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归异世
月,静静地洒落一地的清辉,将湖畔清丽的女子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银色光芒中。及腰的长发宛如潋滟的一池秋水,荡漾心神。只是谁也看不到女子隐在黑暗下的脸庞上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砰--”石子溅起水花的脆响唤回了女子飘远的心绪。
转身回眸,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熟悉脸庞,女子有片刻的失神,略显迷茫的眼神似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般,就那样默默地望着他。
“玥儿,你又不乖了!”男子眼中划过一道暗芒,长臂一伸,下一刻便将风清玥带进了怀里,半敛的目光深沉难测。
“天影……”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嗯?”楚天影低头挑眉看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消失!”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不会吗……”风清玥苦涩地低喃道,似在问他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不问我这些日子去哪了吗?”风清玥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楚天影在她娇嫩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回道:“你会告诉我的,不是吗?!”说完又开始品尝她的甜美。
你就那么确定?风清玥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该说他是对她放心,还是对他自己有信心?
“走吧,该我们入场了。”抬手看了看表,虽然他是不介意去晚点,但他不想她成为众人的焦点,她是他一个人的,如果可能,他不想她以后平静的日子受到打扰。
十指交叉相握,两人缓步向大厅走去。
“天影,我……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活的幸福。”因为……我会在另一个时空看着你幸福,风清玥在心底道。每说出一个字都像在心底划上一刀,原来自己会这么不舍。
一想到自己会离开,一想到以后再不能伴他左右,一想到最终给他幸福的那个人不是她,每想到一种可能,心里就会泛起阵阵疼痛。
一辈子以为不会动情的人,第一次想去爱一个人,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就是你要说的?”
楚天影在大厅前停下,挑起她的下巴,认真地凝视着她,将她脸上压抑的表情纳入眼中。难怪她莫名消失的这段时间他暗中派出大批人寻找都一无所获,还好她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身边。
双手紧握她的肩膀,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睛,坚定得一字一顿地说道:“风清玥,我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无法将你带离我身边!”
强制的声音令她的心微微一颤,“哼,**!你以为你是帝王啊!”风清玥嗔视他一眼,红唇微噘,带着只有在他面前才显露的小女儿态。
“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说罢便牵着她的手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只是一瞬间,风清月就恢复了人前的得体清冷。
明亮的华灯刺得人一时眯起双眼,风清玥只感到有无数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嫉妒、怨恨、羡慕……还有各界人士探究的目光,如闪光灯般瞬间打在身上。
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璧人,谁都知道楚家公子是一个喜欢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但就在几个月前,楚少在低调了一段时间后便凭着一己之力进入了楚氏集团的高层,紧接着便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并轻易地化解了楚氏旗下几个子公司所面临的棘手问题。而后来他又一改先前的风流专情于一个女子,这一切都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楚氏的财力与暗中的势力无人知道有多强大,它的一切都吸引着外界的关注,更何况楚天影还是楚家的独子。而那个女子也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以至于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曾见过她。
只见灯光的投射下,女子一身简单而不失庄重的紫色晚礼服,将高挑曼妙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线条,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如瀑,随意的倾泻而下,衬着绝美的脸庞。
而她身边今晚的主角则是一身剪裁合适的高级手工西装,挺拔英俊。剑眉飞扬入鬓,唇角微扬,深邃的双眼扫过大厅,让在场的名门淑媛纷纷心动不已。
