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无情凡渊
待凡辰回到家，发现凡渊、夏英、古娇娇三人正在玩斗地主。古娇娇时不时哈哈大笑或苦脸皱眉，似玩的非常投入。夏英笑着把牌交给了凡辰，说自己要去做饭。凡辰心不在焉的玩着，同时开口道：“爸，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嘎嘎，对k，压你，啥事啊？”
“我放假不回去，我要去帮我大哥！”凡辰语气异常坚定。
凡渊一愣，缓缓的把牌合起，阴沉道：“你皮是不是痒了？”
“小凡子，什么大哥啊？别告诉我是黑社会哦，嘻嘻！”古娇娇似觉得颇为有趣。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凡辰把牌扔到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
“站住！”凡渊怒喝，眼中戾气甚浓：“你对你妈发过誓，不会去混黑社会!”
“我知道，我从没在外面混过。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帮大哥和混黑社会是两码事，前者是为了情义，后者是为了利益！”
“呀，小凡子，真的是黑社会？你别吓唬我啊？”古娇娇惊呼出声。
“老子最后警告你，不!许!去!”
“我就要去！”凡辰目光对视着凡渊，毫不退让。古娇娇似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大呼小叫的跑到厨房喊夏英去了。这时凡渊起身走到凡辰面前，居高临下的厉色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爸，希望你理解我，我……”
砰，凡辰话还没说完便被凡渊一脚踢飞。前者身体狠狠的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半天不曾爬起，只能捂着腹部痛苦的颤抖着。
“啊!？凡渊，你干什么呢!?”夏英慌忙跑来。
凡渊面无表情，再次走到凡辰身边道：“你再说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就要去!!”凡辰嘶哑呐喊。
“好好好，你真有种!”凡渊怒极反笑，他高高抬起脚，狠狠的踏在了凡辰脚踝处。咔吧一声，凡辰发出了强忍着的低沉惨叫，额头上的汗珠瞬间涌现。他捂着自己的脚踝，浑身颤栗。
“凡渊，你干嘛呢？给我滚开！”夏英咆哮出声，焦急上前搀扶起凡辰。
“老子问你，还去不去！”凡渊没搭理夏英，再次问道。
“去!!!”凡辰眼眶泛红，依旧坚持着。
“你骨头够硬，但是你硬不过老子脾气！”凡渊沉着脸拉开夏英，一脚迅猛踢中凡辰膝盖。咔，凡辰整个小腿怪异的扭曲着，骨头完全错位：“等你考完试回来，老子再打断你另一条腿，然后捆着你回老家！想去帮你大哥，下辈子吧！”说完，凡渊转身离开了客厅。
“凡渊，你个王八蛋，畜生！”夏英对着凡渊背影破口大骂，急的似要哭出来：“凡、凡子，走，我先送你去医院，回来我替你教训你爸！”
凡辰浑身被汗水湿透，表情扭曲的勉强笑道：“夏、夏姨，没事。以前我爸经常这样，习惯了！”说完，凡辰挣扎的起身朝自己房间蹒跚行去。夏英追上前，不断的劝说去医院。凡辰执意说不需要，反正去了也没用，以前试过。
夏英见此劝凡辰休息一下，然后怒气冲冲的找凡渊算账去了。隔着墙壁，凡辰能清晰的听到夏英的怒吼声，甚至还有两道巴掌声。不过凡渊似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夏英又打又骂。
凡辰心中难受，把头埋在被子里静静的舒缓着想哭的情绪。
“小凡子，你、你没事吧？大黑熊太可恶了，你看你看，我妈帮你教训他了！”古娇娇好心劝着，然后拉开被子抚摸着凡辰脑袋：“乖，别哭了，等下姐姐买糖你吃哦！”
凡辰哭笑不得，郁闷道：“我是十八岁，不是十八个月。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静一静！”
“哦？不行，我要看着你，免得你做傻事!”古娇娇歪着小脑袋煞有其事道。
凡辰懒得搭理，拉过背子又蒙在了自己头上。他感觉委屈，真的很委屈。如果是以前因为叛逆、无知，凡渊这样对待他，他不会生气。但现在不是，他只想纯粹的帮自己大哥，这有错吗？男人不应该这样吗？
凡辰心中酸楚、委屈、责怪、痛苦，多番消极情绪的侵蚀下，其眼中又渐渐溢出了泪水。不过这时，唰地一声，被子再次让古娇娇掀开。
“嘻嘻，该透透气了，不然你会憋死的，呀!？你真哭了，哈哈，好好笑哦，男人哭鼻子。咳咳，没事没事，你哭吧，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说完，古娇娇又好心的把被子盖上了。
