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会(1)
瑭雷的梦境一片纷乱，血契与主仆契约的咒文你来我往，漫长的生命中无数个片断纷纷在他脑海中划过，燥热的结界沙漠，波涛浩瀚的西海，高耸入云的世界山，阴云笼罩的亡灵群岛，还有风云变幻的安姆帝国。
慢慢睁开眼睛，他的脸上顿时写满“惊豔”，困扰他梦境的恶咒直接飞到九霄云外。
这是一个不大的岩洞，好像经常有人光顾似的，地上有明显布置过的痕迹，墙角处还有燃尽的火堆，冰冷的月光从洞外斜照进来，在洞口处洒下一片清辉，而他和女精灵正相拥著躺在一片茅草之上。
淑娜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安详的闭著美目，面庞隐藏在阴暗的光线中非但没有损害她的秀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莫名的神秘，好像半开的清莲般令人目为之炫，特别是她修长的耳朵，更让人忍不住生出摸上一摸的冲动。
见淑娜秀美的面庞距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遥，瑭雷立刻吞了一口口水，丹田中的仙家真气蠢蠢欲动。
想起睡前说过的话，他心中一荡，忍不住赞美起契约之神奥萨斯，接到命令就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淑娜即使在就寝的时候也不得不抱紧自己，入睡时表情想必非常精彩吧？
见淑娜睡的如此深沈，瑭雷心中怜意大升，女精灵的战甲早就被巫妖用“湮甲术”弄的四分五裂，刻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青衫，幽雅的身躯由於那无耻的命令几乎贴到孽龙身前，这一指宽的距离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呼吸著淑娜甜美的呵气，瑭雷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双臂，向前凑了一凑，他又想起女精灵在巫妖轻颤的手指下绝望扭动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双臂在背後勒紧，犹如抽取背後的宝剑，全身上下每一条应该夸张的曲线都显得更为突出，在瑭雷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啊！”仅仅是这麽轻微的一动便惊的淑娜睁开双眼，女精灵好像受到惊吓一样，骤然看到魔龙大人目光炯炯的凝视著她，显得手足无措，却又不敢稍动，见瑭雷全无动静，忍不住怯怯的问道：“主……主人，您醒了麽？”
“没醒。”瑭雷唉声叹气的闭上双眼，没想到过得片刻再度睁眼，女精灵的眼眶中已经闪动泪花，在暗夜的幽光下更见清亮。
“别……别哭。”豔遇无数的瑭雷此时竟然感到一阵不知所措，讷讷的说道，他突然明白了淑娜的意思，赶忙松开环在女精灵颈後的双手，一滚之下站起身来，心中不禁慨叹道：“醒过来，就不必抱紧我了，你就这麽希望我醒来麽？”
淑娜晶莹的泪珠不可遏抑的落下，她轻轻抽泣著，跪在瑭雷的面前说道：“对，对不起，主人，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麽？”听了这麽句没头没脑的话，瑭雷愕然问道，“你做的很好啊，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睡了一觉麽？”
“我……不哭。”淑娜梨花带雨的道，倩影落在幽暗的石壁上，不住颤抖。
瑭雷哭笑不得的抹了把汗，轻轻的跪在淑娜面前，凝视著女精灵宝石一样晶莹的眼眸道：“别说傻话。你不是说过麽？即使签下主仆契约，我也不可以难为你。”
主仆契约维系的是瑭雷与淑娜之间的从属关系，而“不会难为女精灵”则仅仅是瑭雷的承诺，并不受契约之力的约束，因此直到获悉这就是魔龙，淑娜才盲目的相信了瑭雷的信誉。
见淑娜轻轻的“嗯”了一声，瑭雷酝酿了一下感情，用自我感觉最良好的语调说道：“所以那个什麽别哭之类的话，根本不可能是对你的命令，那只不过是我以朋友的身份劝慰你的话呀。难道你觉得我是个没有信用的人麽？”
“是没有信用的魔龙……哦不，不是的，主人不是──”
“安啦安啦！”见不小心说漏嘴的圣堂武士花容失措，想到“抱紧”的命令，瑭雷浅笑著打断道：“我知道你肯定感到委屈，可是……”
