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风意识流
一个神秘的山岭中,有一头受了伤的孤狼,因为伤势过重,行动起来极不方便,随着气候的更替,它的伤势并没有减轻,由于长时间的僵卧让浑身的肌肉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反而让它的伤势严重了不少!
有一天,一头觅食的猎豹发现了这头受伤的孤狼,狼自然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那种感觉完全来自本能,同样也来自无数次面对死亡时激发出的绝地反击后的一种沉淀,这种沉淀必然是跨越生与死的通透。
当猎豹刚准备行动的时候,那头狼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站直了身子,对着比自己健壮的猎豹伸出了自己尖锐的獠牙,那是一种在威胁中激发出来的绝地反击,那是在死亡边缘所触发的可怕爆发力和强烈的求生欲……
顾少斌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那头狼的命运最后到底如何,他并没有告诉陈飞扬,因为他知道以陈飞扬的洞察力绝对能看到。因为那头狼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只是缺乏被发掘和唤醒而已……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被禁锢的狼,它可能会在固定的环境下被激活,也可能永远沉睡!
当你跨越那份恐惧,面对困难永不退缩,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斗志的时候,那力量势必摧毁一切,因为那种力量的来源叫做骨髓!
楚天歌从鲁普岩寺出来到羌塘草原中所遇到的困境开始,就试图释放他自己心中的狼了,经过林涵雅和楚天翔的死,再到自己的父亲楚振华出事,他都能将这种野兽般的气息加以控制,或许班觉给他的那本手抄《心经》功不可没。而韩枫天生有一种不肯做第二的傲气,这种傲气只不过让他当成一种习惯,那一种举止之间自然展露着的习惯,他和他原本有着相同的气息,却走着不同的路,只是,终究有一个人会走向死路,一条与地狱相连通的路!
这些天以来,陈飞扬和顾少斌一直轮流看着楚天歌的伤势,偶尔也会坐下来聊聊关于楚天歌、还有他们自己的事。
陈飞扬看了一眼顾少斌,也学着楚天歌那样伸出了大拇指轻钻这自己的耳洞,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只是突然很喜欢,感觉这个动作非常的有意思,至少很酷!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像狼一样睿智、通透、还有孤独,不管自己身后的脚步多么凌乱,留给别人的好像永远都是坚强的一面。”顾少斌看用大拇指钻着耳洞的陈飞扬。
“而且,很多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张扬,是燃烧的力量。”顾少斌仿佛又看见了那一抹荒漠中倒下的韩枫和楚天歌。
“燃烧的力量?”陈飞扬似乎是被这个字眼吸引住了,也似乎被这个字眼弄糊涂了……
“燃烧自己的生命,获取最大限度的爆发力,比如像击飞韩枫的那一瞬间,只是燃烧的方式不同而已!”顾少斌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夜晚中,那张因痛苦而苍白的脸!
陈飞扬的思绪也飞向了楚天歌面对韩枫时的场面:
冰冷的左臂深深的嵌入楚天歌腹部,楚天歌的右手紧紧握着韩枫冰冷的假臂,挥出了自己的左拳,拳到人飞,没有一丝的停留。
“他在部队的时候,平时是怎样的?”陈飞扬突然很好奇楚天歌的经历。
“冷漠、不合群、看上去很孤独,换句话说就是很欠揍!”顾少斌仿佛看到了和楚天歌一起挥洒汗水的日子。
“他很有个性嘛,说说你们在部队的日子吧!”陈飞扬必以为然的说楚天歌很有个性,或许跟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莫大的关系,突然对正规的军旅生活非常感兴趣一样。
“我们平时……”顾少斌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所经历的的军旅生活,陈飞扬时不时的发问,顾少斌也不耐其烦的解答着……
天边的晚霞在山丘的衬托下显得离我们非常近,离我们近的不光光有霞,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因为……
楚天歌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难止。
陈飞扬和顾少斌这才开始怀疑会不会药膏上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是,那么会是谁呢?莫非是……
顾少斌虽然不肯相信,可是却又无法说服不了自己。
“要不要想办法告诉那个女人?”陈飞扬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他,不过像顾少斌这样的人需要别人去安慰么?或许吧!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必须想办法通知她,她好歹还是个医生,比我们要内行很多。”顾少斌想着楚天歌的病情,隐隐有些着急。
“我出去办点事,顺便看能不能请个医生过来,先稳住这种不断流血的情况,你尽快联系她吧。”陈飞扬说着起身走向黄昏中的露天之中。
顾少斌经过几番周折才拨通了谢凌菲的电话,当她听到楚天歌出事后,愣在电话那边良久,要不是能听到电话中传来的环境声,顾少斌还以为谢凌菲讲电话挂断了。
“伤的不严重吧?”谢凌菲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伤的并不是很重,只是目前病情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伤口处有些发炎。”顾少斌拿着电话,目光看向远方的天边……
“我会尽快过来的,你无论如何都得找一个医生,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就用火药消毒吧,不要涂任何药剂!”谢凌菲一手拿着电话,一只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顾少斌听到后一惊,虽然自己的教官提起过这种消毒的方式,只不过在医学发达的今天,除非陷入困境不得已才会采用这种复古的消毒方式,不然没人去尝试,因为无法忍受那种锥心的痛苦……
挂了电话之后,顾少斌见陈飞扬还有回来,楚天歌的伤口上面的绷带又染上了一层红色,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这样流?顾少斌心里仿佛被什么堵着一样,异常难受!
