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悲悯
看着这样冲着自己浅笑的白玉瑄,白玉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自己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白玉瑄都已经看的清楚。
跟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合作,白玉琬自己都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看到白玉琬眉头微微泛起的苦涩之意,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之后轻轻的贴在白玉琬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都是马家的人,早晚也都会是你的敌人,还不如一早就将其除去了,还省的将来你再动手的时候麻烦。我说的对不对呢,二姐姐?”
听了白玉瑄的话,白玉琬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带着几分淡笑的侧过头看着离自己距离极近的白玉瑄。半晌之后,白玉琬这才缓缓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像五妹妹这般聪明的女子,若是生为男儿身,想来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吧。”
白玉琬的话似乎隐隐的在白玉瑄心底撞了一下,生为男儿身?不知道为什么,白玉瑄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生为男儿身是什么样,而是在自己之前的那个哥哥,如今若是还在,是不是一个比自己还要聪明的男子呢?
甚至也会如白玉珩那般,继承了白鸿礼的那份儒雅之气,有着少年应有的朝气与果敢,却也有着岁月磨砺之后的稳重。
想到这里,白玉瑄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缺了一块般,阵阵撕扯的疼痛,。
看着这样的白玉瑄。白玉琬心里一时也想不太明白,自己不过就是如实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白玉瑄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就在白玉琬心下暗暗琢磨的时候,白玉瑄又一次贴近白玉琬耳边。带着几分决绝的小声问道:“我上面还有一位亲哥哥,你比我长几岁,知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听白玉瑄如此问,白玉瑄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那样的一番话,让白玉瑄想到的是自己那位短命的哥哥,而不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白玉琬带着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小声回了句:“据说他夭折的时候只有两岁,那个时候别说我了。就连白玉瑾都还没有。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白玉琬的回答在白玉瑄意料之中。而在白玉琬话音落下之后。白玉瑄又小声的补了一句:“回去问问刘姨娘,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有些陈年旧事。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白玉瑄说完这一句,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玉琬带着几分急切的打断:“那明天怎么样安排我娘,你想好了吗?”
听白玉琬如此问,白玉瑄横了她一眼,之后这才小声说道:“这个自然,这个既然是咱们合作之后,我为表达诚意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会做的滴水不露,你放心就是。”
“只要我娘亲安好。她知道的陈年往事,我自然会想办法帮你套出来。这个也就算是我为表达合作诚意做的事情吧。”白玉琬说完这一句,向前迈一大步,与白玉瑄的距离分开之后,这才又补充道:“我先回去喝药,五妹妹送到这里就好了。”
“二姐姐好走,仔细身子。”白玉瑄也不介意白玉琬突然的举动,只是盈盈一笑,冲着白玉琬一点头。
白玉瑄心里明白,刘姨娘如今的这个院子,实在是不太适合太多人进去。若是被人看出了端倪,怕是明天的计较再完美,都要输给了时间。
听白玉瑄如此说,白玉琬也不再同她客气,也冲着白玉瑄一点头,便转身进了小院。
而白玉瑄在看着小院的房门缓缓合上之后,这才冲着银杏小声说了句:“走吧,出来的太久了,怕是也不太好。”
银杏心里虽然带着不少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忙扶着白玉瑄的手,缓缓的往悦阁走去。
眼看着就到悦阁了,子书长离突然从旁边拐了出来,带着几分客气的冲着白玉瑄一点头:“五小姐安好。”
子书长离开口的话说的极为客气,一点都不像卫承宇那样刻意的套着近乎,也不似其它人那般眉眼带着不屑之色。
此时子书长离的眉眼带着几分淡淡的明媚之意,甚至时不时的弯一下,似乎是在告诉面前的白玉瑄,此时她的心情还不错。
