾空看收拾完了那些杂碎,当下就轮到了那位华服公子,虎目一转,长刀立即毫不留情地向着那公子砍去,却在这时,那华服公子连忙面露恐惧,大叫道:“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点苍派韩逊!”
吕腾空一听,心下却是好生思量,手中长刀渐渐便慢了下来,这俗话说的好,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韩平虽然自己武功不行,废柴一个,但是架不住他有个先天宗师的老爹,这可就犯难了。
韩平见吕腾空听见自己喊出韩逊的名号就立刻收住了刀势,马上得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怕我父亲!”
这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吕腾空这种老江湖,这韩平此话一出,吕腾空瞬间心里就烧起了一把火,当下一脚踢出,狠狠提到韩平肚子上。韩平不得不说的是一个标准耸包,一脚下去,立刻痛的连连大叫,凄惨得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吕腾空看见韩平捂着肚子又哭又闹的傻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狠狠哼了一口,说道:“你滚回你家苏州,告诉你爹,说我们飞虎镖局一定会把镖安全送到。”说完这句话,吕腾空甩都不甩还在那鬼哭狼嚎的韩平,马上转身走人。
韩平死死盯住吕腾空离去的身影,面色惨白,咬牙切齿地低声诅咒道:“等我回去告诉爹爹,看他不杀了你,好看的小说:。”就这样,韩平一边细细碎碎的暗骂,一边扶着一棵竹子站了起来。
就在吕腾空走后不久,突然间林子里传来一声动听的琴音,惊起林中片片飞鸟,韩平向着那琴声源处望去,却见正是一白衣散发男子,慵懒的靠在一棵竹子上,背对着自己。
韩平看见这突然像鬼一样冒出来的人,心下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壮者胆子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听见韩平的叫喊声,不以为意,缓缓地侧过身子,露出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侧脸,不带一丝情感地回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韩平一见那美丽的容颜,虽然感叹这人美的如此得天地之造化,却不知怎么的心下居然觉得寒气逼人,这可能就是人对于危险的一种直觉。当下越是害怕越是大声的回喊道:“我是韩平,我父亲是韩逊。”
那人听见韩逊之名,面色露出不屑之意,复又问道:“你可是要夺天魔琴?”
“对!”
韩平刚想回答,但是就在这时,却见那男子突然像鬼一样,一个瞬间现身在韩平身边,纤细的五指往着韩平头上轻轻一抓,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了韩平的头颅,韩平残留的半截身体立刻倒在地上,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但是却一丝也没有溅到那绝美男子身上。
此白衣男子正是司琪。
此时司琪手提着韩平的头颅,心下却是无悲无喜,有一丝丝复仇的欣喜,也有一种杀戮的疲惫,司琪看着韩平的身体,略微抽了抽嘴角,随手炸出一个洞穴,虚空一推,把他的尸体送了进去,翻手间造出了一个墓穴。
就在司琪还在考虑要不要立个碑时,突然,扬州城西南郊传来一股极其阴晦的元气波动。这下,可一下子把司琪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要知道,这武林之中能察觉到天地元气运作的只有先天高手才可能,此时居然有人能使天地元气产生异动,怕是这场扬州风波,送死的不仅仅是一些杂碎了,大鱼也终于开始上钩了。
司琪把韩平的头颅往一树梢一丢,做下记号,立刻运起天魔舞的绝妙轻功飞向那元气异动产生处。
吕麟直到此时才终于发觉,此趟送镖已经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的人劫镖,而且从拦截者的身手,他已看出,这次劫镖的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些随便叫叫“此路是我开”的劫财汉,而是许多武林成名许久的各大门派高手。
就像之前那封锁全部河道码头和那二十黑衣人的阵势,当真是平生仅见。
这其实还是盛清和司琪已经在扬州城门外杀灭了百分之八十的人的原因,要不然,这吕腾空父子想活着离开扬州城还是个问题。
此刻,吕麟飞速骑着马在林间穿梭着,快鞭之下,马蹄声铿锵。说来也怪,吕麟即使已经骑了半个多时辰,远离了扬州城战圈,但是他还是老感觉他身后,总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他犹如一个猎物,已经被猎人早早盯住,随时可能被捕获。
