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醒
在姚晚珠姐弟消失的当天晚上大家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是那时才发觉去找早就晚了,此时的姐弟俩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了。姚家倾全家之力出去寻找她姐弟俩,在方圆百里都毫无所获。直到一个樵夫说在那日有见一辆马车往南去了,姚家才怀疑可能是糟了拐卖。姚辉和富贵一起驾车往南追去,只是他们是往京都去的东南方向,与姚晚珠姐弟的方向相反,至此导致姚辉和富贵在京都搜寻了一年也没有任何消息,在姚辉放弃回庞镇时富贵选择留下继续寻找,而姚辉回去后才知道自己的媳妇在他离开时才发现怀孕了,等他回到家已经冒出一对龙凤胎会看着他笑了。那时候姚家都很心酸唏嘘不已,都说这龙凤胎是姐弟俩特意求赐给他们代替孝顺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等姚晚珠姐弟迷药性过后醒来时,天已擦黑。姚晚珠发现她和弟弟都被五花大绑扔在一架不算简陋的马车里头。她集中精神静静听外头的动静儿。她初醒来也是好慌乱了一会儿,不过也知道现在慌乱也不济事,慢慢也镇定下来。外头似乎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他们并不交谈似乎在急着赶路。见听不出什么消息来,姚晚珠静静思索起他们当下的处境。她可以很肯定她和弟弟并没有什么得罪过什么人,仇人这一个可能可以排除掉。那剩下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被人拐子抓了,二就是有人不愿意他们在庞镇出现。究竟是哪种,她还不敢肯定。她最挂心的娘已经不在,弟弟也在自己的身边,她并不担心其他亲人的生活,现在她只要保全她和弟弟就够了。既然他们没有伤人之意,他俩逃跑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能静候时机了。
“哐啷”一声马车碾过路上的石头震动了一下,姚晚珠差点惊呼出声了,幸亏紧咬住牙关了。可她是没问题了,姚信之那边却没法控制了。他被震向马车厢上,一声惊呼惊醒了外头的人。
一个怪声怪气的男子讶异道:“马头儿,迷药性解了?我还以为要到明早呢!”
另一个带着很重鼻音的声音斥道:“架好你车,我去瞧瞧。”
那个怪声怪气的急忙道:“诶,要不要拿布塞紧嘴巴啊?”
随之一个撩起车布帘,走进一个存在感很重的男子。姚晚珠通过撩起布帘的瞬间只能看到外头日头落山的余晖。布帘落下后,车内很暗,姚晚珠看不清对面那人的面容,只听他说:“都醒了?”见没人回答他也不进行任何肢体试探,因为他能很清楚地听闻一个快速和一个略显轻微的呼吸声,“你俩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闭嘴,这里荒郊野外的没人会救你们。我懒得塞什么嘴巴子,惹恼了我直接结果了你们!哼!”那个被称呼马头儿的人恶声恶气警告完就掀开帘子出去了,自和外头的人低声交谈。声音因为是压得很低,姚晚珠怎么也听不清楚,只偶尔个别字“甭管”“夫”“自有主张”能分辨得。但这些也串联不出真相,还是云里雾里。
“姐姐?”姚信之此时也彻底清醒过来了,惊恐地赶紧以声问询姐姐的所在。
“嘘!别怕,姐姐在你身边呢。”姚晚珠努力挪动身体摸索着靠近姚信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叮嘱道:“小之,姐姐此时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明白么?”“嗯!”“记住,无论何时都要紧紧跟住姐姐身边,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害怕。姐姐保证一定会好好地把你带走。能做到么?”“嗯!我都听姐姐的!我绝不离开姐姐半步!姐姐,我冷。”“没事儿,再靠近些姐姐,姐姐给你取暖哈。”这一个夜晚,马车从没有停过滚动,直到日头升起他们才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脚下停住。外头响起两人的声音。
“他个龟爷子!这都什么路啊,颠得我浑身骨头都快断了。能耐啊马头儿,这样罕至的小道儿你咋晓得的嘞?”
“行了!想发财就别多问!赶紧想办法抓些野味回来,这些干粮都快磕断牙,真不是人吃的东西!”
“嘿,那是马头儿你享福惯了,咬不动我们这些穷人的玩意儿!”