“长离公子同安。”白玉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又遇到这位有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而且她之前也没想到,子书长离居然是蝶羽画坊的画师。
本来看着这样仙风道骨的人物,还以为他的日子定然过的不错,至少比自己这个小小的庶女要好很多。可是当知道子书长离一个异国的郡王爷,居然屈身于另一个国家的小画坊,规规矩矩的作一名画师的时候。白玉瑄心中涌起了阵阵酸涩。
可能是出于对彼此同样遭遇的一种悲悯吧,白玉瑄此时并没有觉得子书长离有多讨厌。
子书长离的聪明都是藏在骨子里的,如今一看白玉瑄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便也明白了几分白玉瑄的心思。
想到这一点,子书长离也不再与白玉瑄多作纠缠,带着几分无奈的轻声叹道:“那五小姐先忙,长离还要赶着回去作画,不然怕是连晚饭在哪里都是个未知数呢,好看的小说:。”
子书长离说完,还带着几分似是无奈,又似是尴尬的低了低头。而白玉瑄心中顿感悲悯,不过都是被人忽略的庶子庶女,所以才过的如此可怜。
想到这里,白玉瑄淡淡应了一句:“长离公子慢走,仔细着路。”声音里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而立于子书长离身后的落松却是板着脸不说话,心中暗暗叹道:“这个白玉瑄看着有些小聪明,可是遇到自家主子这种黑心中的黑心,怕是也是招架不了的。可怜这么好一姑娘,就这样中了自家公子的眼泪圈套。”
落松明知道子书长离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碍于身份,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啊。所以便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这让白玉瑄的心中更多一抹同情之色,只当落松是画坊派来明着是保护子书长离的随从,暗地里怕是监视子书长离的探子吧。
想到这里,白玉瑄冷冷的瞥了落松一眼之后,这才转过身准备向悦阁走去。
而子书长离却是在她身后,轻轻道了一句:“多谢五小姐挂怀,那个人情,五小姐可是记在心上才好……”
一句话,让白玉瑄身形一僵,之前心中对于子书长离的同情与悲悯,一瞬间消失全无,甚至心里还恨恨的咬了咬牙,之后这才冷冷的说道:“我自然是记得的,若是得了机会定然会回谢长离公子的。”
说完这句话,白玉瑄加快了脚步向悦阁走去。亏她刚才还觉得子书长离可怜,听着最后那一句话,就是真可怜,白玉瑄也觉得都是他活该,自找的。都落魄成那样了,居然嘴巴还这么毒,看来还是苦日子过的不够。
白玉瑄心里恨恨的想着,不过却在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居然失态了。重生之后,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而如今居然对着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失去了她本来该有的冷静与从容。
想到这里,白玉瑄眉眼暗了暗之后,这才冲着银杏小声说了一句:“我这会跟你说一下晚上咱们的计划,你仔细记着,万不可出了差错,我怕一会事情多,再没机会跟你,提前说了你心里也好有个谱。”
“奴婢听着了,小姐说就是。不过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银杏说完,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带着几分犹豫的看向了白玉瑄。
听银杏这样说,白玉瑄明白,若不是真有事情,银杏也不会如此。想到这里,白玉瑄轻轻应了一声:“嗯,你说就是,我听着呢。”
看白玉瑄这么痛快的应下了,银杏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这才小声说道:“奴婢觉得刚才这位长离公子怕是不简单,看他身形轻巧,而且面色极佳,想来也是习武之人。而他现在居然在一个画坊老实的作一个画师。虽然这个职业也不算少挣银钱,可是奴婢猜测着他是不是想隐藏着什么样的身份,或者说是想暗地里做些什么,然后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银杏淡淡的看了白玉瑄一眼,见她神色未变,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奴婢也就是多留了个心眼,怕万一有什么,别把小姐牵连在里面了。而且奴婢瞧着他身后的那个随从虽然板着脸不说话,但是在长离公子离开的时候,却是极为恭敬的跟在身后,这是一种习惯,亦或者说是一种本能,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注意到?奴婢私以为,那个随从应该是跟了他许多年的。”
听银杏这样一分析,白玉瑄心中才猛然惊醒,自己刚才不过悲悯了子书长离与自己差不多的身世与遭遇,才会失了心神,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了,如今却还要银杏如此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白玉瑄心下冷静了几分,慢慢的从头开始了自己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