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２６章：正式比赛
使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探明了叶青枫的态度便离开了。讀蕶蕶尐說網之后驿馆的官员立时为二人重新安排了房间，却是单独的一个豪华小院，清静得很。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叶青枫说，“能为我所用者，便可以飞黄腾达，便可以大赛中得到更好的待遇。反之，只怕他们就会安排人让我们却步于正式大赛之前了。”
“一群无耻的小人！”炎澜儿冷哼。
“你今天的表现也算可以。”叶青枫，“今后你一直如此便好。我出演的一个渴望得到权势的人，而你，则是无心名利，但却极重视与我友情的小师弟。清高孤傲的角色很适合你。”
“师弟一心跟随师兄，即使违背自己的意愿也在所不惜，这有点说不过去吧？”炎澜儿小脸微微一红，“若是师妹做出这样的事来倒还……”
“师弟也一样的。”叶青枫笑了。“相信我。”
炎澜儿看着叶青枫，还是有些不解，但叶青枫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也没好意思再问。
接下来又有几场比赛，二人当然是轻松获胜，就此入围。
转眼之间，正式的比武大会召开。这一天里，圣域欢腾，万人空巷，上百位入围参赛的圣者在长街上乘车游行之后，进入了一座巨大的比武场中。这座位于圣域繁华之处的比武场巍峨宏伟，可容数万人同时观战。不等比武者入场，观战者便已经坐满了比武场，眼见一个个圣者下车进入后，立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一位位圣者抬手向着欢呼的观者致意，然后带着骄傲之色走入自己的席位之中。这些席位并不能区别尊卑，不论是大圣族的公子还是只身而来的强者，都拥有一样的简单休息位。不过从他们身边的随从上，却能看出分别。
“离火先生！”
叶青枫和炎澜儿刚在休息位上坐下来，远处观者席中便有圣者以意念呼唤，叶青枫望过去，却见正是扎杰等人。扎杰一脸的兴奋，冲着叶青枫不住挥手，却好像参加比赛的不是叶青枫而是他一样。叶青枫笑了笑，点点头向他挥手致意，他立时兴奋地对旁边的观者说：“看到了吧？那是离火先生，我们认识！”
旁边人自然不知“离火”是什么人物，横了他一眼转过去不理他。
叶青枫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便停在了首席看台之上。那看台是一座悬浮看台，不也比武场中任何建筑相连，而是飘在比武场的上空，其上栏杆扶手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一座大殿，显然是供极重要人物休息之用。
就在这时，一辆圣器八马大车在十几辆战车的簇拥之下自远处而来，竟然能飞腾而起，向着那高空中的悬浮看台而去，人群立时发出一阵欢呼。
那大车和战车一起落在看台上，战车中立时走出百位圣者，过来打开大车车门，恭敬地扶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华丽的圣袍，眼神凌厉，眉宇间透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严，看起来人过中年，另一个则穿着绣龙的长袍，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但眼睛中却透出一股凶悍之色。
显然，这便是铁星亲王和二皇子炎宗业了。
叶青枫看着二人，不由暗自点头。这二人只看眼睛中的神采，只感应其周身气息，便可以断定是杀伐果断不拘小节者，尤其是那二皇子，小小年纪眼中的凌厉之色竟然不亚于铁星亲王炎爵，长大了必是一个狠角色。
两人一出现，登场肃静，炎爵携着炎宗业的手，缓步走到了平台栏杆前，一起对着下方的人群挥手致意，人群便立时又沸腾了起来，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各位！”炎爵缓缓开口，声音洪亮。圣力随声而动，使他的声音如九天之雷，响亮无比，立时压过了在场所有民众的声音。人们立时闭上了嘴，再不发一言，只抬头望着空中的亲王与皇子。
“先皇逝去，尚不算久，本域本应中止一切庆典，而为先皇守丧，以示对先生的敬意。”炎爵缓缓说道，“但天下风云变换，各域势力纷纷崛起，我宇瀚圣域若一味死守旧礼，却将丧失大好的机会。如今，诸域见本域圣皇仙逝，而皇子年幼，便有一些小人起了邪心恶念，我们若还只沉浸于悲痛之中，却将是自掘坟墓！”
顿了顿，他接着说：“因此，二皇子才做出这决定——要在此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举办宇瀚比武大会，只为广为选择英才，供我圣廷所用；结识外域强者，成我圣廷之友。如此，内举贤才负担重任，外联友人援我以力，宇瀚圣域就算是被强敌觊觎，也绝不会任何损失！”
下面立时有人带头叫了起来：“二皇子英明！”
一个喊，便有十个喊，片刻间观战者中有无数人跟着叫喊，最终却带动起所有人一起大叫起“二皇子英明”来。