他将自己为何昏睡的原委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删去了不必要的细节，突出了自己的处境和潜在的危险，说的淑娜悚然动容，不知不觉间将女精灵吸引到自己的故事之中。
“这些话，绝对不能对其他人说，明白麽？”瑭雷喘了口气，见淑娜小鸡铎米似的点著臻首，连忙趁热打铁的道：“怎麽样？我还是不讲信用的魔龙麽？”见淑娜的心神沈浸在自己的往事中，瑭雷突然问道。
女精灵脸上一红，满是羞愧的说道：“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您为了拯救凯恩长老受了这麽大的损失，更不知道您那个时候多麽艰难。主人这麽信任我，我还偷偷怪您，我，我……”说著话，女精灵的眼圈再度红了起来。
瑭雷刚才说的一席话，足可以称的上秘密之中的秘密，就说是关系到强大的孽龙自身的安危甚至生死，也不过分，竟然这麽毫无保留的对她和盘托出，这份凝聚在话语中的信任，实在不足以用语言来描述。
“唉！为什麽总叫我主人？说了那麽半天，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来看待麽？”瑭雷长叹一声，一脸失望的道，“我从来没有，今後也不想把你当作奴隶，签订主仆契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这都是凯恩那个家夥害的！若不是主仆契约不能由誓约人解除，我现在就把契约废黜。今後不许再叫我主人，这是命令！”说罢严肃的看著泪流满面的淑娜。
“凯恩啊凯恩，老子为了你已经两肋插刀了，为了美女，说不得，今天也得****两刀！”
孽龙心中窃笑道，所有的不平等契约都无法由誓约人解除，只有应誓人才有资格打破契约的力量，当然，契约人之外的强者也可以干涉到契约的运行，只不过这种力量世所罕见，孽龙这四百年中也仅见过三数人拥有这种实力而已。
“是！尊敬的魔龙大人！”淑娜欢快的点著头道，即使签订主仆契约，应誓人也没有称呼上的要求，只不过淑娜知道瑭雷是名垂数百年，无比高贵的魔龙，自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因此才口称主人。
“噗哧”一声，瑭雷不禁气的乐了出来，没好气的道：“也不要叫我魔龙！幸亏没有外人在场，难道当著世人，你也叫我魔龙麽？”
“那……叫您什麽呢？”
“不要总是用‘您’！你可以叫我……瑞克，瑞克?奥列博?斯威福特?雷?瑭！”瑭雷无比郑重的说道。
淑娜又是一阵激动，在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肯告诉别人自己的全名，因为一旦知道你的全称，不安好心的人就有可能借此施展邪恶的诅咒，而你的名号则是这些诅咒指路的明灯，令人防不胜防，甚至某些并非诅咒的魔法也要知道对手的全称才能使用。
不过女精灵不知道的是，这串拗口的名字根本就是高贵的魔龙大人胡诌出来的，中间加入的“奥列博?斯威福特”其实是安德烈的密名，个中居心耐人寻味。
对於凭借姓名施法的事情，一向谨小慎微的瑭雷向来深谙此道，在他看来，这其实和神州通行的生辰八字没有太大差别，“魇镇”这种邪法也不是东方所独有。
“瑞克……叔叔。”女精灵轻声叫道，“您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刚刚营造出的良好氛围烟消云散，瑭雷一阵气结的道：“我，我怎麽又成了叔叔了！”
“您比凯恩大长老还大……”淑娜眼中闪过一丝狡滑的笑意，垂著头说道：“我只有一百岁，本来想叫爷爷的。”
“可我……可按孽……那个魔龙的年岁来看，六百岁只不过是少年啊！”瑭雷叫起撞天屈来，抓狂间忽然看到女精灵眼中的笑意，不禁佯怒道：“好啊！敢耍我！”说罢伸出魔爪。
“多久没有这麽轻松过了？”
和淑娜打闹一阵，瑭雷惬意的想到，上次生出这种感觉，还是旬月前和依兰娜在荒山之中亡命飞逃之时。霎那间淑娜清秀的面庞和依兰娜似真似幻的笑靥在瑭雷的心中重合在一起，竟令他分不清哪个更真实，哪个更耀眼。
女精灵有水一样的柔情，而常青公主的冷冰冰的外表下，压抑著的是火一样的热情，都让瑭雷不能自已，只是一想到曾经生死与共的依兰娜竟然背负著那个魔法师的血脉，瑭雷就是一阵心痛。
