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戾气横生
对于新疆来说十月底的气候已经有些冷了。但是驻扎在边防的那些卫士们依然坚持天没亮的时候出操，那些响亮的口号给这样的季节染上了一层无法忽视的色彩。
楚天歌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庞，那四年的日子仿佛近的如同昨天刚经历过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走向杨毅的办公室。走到门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敲了一下门。
“请进！”杨毅刚强的声音穿透了门层传到楚天歌耳膜，让他有种莫名的惊慌，或许是因为在这里留下了太多难以忘怀的“记忆”吧。
“报告，学员楚天歌报到，请首长指示！”楚天歌进门后给杨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严格来说楚天歌并不是一个正规的兵，所以一直以“学员”自称。
杨毅放下手中的文件，很严肃的看了看楚天歌，站起了身子……
“作为一个兵，你练起码的纪律都没有，你的入伍是有些特殊，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就可以无视这里的军规。”杨毅的声音很大，大的震得楚天歌耳朵嗡嗡作响。
楚天歌一脸刚毅的看着杨毅，他知道自己确实触犯了军规，他也知道一定会因此付出代价，他知道杨毅接下来会说出怎样处分自己，所以他并没有说话。
“我们这里有一间小号，有没有兴趣？”杨毅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似乎非常期待楚天歌的回答。
楚天歌听后一愣，不知道杨毅跟自己唱的是哪一出，蹲小号就蹲小号吧！还问自己有没有兴趣。
“报告……没……兴趣！”楚天歌将声音拉得很长，乍听起来有些滑稽。
杨毅听到楚天歌这么说，脸色一变，将脸背向楚天歌后，强忍着笑意大声说道：
“哼，我叫你没兴趣，从今天开始，未来的一个礼拜内你就住那里了，还不快去！”
“是……”楚天歌怪异的看了杨毅的背影一眼，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外面。
“哼哼！没兴趣，这浑小子还真诚实。”杨毅嘴里念叨着重新翻开了文件，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楚天歌大老远就看到顾少斌一脸贼笑的看着楚天歌，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被子。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莫不是这家伙也被罚了吧？
顾少斌看到楚天歌过来后没好气将一副被子塞到他手中，重重的哼了声后转身走了进去，楚天歌顿时觉得一阵好笑，不就蹲个小号么至于那么委屈吗？
楚天歌自顾来到了自己这一个礼拜的安身之处，里面一片漆黑，楚天歌刚一进去门就被重重的带上，紧接着一连串的金属声，楚天歌知道那是上锁的声音……
楚天歌透过小窗折射进来的一丝亮光看到这个房间居然这么窄小，靠近床的位置很低，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头，顶端设有扶手。
楚天歌走到门的位置，狠狠的踹了一脚，隔壁的顾少斌就大喊了起来：
“我说楚天歌你老实点行不，这次要不是你我哪会跟你一起受罪。”
“你就少抱怨两句，你那边的屋顶上面有没有扶手？”楚天歌听到顾少斌的抱怨声一阵温暖，过去在部队的四年里在那片沙漠里和他挥洒汗水时总有那么一个身影--顾少斌。可以说楚天歌在部队中除了和顾少斌走的比较近以外，众人眼里看到的楚天歌是“不合群，生性孤僻”等类似的形容词的汇聚。
过了几分钟后，顾少斌同样踹了一脚门后大声说道：
“我这边也有，这下可好了，这副身板有的折腾了，你就等着天天倒挂在上面吧！”顾少斌的言语中还是充满的埋怨。
楚天歌听到顾少斌那边也设有扶手，猜想着这大概是杨毅为了不让两人偷懒故意弄上去的，楚天歌抓起两边的扶手，双脚蹬在墙壁上，身体起伏着……
十分钟后，楚天歌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经过这种体力高度消耗之后有种说不出的舒服，隔壁的顾少斌也没有了动静，估计此时也正趴在床上喘气呢！
第四天的时候的晚上，整个屋子被一层墨黑色的空气所浸透，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完全没有了区别，黑暗中楚天歌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静！一种很可怕的静，仿佛周围的一切忽然间没有了生命一样，隔壁的顾少斌也没有动静。楚天歌心头的一些思绪这个时候肆意窜起，升腾在这个窄小的房间中……
冰冷的病床上，林涵雅惨白的脸，被血染红的病床上，楚天翔不甘的神情。还有那白央那绝望的眼神……
相对的朱华江、韩枫的脸也从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每个细胞都在呐喊，无际的戾气积聚着，楚天歌的双手开始颤抖着，突然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袭向头部！
砰！颤抖的拳头击向冰冷的墙壁，震的楚天歌整个肩膀生疼！
砰！砰！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楚天歌伸出舌头触碰到那股液体的时候瞬间顺着舌头的纹路无限扩大，一股腥味袭遍整个身子，全身的血液如同被唤醒了一样，楚天歌猛然将扶手抓在手中，双脚踏在墙壁上，一声声的怒吼声伴着整个身子起伏在黑暗之中……
杨毅通过红外线摄像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一个人的体能他很清楚，在那种悬浮着的空中，想要整个身子都脱离地面，就必须双脚瞪在墙壁上，这样一来虽然可以将整个身体都悬浮起来，但是每动一下，所消耗的体能都是平时俯卧撑的好几倍，他已经这样上下起伏了四十几分钟了。
突然杨毅注意到了楚天歌的眼睛，双眼中充血一般的红，随着不断喘着粗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着，看上去完全是一头野兽！一头非常苦痛的野兽！
看到这里杨毅心软了，但是他不能将他放出来，或许就算放出来也没有用，他之所以不让楚天歌去接近那些恐怖分子，是因为怕他在这种负面情绪下失控，变成一个恶魔，所以从越南回来后，他就没有给过他好眼色，杨毅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歌的一举一动，双拳不由得握紧……
小号中，顾少斌被楚天歌的声音惊动，狠狠的揣着门，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管他怎么踹，楚天歌始终都没有应他……
砰！楚天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膝盖处如同断了一样疼，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因为……他已经模糊了意识……
杨毅看到这一幕后深深的出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楚天歌啊楚天歌，你这些隐藏在内心的戾气要怎么样才能释放，杨毅叹着气拨通了楚振华的电话……
第二天清晨，当一股刺眼的阳光从小窗中倾斜着洒在窄小的房间，在地上印出一个变了形的长方形，楚天歌努力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起身，浑身传来的酸软和痛楚让他几欲跌倒。勉强坐起来后，接着微弱的阳光看到地上一滩血水，心中一惊，这都是自己流出来的？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心中一惊，前几天的夜晚并没有觉得那么烦躁，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出现这种情况？
自己只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脑袋中一片混乱，接着头痛的厉害，其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可是手上和腿上传来的刺痛，还有地上的血告诉他，并不是单单的头痛，难道……老毛病又犯了？楚天歌突然心里一惊，回想着《心经》上的内容，沉思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