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易碎的是心(十)
汪承瑾因为心急一个用力,苏澜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汪承瑾着急的一声,“澜澜!”
苏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下子疼得她眼泪汪汪,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她立马用手肘擦拭,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汪承瑾刚才没来得及拉住她,这下见她起不来更是懊悔,刚才一时着急根本没想起她身上有伤。昨天那个女人说她摔倒了,他也确实看到地上有血迹。
看着她坐在地上委屈而固执的眼睛用力瞪着自己,突然想到另外一回事,她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伤在哪里。除了脚有些跛以为。“脚”?她的脚上那双鞋子一看就是订制品。她昨晚去了哪里?
她昨天根本就是身无分文,车钥匙和包都还在车上,车还是下面的人给开回来的,袁理把包和钥匙交到他手上时,他的心都揪紧了。担心她大半夜还流落街头。刚才只是想着她回来了,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根本就没注意这些。她这一身昂贵的衣服,奢侈的鞋子到底哪儿来的?
苏澜见汪承瑾刚才还一脸担忧,这时正神色不明的打量自己的脚。她下意识的一看,赶紧把脚往身体边缩。刚才自己只想着离褚一航远点,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以褚一航的脾气,这双鞋子哪里是什么没有牌子的便宜货!还有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意大利那个古怪老太太的作品。Vmigar”汪承瑾轻轻念出了声来,神色难堪至极。那个名设计师不轻易接单的,。昨天明明听说人说她穿了一身白裙,一夜未归却身无狼狈甚至对昨天的事绝口不问,她难道不该质问自己吗?她没有。而且在听他念出品牌时瞬间脸上慌乱是从何而来?
汪承瑾心里疑惑重重。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苏澜,凉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在苏澜艰难起身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搭把手,比一个陌生人还置身事外,甚至在看到她白色裤子膝盖位置被渗出的血丝染红时他也只是轻微皱了一下眉毛。
等到她摇摇欲坠站稳时,他才冷冷开口,“澜澜,我问你,昨晚你去了哪里?”叫的还是“澜澜”却凉薄如冰。
苏澜挪到墙边,不慌不忙的扶着墙壁站稳。脸上早已没有了初始的慌乱。只觉得荒唐至极。她刚才慌什么,而今到让输理的人占了上风,而自己到成了一个到情人那里厮混了一晚的不忠妻子。“汪承瑾……,这话你能问得出口?你怎么不说我是滚到哪个男人床上去了!……先说说你吧!”
汪承瑾定定的看着她,他太诧异她的变化,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你不是昨天跟踪我了吗?”
“哈哈!原来被你发现了。是啊,昨天我无聊到跟踪你,而你呢?”你是怎么做的,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这些她都说不出口。“看来我们都一样哈!”她笑出了声,没想到对面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无耻之极。这些年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脸皮特厚的优点。事已至此也不过鱼死网破,“汪承瑾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说玩女人,还是说你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是谈我今早从哪个男人床上下来。”
汪承瑾面色铁青,额上青筋猛跳,他走上前去,一手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挥在半空却落不下来。那张脸太小,实在怕这一巴掌下去,她就消失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苏澜也愣了。他想打她耳光!凭什么?就凭她莫须有的出轨?还是因为她从未有过的不怯弱和讥诮而打她?
这个动作从来没有的,以前他还对欺负女人的男人嗤之以鼻,是他将自己从那个醉酒的流氓中救出的。而今却开始效仿了!她嘴边染上笑,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狠绝的脸色说,“汪承瑾,你打呀!你怎么不打?”
她这个样子倒让他更打不下去。曾经最讨厌对女人动手的,就差点打了下去。
“那个男人是谁?”他颓然的放下手,暴喝,“哪个男人TMD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他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或者说是不是他心里呼之既出的那个名字。
苏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没有害怕,没有慌乱,只有他看不清的沉静。
在等待她说出口的时间里如凌迟在心里上演,他几乎有些等不及,但还是有些害怕她说的是真的,而且真的是那个男人。
“是谁?不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男人么!还会有谁?”她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就那样的不堪下贱。她是从褚一航的床上下来,但是他们清清白白的。也好,是该散场了。她努力昂起头,露出精致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启苍白的唇,“你觉得满意么!别忘了是你给我们机会的!”