“少不了你的!赶紧去,再??峦砹耸背接忠??垢下妨恕!?p> 听着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姚晚珠赶紧把姚信之拍醒,好看的小说:。“小之,小之,醒醒,快醒醒。”“姐,怎么啦?”“今日醒觉着点,知道么?”“嗯!”姚晚珠叮嘱完弟弟,掉转头努力向车门边挪,她拿头悄悄顶出一个帘角看向外面,发现所入目的都是一连片的山头,树木横生竖长没有规则交错着,明明已是辜月初了,树木草丛还是翠绿油油并无丝毫落败的迹象。姚晚珠判断马车可能是往南的方向行驶故才能有此景象。
远眺各山峰身拢点点缀有五色星子晃的翠长披,错落有致,遥遥呼应。好一扇生机盎然!姚晚珠不由地就喜欢上了这景儿,又习惯性地在心里取景描画入绣样中。这已成条件反射,她不由有些为自己这时候还能产生如此情趣感到好笑。
按捺下悸动,姚晚珠心里头开始猜测他们要往的大致方向,权衡着这一路若皆是如此的地势是否有可能脱逃的机会,而又应该在如何形势下脱身的几率才更大等等,前所未有地极速转动脑瓜子设想各种状况时,突然被人从外刷地撂起她头还顶着帘角的布帘,则惊地心头一跳。随之头顶响起那个有鼻音的声音,“怎么?估摸着能逃得了否?省省吧,荒郊野外的,乖乖听话没扔你们给野狼饱餐就走运了!”
姚晚珠仰头望向说话的男子,第一感觉就是“他长得极是凶恶!”接着第二反应就是这人眼里没有对她行为的恼意。对视了也仅是两秒不过,可对姚晚珠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收获。她时时都要警醒自己,要努力表现害怕,越面对他们越要表现出作为弱者的极致惊恐,这是她目前唯一认为能松懈对方警惕心的办法。而坚定与人对视这不是个害怕的表现,所以姚晚珠很快就垂下眼帘想挪回里头去。她并不知道她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同样注意到她的神色,而她的眼里有害怕却没有惊慌!这使对方产生了点小兴趣!
“啊!”那男子在姚晚珠往回挪时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硬是给拖出车子。姚晚珠此时却是真正的差点胆儿给吓破。她不知道怎地莫名这人要做这举动,难道是因为误解她的避开应答为蔑视而恼怒了?难道起杀意了?!姚晚珠此时却并不了解有种伤害会比要她的命还要严重得多,甚至意志不坚定的话最后也许了结她生命的人会是她自己。不过,幸好此时的她皆是安全的,因为她很快就发现那人把她放地上后就不再理睬她而接着把在车里头不断惊喊她的弟弟也同样放在车边。那人朝她看了一眼就转头在一旁石头处搭架起火。姚晚珠非常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因为那人眼中似乎,可能,也许闪过一丝笑意?这不怪姚晚珠如此认为。换做任何人处在被人拐绑的处境,而抓你的人长得一脸土匪凶恶,你是否会相信突然得到的友好对待?更何况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二岁姑娘?她再怎么聪明也猜不透人心呀!姚信之出来见到姐姐也就不喊了,只紧紧依在身旁警惕地看着石头上的男子。
“赶紧动动吧,手脚抽筋吵着我小心我抽你!后头还有的路赶呢!”那男子,我们且也称呼他为马头儿吧,马头儿只管低头挖坑摆弄煎回来的枯枝叶,随意道。
这语气说不上友好,但也绝不是前头说话那样儿。这莫名的待遇让姚晚珠警戒心加倍,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心思是否早被看透,所以人家才如此不屑对付她俩。这不,有人就帮她问出了她的心声。
“诶,我说你,这不给他们蒙眼塞嘴堵耳的就罢了,还大大咧咧地将我俩暴露在他俩跟前,你不怕被寻仇我还嫌碍事!”另一个男子提着一只兔子此时回来看到这景象,不耐烦道。
“得了吧,就你这捆粽子绑法他俩要是能逃我倒跟你六儿姓!快拿过来,早等你啦,赶紧吃完赶路。”
“得,我不问总成了吧。你保证过我才不远千里跟着你干,得好得不好我六儿也不是吃干饭的!”六儿毕竟是第一次,财也得有命才贪得着,故发现马头儿半路不按原计划而带走这俩孩儿时心里就一直抱怨怀疑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不信你自离去,想赶这好运的多了去!”马头儿此时脸上已显厉色,这一路可没少左视右探地想套他话,要不是事情紧急没合适人选能看上这鼠目寸光地赖皮来干?看在他没几日好活的份上才容他至此罢了!胆敢就此走出他一步之外他就让他去见阎王,他以为他算个屁?连这俩孩都比不上!他抢过六儿手中的一只已收拾好的半大兔子架上火烤。马头儿弄好了自吃顺便抛两个他嫌非人吃的烧饼给姚晚珠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