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重要之人
“你要找的人就在高处,高处有天龙!”
浑浑噩噩之际,脑中仍旧回荡着那陌生男子突来一语,待红尘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已是身在漫烟山脚下。。
高处,皇宫正位于盛祁国地势较高的东方,好看的小说:。
天龙,亦是真命天子之身。
宇文皓卓,阮雅,当真是自己想要寻得的亲人吗?
不信,就怕自己再次错过,可信又能如何,如今他们二人早已将她忘却,他们会相信她所说的前世今生吗。
缓缓抬首望向那仿佛望不穿尽头的高山,就因那这莫名的一语而成了一番心事扰了心头,生活了几年的地方霎时也变得陌生几分。
“罢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如今,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放下心头一事,心境开明而朗,然而再望向跟前这座高山,红尘不禁苦恼该如何登上这漫烟山峰了。
“若是有师兄在就好了……”
呢喃脱口而出,却未发觉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红尘!”
正巧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红尘顿时欢喜转身朝他望去。
“洛大哥!”
洛司倾几步朝他走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嗯……来看看师父们和师兄!”
红尘见他背这一筐药,思及师兄这次上山便是为了治愈身上的内伤而来,忙问起,“对了,洛大哥,我师兄的伤势怎么样了,可是还缺什么药物吗?若是有什么红尘能帮得上的还请洛大哥尽管开口!红尘定然全力相助。”
见他如此着急赫连然熙,洛司倾也只能说赫连然熙算是没白挨这身上的苦了,不过内心的苦嘛……唉,就看跟前这人何时能领悟了。
“那家伙这次是铁了心要治好这身伤,所以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坚持住便行了。”
如此简洁的一语,红尘还是听出里头的难熬。眉头不觉轻蹙,一颗心全记挂着师兄的伤。
这漫烟山之冷,非是常人能及,洛司倾大概晓得红尘为何会止步于此,于是朝他说道,“我带你上去吧!”
四季如春的漫烟山顶,竹屋前院,芳草绿意,抬头便可见那飘散的白云缕缕,齐添爵和鬼医手站在如此美景之中本该是心旷神怡,两人却是打得不可开支。
“你这个胖矮子,凭什么妨碍我去找宝贝徒儿,你这分明是嫉妒!还是给我知难而退!”一掌随话击去。
鬼医手不慌不忙接下,“你这高瘦子才该知难而退!就算要去见红尘徒儿那也该是我去,别忘了我才是红尘徒儿的正牌师父!”
四掌交结在一起,二老面对面,齐添爵立马回话,“你不光是宝贝徒儿的师父还是赫然那小子的师父呢!现在赫然那小子有伤在身,你这做师父的当然是该专心为他疗伤才是,至于去找宝贝徒儿的活就交给我来好了,你来参合什么!”
“哼!平日是谁说他的医术比我高去了一等,为了赫然徒儿好,你是不是更该尽心神贯注为他疗伤!”
鬼医手虽然平日不擅言辞,然而这时却无丝毫的示弱。
齐添爵内力一运使得二人分开,一手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真是不好意思,我说的高你一筹是指在解毒这方面,赫然那小子的伤并非毒伤,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帮上忙了!”