汪承瑾被她呵出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他看着这个面前的女人明明虚弱却笑意盈盈的脸气恼至极,“苏澜我没想到你不是一般的贱!”
心里就像被戳人一枚钢针,她气息有些不稳,涨红了脸,“汪承瑾你不也贱么!哈哈!贱一块儿了!你不贱也不会站在这里。”
汪承瑾恨不得撕碎了她这张虚伪的笑脸,她不是该放低身段求他?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你就贱吧你!”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使劲一掼,苏澜整个背部撞到墙上。骨头被撞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总觉得自己要找什么发泄那些个这个男人加在自己心上身上的痛。
苏澜举起右手奋力朝他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挥去,在挥手的同时,她闭上眼睛半响听到如她所愿的声音,其他书友正在看:。手掌火辣辣的疼。
读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讲过力的相互作用,用在这里也恰如其分。她伤他,其实她也疼,手疼心也疼。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就是不知道他那样伤害自己的时候有没有犹豫过,有没有疼过。
她睁开眼睛,那些囤积已经的眼里夺眶而出。眼泪朦胧中他的怒火反而不那么清晰。
“汪承瑾这一年来我受够了!你一次次的转身早已把我的耐心用光了,所以……”苏澜说到这里几乎是哽咽,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们离婚吧!”她捂着脸靠在强蹲下去。
是谁让这一切变成这样的面目全非?是褚一航!想到这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收紧。一年前睡在自己身边的她梦中那个呼唤犹如魔咒让幸福的一切脱离了轨迹。到如今的无法收拾,而昨晚她又和他在一起,今天她说要离婚,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苏澜,你敢再提一次!”
苏澜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汪承瑾,“离婚!我要离婚!”她歇里斯底的喊。震得小身板都在发抖。
汪承瑾更怒了,一把捞起她往洗手间拖。她挣扎着,“放开……放开……你疯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而去。被他钳制的手臂如同断掉。
然而这个在怒气里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听不见她说的什么了。
汪承瑾把不断挣扎着的苏澜拉到浴缸前,把她整个人拎起往里面一扔,打开了水喉。
苏澜浑身闷痛,撞在浴缸里的骨头如同碎掉。疼痛还没有缓过劲来,一股凉意又袭来,“汪承瑾……你一定是疯了。”眼泪横流。
汪承瑾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我要把你洗干净!”
苏澜躲不了,拿起浴缸上面的圆形花洒就给汪承瑾打过去。“要洗干净的到底是谁?真脏!”
力气虽然不大打在汪承瑾的头上,他还是吃痛。一把夺过去扯出剩余的花洒水管捉过苏澜的双手就往上边绕。
“你要干什么?汪承瑾……”手上圈圈环绕,越勒越紧,冰冰凉凉的管子可比身下的水还要残忍还要凉。她的双腿在水里挣扎溅起水花打在墙壁上,打在她和他的身上脸上。
汪承瑾像是着了魔,浑身燥热,打在身上的凉水也让他冷静不了,她越挣扎,他越勒得紧了。他要把她绑起来,那样她才跑不了。“我叫你跑!我让你去找褚一航!”
苏澜看着自己的手被越束越紧,直到手指也动不了了。她深吸一口气,使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想离开这个空间,哪知道还没站直身子,随着手上被汪承瑾拉住的力道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出浴缸。
汪承瑾本来手上的花洒管子也没有打结,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出去。
“啊……”额头重重磕在洗手台柜子脚上,身体匍匐在地。
“澜澜……”这不是他要的,他扔掉花洒,急速俯身抱起她,“澜澜……你醒醒!”
苏澜死死闭上眼睛,额角肿了一大块,伤口正在往外渗出丝丝鲜红的血液。她本来就想就此睡过去,可是有人显然不放过她,使劲摇着她的身体,一个劲的吵着她,她惶惶然睁开发疼的眼睛看到汪承瑾一张担忧的脸,她没看错吧!“我要离婚!”气息孱弱的挤出几个字来,却坚定有力,“……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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