看著女精灵开开心心，似乎已经将梵特斯村的惨案暂时忘记，瑭雷一阵释怀，无论如何，他已经成功的将淑娜的注意力引离悲凄的境地，让自己喜欢的姑娘暂时忘记忧伤，怎麽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可惜女精灵隐藏在笑脸下的，仍然有一份淡淡的却洗不掉的哀愁，好似不化的坚冰，时刻提醒著他，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太著急。
“这是什麽地方？”听到外间轻微的响动，瑭雷轻轻扶起淑娜，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看情形这里应该还在常青森林之中。
正如淑娜所问，下一步要干什麽，他也还没有想好，因为瑭雷其实是闲人一个，既没什麽责任感，也没什麽必须去做的事情，唯一一件提上议事日程的事情就是应约前往座落於星宿海中央的圣龙岛，出席艾伦大陆上各大龙族千年一度的聚会，替银龙族壮壮声色，不过会期还远，现在根本不必著急。
“南方的浅水城中还有一座老宅，不过就算现在仍然无人居住，也该满是蛛网了吧？炎热的夏季即将到来，南方不是个好去处。”瑭雷在清冷的月光中迅速否决了一个前进的方向，其实博登之门比浅水城更热，温度这个理由实在上不得台盘。
就算不去深究，他也知道自己不会选择南行的真正原因是横亘在必经之路上的死者之湖，过往的行人不会知道，在海岸边缘的巨大沼泽中居住一对神秘的黑龙，黑亡兄弟，而这两条大蜥蜴又全都不会将他放过。
西海不能下，常青森林里已经没什麽意思了，常青城……瑭雷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依兰娜的倩影，嗯，不予考虑。
从这儿往北是千帆城，那个北风呼啸的地方也有自己的行宫，正好避暑，实在热的不行，还可以去冰之谷嘛！
对於藏剑海岸，特别是北方的地理谙熟於胸的瑭雷很快做出正确的选择，极北的浮冰之海一年到头冷气森森，冰之谷则是大陆最北方的人类聚居地，而千帆城位处冰之谷东南，正是离浮冰之海最近的港口。
虽然他从骨子里看不起那些只有依靠翅膀才能飞行的大号蜥蜴，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龙，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绕开自己曾经得罪的很苦很苦的老朋友。瑭雷的梦境一片纷乱，血契与主仆契约的咒文你来我往，漫长的生命中无数个片断纷纷在他脑海中划过，燥热的结界沙漠，波涛浩瀚的西海，高耸入云的世界山，阴云笼罩的亡灵群岛，还有风云变幻的安姆帝国。
慢慢睁开眼睛，他的脸上顿时写满“惊豔”，困扰他梦境的恶咒直接飞到九霄云外。
这是一个不大的岩洞，好像经常有人光顾似的，地上有明显布置过的痕迹，墙角处还有燃尽的火堆，冰冷的月光从洞外斜照进来，在洞口处洒下一片清辉，而他和女精灵正相拥著躺在一片茅草之上。
淑娜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安详的闭著美目，面庞隐藏在阴暗的光线中非但没有损害她的秀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莫名的神秘，好像半开的清莲般令人目为之炫，特别是她修长的耳朵，更让人忍不住生出摸上一摸的冲动。
见淑娜秀美的面庞距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遥，瑭雷立刻吞了一口口水，丹田中的仙家真气蠢蠢欲动。
想起睡前说过的话，他心中一荡，忍不住赞美起契约之神奥萨斯，接到命令就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淑娜即使在就寝的时候也不得不抱紧自己，入睡时表情想必非常精彩吧？
见淑娜睡的如此深沈，瑭雷心中怜意大升，女精灵的战甲早就被巫妖用“湮甲术”弄的四分五裂，刻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青衫，幽雅的身躯由於那无耻的命令几乎贴到孽龙身前，这一指宽的距离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呼吸著淑娜甜美的呵气，瑭雷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双臂，向前凑了一凑，他又想起女精灵在巫妖轻颤的手指下绝望扭动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双臂在背後勒紧，犹如抽取背後的宝剑，全身上下每一条应该夸张的曲线都显得更为突出，在瑭雷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啊！”仅仅是这麽轻微的一动便惊的淑娜睁开双眼，女精灵好像受到惊吓一样，骤然看到魔龙大人目光炯炯的凝视著她，显得手足无措，却又不敢稍动，见瑭雷全无动静，忍不住怯怯的问道：“主……主人，您醒了麽？”
