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棋局之魅
当萧瑟的深秋之风吹醒整个大地，为这样的清晨点缀出一丝凉意的时候，楚天歌和顾少斌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原路返回……
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警车，大步走上前去，每迈出一步楚天歌和顾少斌的心就沉重一份，起风了……吹的两人并不是很长的头发肆意舞动，风带起的不止是头发，还有愤怒！
廖董军在看到两人后，露出了不屑的目光，从车子里走出来后马上问道：“怎么样？人质呢？”
楚天歌冷冷的看着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目光一寒：“全死了……和歹徒一起死了。”说完后，楚天歌紧紧地盯着他。
廖董军全身一怔，呐呐说道：“不……不可能……”。仿佛是说给楚天歌和顾少斌两人听的，也同样说给自己听的！
楚天歌和顾少斌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自嘲的笑了一下……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楚天歌将头高高仰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对着廖董军很有深意地说道：“歹徒太过狡猾，我们无法救出人质。”
“尸体呢？”廖董军听后愣在原地，半天后呐呐问道。
“相信你们刚不久听到爆炸声了，所以……”楚天歌还没说完就被廖董军打断：“我要投诉你们两个，是你们把人质害死的！”
“或许是他自己把自己害死的。”楚天歌突然看到廖董军的瞳孔明显收缩，尽管短短一眨眼的功夫……
就连楚天歌和顾少斌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原本以为铁龙三人在杀了人后军方的人会不顾一切击毙他们，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额头的冷汗在凌厉的秋风中让他胖乎乎的身子一颤，回过神后马上钻进了车子，阴沉着脸对司机说道：“回局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廖董军露马脚的时候到了。”顾少斌抚摸着自己的寸头。
“放心吧！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的，如果铁龙他们说的是真的……哼哼……”楚天歌说到最后变成了冷哼……
边陲军营首长办公室……
“我知道了……”杨毅关上电话后陷入了沉思，上面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欠考虑？还是包含了别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虽然这种意识对大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但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弊端，服从？有的时候确是助纣为虐，比如韩副司令……
“报告！”警卫员的声音打断了思索中的杨毅……
“你们两个干得不赖啊！”杨毅很有深意的看着楚天歌和顾少斌两人。人质已死的事他刚在电话中了解到了，同时他也知道了对方正是楚天翔一手带出来的铁龙、陆兵还有杨泰三人，当初上头点名只让楚天歌和顾少斌两人行动他当时还很纳闷，现在看起来这里面的意思真是耐人寻味啊！
“楚天歌，我最后教你一样东西！”杨毅看了两人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随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象棋！
杨毅点点头，看了一眼外面。顾少斌会意走了出去……
“会下棋吧？”杨毅虽然在询问，但是已经摆起了棋局：“象棋，充满了杀伐之意，博弈的过程就是力量的交锋。但是你可知道象棋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棋盘终于摆好，杨毅回头看着楚天歌。
楚天歌虽然早在初中到高中时期对象棋有过一定的认识，说不上是高手，仅仅会下而已，所以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杨毅似乎想知道那句“我最后教你一样东西”中所包含的意思。
“看来我不告诉你，你心是静不下来的。”杨毅自然看出了楚天歌的困惑。
“兵者诡道也，若要制胜，需出奇招。布局若左，则态势难为。全盘不可借棋子之力时，需借地势，所谓地势，局面也。”杨毅指着棋盘很有深意的寓意。
楚天歌将杨毅的话默念了两边，看向棋盘的目光冷了又冷……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名军人了。自然不会受到一些军纪的约束，但你可不能太高调！”言语间，杨毅不禁看向楚天歌，很仔细的观察着楚天歌的反应。对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私心的。
楚天歌皱着眉头，从杨毅的话中多多少少读出了一丝很特别的味道，或许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友情、爱情甚至包括亲情。都逃不出一个利字！
“上位者劳人，我没有什么意见。再说我也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楚天歌的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丝不快。
杨毅拍了拍楚天歌的肩膀：“坐吧，我们来交流交流棋艺！”
“世人都说卒前进太慢，但是它几时倒退过？”杨毅说着拿起一个卒，放在了汉界河沿之上。
楚天歌一边看着棋盘，一边听着杨毅的话语，将马提上前去……
“象棋就是要体现一个‘和’字战争的最高境界就是‘和平’！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力挽狂澜、妙手回春的魅力！”
楚天歌陷入了深思，在杨毅的点拨下似乎被棋独特的魅力吸引……
“不光这些，还有仁义的体现，将、士不出九宫，相不过楚河汉界是仁的表现，那么士主要体现了一个义字，不过……”杨毅双眼中泛着异样的精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士能保帅，亦能逼宫。”
对于这个说法楚天歌也听得比较多，在历史教科书上也曾看到过，但是将棋局与这些联系起来，在下棋的同时折射现实百态，或多或少对现代人来说显得高深了些，再说就现在，不会下棋的人也大有人在！
“一般的智者，不会去拼子，而是运用战术，计策来赢得胜利。不同的子在不同的位置就会有不同的‘势’，最能体现的就是古代战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姿态。”杨毅说完后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生就是杀伐气息的欠缺，少了一份震慑的大将风范。
杨毅将象棋中的抽象战争明了化，与古代帝王枭雄结合剖析让楚天歌收获不小：“敌方的部队或统帅为己所用，从而以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争效果，即孙子兵法说的‘上战伐谋’，当然根据局势而异，还有很多杀招、奇招。至于怎么去运用，每个人所领悟到的是不同的。多看、多想就会明悟！”
时间在这样看似惬意却带着几分深沉的氛围中悄然而逝，那些因为铁龙三人的事激起的戾气也随平静的心态慢慢消失……
京城的来人或许是一个机会，杨毅看着楚天歌，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兵，或许往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多，上面的意思他也大致了解到了……
“京城来了一位老首长，想见见你。”杨毅的语气很淡，淡的有些落寞，至于为什么落寞，楚天歌不明白。说完后杨毅拿起了电话，不久后便独自走出了办公室……
楚天歌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随着杨毅的离开变得诡异起来，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用过的压迫感，来自多年训练和实战的嗅觉！但不管是什么，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不是么？终于在楚天歌的不安和等待中这位传说中的“老首长”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臣服般的敬畏，五十左右的年纪，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但不显老，而且在他脸上增添了一份威势……
老人没有客套，简单的介绍过后直接说明了来意，直到这个时候楚天歌才明白杨毅为什么会落寞，但是自己似乎没得选择，正如那位老首长看着杉木茶几上的残局，有些感慨的话语：“天下作盘，众生为子。没有人例外，只不过有些人首当其冲罢了，如车、如马、更如炮！”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老人的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半小时后给我答复，当然时间越短越好！”结束……
楚天歌深深看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残局，转身走向已经变成黑暗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