风清玥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不想低调都难。
衣香鬓影,绅士佳人,政商名流。风清玥冷眼旁观着这场贵族宴会,和楚天英径自来到大厅中央。
楚枫在看到风清玥的一瞬间有片刻的失神,却在下一秒又恢复正常。今晚的主角已到场,楚风来到台前,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在场的各位朋友,请大家先暂时保持安静,我楚某在这里有话要讲。”听到楚枫开口,场下的人都不便再说话,将目光移向他。“首先感谢各位给我楚某面子来参加这次宴会。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从明天起,楚氏总裁的位置将由天影来接替,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担此重任,也希望在场的朋友以后能多多关照他!”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阵如雷的掌声,议论声再次响起,在场人士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难以消化,而和楚家有商业来往的人也在猜测着楚枫的用意。
一段客套的说词和祝贺过后便是宴会惯有的寒暄。“这位小姐是……”楚枫将目光转向风清玥,明知故问道。他就暗中调查过,并一手掌握了她的详细资料,只是那些资料……
想到此,楚枫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犀利。
资料中从出生到长大的记载都很详细,很普通的一个孤儿,后来被一家无儿无女的夫妻收养。知识却不想,相见之下,竟与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
而另一边,风清玥早在站到楚枫身边时便开始细细打量他。虽已是过天命之人,但因为保养得好因此并不显老态,睿智深沉的双眼和楚天影如出一辙。
听到楚枫的问话,也只是有礼地回道:“伯父您好。我是风清玥。”“天影的眼光果然不错!”楚枫似是满意地点点头。想他楚枫商场纵横半生,识人无数,看人一向很准,而这个女子气质淡然脱俗,眼中又隐藏着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犀利与聪慧,重要的是在面对他时还能不卑不亢,这一点倒是很难得。
风清玥自是不知他想的这些,倒是对他的话有些诧异,他不在乎她的出身?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以楚家的财势与权力固然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势力。
“如果风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就和天影一样叫你玥儿吧。”
风清玥看了楚天影一眼,见他没异议便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楚枫也不再试探,干脆直截了当的问出心中的疑惑,“那玥儿可知你的生母是谁?” 从第一眼见她,他便感觉到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
“伯父,我自小便是个孤儿,对生母毫无印象。”风清玥敛目,淡淡地回道。
“那--”
“玥儿,小心!”耳边传来楚天影急切的喊声,下一刻风清玥便一个旋转被带进了结实的怀抱,险险地躲开了朝她射来的子弹。接连的枪声不断响起,宴会在同一时间变得混乱,空气中充斥着刺耳的尖叫声。
风清玥在楚天影的怀中轻喘口气,却在望向楚天影的背后时陡然停止了呼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风清玥抱住他的劲腰迅速转身,欲为他当下子弹。这样也好,既然不能陪在他身边,那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
“玥儿不要--”就在楚天近乎绝望时,一束耀眼的亮光蓦然倾泻而下,将风清玥紧紧地包裹其中。子弹在接触到她的一刹那猛然被弹回,而他也在那束诡异的光出现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将他们隔开。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握紧了彼此的手。难道注定逃不出命运的手掌吗?绝望如潮水般席卷而过,她仿佛溺水之人想抓住最后一块浮木般不肯松手,却终是不敌命运的强大。两只手渐渐地越离越远,滑过指尖,带走最后一丝温暖。脸上带着凄绝的笑,风清玥轻轻地道:“影,对不起……”
纤细的柔荑终于无力地脱离了那只温暖的手,徒留掌心中他那只一只戴在指上的玉扳指。
右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楚天影看着她的身体在眼前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双眸如千尺幽潭深得看不见底……
“玥儿,除非我不再爱你,否则,碧落黄泉,你都躲不了。”
两日后。
“楚少,属下无能,没能找出风小姐的下落。”
“滚。”凉薄的唇中吐出一个字,此刻的男子退去了一身的尊贵光芒,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黑暗气息。
来人不敢多说一句,僵硬着身体退下,楚少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两天了,自风清玥消失后,他便动用了一切力量,可是至今却仍无一丝消息。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黑眸轻轻的眯起,星子明亮,却丝毫照不进那漆黑的深潭。玥儿,你这次太不乖了……楚家。
思索再三后,楚天影拨通了一个秘密的号码。