他终于还是咬着牙,剥开五发子弹,将里面的火药尽数倒在了一张纸上,将楚天歌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中,看着伤口中不断渗出的血水,在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后,降火药倒在了上面。
拿起燃着火焰的打火机慢慢的凑了上去……
噗呲一声!滚滚的白眼伴着一股股肉焦味升腾在整个房间中,楚天歌整个身子因痛苦而扭曲,豆粒一般大小的冷汗将单薄的衣衫浸透,终于熬不过痛苦的折磨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真……行……”楚天歌看着自己一团焦黑的腹部,蠕动着干枯的嘴唇有些艰难的说道!
“在部队的时候不是专门训练过忘记疼痛么?疼么?”顾少斌小心翼翼的为他做着最后的包扎。
“你……试……试……”楚天歌苍白的脸上很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谢凌菲最迟明天下午就过来了。”顾少斌看着他。明显的扑捉到了他眼中的一阵阵慌乱,他似乎不想因为自己的是将她的生活打乱,他在两情相悦和孤独之间依旧选择了后者,那些孤独此刻却显得有些可爱……
“你……告诉……她的?”楚天歌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少斌,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你的伤再不医治,只会越来越重。”顾少斌同样看着他,眼神中一片苦涩……
他知道,顾少斌是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到处都透着神秘的女人--阮明瑶!
他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后就与外面的烦恼统统绝缘,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就不会去扰乱千里之外那个经常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人的心境。
陈飞扬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和狼藉。浑身上下破烂的装着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将拿来的几袋血浆放在了桌子上后,去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弄的顾少斌一脸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出少斌斜倚在门框之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飞扬。
“没什么,只是感觉很累,让我休息一会。”陈飞扬的声音有些疲惫,看得出他确实很像是经历过一番苦战的样子。
“能让你这么狼狈的,还会是谁呢?”顾少斌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专门说给他听。
陈飞扬眯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顾少斌虽然奇怪他为什么变成那副模样,他知道如果他不想说,那么不管自己怎么问都是枉然。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陈飞扬一句差点让他晕倒的话:
“你怕狗吗?军犬!”
“你的这么瘀伤……莫不是……”顾少斌如同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
“就是那该死的狗,我从小就怕狗。”陈飞扬双眼中泛起一阵阵后怕,仿佛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谁会相信一个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战犯”竟然会怕狗?可是看到陈飞扬那副认真的表情后,顾少斌却不得不相信。
“我以后教你几招防狗术,很管用……哈哈……”随着笑声的想起,顾少斌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留下恨的牙根痒痒的陈飞扬……
午夜总是在黄昏之后姗姗来迟,谢凌菲在机舱中想着楚天歌现在的情况,一时之间没有一丝倦意。
她的整个思绪或者早已经飞向那个自己说不出名字的地方了吧?
她只希望能早点看到楚天歌,她非常想知道……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真的爱上他了,谢凌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在娇生惯养的环境下长大的她,怎么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何况就算爱上他,也得让他自己来追自己,她总不能倒追吧!打死都不。谢凌菲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楚天歌在这片天空下的哪个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