这次鬼医手不语,直接用武力说话,好看的小说:。
赫连然熙静卧在窗下软榻,望着窗外的自然风光,未让屋外那争喋不休的声音吵进自个耳中。
墨绿色长丝柔垂在金色榻沿,一刹那间仿佛都赐予了生命,禁不住伸手轻触。下颚轻扬,露出如精细雕琢而来的轮廓,惊艳了天地。原本不为所动的冰镜双眼却在心中浮现那人身影时,化作似水柔情。
无论何人,都无法与他相比,他对红尘的重要。到最后,能一直在红尘陪伴的那人也唯有他而已。
他爱的,他要的,他命定的,即便最后只会遭来诸多的唾骂和阻碍,他仍是义无反顾,而他要做的,只是将红尘保护到最好,安心的呆在他身边便可。
红尘……
这不知在心里头默念千万遍的名字,直叫自己如痴如醉,此生为他画地为牢。
总不时回想起二人在北粼国独居的日子,却也激起了自己定然必将这身子治愈而全的决心。只是……不知他不在师弟身边的这些日子,师弟可是会如他这般疯狂的想念着自己。
垂在身侧的一手缓缓触向那薄唇,双眸瞬间变得幽深。
无意间得来的一吻,唇上仿佛仍停留着属于师弟的柔软,香甜。而心心所念的师弟此时就在自己眼前。
他本一心只想着能与师弟相守,可自那日后,他发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时时刻刻只想着能和师弟亲近。若师弟知晓他百般回味以及脑中那不堪的想法是否会将他唾骂。
要真是如此,他也认了。
“唉……”
身心再次浮现那熟悉的燥热,赫连然熙只能化为一声轻叹,让自己转了注意。
正想将心思寄于那窗外之景,偏偏有人却是无法让他如愿。
“两位师父,你们这是……”
屋外,突来而至的声音令榻上的男子双眸大睁,薄唇更是下意识的惊叹出声。
这,这声音是!
这头,齐添爵正和好友打得不可开交,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好听的声音,一时无心恋战顿住身姿朝声源处望去。
和好友隔着一段距离,齐添爵双目紧盯着那与洛司倾一同前来的美男子,开口问道,“好友,你什么时候偷偷收了个这么好看的徒弟?太不厚道了!”
自有了红尘这个徒弟后,齐添爵便发誓此生不再收其他徒儿,自然的也就没把自己归到对方口中的师父里头。
鬼医手也如齐添爵一般双眼不眨的直望着那多年不见的爱徒,口中却是狠狠的将齐添爵骂了句,“你这个笨蛋!你好好看清楚,他是,他是……”
声音轻了轻,鬼医手不自觉的缓缓朝跟前那俊美男子走了去,直至停步在他跟前,才喃喃喊出了这多年的一语,“红尘徒儿……”
“什么!”齐添爵大惊,“你说他是---”
红尘望着跟前两位老人,见他们神采依旧,身子还是那么硬朗,眼里满是欣慰,“师父,好久不见了,看到你们还这般精神,徒儿也就放心了!”只是欣慰之中隐着几分愧疚。。
鬼医手怎会不晓,不知如何说去爱徒心中的那份歉意,只是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师父并不觉得这些年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大家都觉得好过得快乐,那就是老天给予的最好安排,好看的小说:。”
肺腑一语,再也没有什么话比这更让红尘觉得安慰的了。凝望着那张写满岁月沧桑的脸庞,红尘俯身轻轻将他而拥,“谢谢你,师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手仍旧轻拍着爱徒的肩膀,鬼医手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望着跟前那相拥的师徒二人,齐添爵怎能让自己落下。立马朝红尘那儿冲了去,“宝贝徒儿!我的宝贝徒儿!”
听得齐老的呼唤,红尘送来鬼医手朝速速冲来的师父笑道,“师父还是那么的活力,魅力仍旧不减当年呢!”
“哈哈哈……那是那是!”
虽然齐添爵时常没少自夸,可这一句却是让齐添爵听得笑开了怀,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院子,那开心的样子别提有多得意。待笑声渐渐弱了下来,齐添爵这才终于静静而认真的凝望着自己的宝贝爱徒,张开双臂将之而拥。
如丝轻喃,“好徒儿,师父真想你啊……”
最后的一声轻叹,令红尘心中不舍,“师父,原谅徒儿的不孝。”
“哈,”齐添爵立马恢复自己平日的模样,“师父就算有再大的气再大的恨,再见得你的第一眼都烟消云散了!师父是庆幸,庆幸能有你这么个徒儿!”
“红尘能有两位师父,亦是自感荣幸万分!”