“没醒。”瑭雷唉声叹气的闭上双眼，没想到过得片刻再度睁眼，女精灵的眼眶中已经闪动泪花，在暗夜的幽光下更见清亮。
“别……别哭。”豔遇无数的瑭雷此时竟然感到一阵不知所措，讷讷的说道，他突然明白了淑娜的意思，赶忙松开环在女精灵颈後的双手，一滚之下站起身来，心中不禁慨叹道：“醒过来，就不必抱紧我了，你就这麽希望我醒来麽？”
淑娜晶莹的泪珠不可遏抑的落下，她轻轻抽泣著，跪在瑭雷的面前说道：“对，对不起，主人，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麽？”听了这麽句没头没脑的话，瑭雷愕然问道，“你做的很好啊，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睡了一觉麽？”
“我……不哭。”淑娜梨花带雨的道，倩影落在幽暗的石壁上，不住颤抖。
瑭雷哭笑不得的抹了把汗，轻轻的跪在淑娜面前，凝视著女精灵宝石一样晶莹的眼眸道：“别说傻话。你不是说过麽？即使签下主仆契约，我也不可以难为你。”
主仆契约维系的是瑭雷与淑娜之间的从属关系，而“不会难为女精灵”则仅仅是瑭雷的承诺，并不受契约之力的约束，因此直到获悉这就是魔龙，淑娜才盲目的相信了瑭雷的信誉。
见淑娜轻轻的“嗯”了一声，瑭雷酝酿了一下感情，用自我感觉最良好的语调说道：“所以那个什麽别哭之类的话，根本不可能是对你的命令，那只不过是我以朋友的身份劝慰你的话呀。难道你觉得我是个没有信用的人麽？”
“是没有信用的魔龙……哦不，不是的，主人不是──”
“安啦安啦！”见不小心说漏嘴的圣堂武士花容失措，想到“抱紧”的命令，瑭雷浅笑著打断道：“我知道你肯定感到委屈，可是……”
他将自己为何昏睡的原委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删去了不必要的细节，突出了自己的处境和潜在的危险，说的淑娜悚然动容，不知不觉间将女精灵吸引到自己的故事之中。
“这些话，绝对不能对其他人说，明白麽？”瑭雷喘了口气，见淑娜小鸡铎米似的点著臻首，连忙趁热打铁的道：“怎麽样？我还是不讲信用的魔龙麽？”见淑娜的心神沈浸在自己的往事中，瑭雷突然问道。
女精灵脸上一红，满是羞愧的说道：“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您为了拯救凯恩长老受了这麽大的损失，更不知道您那个时候多麽艰难。主人这麽信任我，我还偷偷怪您，我，我……”说著话，女精灵的眼圈再度红了起来。
瑭雷刚才说的一席话，足可以称的上秘密之中的秘密，就说是关系到强大的孽龙自身的安危甚至生死，也不过分，竟然这麽毫无保留的对她和盘托出，这份凝聚在话语中的信任，实在不足以用语言来描述。
“唉！为什麽总叫我主人？说了那麽半天，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来看待麽？”瑭雷长叹一声，一脸失望的道，“我从来没有，今後也不想把你当作奴隶，签订主仆契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这都是凯恩那个家夥害的！若不是主仆契约不能由誓约人解除，我现在就把契约废黜。今後不许再叫我主人，这是命令！”说罢严肃的看著泪流满面的淑娜。
“凯恩啊凯恩，老子为了你已经两肋插刀了，为了美女，说不得，今天也得****两刀！”
孽龙心中窃笑道，所有的不平等契约都无法由誓约人解除，只有应誓人才有资格打破契约的力量，当然，契约人之外的强者也可以干涉到契约的运行，只不过这种力量世所罕见，孽龙这四百年中也仅见过三数人拥有这种实力而已。
“是！尊敬的魔龙大人！”淑娜欢快的点著头道，即使签订主仆契约，应誓人也没有称呼上的要求，只不过淑娜知道瑭雷是名垂数百年，无比高贵的魔龙，自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因此才口称主人。
“噗哧”一声，瑭雷不禁气的乐了出来，没好气的道：“也不要叫我魔龙！幸亏没有外人在场，难道当著世人，你也叫我魔龙麽？”
