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道
她带着女儿自先回家去了自家教训。当然,临走也是丢下一句气势凌凌的话儿:“既然是你这伙计干的疏忽事儿,不早站出来澄清是何居心!罚你一月的工钱抵扣这次的损失,当赔了姚家姑娘的米粮罢了。害你家小姐为你出头受了污言污语的挑拨,再当罚你两个月的工钱仅作教训,下次再犯就让你滚人!”
呀呸!这婆娘还占理儿了。又扣工钱,又扣我工钱,都扣了几次工钱了!你家都掉钱眼儿了。泥人都有三分土性,逼急了我也不是好惹的!财小哥一听自己背黑锅就算了,三个月工钱也这么无辜没了,心里暗恨不已。只能看看这事是否可以从东家那计算些补偿了。
旺叔拉拉脸黑的财小哥,示意忍着。他朝围观的群众微笑作揖:“大太阳的还劳各位站着辛苦!都是小误会,大家伙也自家去赶紧喝点茶汤消消暑别晒着了。今儿的事还要拜托大家看在多年邻里的份上,姑娘家的玩闹就不消惦记了。往后有好米我们东家肯定先紧着大家先尝!”
群众看人家要私下了结,也没啥好看头了,也都一一散去不提。
“财子,快去给姐儿装了新米。再泡上一壶好茶解解暑。”旺叔转头对财小哥道。
“无需客气,称米即可,其他书友正在看:。我们急着家去。”姚辉赶紧摆手。
“诶,我这就去。”财小哥麻溜回店里自取米去了。
“姚二掌柜,实在对不住。我们伙计的疏忽给姐儿招了麻烦。这......”
“旺叔客气了。小孩子家家的,具都是玩闹笑话。哪有记恨的道理。今儿我们就是来换米而已,等会儿就家去煮饭烧菜忙活家里头儿事儿了。”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这小哥儿好利的嘴儿,不知是?”旺叔不放心地看向富贵问道。
“您放心吧,我自听姚姐姐的。今儿什么也没听到,但也保不准哪天冒犯了你家小姐,嘴巴会漏风。”富贵连忙道。但也撇清了以后若是有什么谣言从自己身上传出的话肯定是因为他家的缘故。
旺叔闻言,目似深意地重重看了富贵一眼。“小哥儿的为人我自相信!”
此事就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了半天的争吵,姚家舅侄还算满意地自家去不提。
且说这王家母女回到家又是何情景。
“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做?”
“娘啊,这事儿你干嘛就这么给了他们啊!给那贱人个教训才是!”
张花恨铁不成钢地拿食指压了压女儿的额头:“娘是为了你好!她跟你有何冤仇的要做这等子事。做就做了你让伙计的知道了还得了!还在外头乱说话,也不想想你是个未许人的姑娘家,落了这话柄给那些长舌妇还不把你编排成啥样!他们看咱家富贵早就眼红,还不狠着劲儿泼你脏水还让你没处找理说的!”
“哪有那么严重呀!他们哪敢。除非不想来我家买米吃了!”王昕芳一脸不以为然。
“我的好女儿,这儿没米不代表别处没有呀!只因咱们卖的是自家不吃的半陈不新的米粮才会比别处便宜几厘而已,都是爱占便宜的穷鬼,你倒是以为多大依仗呀!可你倒好,还凑上去留把柄给别人,不懂先自家人知会了再行事。你还嫩着呢!下次要对付人得先保证隐秘,还要学会脏事不沾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话说,你为何要对付姚晚珠啊?”
“谁叫她和海哥眉来眼去的,还经常撺掇海哥给她拿东西。我就看不过去,尽会装可怜!”王昕芳咬牙切齿道。
“什么!又是那陈路海!我不是早警告过你了么?他家不行,他哪配得上你。娘自会帮你找富贵人家享清福!”张花一听这陈路海就头疼不已,不知道自家女儿咋就鬼开窍看上了直犯拗。
“哎呀,我的好娘亲。海哥咋不好了,他家正准备开店铺了呢,倒时候他也是一家掌柜了呀,咋就不能相配!”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胆敢再去找陈路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哼,我才不跟你说了!”王昕芳就知道扯上陈路海她娘就不讲理,怄气转身跑回房去。留下自家娘亲心火直烧,恨不得立刻就搬去城北远离这晦气的城南。
生活中总是往往那些指甲小的事儿就有能翻开风浪的本事。只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就引发后续一连串的麻烦。姚家也算是糟了池鱼之殃。
半天不沾一滴水与人舌战,在小姑家又呆了一段时间,蒋丽丽赶着天擦黑到家后也是舒了一口气。她其实也不知道若是姚辉没赶来,王家不松口,这事儿又得要怎么发展!她只是顺心而为,争一口气罢了。只是希望侄女没受什么影响就够了。
她点点身边的丈夫:“诶,你说这王家是怎么回事?先头我瞧那伙计和王昕芳就不对劲儿,这里头铁定有猫腻,!”