“来,让师父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不见,长高了这么多!”齐添爵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宝贝徒儿打量了一遍,脸上顿时浮出浓浓的骄傲,
“不愧是我齐添爵的徒弟,多俊俏多迷人啊!我就知道那面具下的脸蛋一定会惊了千万人的眼!长得真好啊……”
自我陶醉之中,齐添爵忍不住上前朝红尘凑了去,“如何,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家都倾心于你,恨不得要嫁给你呢?说给师父听听,看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眼光!”
见好友又开始不正经了,鬼医手自是前去阻止的那一个,顿时朝齐添爵冷言冷语道,“红尘徒儿志不在此,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为老不尊,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整天只晓得那些风花雪月。”
“我怎么为老不尊了!我看我的宝贝徒儿生得如此俊俏得意不行啊,你敢说你在见得徒儿这模样时心里不骄傲?”
鬼医手懒得理他,不做回应。
齐添爵自当他默认了,“宝贝徒儿,走,我们进屋里说!”
洛司倾在将红尘送来山顶后便自觉的朝药房走了去,正当齐添爵想拉着红尘往里屋走去时,那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冷峻身影烁然出现在红尘的眼中。
“师兄!”
此时此刻,眼里便只有那一人,红尘松开师父的手几乎是第一时刻便朝赫连然熙奔去。
见那脸上带笑朝自己而来的如玉少年,遗失的心随着他的到来而回归了身体,自己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赫连然熙只觉得,心,满满的。
“师兄!”
再次见得师兄,红尘欢喜不已,好似两人相离了许久,“师兄在这过得可好?”说着并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遍,见他气色不差,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师兄这些日子感觉如何?若是有哪儿不适的话一定要告诉洛大哥,这样伤才得以好快些不是!”
虽然已经从洛司倾那儿得到了关于师兄的伤情,不过她仍旧是不放心,。
那样美的一张脸,脸上全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着急,赫连然熙早已忘记了那些疼与痛,冰冷的脸上漾着如春笑意,温柔一语,“师兄没事!”
不是没见过师兄笑的样子,红尘却是看得有些痴,本来有些担心的情绪在见得这一抹笑时,竟多了几分想念,好似两人真的分开了许久。
“师兄可要乖乖的听洛大哥的话,将伤养好,如此一来,日后我们二人才能肆意游玩于这人间,你说对吗师兄?”
红尘微笑望之,唇上说着他们约好的以后。
“嗯,师兄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未来,也同样如此。
二人凝视,直至一阵清风吹动了赫连然熙那墨绿发丝,红尘才猛然惊醒,一把牵起师兄的手。还好并无自己所想的那般冰冷,这才松了口气。
“这儿还是有些冷,师兄赶紧进屋里去,小心着凉了!”说着便小心翼翼的牵着赫连然熙往屋里头走去。
赫连然熙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自己身上的确是有伤,但也不至于这般弱不禁风。不过瞧师弟这般小心着自己,心头顿时暖暖。
扶着师兄在屋里头坐下红尘又立马为他倒上一杯热茶,递去,“师兄喝口,暖暖身子!”
赫连然熙伸手接过,小口轻抿,唇角微微扬起。
“唉,果然啊!这人老了就是没用,明明是我们难得才见宝贝徒儿一面,怎么就这般比不上人家呢!唉,可怜哦!”
随着齐添爵和鬼医手二老的步伐前来,那揶揄的声音也应之响起。
“好友,我看这漫烟山都快没我们二老的立足之地咯!”
一边自哀自怜,齐添爵找了位置在一旁坐下,脸上露出的无奈眼底却是令红尘有些无措的莫名笑意。。
“师父何须这般笑话徒儿,在徒儿心里,两位师父亦是同样重要的!”
当做赔罪,红尘紧接着给他们二老倒去了茶。
齐添爵接过,却将茶杯放在一旁。此时欢快无比的心情并无意饮茶,显然对某件事更来得有兴致,“哦?那你说说,是师父重要了,还是你赫连师兄来得重要?”
“这……”红尘不料他会突来这么一问。
而齐添爵这话一落,赫连然熙的心顿时一揪,望着红尘的背影,置于桌下的双手不由握紧。
“宝贝徒儿可要说真话哦!”