“那……叫您什麽呢？”
“不要总是用‘您’！你可以叫我……瑞克，瑞克?奥列博?斯威福特?雷?瑭！”瑭雷无比郑重的说道。
淑娜又是一阵激动，在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肯告诉别人自己的全名，因为一旦知道你的全称，不安好心的人就有可能借此施展邪恶的诅咒，而你的名号则是这些诅咒指路的明灯，令人防不胜防，甚至某些并非诅咒的魔法也要知道对手的全称才能使用。
不过女精灵不知道的是，这串拗口的名字根本就是高贵的魔龙大人胡诌出来的，中间加入的“奥列博?斯威福特”其实是安德烈的密名，个中居心耐人寻味。
对於凭借姓名施法的事情，一向谨小慎微的瑭雷向来深谙此道，在他看来，这其实和神州通行的生辰八字没有太大差别，“魇镇”这种邪法也不是东方所独有。
“瑞克……叔叔。”女精灵轻声叫道，“您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刚刚营造出的良好氛围烟消云散，瑭雷一阵气结的道：“我，我怎麽又成了叔叔了！”
“您比凯恩大长老还大……”淑娜眼中闪过一丝狡滑的笑意，垂著头说道：“我只有一百岁，本来想叫爷爷的。”
“可我……可按孽……那个魔龙的年岁来看，六百岁只不过是少年啊！”瑭雷叫起撞天屈来，抓狂间忽然看到女精灵眼中的笑意，不禁佯怒道：“好啊！敢耍我！”说罢伸出魔爪。
“多久没有这麽轻松过了？”
和淑娜打闹一阵，瑭雷惬意的想到，上次生出这种感觉，还是旬月前和依兰娜在荒山之中亡命飞逃之时。霎那间淑娜清秀的面庞和依兰娜似真似幻的笑靥在瑭雷的心中重合在一起，竟令他分不清哪个更真实，哪个更耀眼。
女精灵有水一样的柔情，而常青公主的冷冰冰的外表下，压抑著的是火一样的热情，都让瑭雷不能自已，只是一想到曾经生死与共的依兰娜竟然背负著那个魔法师的血脉，瑭雷就是一阵心痛。
看著女精灵开开心心，似乎已经将梵特斯村的惨案暂时忘记，瑭雷一阵释怀，无论如何，他已经成功的将淑娜的注意力引离悲凄的境地，让自己喜欢的姑娘暂时忘记忧伤，怎麽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可惜女精灵隐藏在笑脸下的，仍然有一份淡淡的却洗不掉的哀愁，好似不化的坚冰，时刻提醒著他，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太著急。
“这是什麽地方？”听到外间轻微的响动，瑭雷轻轻扶起淑娜，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看情形这里应该还在常青森林之中。
正如淑娜所问，下一步要干什麽，他也还没有想好，因为瑭雷其实是闲人一个，既没什麽责任感，也没什麽必须去做的事情，唯一一件提上议事日程的事情就是应约前往座落於星宿海中央的圣龙岛，出席艾伦大陆上各大龙族千年一度的聚会，替银龙族壮壮声色，不过会期还远，现在根本不必著急。
“南方的浅水城中还有一座老宅，不过就算现在仍然无人居住，也该满是蛛网了吧？炎热的夏季即将到来，南方不是个好去处。”瑭雷在清冷的月光中迅速否决了一个前进的方向，其实博登之门比浅水城更热，温度这个理由实在上不得台盘。
就算不去深究，他也知道自己不会选择南行的真正原因是横亘在必经之路上的死者之湖，过往的行人不会知道，在海岸边缘的巨大沼泽中居住一对神秘的黑龙，黑亡兄弟，而这两条大蜥蜴又全都不会将他放过。
西海不能下，常青森林里已经没什麽意思了，常青城……瑭雷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依兰娜的倩影，嗯，不予考虑。
从这儿往北是千帆城，那个北风呼啸的地方也有自己的行宫，正好避暑，实在热的不行，还可以去冰之谷嘛！
对於藏剑海岸，特别是北方的地理谙熟於胸的瑭雷很快做出正确的选择，极北的浮冰之海一年到头冷气森森，冰之谷则是大陆最北方的人类聚居地，而千帆城位处冰之谷东南，正是离浮冰之海最近的港口。
虽然他从骨子里看不起那些只有依靠翅膀才能飞行的大号蜥蜴，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龙，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绕开自己曾经得罪的很苦很苦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