姚辉扯住妻子乱点的手指,胡乱应答到:“管他的呢,事儿解决了就算了。咱家的事儿都理不清哪有心思管旁人的。”说着就扯她衣襟伸手进去要闹人了。
“诶,我和你说正事儿呢。还有啊,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你家妻子在外四处偷野汉子?”蒋丽丽以戏谑他为人生一大乐。
“谁说的!你说的?你家的家汉子和野汉子都是我!若是你忘了我得让你好好回想下,一边正事讨论也不耽误。”
“呸!美的你!偏不让你......哎呀!”
这边两人自歇下,后头是否讨论出事实真相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而姚晚珠下晌和二舅舅舅母回去时发现守在家的弟弟情绪有点不正常,等二舅舅舅母离开后家里更是莫名其妙的就处于一种低气压中,直到临睡前被娘亲招到了床前。
看着这一双儿女乖巧地伏卧在床沿一脸孺慕之情却带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屏声息气,姚瑶的心酥软成一滩水,却似乎藏有颗小石子的尖头在水中顶着,心隐隐作痛。眉眼酷似丈夫带有一股绵软的儿子不经意间也长这么大了。犹记刚出生时丈夫欢喜异常,当场诗情大发:“晚来风信好,花羞且香含;犹来始知早,伊把果儿落。”诗中暗示他对这个儿子到来的渴望已久,以及对儿女双全的由衷满足。那一段时间家里连空气都是甜的。当时就从诗中取了俩字取为大名“信知”,又因和他名字重了给改成同音字“信之”。回想丈夫对儿子的如斯期望,但儿子对他们这个爹却只是剩下一个称呼的印象而已,以后是否能一家人再见还是未知数,姚瑶不禁悲从中来!
“儿子,你想爹爹了么?”摸摸姚信之的头顶温声问道。
姚信之看看姐姐,欲言又止。姚晚珠低头抿紧嘴。姚瑶看了哪有不明白的。儿子年小和爹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女儿却是有6年的记忆,平时从不主动提及父亲,虽在外头一直是维护父亲,心里是否有怨怼却是不确定的。
“怎地,想不想你爹爹还要问你姐呀?”姚瑶嗔道。
“娘——”姚信之不好意思了,像个小狗似的拿头嚅嚅顶着娘亲的手。
“呵呵......”姚瑶也不追问,转而看向女儿:“今儿委屈你了。都是娘亲没本事,帮不了你还拖累你。你这个年纪都应该是无忧无虑,开心等着几年后许人家的。娘......”哽咽着难往下言说。
见娘亲难受,姚晚珠心里也难过。“娘,您说什么呢!女儿有娘在就不会委屈。他们欺负我们不就是看爹爹不在么!等我找到爹爹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你爹——”姚瑶自从听过二嫂的话后深思熟虑了一番,也有了新的打算。“你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娘以前太固执,现在也该放下了。你也不许再说什么找的傻话,一个女儿家的,娘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嫁个好人家,信之能学得所成再娶个贤惠媳妇成为你的依靠,你俩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就够了。信之是男孩子,只要你外祖家人在总会有他的出路,就是你,娘担心啊。不看着你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娘不甘心啊。怕你的夫婿不够看重你,你的婆婆要你立规矩饿着你冷着你,会不会因为夫妻不和他们不经你同意就纳妾侍,你会不会会一个独自在被中哭泣都没有人知道......”姚瑶说的好像真是成事实了,心里大恸,眼泪直淌不停。
“娘,娘,您别哭呀。姐姐姐姐!”姚信之被娘亲的哭声吓着了。
“娘——,您这是,没影儿的事儿您这都......自己吓自己做甚么!”姚晚珠无奈抹额汗,被她娘这想象力折服了。
“娘怕娘等不及呀!你爹没了,娘再去了,你俩可怎么办!这可是在剜我的心呀!”姚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我怕,我害怕,娘,你别丢下我和姐姐!”姚信之却完全被这场景给吓得一激灵,也跟着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