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只发
“叮当,撑住，快出来了……”柳姐坐在叮当的床边,紧握住叮当的左手。此刻的叮当妆容凌乱,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湿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说着，柳姐望向在确定了叮当怀孕之后便找好的稳婆和医女。
“马姑娘，产道快开了，你撑住。”稳婆和医女们自是明白柳姐的意思。她们很早就来到了杨柳居附近住下,就为了随时能为眼前这一位马姑娘接生。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第一次见到马姑娘的时候，她的怀相不显，可转眼不到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们都是接生的老手了，也曾见过大户人家的那些龌龊事，难道这位马姑娘……
这边稳婆和医女们的猜测且不表，先说说叮当——
“啊……”她进入产房已经快要2天了，她的产道一直未开，有难产之虞。叮当有些后悔，早知道她这一胎这么危险，她就应该回现代，至少现代的医疗水平比较高。
她现在很痛，痛得很想直接昏过去算了，可她清楚自己不能那么做。她虽然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但也知道一旦她晕过去，她的孩子就危险了。为母则强，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哪怕施害人是自己，也不可以……
“放心，柳姐姐，我……就是为了……孩子……我也会……撑住的……”在这一刹那，叮当很想哭，不仅因为她很痛，还因为她很委屈，可她必须忍住眼泪。因为她是马叮当，马家第四十代传人，她根本就没有流眼泪的资格。
虽然身为马家传人没有哭的资格，但她本质上还是个女人，她也有痛和委屈的时候——
她先是莫名其妙地被虔羽带到了千年前，听了一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故事，但最终为了能够了结因果，她还是留了下来；在这段因果里，她又不停地被柳姐算计，三个赌局下来真的是虐身又虐心，而且又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失了身，ORZ；现在又为了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不得不逗留此地。她思前想后，决定把孩子在这里生下来，省得被姑姑发现，逼她说明前因后果，甚至逼她打掉这个孩子。如果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叮当相信，不管姑姑多么强硬，终归会接受这个侄孙的。再说，她也不敢肯定穿梭时空是否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她不敢也不想冒这个险。
叮当在确认自己怀孕之后，确实犹豫过是否把孩子生下来，倒不是怕当单亲妈妈，世人会有异样的眼光——她只是担心自己生下的孩子会是个只知道吸食人血、没有人性的僵尸，另外，她也很担心这个孩子会给人间带来什么祸乱。
可无论她如何猜测，她都无法得到验证——人类和僵尸结合生下的孩子古书上根本就没有记录。更何况这孩子实在太过特殊了，他拥有马家和僵尸王将臣的这两种特殊的血液，这样的情况更不可能有记载。
大概是母子天性吧！在她犹豫是否生下孩子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腹部，在某一刹那，她有一种奇怪的感应，似乎，肚子里的孩子正在和她调皮地打招呼。
在那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担心，她只想生下这个孩子，让她的孩子好好见识这个世界。
所以她妥协了，决定留在千年前生下孩子，等到孩子出生后，再做打算。
柳姐担忧地望着叮当，尽管稳婆和医女们没有明说，可柳姐知道，叮当这一胎很危险，。柳姐已经记不清楚，侍女们究竟清走了几盆血水，只知道叮当的脸上早已全无血色。而且，叮当的产道2天都没有开，即使是现在，也没有产道会开的迹象。刚刚稳婆和医女所说的，不过是劝慰叮当的话。再有，叮当怀孕这段日子以来，胃口实在太好了，好得有些惊人。叮当每一天吃下去的饭量，几乎能和10个壮汉一天的饭量总和持平。这孩子果真非同常人啊！
柳姐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叮当的腹部，良久，也未移开视线。
最终，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叮当也不是傻瓜，虽然她没生过孩子，但身体是自己的，产道有没有开，她还是能感觉到的。至少，她能感觉到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玩耍，似乎笑得很开心。
她放开因为疼痛而紧紧抓住床单的右手，然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让自己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宝贝，你再不出来，妈妈就快被你折腾死了。”叮当一边顺时针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叮当的话起了作用，就在一瞬间，只见叮当的肚子里闪过一道金光。房间里的人，几乎都被这道金光怔住了。直到其中有一个眼尖的稳婆，诧异地发现原先毫无打开征兆的产道，就在金光闪过的一瞬间，很顺利地打开了，大家才回过神来，各司其职，负责接生的继续接生，负责擦汗的继续擦汗……
稳婆和医女们都是一脸喜悦，只要开了产道，在她们看来，开了产道大概就能顺利生产。她们指挥着侍女端来热水，并且给叮当的舌下多喂一片千年老参，让叮当有力气生孩子。
而柳姐，同样也惊诧了一阵，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只是面带微笑，继续握紧叮当的左手，给叮当加油鼓劲。只是脸上，还略带着忧色……
“马姑娘，撑住，能看见孩子的头了。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知过了多久，叮当早已经精疲力尽了，只能机械地随着稳婆的口令，吸气和呼气。
叮当很累，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精气都往肚子的方向涌去，她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意识也渐渐模糊，她的灵魂似乎慢慢地飘离自己的身体……
她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昏睡过去，要不然孩子就危险了。可是她给自己的告诫似乎在这一刻完全不管用了，她知道她自己的意识正渐渐地剥离她的身体……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似乎有一把医女的声音——
“柳姐姐，马姑娘的呼吸减弱，似乎，似乎就要不行了，怎么办？”
柳姐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一阵，才说了一句话，可具体说了什么，叮当也没听清楚。难道这一次会死吗？叮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很平静。也许是太累了吧！当马家的女人，身上的负担实在太多了，现在能卸掉，对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切切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她只希望，这个孩子在吸去她的精气之后，能顺利出世。还有远在千年之后的姑姑和小玲，她希望她们能幸福美满地活下去。
至于将臣……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叮当也懒得多想了。
叮当试图睁开眼睛，再望一眼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了力气。
“马姑娘，似乎，去了……”
这是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这辈子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卡死了，SORRY~我先出门啦~~么么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