齐添爵并没有想放过的心思,难得的是,鬼医手也无阻止的念头。
红尘微愣,但神情很快便清朗神明,看样子心里已是有了答案。这让静候的人更为紧张不已。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红尘自是如实相告!在红尘心里,当是师兄更为重要!”
绑在心头上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开,装满一颗心的思念在一瞬间溢满了身心,只要自己一开口,所有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就会十分轻易的倾诉全出。
浑然未觉那指尖在听得自己所属时深深陷入掌中,双眼痴迷的望着他的背影,浮现着何等浓烈的感情,任谁看了都晓得那份心意。
赫连然熙告诉自己,再忍忍,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师弟自己的情感,眼看自己已是成功一半,断然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了岔,。
再忍忍,再忍忍,只要忍住一时,自己定然可以与红尘一同拥有美好的未来。
是的,他可以的……他可以的。
赫连然熙不知的是,此时红尘在面对二老时,脸上仍旧笑得清朗真心的模样,若是见得,怕是怎么也坚持不住了。
若是齐添爵再朝她询问一次,红尘想,她仍旧会这般回答。虽然这有些对不住两位师父,可这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诚之于心,所以在面对二老时她可以笑得无愧,甚至有些欢喜。
鬼医手瞄了眼坐在对面茶桌那儿的徒儿,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对他们二人,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这话,即便心里头为赫连徒儿感到高兴,齐添爵还是忍不住失落的长叹口气,“唉,我果然是老咯!”
“尘儿的师父心怀广阔,断然不会因徒儿这一番话而心生不悦的,是不是?”红尘握住齐添爵的手,“其实在徒儿心里,两位师父同样是无可代替的位置,还望师父们能为徒儿好好保重自己,勿让徒儿挂念!”
“师父晓得,晓得!”齐添爵话语一扬,最后化成一番笑声。
红尘重回师兄身边,此时的赫连然熙早已克制住自己,将那份情很好的重新藏回心底。只是,待红尘坐在身边时,鼻间传来那暖心的檀香令赫连然熙情不自禁伸手将他的轻握。
“师兄?”
望着那深深印刻在自己心中的面容,赫连然熙眉唇一展,“无碍,只是听得师弟如此一语,觉得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未来要为这份感情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依旧不变。
“这不过是红尘的真心所言,在师兄心里,红尘不也同样重要,不是吗?”否则,师兄也不会为了她承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闻言,赫连然熙轻笑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份重要,远比你想的还来得深重。
许是习惯了在北粼国两人平日里的一些接触,未觉该收手的红尘再次将注意转移至两位师父身上。
“师父,我师兄体内的伤势你们可都观察过,可知需多久才能全然皆好?”说着,接过赫连然熙递来的热茶,就着他喝过的饮下。
赫连然熙长睫半垂,掩下眸中的情动。
“内伤到底比外伤来得麻烦些,靠的就是一个耐心,只要赫连能静心不燥的将这伤养好,剩下的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鬼医手瞄了眼赫连然熙,话中自然是若有所指,只是不知当事人会不会听进。
“是吗,若真是这样我便放心了!”红尘转向身边的师兄,“师兄,只要耐心将伤养好,一切又会恢复以往的!”
红尘很是欣喜,然而她却不明赫连然熙内心的着急。一日不再身边,他内心的某种担忧总迟迟无法拭去。
赫连然熙只是笑了笑再喂她一口热茶,没有回答。
“我说宝贝徒儿,你自己医术不也尽得我们真传吗,怎么这么点小伤也担心得很?”齐添爵笑道,拿起相隔几年后宝贝徒儿沏来的第一杯茶品茗。
这话让红尘不禁有愧,“若是他人徒儿自是信心十足,只是换做师兄,徒儿总怕哪儿错了,慌手慌脚的这会碍着事,!所以才不得不拜托两位师父和洛大哥!”
