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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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农历八月初一是许老太太的五十八岁生日,许家父子都知道今日的宴席许子初等人肯定又会有一番动作了。
许子兰从小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尽管是个女孩,她也是很得宠的,所以养成了一副刁蛮任性的性子,且凡是她看中的就要想方设法的得到。因此,带着万事要防备的心思,许子然夫妇早早的去了大房,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准备着要整治点好宴席给许老太太祝寿了。
原本许子然和大房商量好是只准备家里的人和几个来往多一些的亲戚一起吃吃饭热闹一下的,因为只是个小生日,。但是许老太太好面子,许子兰等人又存了些别的心思,一时间院子里也是颇为热闹。
那些自从知道许墨是前任周太傅的弟子后便想着要前来攀关系的人都趁着这个好机会过来了,摆了七八桌都不够坐的。苏家姐弟和前来看望两人的苏老太太也算是客人,便安静的和周家众人坐在一旁,看着许子然等人不停的招呼那些上门祝寿的人。
瞧着那些个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少女不时的瞟着人群里的许墨,又偷偷的看上两眼自己,苏雪涵倒是想要感慨一番“男色祸人啊!”。苏老太太冷眼瞧着,心里也是很不高兴,想着幸好自己收到李子后赶了过来也可以为苏雪涵撑撑腰。
巳时,见前来贺寿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许子兰便拿着礼品单故意道,“娘啊,你看我们家的侄女莲儿多有心啊,不但送上了亲手为您缝制的衣服,还特意请人作了一幅百子千孙的画,可真是称了娘想要抱重孙的心思啊!”
许老太太听了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笑着拉着一个穿着嫩黄衣裙的少女,又看了看那幅画,很是满意的样子。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纷纷迎合,想着许子然是个孝子,能把许老太太给巴结上了也是成功一半了。于是早前得了他人银子的徐氏也赶紧在一旁说着谁谁的贺礼有多用心,多丰厚,听的许子然父子不住的皱眉,这些人简直趁机敛财了。
礼单一路念下来后,还没有苏雪涵的名字,许子兰便佯装不知的说道,“呀,怎么没有看到苏家的贺礼,莫不是刚才人多记漏了?”
话落众人都看向苏家一桌,苏老太太笑着道,“子然他们做事可是十分细心的,张夫人倒是多心了。我难得来一趟,又恰好遇上亲家老太太生辰,这贺礼自然要亲手送上才显得有诚意了。亲家老太太看起来面色红润,是个有福的,这块雕着寿星的玉佩正好和你相配呢!这可是雪涵亲自去玉器铺子里订做的,又在五福寺里请主持开光了,比那些没有名气的画要吉祥如意的多!”
许墨见此也连忙接话道,“苏奶奶说的极是,奶奶长命百岁才是我们这些做孙子的愿望。这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上面的寿星公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肯定能给奶奶带来好兆头。不知张姑娘请的何人代笔作画,这幅百子千孙图色彩晦暗不说,连百子千孙这几个字都写得歪歪曲曲、少了笔画,可是白花了银子了。”
许老太太听了,接过玉佩也很是满意,而那幅画则是越看越不喜欢,直接将其放在了一旁,许子兰等人见此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周家众人见了也都松了一口气,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自然也十分钟意苏雪涵。
气氛有些尴尬,刚好周氏等人在后厨也忙活的差不多了,许老太太便率领众人入了席。桌子上摆满了各色酒菜,色泽鲜艳、香味扑鼻,大伙边吃边聊,倒是宾主尽欢。周氏等人的厨艺又一次受到众人的赞赏,也让徐氏在一旁嫉妒不已。
许家三兄弟敬过酒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许子然和许子文便站起来说道,“承蒙大家看得起今日前来为老母亲祝寿,这份心意我们兄弟自然是不胜感激。有道是礼轻情意重,各位的厚礼还请稍候各自带回去,有这番心意便已足够!”
