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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 第一回 桃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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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城外三十里处的桃花林内,有个用三丈高的土墙围成的庄院最新章节。主人姓乔,名八两,十七年前从唐国带着他的三个徒弟在这一方桃林搭建了这座庄院,取名乔家枪坊,收取各地学子教授枪技。不到十年,威名便远播三湘,在武陵城外的十里桃林里扎下根来!

大周显德六年农历六月十九,武陵城外乔家枪坊靠北方向的土墙发出吱吱声响,不多时,土墙的下方自里朝外被人挖开个洞,一只满手泥泞,抓着一片破瓷片的手从破洞中伸了出来,随后洞越来越大,直到里面的人从洞口爬出为止。

那人伸直身躯,露出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庞,竟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的脸憋得通红,从洞里爬出后,猛吸了口气,扔掉破瓷片,手在绣着乔字的黑色劲装上擦拭了一番,感觉污秽少了许多这才作罢。

“终于从这鬼地方出来了——咦,怎么下雪了!”他忽然抬头看向天空,细小的雪绒花自桃林上空飘落,咧了咧嘴,少年头也不回的朝武陵城方向跑去。

同一时间,在乔家枪坊里的一处阁楼上,身着大红袍的老者凭栏远眺,外面漫天的雪花没有遮住他深邃的目光,在目光里隐约有着淡淡的哀伤,这哀伤不是对亲人的哀伤,也不是对友人的哀伤,倒似乎是对仇人的哀伤!

“九郎,消息准确吗!”他问后面侍立的中年汉子。

“是慕容家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的!”中年汉子恭敬的回道。

红袍老者没有继续再问,而是静静的看着雪花在桃林上空飘舞。

那人死了,没有等到自己磨出的刀来便死了!

他现在的心情说不清是畅快还是失落。

他将一杯酒水洒向漫天雪花,这酒是祭奠自己亡故多年的儿子乔明浩。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呀!

五岁跟着自己学艺,十三岁便能上马杀贼,到了十九岁时已经得了自己七分真传。若不是那人——红袍老者的眼角有些湿润,思绪回到过去。

那天也是飘着雪花,自己赶到时明浩身上都是血,他笑着说那人是他见过除了自己外使枪最厉害的人,那人明明将他包围了,仍然给了他公平一战的机会,因此他输得十分服气!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唐人,或许会选择跟随那人吧!

红袍老者深深吸了口气,丝丝凉意侵入心脾,长吁一声,重新斟了杯酒洒向雪花之中。

这一杯是给那人的!

因为明浩的死,他曾找人仔细调查过那人,结果从所有委托人得到的资料都表明:那是个好人,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是个气吞山河的真英雄!

现在英雄死了,值得敬上一杯酒,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仇人。

六月飞雪,其情本哀,怪异的天气下,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蹬蹬蹬——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者的脸色沉了下来。中年汉子知道他生气的后果,急忙望向楼梯口方向:是枪坊负责候选生的一名教习,他的样子有些惊慌,见到中年汉子的深冷目光,脚步立时变得轻盈起来。

“柳教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乱!”中年汉子的声音低沉却格外有张力。

柳教习望了眼依栏远眺的老者,然后小声道:“张三郎逃了!”

“什么,逃了,他为什么要逃?怎么逃出去的!”中年人脸色微变,这里早晚有人值日。墙高院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逃出去的。

“他将土墙挖了个洞逃走的!”

“那还不去追!”中年人没好气的道。

“走了便走了,追什么!”红袍老者说完不再理会二人,依旧将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北方。他知道,因为那人的离去,北方的那片天空又将不再安宁!

——————*——————

武陵城在雪花飘舞的一昼夜间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城内四大家族之一,张家第五房张丙年的三公子张三郎,因为不堪忍受在乔家枪坊里学艺的苦楚,漏夜用瓷片挖开靠屋的土墙逃了出去,据说,张三郎早有预谋,从进去的第一天起便利用机会,将小便不断侵软屋后暗角的土墙,终于在第三十天破墙而出,堪称牢狱囚犯们学习的典范!

至于第二件事可不得了!圣雄于当世的大周世宗皇帝重病不治而亡,只留下年仅七岁的幼帝柴宗训及刚纳入宫中的符皇后两个孤儿寡母。

当然不管是张三郎用尿遁破墙而逃,还是伟岸如周世宗的一代雄杰轰然离逝,在普通的老百姓心中,都不过是一时的谈资而已。武陵隶属武平节度使节度,当朝的皇帝死了,自然还有新皇帝继任,在这不到百年时间里,已经连续换了四个朝代,即便朝代因此再次更迭,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了。

—————————————

武陵城午后的烈日下,一辆马车自张家大院里出来,沿着东城往西城而去。

马车里坐着名贵夫人,眉头紧锁不时透过窗帘看向外面,仿佛深怕有什么东西跟着似的。

马车终于在西城的一处宅子外停住,贵夫人自车厢里下来,左右看了下,然后进入宅子里。

过了近一个时辰,那贵夫人才自里面出来。送她的竟是那夜在桃林挖墙脚出来的少年。

“三郎,你父亲的气还未消,你先在这里住着,等你父亲气消了娘再接你回去。”贵夫人痛惜的抚摸着自己幼子的头。

“嗯,三郎知道了!”张原的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老实,现在只怕是任何人见了都不会认为挖墙逃跑这种糗事和他有关。

“草奴,你在这小心看着郎君,别让他在外惹事,知道吗!”贵夫人脸色一变,向后面一个与张原差不多大小的侍童交代几句后才离去。

这贵夫人不是别人,乃张家第五房张丙年的夫人,王十娘。张原从乔家枪坊逃出后不敢回家,一直躲在王夫人郎舅的宅子里已经有半月了。

等王十娘走后,张原老实的模样立时不见,两只乌黑的眼珠转动,叫上草奴,带上心爱的小猎犬和那只会说‘郎君威武’的异族鹦鹉出了门。

要说张三郎的威名还真不是盖的,至少在武陵城的纨绔子弟中颇具盛名。玩鸟、斗狗,只要是纨绔们会的,他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在乔家枪坊里,每天要扎马,练桩——这哪里是纨绔要干得事。本郎君是纨绔,武陵城里最会玩的纨绔,外面才是本郎君的天地,那些枪坊里的疯子想困住某,没门,只要本郎君愿意,随时都可以从里面出来!

张三郎得意的哼着小曲,享受着清晨暖阳的沐浴,左逛逛,右瞧瞧,没有枪坊教习阴沉的面容,没有一大堆戒律清规,心情无比舒畅。

草奴提着鸟笼,牵着小猎犬,王十娘的教训犹在耳边,可郎君的脚步却在前面,他无奈的紧紧跟在身后,默念着阿弥陀佛、诸神保佑,今日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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