这话让齐添爵顿了顿,和鬼医手互视了眼后才重新饮着茶,眼里带着某种笑意。
相握的手紧了紧,这让红尘的视线重回赫连然熙身上。
不想让师弟继续为自己的伤势而担忧,赫连然熙开口转了话锋,“那师弟呢,最近在家中过得可好?”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可是会偶尔有所想念。
“我自是过得很好,师兄无需担心!”说起自己,红尘这才想起有一事要向他们告知,“对了,师兄,往后我恐怕无法经常过来看你,不过还是希望师兄能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听闻师弟日后不得常来,赫连然熙长眉轻蹙,“为何不能常来这儿。”看我。
赫连然熙这一问起,红尘便将自己成为太子太傅及即将进宫为太子授业之事倾然道出。
这让赫连然熙极难接受,就连鬼医手和齐添爵也很是震惊。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二老还是十分了解的。红尘并非是贪图权贵仕途的孩子,怎么这会与朝廷牵上了关系,而且还是当着太子太傅这举足轻重的位置。
红尘虽然才学渊博,但到底仍旧年纪太轻,按常理自然是无法修来这一席位。就算她有个丞相大哥,也会遭到文武百官的制止。
况且,在深知辞家如此保护红尘,断然也不会同意将她往那深宫送去。
“宝贝徒儿,并非师父有意刁难,只是师父觉得朝廷那地儿并不适合你!相信一开始你的家人也不愿你进宫,是不是?”
齐添爵将辞家人拿了出来,便是希望能再次劝服她离开那充满血腥的黑暗地方。红尘是女儿身,这多年的秘密早在见得她第一眼时他们二老便一直守住秘密至今,虽然世人皆误认红尘徒儿是男子,可到最后终究还是要恢复女儿之身。要是在这之前被宫里的人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
鬼医手也觉不妥,“若能及早回头,红尘徒儿还是推辞得好!”
“两位师父的担忧,徒儿自是明白,只是徒儿有不得已的苦衷实在难以推辞。两位师父放心,徒儿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红尘见二老如此忧愁,也知自己的女儿身是一危险。还好她在宫中接触最多的也不过是允儿这可爱的孩子,日后多加小心便是。
“徒儿可是为了何事需潜入宫中,若是如此,为师自可前去为你得来。”
鬼医手便是如此,虽然话不多,关心表现得不够,可一言一语全然是对这徒弟的爱护。
红尘摇了摇头,“师父的好意徒儿心领,只是这事除了徒儿自己,谁也无法替徒儿完成!”那些前世今生,也只有她可以为自己做个了结。
“那辞老头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懂得好好劝劝你,还让自己的宝贝孙子进了火炕!”
见这事没法落个完美的结果,齐添爵轻拍了拍腿,一下子便把所有过错全堆在辞老头儿的身上。
“哈、哈秋!”
茶馆之中,坐在临栏位置的辞老头儿正和棋友对弈得欢。右手持起一黑子正要放下,突然而来的喷嚏使得持棋的手一抖。
摸了摸鼻子,“真是的,谁在背后偷偷骂我呢!”
说完,辞老头儿转首一望,“啊---!不算不算,我明明是下要另一个位置的,这盘不算不算!”
“进宫之事全然是徒儿的主意,师父若是要怪罪的话,那该怪罪的人便是徒儿,!”见二老为这事面露愁容,红尘再言,“还望两位师父成全徒儿的私心,相信徒儿一次,徒儿定然不会让所有人担心!”
见自己让红尘有所为难,齐添爵和鬼医手便不再多言,心里开始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自始至终在知晓红尘将要进宫的赫连然熙却是垂眸一语未发。
眼见身边的师兄静而不语,这反让红尘更为担心,不由轻唤一声,“师兄……”
第一次,赫连然熙未朝红尘望去。
似是看出这儿的气氛不对,齐添爵和鬼医手十分默契的起了身走出里屋,给那俩年轻人腾出了空间。
比起自己,只怕赫连那孩子比谁都担心红尘吧。
“师兄……”
红尘知道此时的师兄心情定是有些不悦,虽然说不出为什么。
感觉出师弟亦是十分在意自己的感受,这次,赫连然熙终于转首朝他望了去。
见师兄肯看自己,红尘心中不由欢喜,但口上还是小心问起,“师兄可是不高兴了?”
