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念是种痛
能够升职为二部的经理，袁聂还是有几分激动的。
市场营销部的许多人，对袁聂的升职，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严哥从人才市场招聘来的这批人，最低也是大专学历，甚至有个别本科大学毕业生。
有那么几个多嘴的业务员，已经开始背后议论兰姐和袁聂的关系，有人说他学历那么低，能够升职多半和兰姐有关。
营销部成立之初，所有的业务员都在外面辛苦做业务，当时日常留在办公室里面的，除了兰姐就是袁聂了。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兰姐和袁聂在开着中央空调的办公室朝夕相处，兰姐是老板娘，自然众人不好说什么，而袁聂，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小子，竟然也享受同样的待遇，就难怪别人背后说些什么了。
甚至有个人暗地里给其他人说，他曾经有一次看到袁聂和老板娘靠的特别近，恰巧自己碰到，两人慌忙分开了。
虽然大家都将信将疑，可对这种事，多数人都唯恐少了热闹，所以有那些不怕事多的人就自怨自叹道，咱们就别和人家袁聂比了，人家能抱住老板娘的大腿，你行吗？
其实也难怪大家议论。
从营销部成立以来，袁聂入职才不到一年，竟然实现了三连跳。
刚开始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往难听了说，就是个打杂的，转眼间变成了业务员，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他又变成了业务组长。
又过了没多久，公司管理层出现“震荡”，严哥一手培养起来的“钦定”营销部经理离奇辞职，这才先后有了张红娟和袁聂二人稀里糊涂地先后被提拔成经理。
不要说别人看的眼花，连袁聂也有着说不出的莫名的紧张，因为他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着自己往前走，可他又无法找出到底是谁，这种三连跳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是十分踏实。
毕竟，整个部里人才济济，为了培养和留住这批人，严哥是花了高薪的。
袁聂能够在恒康工作下来，而且拿着目前不错的薪水，有点于心不安，毕竟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多蒙严哥资助，现在又有这么好的职位，有时候想来，都连他自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暗下决心，好好工作，多少能够报答严哥的知遇之恩。
特别是那个吊诡的“丢箱”事件，袁聂着实惭愧了许久，这件事多少自己也是有些责任的。
他本想辞职不干了，以惩罚自己当时的不小心，但严哥告诉他，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就退却，才是真的对不起他。
所以，袁聂坚持了下来，尽量装作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袁聂已经有十几天没见到柳叶子了，他看看表，马上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了，连忙拨通了她的电话。
柳叶子就是那个曾经和袁聂一起在武哥的医疗器械店工作过的那个卫校的学生。
白天柳叶子看店，她已经进入毕业实习阶段，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在武哥店里做临时工，本意为骑驴找马，可谁知工作比她想像的要难一些，她要想去正规一点的医院，但是每家都要求有护士证，她还没有考下来。
刚开始袁聂和柳叶子虽在同一家店打工，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交接班的时候，两人都表现得淡淡的。
在柳叶子的眼里，那时的袁聂只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的男生，而她虽然也来自农村，但已经在省城上了两年卫校，耳濡目染之下，加上她又是一个在生活方式上很有悟性的姑娘，在穿衣打扮，举止见识方面几乎褪去了所有农村生活过的痕迹，仅从外表上来看，都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城市女孩。
可是，武哥和周姐为了维护他们店的形象，嫌袁聂的衣服不好，就赠送了几套武哥略穿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太合适衣服，就当作是袁聂的工作服。
袁聂换了之后，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连武哥和周姐都觉得诧异，原来他们同意袁聂来临时看店，是迫于当时柳叶子请假，实在没人，再看袁聂虽穿得不太得体，但人也长得体体面面，完全没想到袁聂在销售方面有点功力，所以夫妻二人态度就发生了变化，想要留住袁聂。
渐渐地，柳叶子看袁聂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她倒不是说喜欢上了袁聂，她只是觉得没想到只是一件简单的衣服，就让袁聂呈现出这样惊人的变化。
她承认自己开始对这个男孩好奇了。
所以交接班的时候，她也会主动和袁聂说点什么。
对袁聂来说，柳叶子在他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份量，因为严哥和兰姐对自己再好，那也始终是一种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而自己和柳叶子，是一种平等的关系。
今天是袁聂升职后的第一天，他想兑现早就承诺的诺言。
“干什么给我打电话？”柳叶子明知故问，对袁聂每个电话，一直都使用同样的开场白。
“不要提前吃饭哦！我现在约你共进午餐。”袁聂讨好的提醒她。
“哼，我还以为你早忘的一干二净了呢。”柳叶子强压着喜悦，却又故意抱怨道。
“怎么会呢？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袁聂本想逗逗柳叶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老一套。
果然，柳叶子生气道：“不是说好不要再提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了吗？烦不烦呢？都过去那么久了，就那么一点破事，说个没完了。赶快过来是正经，如果以后再提，就再罚你请我吃饭哦。”
袁聂笑道：“我认罚，你就是罚了我，我还得感谢你给我请客的机会。”
柳叶子最喜欢吃龙虾，而且喜欢那种最原始的，用手野蛮的撕着吃的方式。
所以这一次，袁聂依然按照她的指示，选择在了“好味道”龙虾店。
“好味道”龙虾店虽然档次不高，但在省城也算得上是独具特色的老字号，里面装修的古色古香，在当地老土著心里，还是有些口碑的。
为了确保有位置，袁聂早早地提前预订了。
袁聂赶到的时候，柳叶子已经坐下了。
还是老规矩，两个凉菜，一大盘龙虾。
调好的酱料，散发着常有的香味，一人一份分别放置。
柳叶子兴奋地朝袁聂招招手。
“今天好漂亮啊！”袁聂笑道。
职场上打拼了一年多，他已经习惯了对着任何女人进行不假思索的恭维。
当然任何恭维，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很容易奏效的。
果然是千穿万穿，好话不穿。
听了袁聂的赞美，柳叶子格外开心，指着自己的裙子道：“你还没看过我这件衣服吧？刚买了没多久呢，算你有眼力。”
袁聂对服装没有多少研究，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件裙子很廉价。
他心中有些酸楚，因为他觉得柳叶子的生活，也许并没有她自己描述的那样好。
而且，他也无法帮助柳叶子太多。
袁聂只好深深地点点头，继续表示欣赏她的美丽的裙子。
“我们开吃吧。”袁聂道。
柳叶子看来等的时间挺长了，看上去饿，胃口很好。
再说，毕竟点的是她最喜欢的食物。
“你怎么不吃啊？”柳叶子嘴里嚼着虾肉，含混不清地道。
袁聂笑道：“看着你吃，我就很高兴了。今天不是太有食欲，公司里有很多烦心事，不多说了，免得影响你心情。”
其实，袁聂升职的事，还没有任何熟人知道，他本来打算第一个告诉柳叶子，顺便一起庆祝一下，但是当他看到柳叶子以后，这种念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袁聂都想和柳叶子分享，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见了面后，看着柳叶子的神态，他都会硬生生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吃过饭，袁聂送柳叶子回到她学校的宿舍。
临别时，袁聂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他突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朝思暮想的小琴。
袁聂猛地把柳叶子拥在怀里。
柳叶子挣扎了几下，袁聂抱得更紧了。
他觉得自己怀里的就是小琴，他不想再放小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