凡辰那个蛋疼啊，有种想踹古娇娇一脚的冲动。
随后，凡辰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对拐杖。这是以前打断腿时买的，一直保存着，接着他在夏英和古娇娇的护送下来到了学校。本来夏英是不让来的，但是能去哪？凡辰可不想在家呆。
此时考试早已开始，不过凡辰不在考场，在老篮球上的草坪上。这里太阳温热，蝉鸣寂静，整个球场上空无一人。
凡辰躺在地上，嘴中斜斜叼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间，其思维也变得恍惚起来。透过烟雾、树缝，眯眼遥望着天空中阳光。凡辰挺喜欢这种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似什么都不用想，如在母亲怀抱。
凡辰眼神空洞盯着空中，喃喃道：“妈，你儿子我现在变乖了，数学成绩也变好了，你在天上看到了没？你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恨我不争气？我变了，真的变了。可惜你没有看到，都没有看到啊……”
“妈，我曾对你发过誓，不打架不混黑社会。可是……对不起。我有个大哥，叫石锋。是个很爷们的人，虽然他是混黑社会的，但他是好人。大哥现在有难，我想去帮他，但是老爸不准，他又打断了我的腿！”
凡辰眼睛又模糊起来，在阳光下产生了一种幻觉。他仿佛看到自己母亲正站在面前，慈祥、美丽、善良，如一个女神。凡辰思维朦胧，伸手欲抓住这个让他梦牵魂绕的身影，结果……抓住了？
“妈?!”凡辰噌地腾起身子，摇了摇头定睛看向眼前之人。傻眼，竟是筱梦雪，待反应过来后凡辰吓的惊叫出声，恼怒道：“你有病啊，装神弄鬼的扮别人母亲玩!!？”
筱梦雪面无表情，心中却涌起了重重波澜。
在之前，她路过这里时看到了凡辰。当时是考试时间，空寂的校园中凡辰的蹒跚身影显得非常突兀。筱梦雪暗恼，认为凡辰敢不考试，故想过来教训几句，哪知正好听到了凡辰自白。
“你父亲打断了你的腿？”筱梦雪皱眉问道，声音中少有的带有吃惊情绪。
“去去去，不管你的事，你快点走!”凡辰气哼哼道，同时感觉有些丢人。刚才自己竟然在死对头面前哭了，那还不得被筱梦雪鄙视死。果然，筱梦雪递过来了一张纸巾：“给你，把眼泪擦干净。”
“你……不用！”凡辰气极，拿出香烟点着径直抽了起来。
筱梦雪见状也没再劝，只是坐到了凡辰旁边。
以前，筱梦雪对凡辰有很大的成见，但是她现在看来，当初的确是自己主观意识居多。会哭的男人，不会坏。所以筱梦雪想安慰凡辰，不过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安慰人。故只能坐在凡辰身边默默陪伴着，想以此来给些慰藉。
于是乎，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这时凡辰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了，问道：“喂，你在这儿干嘛？”
“不干嘛。”
“不干嘛是干嘛？”
“你话真多。”筱梦雪转头冷冷道。
凡辰无语，歪头晃脑的想了想，突兀的笑了：“筱冰块，咱们和好怎么样？”
筱梦雪一愣，似没反应过来，半响后道：“如果你还叫我筱冰块，那我们永远不可能和好。”
“嘿嘿，不是显得亲切吗，关系好才叫外号啊！唉，说实话。你之前打我和误会我，我挺生气的，但并不怪你。‘气’是一时，‘怪’是长久，两者不一样。相反，我还很敬佩你。虽然你有点单纯，咳咳，说的难听就是傻。但是你正直、不虚伪、有责任心，是个好人。
“咱们当不成朋友，但也别当仇人了行不行？”凡辰语气真挚，筱梦雪听后秀眉轻蹙，紧紧的盯着凡辰眼睛，似想看透其内心。
凡辰颇为不自然，开起了玩笑：“好了好了，别对我放电，我是绝缘体！筱冰……筱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性格怎么找男朋友啊？眼神忒恐怖了！对了，你身体怎么样？最近还吐不吐血？”
“你说话别这么随意，我和你不熟。”筱梦雪对凡辰自来熟的态度有些适应，不过心中也有些异样感觉。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会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包括色眼以及她的前男友。他们都是彬彬有礼，谦逊儒雅。虽然没有什么不好，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晕，我这叫热脸贴了冷屁股。行吧，你看不起我就算了，我走了!”说完，凡辰拿起拐杖欲离去。
不过这时，筱梦雪突然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