赫连然熙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静静的望着跟前那离自己很近的面容,很美,令自己痴迷如醉,狭长的双眸映着的全是他的样子。
红尘静等,好一会儿后赫连然熙这才缓缓开了口,“我只是想知道,师弟刚才说的游玩人间,可是当真?”
“自是当真!”
似是怕师兄不相信,红尘语调不觉间比平常高扬了些,“师兄可是担心我进了宫便忘却人间的平淡美好?”
赫连然熙未语。
师弟所说的不过是他担心的一小部分,对于师弟,他自是相信,但也只是独对于师弟而言。
一旦师弟进了宫,不管是出宫还是进宫,他们二人见面怕是来得困难。他知晓宫中高手极多,若想潜伏在师弟身边保护也不是长久之计。可如此一来,两人也只是相隔甚远,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感情也随之淡了去。
虽然自己很想开口让师弟离开那是非之地,可方才师弟与两位师父的话他不是没听进去。师弟难得如此坚决的态度,想必宫中定有何事令他无法离开。既然这般,他开口又有何用,最后妥协的仍旧是自己。
红尘见师兄不语,便当他是默认了,随即保证道,“师兄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绝不会做出让师兄失望的事情。在师兄的疗伤的这些时日里我会尽快将事情处理好,待师兄伤一好,我便立马离开,和师兄一同游遍世间!”
这一语再次令赫连然熙心动,“待我伤势一好,师弟便随即离开,绝无二话?”
“是!”不惧任何事,却担心师兄不信自己,想也不想,红尘朝赫连然熙伸去手指头,“我们拉钩!”
望着那白皙玉手,赫连然熙心情好了不少,两人早已是及冠少年,却如同孩子一般童真的定下彼此的约定。
时间一点一滴而过,日落黄昏,即便心里纵是万分的不舍,但该道别的终究要离别。
红尘侧过身看向欲送自己下山的师兄,浅笑道,“师兄还是回屋里好生歇息吧,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可轻易动用内力!”
“无碍,这点小事难不过师兄!”只是想多争取些时间与你在一起。
这漫烟山脚虽然有些冷,但最冷的便是在山腰之处,没有高深的内力自是无法越过,好看的小说:。红尘不愿师兄为此冒险,“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有师父送我便可!”
最后赫连然熙还是投降于师弟那略带祈求的眼神,不得不点头应下。
望着师弟渐渐离去的身影,直至彻底消失在自己眼中,赫连然熙这才收起眼中的留恋,缓缓迈开步子,去找那一人。
药房内,洛司倾正煎着药,见他前来便问,“红尘回去了?”若非如此,他怎舍得来这儿。
洛司倾回头瞄了他一眼,随即又回头继续手上的活,“别露出那么可怜的表情,红尘又不是不会再回来看你。”
所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洛司倾敢这般和他说话,同时还是继续留下这条性命的。
赫连然熙此时也无心与他计较,静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道出一语。
“……红尘,要进宫了。”
这让洛司倾本想继续往药罐里放草药的手霎时一顿,难以相信的再次望向身后的人。
见过红尘的人,都定是看出他散自周身的不凡之气,然而即便如此,也正因为那不同凡俗气质,谁也不会将他与朝廷皇族联想在一块。
洛司倾本是不信的,但看赫连然熙这般寡寡欲欢,便信了。
“那该如何,红尘进宫已成改不了的事情,”恐怕这才是赫连然熙最不开心的事实,“那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待自己这话一说完,洛司倾的心中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又要开始胡来了。
赫连然熙扬起自红尘下山后的第一个笑容,“只要我快些将伤养好,一切便都不是难事。”
师弟说过,只要待他伤势一好,就会立马离开皇宫与他一道游纵世间,所以让红尘离开的关键便在自己身上。
“司倾,我已经等不下去了,一切仍照旧我的意思去办!”
