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没天理
“啊!”
一声绝望地尖叫响彻山谷,顿时让树林里的飞禽扑闪着翅膀,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蹿,叫声杂乱无章,一些枯叶簌簌飘落。林间的走兽也被这尖叫声惊动了,四处逃亡。
久久,山谷里听不到一点声音,静得有些诡异。风轻轻吹过,依稀间,听得树叶随风零响,只是刹那,又归于平静。
悬崖之上,站立着两个蒙面的黑衣人,直直的看着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石壁上布满了青苔,任人武功再高,只怕是掉下去了,也终将无生还的机会,何况,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两人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轻松,似乎终于完成了任务。相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若大的地室里,四面的墙壁上插着火把,照亮着这本属于黑暗的地方,高高的石座上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他头上戴着帽子,背对着光亮,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得不让下面站着的人低下了头。
男子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扶手,在空旷的地室里回响着,静谧中夹杂着这声音,更是不知道座上的人到底是何心情。
“你们办得很好,只是东西没有拿到手,还是让我失望了。”前一句让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后面一句话,却让那几个黑衣人身体一疆,脸上露出了死灰色。
几个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里无一不是求生的渴望,“求主子饶过属下,属下一定将功折过。”
他们刚加入‘乱弑’不久,本早已知道这里的规矩,但还是想要求一求,说不定那传言并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主子能看在他们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份上放过他们。
“将功折过?”男子轻笑一声,语气却不容置疑“连规矩都不懂,哼!”说完,他手臂一挥,跪下的几人来不及回话,便齐齐倒地,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并没想到会有此一遭。
血咕咕的从嘴角冒出来,却再也说不出话,好看的小说:。
男子似乎司空见惯的看着地上的几人,虽是他的手下,却没有一点不舍。冷眼看着被拖了下去。一直站在身后的青衣男子这才开了口,“不知那东西到底落在谁的手里了。”
“哼,凌家全数亡命,也没找到那东西,看来,我弟弟当真是深谋远虑。”男子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反而有些冷漠与不甘,更多的是憎恨。
他以为,只要拿凌家所有人来威胁,凌须平便能交出那东西,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缄默不说,直至脑袋搬家也没有吭一声。这让他如何不气不恨,手不由得握成了拳状。
青衣男子见状,站出了阴影之处,他面容平凡,或是混在人群之中,并无特别之处,只是细看,他那一双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芒,而且,一颗绿豆大的黑痣长在了嘴角,让他不得不与一般人更能引起人的注意。
他对一脸怒气的男子平静的说道:“耀阳兄不必动怒,那凌家人全亡,我派人把凌府都翻了个遍都不曾找到,看来东西并没有在凌须平府上,只怕是……”
不等他说完,凌耀阳猛拍了一下扶手,“腾”的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踱步下了阶梯,鼻孔里哼出一声“他是我弟弟我岂会不了解,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在他府上,难不成他还会交与别人?”突然他转身,看向青衣男子,双眼里迸出凌厉的眼神,冷冷的问道:“风清,你确实凌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全数都见了阎王?”
风清略沉默了一下,伸出左手摸了摸嘴角的那颗痣,皱了皱眉,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凌耀阳的脸呈现在他面前,粗犷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右眼角处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不细看,怕是也看不出来。他不似他的弟弟凌须平有一张俊脸,在他身上,看到更多的是戾气与野心,想必这也是为何凌须平不敌他,赔上了全府人的性命。
风清在他身边也算是个谋士,在他面前不像其他手下一样对他唯唯诺诺,倒也有几分地位。
“确实是全部断了命,就连最后逃出去的凌夫人也被刚刚几个手下给逼得跳下了无生崖。”那无生崖可真谓是无生,只要跳下去的人,任凭是有几条命,下了无生崖,是断断没有一线生机的。
凌耀阳长袍一挥,神色却不似之前只是冰冷,反而多了点心痛,只是一闪而逝。当再看向风清的时候,脸色更是凝重,“可有看到那刚满周岁的小女娃?”
