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扭转局面

见苏雪涵如此直接的说出来，连一贯脸皮厚的胡掌柜都有些脸红了。易凌轩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冲动了，一开始他只是打算还收购螺蛳肉和蚌肉给自家酒楼添些新花样，顺便从许家人这里旁敲侧击一下，看能否说动他们将沙冰的方子卖给他。不过是在来的路上刚好知道了许家其他人不在，又觉得这养在深闺的少女比较好哄骗，所以才急于入手得到答案。但是，见苏雪涵遇到陌生男子很镇定，说起话也条理非常清楚，当下也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且一连串的责问，也让他意识到了这种行事方法给许家人带来了多大麻烦，毕竟他习惯了任何事情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尽管意识到了苏雪涵对自己的不喜甚至是有些厌烦的情绪，但是向来习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易凌轩还是有些不愿放弃。此外，对于这个柔弱少女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对自己不喜的感觉都让他觉得极其陌生，很是想要转变过来。而胡掌柜听了苏雪涵的质问后早已经是吓了一大跳，自家少爷在商场也混了好些年了，可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善良的少年了，现在他对待对手的手段有时候也是很残忍的。此刻，他都有些为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感到担心了。

易凌轩正思索着要如何开口说沙冰的事情，许墨却已经回来了。见易凌轩等人居然又来到这里并与苏雪涵见了面，虽然知道苏雪涵很是聪明，此刻却也比较着急。所谓关心则乱，从马车上跳下来后，许墨径直走到苏雪涵面前将她拉到身后，对着面前的两人语气不佳地问道，“易公子此番前来，不知又所谓何事？这般一直纠缠似乎不像易大公子一惯的处事手段？况且，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你这般惦记的。”

见许墨这般护着苏雪涵，易凌轩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还是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前来我是想要买你们家沙冰的方子。此外，苏家菜谱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你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护住它，还是教出来比较稳妥些。”

即便已经知道易凌轩定然是查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了，许墨还是冷冷的道，“易公子为何如此确信沙冰的方子一定在我们手中呢？我不记得有哪条律令表明，商户人家可以明目张胆的派人监视举人的家？至于，苏家菜谱更是莫须有的东西，雪涵都从不曾见过和听过，又怎么会在我们手里呢？易公子这般心思，可是铁定了要与我们许家过不去了？”

听了许墨的话，易凌轩便冷笑道，“商户人家打听些生意场面的事情很正常，律法也没有禁止这些行为不是吗？赵卓君那家铺子的租赁文书上写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名字，铺子里每日所用的冰块、糖豆子甚至是果酱全部都出自你们家不是吗？那两个跑堂的人每日驾着马车去铺子里，后面的路面都会有两道很深压痕，其他书友正在看:。甚至那两个干活的妇人也是许夫人的娘家亲戚。你的那些个手段都很不错，虽然每次你自己没怎么出面，但那些出头之人或多或少都与你有关系。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人才！苏家的菜谱若不是在你们手里，你们也不会陆陆续续卖给我菜方并弄出这些小吃了。不是我与你们过不去，而是目前你的确保不住这么多好东西。”

看着易凌轩那副嚣张的模样，苏雪涵恨不能冲上去甩他几巴掌，打的他自家爹娘都不认识他了。许墨心里也满是怒气，倒是控制的比较好，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是微笑道，“这条律令前一阵子我游学时遇上的夫子也就是前任太傅在十日前已经写了折子递上去了，批文也已经在五日前下达并生效了，我想最迟明日就会到达整个楚州境内。按照我朝律法，从禁令生效的那一日开始，犯法的人就可以被状告到官府，这点想必易公子也十分的清楚。不过，易公子可是没有料到自己也有查不到的事情？至于沙冰的方子，我也在日前由夫子进贡给了当今天子，想要来抢的人可是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掂清楚了。若是我们有苏家菜谱，那么当初的芙香园怎么没有做出蕨菜腊肉这道菜以及你知道的那些个小吃食呢？那可是苏伯父的宝贝厨子，他们的厨艺比起我娘等人可是要高超多了。随意诬陷我们藏有苏家菜谱，那就等着不日后到达的前来巡视的钦差大人来查个水落石出吧。我相信略施小计，钦差大人还是愿意见我一面的。”

许墨的一字一句钻入易凌轩的耳朵里，让他一阵恶寒。他的确一直没有查到许墨曾经遇上过前任太傅并且拜其为师的事情，甚至这条禁令都是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为许家给讨来的。沙冰果然出自他们之手，可是眼下哪里还有得到的可能性。之前他左思右想也是觉得这些吃食不是许夫人这等普通妇人能够弄出来的东西，又查到苏家有菜谱的这回事情，想着苏雪涵这个孤女与苏文通等人不和，很可能将菜谱带了过来。现在看来，苏雪涵的确是不知道菜谱这回事了，不然她也不会在听到这件事情时一副不解的样子。许墨说的都对，这些小吃食肯定不是菜谱上的，不然凭借他是前任太傅的弟子这个身份便可以让苏雪涵光明正大的拿着菜谱重建芙香园了。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有了这等坚实的靠山，许家为何不用，甚至还默认了三年前许子然从云县退出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这家人生性傲骨吗。

且不管易凌轩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波涛惊澜，胡掌柜听了许墨说的话早已是两腿发软，知道自家少爷这回是碰到铁板了。于是当即诚恳的道歉道，“许少爷，这都是误会。我们家少爷做事很是较真，对于好奇的事情喜欢弄个清清楚楚，并不是刻意监视你们，今日我们立即会让那些人离开。苏家菜谱的事情更是听信了别人的一番猜测而已，绝对不是故意陷害你们，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们绝对不会随便前来打扰你们，还请许少爷忘了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胡掌柜的话也让易凌轩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他也并不是仗势欺人，而是习惯了自己比别人的靠山硬，比别人的手段高明，所以一向肆无忌惮惯了。此刻看着淡然的许墨，他忽然想起了自家父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恐怕在许墨等人的眼里一直是看自己唱独幕戏吧。虽然这个认知让高傲的他很是不爽，但是想到自己的确也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便觉得这两厢便是相抵了。于是也正色道，“这几次是我多番打扰了，如胡掌柜所说，监视的人马上就会撤去。苏家菜谱的事情也是我一时臆测了，很是抱歉。希望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你们一家都非常不错，我相信你们会弄出更多新鲜的东西出来。”

局势这般扭转了过来，许墨也只是淡淡的点头，便让他们走了，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不会追究了。等易凌轩两人走后，明显的感觉到那些暗中监视的目光也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了。不过对于许墨刚才说的那些话，苏雪涵还是十分的好奇，也想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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