果然!
洛司倾有种想摇头的冲动,就知道这家伙一刻也熬不下去。
“我想我还是需要再提醒你一下,虽然那法子的确可以让你快速养好伤,不过这过程还是需要冒很大的险,你是不是该好好再想想?忍一时,可求来一世安康无恙。”
“我的决定无需改变。”
“若是红尘知道你这决定,我想他也一样不会同意。”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见他仍是这般一意孤行,洛司倾也只能做到如此,“好吧,既然如此,明天便开始按你说的执行吧。”说罢,洛司倾又继续煎药。
步出厨房,赫连然熙微微抬手望向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白云,心随着那人的离去再次冰冷。
他不是不知道这决定有多危险,然而自知晓师弟进宫的消息他便已是开始坐立不安。
师弟的美好,连自己都这般深陷无法自拔,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更甚吧。
似是想到将有更多的人同自己一般恋上师弟的美好,赫连然熙双眼顿时一冷。
不管是谁,还是那人,他都不会拱手将师弟让给任何人,绝不,!
宇文皓卓,你最好继续当你的明君,否则,不论是红尘还是你如今拥有的一切,我赫连然熙都会亲手夺来!
------宠你无罪--------
皇宫某个早晨。
“父王,美人哥哥说了,东西没吃完便是浪费,浪费也是一种罪过哦!”
自从上次与美人哥哥一道出宫游玩,宇文晗允这才了解这世间原来还有那么多连吃都吃不饱的百姓。
“父王,宫外还有许多和我一样年纪的小孩子连个馒头吃不着,允儿看着跟前这么多吃的,有些吃不下了……”
于是,自那日起,御膳房的花费时间剪去了一半。
皇宫某个中午。
“父王,对不起,允儿不能陪你一同去看母妃了,美人哥哥说每日午睡半个时刻有益身体,等允儿睡醒了便去母妃那儿探望!”
皇宫某个晚上。
“父王,美人哥哥说允儿已经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要自己睡,所以父王今晚就不用留下来陪允儿了,父王还是回自己的寝宫吧!”
“母妃,这不对,美人哥哥说了……”
“父王,美人哥哥夸允儿悟性高哦!”
“母妃,美人哥哥今天带允儿---”
“等等!”这一日,宇文皓卓终是忍不住出声制止了自己的皇儿。
允儿歪着脑袋,不解的望向自己的父王,“怎么了,父王,可是允儿哪里说错了?”
“不,允儿并没有说错。只是,”面对允儿那极为不解的眼神,宇文皓卓第一次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允儿可发现自己有何不同了?”
自从辞太傅住进了宫中,允儿的确如自己所想在各个方面有着卓大的进步。但同时的,也出现了一个不小的问题。对于如今开口闭口都将辞太傅挂在嘴边的皇儿,宇文皓卓不知自己在他心里可还有地位。
允儿不知父王所指,于是朝坐在皇上身边的阮贵妃求助,“允儿还是允儿啊,母妃您说是不是?”
“这……”
阮雅不知该不该如实告诉允儿,但又怕允儿误解他们对辞太傅有所不喜,只怕更落得适得其反。
一时无言,阮雅不得不转首看向身边的宇文皓卓。
此时,得皇上旨意,红尘这往御花园赶来。眼看御花园入口就在前头,正巧有三四个宫女手里端着糕点从另一侧的长廊走来。
出于自身礼仪,辞红尘停住步伐,好让那宫女先行。
见是相貌俊美的辞太傅,宫女们脸上顿红纷忙行礼,其中走在最后的一宫女忍不住轻声问道,“太傅可是欲前往御花园?”
“正是!”红尘含笑应之。
见那宫女端的竟是玫瑰糕,红尘不禁想起那会,侑兰怀着小天的孩子时,很是贪嘴玫瑰糕,吃玫瑰糕时就一定要喝那酸梅汤。
宫女笑道,“刚巧,我们几个正准备给阮贵妃送去她最喜的玫瑰糕和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