炎爵转头冲着炎宗业一笑，这十二岁的孩子立时微微点头，眼里满是得意之色，低声说：“叔父说的不错，臣民们愿是心向着我的。”
“殿下来说几句吧。”炎爵后退了一步，轻轻将炎宗业推到前方，然后向其传去一段意念：“但按我教你的那些说便可。”
“宇瀚子民，诸域强者。”炎宗业来到栏杆前方，大声开口。他虽是圣人身份，但毕竟年幼，圣力相比于一般圣者都大有不如，与炎爵相比就差得更远，所以却不能声震四方。但此时下方静了下来，连呼吸之声都变得极是轻缓，却能令他的声音传向四方。
“治国之道在于德，在于尚贤。”他缓缓说道。“宇瀚圣域是人才辈出之地，有贤才无数，只可惜之前并未能全得重用，这乃是天大的错误。无数能人贤士隐居荒凉之地，远离圣廷只修自身，白白浪费了天赋才华，苦修的神功，实是令人心痛的遗憾。今日我举办这大会，就是要改正错误，去除遗憾，令天下贤士皆有获得重用的机会，皆有贡献力量的途径。”
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不重功名者，向来被我们所尊重；隐逸之士，也素来为我们所敬仰。但请仔细想一想——这些人令我们敬仰之余，却为我们做了些什么？却对整个圣域有何益处？是让我们活得更好，还是让圣域的疆土扩展，势力增强？没有，全都没有！试问，如果人人都学他们，谁来主持圣域政务？谁来保卫圣域疆土？政务荒废，疆土沦丧，最终受苦的是谁？不正是你们吗？”
他这番话却说得众人不住点头，有人甚至叫了起来：“不错，什么隐士、清高之辈，不过是沽名钓誉！不过是不愿为了亿万民众出力罢了！”
“仔细一想，却真是如此。”立时有人忍不住附和。“若大家都当那不重名利的隐士，谁又来管我们？”
“不错，不错！”
议论之声立时四起，连炎澜儿也觉得炎宗业说得有道理，忍不住望向了叶青枫。
叶青枫淡淡一笑，低声说：“先要说尚贤，后又说不重功名者非贤，他这套理论厉害啊，几下间就让世间争名逐利者找到了堂而皇之的理由，将自己争权夺利的行为归入了治世之举，真是无耻。”
“可好像是有点道理呢。”炎澜儿说。
“他这是将‘不重名利’混淆为‘不爱民众’。”叶青枫说。“世间无数君子，不重功名利禄，心中所想却全是万民安康，疆域安定。他们为亿万人之生计，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但功成之后却含笑身退，不求封王称帝，他们是不是贤人？他们又是不是不重名利的隐士？”
“不错！”炎澜儿眼睛一亮，心中的疑惑立时一扫而空，哼了一声：“这一定是铁星亲王教给他的！这番歪理还真是可怕，大家听后却都信了。”
“普通人就是如此。”叶青枫一笑，“听到对自己有利的言论，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认同。古时有一位圣人曾说过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说的是困苦之时修好自身之善，发达之后便应尽力引天下人一同向善，但传到现在却成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何？因为更多的普通人希望的都是有‘达者’站出来周济自己，而不是引自己向善。向善的好处不容易见到，但周济的好处却能立时在手。人心啊，人心啊。天下万民其实是最容易为奸人所利用的。”
他轻笑着摇头。
“那怎么办？”炎澜儿紧张了起来。
“真正的圣人，会开启民智。”叶青枫说，“会让人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却不会颠倒是非黑白，使万民昏聩。”
就在这时，炎宗业接着说道：“因此，我们才要大力奖赏那些敢于站出来负担重任的人，对他们委以重任，给他们无上的荣耀与权柄，让天下人都知道，为天下人牟福者必有好报！也因此，我才举办这比武大会，给无数贤人一个一展身手的机会，也给他们一个为各位尽力的机会！”
“二皇子英明！”
欢呼声再次而起。
“怎么办啊？”炎澜儿有些着急了。“这样被他蛊惑下去，百姓将都认为他是明主，到时就算我们解了父王和大皇子之围，只怕也难逆民心啊！”
“不用怕。”叶青枫笑了笑。“真正的智者不会被这种言论蒙蔽，而容易被这种言论蒙蔽的人，只要再选几个能言之士另立新论，便又可轻易让他们改变。你要记住，多数时候民众其实只是风中之草，不到风大到会将其连根拔起的地步，其只会随风势而倒，不会想到反抗。那，也是人的本性。”
“真那么容易？”炎澜儿问。
“我方才一番话，不是已经让你清醒了吗？”叶青枫笑着说。
“那倒是。”炎澜儿点了点头。
“其实只要占据了皇位，诛除了劲敌，然后布施仁政，天下子民自会归心。”叶青枫淡淡说道。“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只是未占据此位之前的种种计策罢了。成者王侯败者贼，成事者只要不是太过分，想赢得民心倒不难。”
“听你说起来，却好像是无比简单。”炎澜儿说。“叶大哥，到时你能帮我们吗？”
“那却是你父王和大皇子的事了。”叶青枫一笑。“我自然会出力相助，但结局到底如何，却还要看他们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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