“嘟”的一声后,电话接通。“是我,楚天影。”
“何事?”对方传来冰冷无温的声音。
“玥儿失踪了。”没有多余的废话,楚天影开门见山道。
电话那边寂静一片。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中再次传来对方简短的话,“我会暗中派人紧密寻找,有消息会联络你。”
如今,也只有“隐”有可能寻得到她,他不敢想,若是连“隐”都无能为力的话,他找到她的可能性恐怕就更加微乎其微。
“隐”的存在时间无人所知,它的性质介于黑白之间,一直是政府默认的存在。它的成员遍布世界各个角落,忠于国家却不受其所束。而其中的特别小组也只有核心的几个人才知,小组人员除了任务殉职终生不得脱离,因为他们所掌握的任何一个秘密的泄漏都足以掀起狂风巨浪。
当初,楚天影费尽心机,与墨言合力在一次任务中制造了风清玥已死的假象,给了她新的身份,彻底脱离组织。而他当时允诺墨言的一个条件便是不会让她陷入危险,更不能给组织带来麻烦。
风清玥算是墨言看着长大的,她从小便加入组织,直到成为最优秀的成员之一。他们不是普通人,可墨言却希望她能像个邻家女孩一样过上正常的日子。楚天影突然巨大的转变虽令他生疑,但一段时间观察后并无发现不妥,因此当初才会与楚天影合作,冒着巨大的风险瞒过所有人,还她真实的容貌,平静的生活。
又是两日过去,此时的楚天影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鲜血随着越来越紧的力道顺着纸条露出一角往下滴落,上面隐约可看出两个字--无果。
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力过,在这里,他的力量显得还是如此渺小,即使是用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势力。
玥儿,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不会放手!
四周一片黑暗,冰冷的液体漫过全身,然后是深入骨髓的冷,将人紧紧地裹在其中,挣扎不脱。
玥儿,碧落黄泉,修罗地狱,你都逃不开的……
是谁?是谁在喊她的名字?天影,是你吗?“啊!”刚要张嘴,汹涌的冰冷突然一下子窜入肺中,瞬间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令人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呼--一口氧气及时的扑进鼻中,风清玥喘着气惊坐起身,猛然睁开的双眼中犹带着一丝迷蒙,脸颊上是仍未干去的泪痕。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毫无保留地抛进屋内,不适应地抬手遮眸,躺在床上静听着鸟儿婉转啼鸣,呼吸着异世的空气,心中寂静的已泛不起一丝涟漪。
“孩子他爹,快来看看,这位姑娘醒了!”一位妇人的声音在身边惊喜地响起,然后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渐渐的适应后,风清玥开始细细的打量屋中的陈设,古朴简陋却不失清爽,木质的家具显然是主人精心雕刻的。床边的夫妇二人皆是一身粗布衫,相对复杂的衣饰和发式是意料之内的古代装扮。
“大婶,谢谢你们救了我。”风清玥真诚地致谢道。“您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妇人先是一怔,然后看看她的衣服,随即了然道:
“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现在天下人都在争夺至尊之位,要我说,姑娘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做其他打算吧。”妇人神态和蔼地道,“我随夫姓,你就随别人叫我李婶好了。这位是我老伴。”
风清玥偏转头,看到一位长须老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风清玥微微一笑,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
“我家就我一个女人,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将就着穿吧,我改日再出去给你做套合身的。”李嫂边说边从一旁的柜子底层拿出整洁的衣服。衣服颜色清秀,质地柔软,却有些微微的褪色,看起来是她年轻时穿的。-
“嗯,那麻烦您了。”风清玥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不麻烦,不麻烦,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
“我姓风,名清玥,你们叫我清玥就好。”-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两人轻轻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再次闭上眼,风清玥回想起上次来到这个时空的情景。
“你的精魄本就属于这个时空,命盘既已开启,你也就无法再在你原来的世界呆下去……”道士捋着长须叹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若执意不从又能如何?”即使现在已经身在这里,风清玥仍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由他人摆布。
“哎……若是那样的话你注定活不过二十一岁。况且这也不是你能选择得了的。”道士看着她,眼神中带者淡淡的怜悯。
闻言,风清玥踉跄地后退一步,她前几天才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
呵!她竟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这样的人生何其悲哀!