话落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而许子兰夫妇、徐氏以及许老太太等人却很是不满。不待他们开口,许墨也急忙站起来恐吓道,“很高兴大家前来为祖母祝寿。我们许家能出个举人和秀才,如今我又能得了周太傅的青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向来两袖清风的周太傅喜欢我爹做师爷期间不贪人财物的做派。若是今日收了各位的厚礼,实在愧对周太傅的眼光了,也给我们许家及在座的各位蒙上了污点。若是哪天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只怕周太傅恼羞成怒之下也会做出些过激的事情来。”
闻言众人也很是心慌,当下不敢再说些什么,连连答应,心里暗自懊悔这送贺礼的举动太过失察。而许子兰和许老太太等人此刻也很是害怕,只能看着到手的丰厚贺礼就这样被许子然等人几句话又给送回去了。
宴席本就吃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个插曲,众人也没有继续畅饮闲聊的心思,便陆陆续续的停了筷子。许子兰等人见了,心里暗自焦急,却只能看着前来祝寿的人带着贺礼和自家姑娘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回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许老太太对着许子然等人大怒道,“好端端的过个生日,你们都不想让为娘的舒心一下吗?这贺礼不该收也可以等宴席散了之后再说或是日后送回去,非得挑大伙吃的高兴的时候这么一闹,存心是想气坏我吧。”
许子文夫妇见此面色有些微红,不太自在。徐氏、许子兰则心里大感痛快,看着许子文等人很是得意的样子。蒋氏等人见了有心想要说上几句又怕连累周氏,只得忍着。
倒是许子然一家很是坦然,看着大房众人都不敢说话和反驳,许子然有心夸大其实,便上前说道,“娘,我们当然想要让您过个高兴的生日了。只是这般借您的生辰来敛财,到头来只会让我们许家侮辱了周太傅的青睐,这可是得罪人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咱们脖子上的脑袋都有可能长不稳了。不当场让他们带回去,日后若是发现不小心遗漏了谁家送的重礼,这可是给人捏了把柄啊。”
许老爷子听了倒是也颇觉得有道理,虽然他不曾读过书不识得几个大字,却也知道这般明目张胆的收受重礼是很不妥的,唱大戏里面不少戏折子都演过很多官员都是因为这样被抄了家的。
于是便狠狠瞪了一眼许老太太及许子兰等人,厉声道,“整天瞎折腾什么呢!不是自己挣来的银子就不能要。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还是子然他们想的周到,不然日后被砍了头都不知道一大家子是怎么死的!”
被许老爷子这么一吼,许老太太也不敢再折腾了,众人便开始收拾东西、打扫院子了。许子兰和徐氏自然溜的很快,又跑到老太太房里说话去了,周氏、许氏以及许子珊见了也没说什么,便自发的去干活了。许老爷子也和苏老太太、苏雪涵以及周家众人坐在一旁聊起了天。
等到收拾完毕,苏雪涵等人便准备回去了,刚起身没走几步就被徐氏等人又给拦了下来。许子兰在一旁笑盈盈的说道,“二哥,娘还有话要说呢,也是咱们家墨儿的喜事。娘可是很久就想抱重孙了,眼下巧儿有了身孕,墨儿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也该为咱们许家开枝散叶了。”
许老太太也忙道,“是啊!我这老婆子也没什么大的心愿了,就想看着这些孙子辈的都赶紧成家,生些个重孙子出来让我乐乐。眼下墨儿不仅是咱们曲县有名的秀才,更是周太傅的得意弟子,家里日子也好过,纳上一门妾室早些生个孩子是正经事。”
苏老太太听了很是生气,怒道,“亲家老太太和小姑子可真是厚脸皮和没良心!当着我的面就敢提纳妾的事情,当年若是没有我们家文海,你们许家早就没了一个儿子,可还有今日的风光!小姑子一个外嫁的女儿居然还管起自家侄子房里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更何况现在还只是个断了亲的陌生人身份。那个什么莲儿矫揉造作,又是小家小户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连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我们家雪涵。”
蒋氏心里也是不满许子兰插手此事的,想要抱重外孙是一回事,让许子兰婆家的人进门她也是不愿的,于是也开口道,“张家夫人手伸的真长,我这做姥姥的都没有催着抱重孙子,你一个不沾亲带故的人怎么就这么上杆子的想法设法要和我们家宝贝外孙扯上关系呢?”
话落,许家众人脸色都微变,许老太太更是气的不行,许子兰夫妇也面露凶色。许墨上前冷声道,“我和雪涵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奶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要不然下次生病了雪涵可没有那么多银子拿出来!此外,明人不说暗话,张夫人也莫要再费尽心思打腌果子的主意了,不是你的东西即便得到了也难以保证有这个命守的住!觊觎这东西的人多了去了,不乏那些大户和当官的人家,想要让几个人突然消失对他们来说都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闻言,徐氏、许子兰等人都吓了一跳,微微发抖。许老爷子和大房一家见此也明白过来,知道他们是想借着纳妾的事情弄到方子,心里暗自生气这些人总是折腾着惹麻烦。接着又连忙同苏老太太等人道歉,苏老太太想到苏家姐弟尤其是苏雪涵日后还要和他们一起过日子倒是想化解一番,奈何苏雪涵已经动了怒,一言不发便拉着苏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