能够让凌府一夜之间全毁,还多亏了凌须平疼爱爱女,为她办了个周岁宴,宴请了所有亲朋好友,要不是趁他们喝得尽兴,怕也是难以对付。凌须平的武功可不在他之下,若真是面对面的不使点旁门左道之计,也没这么顺利。说是凌府只有一百多口人,加上那些亲戚朋友,怕不知有几百号人了。
风清微微一愣,他在血洗凌府之后,全部都有再补上一刀,倒却没有见到过那个小女娃。这确是人大意了。
凌耀阳见他不出声,又看他眉头紧锁,心里便有了数。闭了闭眼,叹息一声“看来,还是没有赶尽杀绝。”
“那小女娃想来是被藏了起来,就算是她没有死,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娃没有人喂养,怕也活不过几日。主子不必过虑。”风清自知办事不利,不再称兄道弟,而是恭敬的称他为主子。
想来也是,不过凌耀阳终归是不放心,脸色一直没有放松,转身走到地室的出口,停了停,对身后的人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东西。那小女娃,不管是死是活,就算是尸骨,也要带到我面前。”
冰冷的语气,带着嗜血的气息,狠毒无情的话,让风清打了个寒颤。耳朵里回响着那句“就算是尸骨,也要带到我面前”,那女娃,可是他凌耀阳的亲侄女呀!直至石门紧闭,他才回过了神。
十六年后
太景王朝本是凤溪大陆上最强大富饶的王朝,话说在二十五年前,先帝在位时,那可是富国强民,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可打仗带兵的本领,以至于外界不敢来犯,固而国泰民安,一片祥和,。
直至二十年前,先帝因为痛失长子日夜伤心,又国事操劳,终究是寿终正寝。皇权便落在了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身上,太后掌权十年,其期间,她忌惮民众,唯恐朝中大臣不服她,便听从了当时的统领大臣柳正阳的提议,派了不少暗卫潜入百姓家中,杀了当家之人,以绝后患。
当时,这杀戮之事,闹得人心惶惶,痛哭声震得京城夜夜不安,皇后心有不安,夜夜梦魇,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大权交给了三皇子欧阳烁的手中,日日在佛堂礼佛,似想化解心里的罪恶。
现下,太景虽不如先帝在时那般昌盛,倒也在众国之中,数一数二了。京城更是繁荣昌盛,人来人往,富家子弟,达官贵人,在无事之时,也乐得在京城大街走动,时不时的可以看见三五好友,结伴而行,谈笑风生。
易思影嘴里叼着一根马尾草,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头发也是乱糟糟,只用一根布巾束起。脚上的鞋子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的,连脚指头都伸出了外面。
她满脸的泥灰,除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有点亮眼,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让人嫌弃。眼睛随着前面一个摇着扇子,面相斯文的男子,那男子若不是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盯着一些女子的胸与臀看,怕真是让人以为他是个书生雅人。
只见他的腰上挂着一袋沉甸甸的东西,易思影的嘴角扬得更高了。拍了拍手,一摇一摆的走了过去,迎面撞上了那斯文男子。
“哎哟!走路不长眼呀,还是眼睛长到屁股后面了?”易思影也不管周围的人看笑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吼大叫起来,毫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形象。
果然,一时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对她指指点点。不过,她可没有不好意思,反正,她也没有形象,随便他们怎么说怎么指。只是一味的捂着腿大声嚷嚷着,却斜眼看着那个假斯文。
假斯文被这乞丐莫明一撞,又见她如此无理取闹,更是气得破口大骂,也不顾之前装出来的形象“你这该死的臭要饭的,居然敢撞小爷我?看我不饶了你!”说着,便折起扇子作势要打了下去。
本来可以东西到手了就走的,但她偏偏就不走。这要是匆匆一走了,怎么能尽得了兴呢?见他要下手打她,她顺势一下子扑倒在地,更是有恃无恐的大声哭道:“没天理呀!没想到在天子脚下,把人撞倒了还要打人,歧视乞丐不说,还要罔顾人命啦!没天理呀!”
她这一扑倒,假斯文便落了个空,又听她如此胡言乱语,更是气急败坏,这下,周围的人视线不是落在乞丐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假斯文心下一急,就有些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这个无理的乞丐扔到护城河去,本是出来逛逛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小娘子,居然摊上了这事,要是传到了父亲耳边,那可如何是好?
“休要胡说!”气得想要杀了这女子,却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易思影眼尖的看到人群外走来了几人,更是不减之前之势,大有惊天动地之意,“还有没有王法呀。我虽然是个乞丐,但至少还是个人。被撞得起不了身,还要无顾挨打,这还有王法吗?啊……啊……”
叫声越来越大,假斯文更是不知所措,反正被她骂了,心里一急,便要提脚踢向易思影。
“住手!”一声粗犷的声音适时的响在了假斯文的身后,假斯文他不看来人,只听声音便停下动作,脸色居然吓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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