“这样吧,看在我和姑娘有缘,我就送你回去,也好了结你的心事。”罢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那清玥在这里先谢过道长了。”
从刚到这里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坦然面对,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那个人了,也不知他知道后会怎样。心中无奈地叹道,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思绪回拢,风清玥想起楚天影最后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抽痛。
风清玥睁开双眸怔怔地望着手心,她记得有人说过,横线是爱情线,斜线是事业线,竖线是生命线。只可惜,这些却由不得她做主。
一手缓缓地握起来,握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命运就在自己的手里!
既然她不得不活在这里,那她的人生就由她自己来书写!在那个世界,由于身份的特殊,她和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直到楚天影以强势的姿态闯入她的生活,她才活出真正的自己。只是老天似乎太过吝啬,早早地便收回了这短暂的幸福。
影,你一定要活得幸福,即使那个人不是我。
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而我,终将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往日所有的一切珍藏在内心最深处。涅磐重生后又是新的开始,就如在沙漠中迷失已久的人蓦然瞥见高悬在北方的极星,发出耀眼的寒光,指引永不迷失的方向。
在风清玥调养身体期间,李嫂夫妇曾不时地来看望她,李叔每次都是客气地问候几句,便不多做言语。倒是李嫂家的懿儿偶尔会听她说些有趣稀奇的事。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风清玥被李懿拉着走出了房门。
微风缭绕,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很难看出现在所处的是乱世。
放眼望去,四面环山,陡峰高耸入云,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之与世隔绝,让人不禁想起了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那些景象与眼前的美景若合一契,不得不说这里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地方!
不远处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着,夕阳西下,晚霞似锦,仿佛来自天堂的嫁衣,河水红装素裹,泛着涟漪。看着对她投以微笑的路人,风清玥似乎感到自己的心也被这里的淳朴所浸润
“玥姐姐,我们去河边坐坐吧。”说完还不等风清玥开口,便迈开步子往河边走去。风清玥暗叹,这孩子,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懿儿?”
“嗯。”李懿平躺在草地上,拍拍一旁的草地,示意她坐下,然后一手枕在脑后,半闭着眼睛,一手指向淌过的河流。
“玥姐姐,你看,我们就是在这条河里发现你的。哦,对了,还有这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李懿伸手摸向腰间,掏出一枚碧绿的扳指递给她,“这是当时从你身上掉出来的。”
风清玥一愣,接过那枚扳指,放在手心细细的摩擦,然后细心将它收入怀中。这是天影的扳指,从不见他离过身,
低头看向那张已略有轮廓的脸庞,缓缓睁开的眸子透出如水般沉静的亮光,风清玥忽然开口道:“懿儿可想过以后的事?”
片刻的思索后,李懿转过头回道:“若是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风清玥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从容稳重,恐怕日后,这小小的天地也是容纳不了的。只是很久之后,关于懿儿,她才知道李懿自记事起便是由李氏夫妇收养的,复姓慕容,慕容懿。
感觉到风清玥心中所想,李懿朝她微微一笑,重新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风清玥微叹,难得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抱负。在那个世界,十几岁,还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侯!
遥望天际,有飞鸟成群结队而过。或许,她是该去外面找寻自己的生活了。
多年后,谁也不曾想过,这个曾经相处短暂的男孩会是夏云朝又一个津津乐道的传奇。当然,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这日,风清玥在几番考虑后还是向李嫂夫妇表明了去意。
“我看姑娘也不象是一般人,不会久居于此,那老夫便不再多做挽留。我这里有些碎银,是刚搬来时顺手带的,在这里也用不着,还是你带着吧,兴许还能有用。”
“不用了李伯,这些日子我给两老添得麻烦够多了。”
“我说玥儿,你还是收着吧,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虽然不多,你一个人在外却也少不了。”
风清玥见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两位多保重。”
侧身看着身旁的李懿,风清玥传递给他只有两人才懂得眼神,揉了揉他的发。“懿儿,我会想你的。”
李懿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不舍。
转身抬步,毅然走向她选择的开始,亦是她所选择的人生之路。这一离开,她知道恐怕很难再回去了,只是,她没有想过,她会卷入的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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