身为一名武者,吕麟很相信的自己的直觉,当下,拉住缰绳,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四周,试探性的对着周围大叫道:“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此言一出,却见整个林间小道上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之间,一个身影飞速窜出,一掌凌空拍向吕麟,吕麟见来人好大的威风,立刻一脚蹬起马背,从马背上跳开。却听“碰”的一声,却是,那马儿哪可能如吕麟般迅速,还来不及闪躲,就被此掌劲当面击中,立刻命送黄泉,成为了一个“五马分尸”的典型。
吕麟见马儿此等惨状,当知来者内功卓绝,哪能藏私,立刻拔出手中玄铁刀,吕氏刀法招招向着来人要害处击去,其他书友正在看:。来人看见吕麟刀法,面露不屑,运起卓绝轻功,残影连连,吕麟居然连衣角都没沾到。待过了片刻,来者见吕麟似乎内力不济,又是一掌劈出,此招居然以一个常人不可能达到的反手方向使出,一下子劈中吕麟玄铁刀刀背,又一掌往吕麟身后探去,连续在吕麟身上拍下数下,轻松夺下被吕麟背在身后的天魔琴。
来者见已夺下天魔琴,立刻不再纠缠,复又一掌拍飞吕麟,转身跳到一边的树干上,面露喜色,马上反复抚摸着天魔琴琴盒,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吕麟被击中数掌,只觉得体内真气无比躁动,似乎有一颗巨石压在胸口,胸腔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即使如此,吕麟还是强撑着,问道:“你是何人?还我天魔琴!”
来者听见吕麟如此不识相的问话,恶狠狠地说道:“还?我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说罢,只见此人缓缓举起右手。却见那人手掌之上居然有六个手指,再见此人打扮与满头的白发,吕麟哪还不知道来者何人。
“你六指先生堂堂一个先天宗师,欺负我一个武学后辈不怕说出去笑话?”
六指闻言,冷笑数声,说道:“既然如此,死人总不会说出去了吧。”说罢就要举掌拍去。
就在这时,却听整个小林里回荡起了一个少年男子动听的声音:“六指,没想到十年后再见,你还是这么不知羞耻。”
此言一落地,却听一阵破空之声,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惊鸿飞舞,几个转瞬,出现在六指跟前,两人在空虚连对三招,却是那少年男子招招凌冽,尤其是最后一招,只见那白衣少年虚空手指一指,那天地元气犹如被磁石吸引般涌向其指尖,最后螺旋地凝练,呈现出看上去如有实体的利刃箭状,向着六指肩上轻轻一戳。
六指身为先天宗师,哪会看不出此招的无限杀机,此等调动天地元气为己用的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六指只觉得此刻自己四方好似都被这少年气势封锁,连闪躲都不行,立刻被这一指戳的三魂去了七魄。
但是六指何等为人老道,瞬间当机立断,拼着伤势加剧的危险,吞下一颗类似如愿丹的丹药(如愿丹可见前几章),纵身飞向吕麟,抓起吕麟肩就往司琪丢去,趁着司琪分神接住吕麟的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司琪飞身接过吕麟,再看六指,早就连个屁影子都没有了,心知此次怕是不能干净杀绝,但是心下又极其不甘,复又运起千里传音的功夫,冷冷说道:“六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的命迟早是我的。”
说完,司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怒气,看了一眼吕麟,却见吕麟此时虽然脸色还行,但是眼中血色密布,当下把琴盒往他怀里一塞,直接问道:“你可是中了六指的六神掌印?”
吕麟见着白衣少年居然不是夺琴之人,复又拿回了天魔琴,心下好不高兴,却是一下子忘了自己伤势,此时听司琪提及,立刻掀开胸口衣衫,却见胸口居然有一个血红血红的六指掌印,好不恐怖。
司琪瞟了一眼吕麟胸口伤势,却是受伤未久,说道:“这六神掌印最是恶毒,初中招看上去却是无大碍,但是此掌印每日加重,最后中招者时时刻刻疼痛不已,最后真气逆行而死。”
吕麟一听,立刻面色苍白,急忙问道:“可有救?”
司琪闻言,沉思片刻,手指往着一棵粗大的竹树上连续写下数多字,最后撕下竹书皮塞入吕麟怀中,说道:“每日按此药方服药,并且清晨对着出生红日吞吐气息,七天可化解。”
说完,司琪便要转身离去。吕麟摸了摸怀中的竹树皮,只觉得从中嗅见一种如同玉兰花般的芬芳,当下叫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但是此言还未落地,却是一屡微风吹过,司琪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下一道回音:“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