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赤身相见

袁聂在浴池看到的那个人，正是陈山。

给陈山服务的那个男生，就是刚才在浴池边上和袁聂打招呼的家伙，他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技师。

论起来，锦华起家靠的当然是美女，现在之所以享有盛誉，持久闻名，客人络绎不绝，也是因为这里有别处看不到的绝色。

哪个男人不是视觉动物？又有几个不喜新厌旧？

因为锦华深谙做男人生意的法门，才精确抓住了男人的这个千年未变的软肋。

锦华做的是高端生意，与路边那些灯光朦胧的洗头房，在性质上虽说是一样的，但在形式和质感上却完全不同，一边是服务低端农民工和打工仔的简陋作坊，一边是服务这个社会金字塔顶端少数人群的天上福地。

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差的并不是一点两点。

因为此次袁聂专门来锦华，为的就是要等到茉莉，他想通过茉莉，了解小琴的下落。

他只能呆在浴池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不是来消费的，再说他也消费不起，就是现在泡个大浴池，依赖的也是兰姐给的钱。

偶尔，也会有别的闲着的技师，或服务生礼貌地过来询问，他还要不要别的服务。

袁聂只给他们说比较累，想先好泡泡松散一下筋骨，闭目养养神再说。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袁聂越发睡意朦胧，几乎就要沉睡过去。

此时已是凌晨一两点钟，大池周围客人更加稀疏廖廖。

“老板，打扰一下，您的手牌是202号吧？值班经理让我过来通知您，茉莉小姐今天不能接待您了，她身体有点不舒服。”一个声音响在了袁聂耳边。

袁聂勉强睁开眼睛，见是一个穿制服的服务生，面带微笑，正在等他回话，忙道：“啊？我只是想给她说句话，麻烦你再通知下，可以吧？”

那服务生继续微笑道：“老板，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们这里服务生是见不到小姐的，更不允许私下给小姐传话，如果您还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值班的钱经理，看他能不能帮到您。”

袁聂无耐，因为对方也只是个服务生，若再沟通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决定再去问问刚才阻拦自己的钱光明。

于是，袁聂道：“那个钱经理现在哪里？”

袁聂听明白了钱经理所在办公室的地点，准备先把浴衣穿上，然后再去找他问个清楚。

从大池去往换衣间，要途经大池的西首那片有小隔间按摩区域。

因为刚才看到有个特别像陈山的人进去了，因此路过时，袁聂下意识看了一下那人进去的地方。

虽然这几个精致小巧的隔间只挂了一个帘子，但从外面却什么也看不到，再说为了防止被打扰到，外面挂了“服务中”的牌子，里面也给挂勾封的紧紧的，若不从里面打开，外面的人是掀不开这种帘子的。

袁聂正打算快速通过这儿时，那帘子倏地被掀开了，正是刚才那个先进去的男技师，他对袁聂礼貌地笑了笑。

袁聂也只好报以一笑，就在这时，从那个年轻技师的后面，又现出了一张英俊硬朗的男人的脸，由于离地很近，几乎就是面对面，袁聂看的清清楚楚，此人确实就是陈山。

袁聂和陈山均是一愣，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见。

袁聂不禁有些慌乱，他刚才就看到了陈山，现在确认，按说尚在意料之中，不过他之所以有些慌乱，是因为自己才从大池里出来，连身体都没有擦干，从头发至脚趾都挂着水珠，上上下下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虽然都是男人，袁聂还是格外不自在。

陈山见到袁聂，倒是猛然一愣，因为他乍一看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觉得面熟至极，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因为陈山万万没有想到，能在锦华里面遇见袁聂。

这里毕竟是一个高消费的场所，并非一般收入水平能够来得起的，袁聂不过是一个跟着严峰打工的小孩子，怎么有力量来此地消费？陈山怎么会不感到意外？

那技师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看看陈山和袁聂这样情形，就以试探的神情，道：“两位认识？”

此时狭路相逢，避无可避。袁聂只好点点头，道：“陈山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陈山听到袁聂说话，方才恍然想起这小子正是袁聂，道：“你怎么来这里？”

如果是普通的同事或者熟人，这样问对方会显得没有礼貌，但陈山比袁聂长了几岁，又因为严峰那层关系，就有点流露出长兄对小弟的语气。

袁聂只好含糊道：“我来这找个人，有点事要问清楚。”

那技师笑道：“既然是熟人，何不找个地方再好好聊聊，在这里站着说话也不方便。”

陈山听了那技师的话，也笑了一下，眼前这个样子，三个男人站在这里，两个裹着浴巾，一个深身赤裸，确实有些奇怪，于是道：“那也好！”

袁聂心中有事，再说现在已是凌晨，怎么好打扰陈山呢？忙道：“不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聊也不迟，陈山哥，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联络。”

陈山点了点头，看着袁聂走了过去。

那技师突然就坏笑了一声道：“喂，看直眼了啊？这到底是谁啊？你们约好了一起来的吧？”

陈山听了，略显尴尬，轻声斥道：“莫要胡说，他在我一个同学的公司工作，才只见过几面，并不熟识。”

那技师又抬头看了袁聂走过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成色相当不错。”此时袁聂早就转了个角，看不到人了。

陈山没有再接技师的话，自行上楼去休息了。

袁聂找到姓钱的经理，希望他能帮忙让自己和茉莉见上一面。

那钱经理道：“我说这位小老板，我已经给您问清楚了，茉莉今天的确不舒服，并不是不想接待，我干的这话，也就是上传上达，干跑跑腿，其余的事，就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个地方，我这种级别，说好听了是经理，往难听了说，就是个杂工，小姐那边，我们一点都说不上话，她们的工作安排，休息请假，我们一概不知，也不敢问，更不敢管，要是哪个没眼色的冒然胡为，必是吃不了兜着走，你看看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脑袋？”

听钱经理说的也十分在理，袁聂知道强求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