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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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勇微笑着蹲下身子，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乖，到这儿来，我的公主殿下。”

虽然不管是提升实力，又或者是明里暗里的较量都让真勇劳神苦思，不过对于女儿千夏的关爱，真勇却是超乎寻常…可以说只要是牵扯到家人，特别是小千夏的时候，真勇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手头的一切。

这个他的女儿，是他和鹫的女儿。

只要有这个原因就已经足够了。

“真勇~”

小姑娘同样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她同样张开双臂，蹦蹦跳跳的向着真勇跑来，然后被他的父亲揽在了怀中…从没想过那温暖、结实而又充满了爱与包容的可靠拥抱竟是来得这般轻易，这般自然。

…

角落里，同样被大蛇丸抱在怀中的小紫苑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孩子是不明白伤心的，因为他们有着父母的庇护，无需在如此娇小，如此年幼的时候就直面门外的风雨…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的小紫苑却只能踮着脚站在门外——她战战兢兢地依靠着门沿，将脆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哭泣着等待风雨过去…风尘的洗礼让明珠更加璀璨，却也让她太早带上了回避伤害的面具。

白皙的小手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小紫苑突然后悔央求叔叔带自己来这里——不需要任何的解说和言语，那种来自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让她在人群中认出了那个正在逗弄怀中女孩儿的高大男人…那个俊朗、帅气而又可靠阳光的男人，就是自己原本该称作父亲的男人…鼻尖突兀的传来一阵酸痛，而眼眶中更是被某种温热的液体占领，不断徘徊，不断往复，随后还是顺着脸颊流下，紧紧咬着下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傻傻地抽噎，无法开口。

小紫苑第一次感觉到疼痛。

眼前的一幕比起之前任何人诘责和嘲笑都要锐利，仿佛一把精准的尖刀狠狠戳在了她的心口…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却始终不愿意从那里移开，明明再多看一眼，就会更伤心一点，明明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笑的越灿烂，自己的眼睛就会变得更模糊一些，明明知道保护着自己的那个冰冷怀抱是属于叔叔，却还是忍不住幻想，自己和妈妈，被那个熟悉的陌生男人揽在怀中的样子…

越是美好，就越是伤人…越是心动，就越是揪心…越是在意，就越是委屈…

不知不觉，抓住大蛇丸领口的小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

越握越紧。

因为过度的用力，原本白皙精致的小手显得更加苍白，又脆弱的让人担心…

年幼的紫苑比起那些天赋过人的小鬼，其实更像是个平凡的女孩儿…她会像一般的小女孩儿那样撒娇，也会像一般的小女孩儿那样哭泣…但比起平凡人家的女儿，身为下一代巫女的她却从小就没有自己的父亲…

伤心？哭泣？

大蛇丸摇了摇头——那是一定的。

但小紫苑却绝不会让妈妈看见这样的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的她宁愿固执的一个人坐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低低啜泣，也不会放声大哭…

那种咬着下唇任凭眼泪的和鼻涕在脸上肆意流淌的哽咽大蛇丸已经见过太多次…他终于相信，人类这种动物，生来就不完善，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不论怎么伪装，怎么改变，总归还有一块最为柔软的所在…不愿触碰，更是不敢触碰，大蛇丸本能的把自己向远离那里的方向推去，但明明之中，却又伸出了怜悯和流连的援手…

这是个可爱到可怜的小姑娘，到今天为止，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该承受的东西——命运从来就不公平，这个道理从很久以前大蛇丸就已经明白，但他却依然带着紫苑来到了这里…

为了给“真勇”添麻烦。

事到如今，这种借口连自己也无法糊弄过去——他承认自己竟然动了恻隐之心，为了这个小女孩儿，没有任何附加的理由和借口，他竟然情愿付出所有的代价。

有些粗糙的手掌拂过小紫苑的脑袋。

…你一定很害怕吧？

看着她长大的大蛇丸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个在自己怀里不断颤抖的小生命，究竟经历着怎样的挣扎，又带着怎样的委屈…

“紫苑不哭…”

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从来不懂怎么安慰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安慰过谁的大蛇丸还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按照记忆中“正常人”的样子，笨拙的开口，甚至还带着一点颤音…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先回去吧。”

“…”

没有回答，女孩儿拼命地摇了摇头，双眼定定地看着真勇和千夏嬉戏的方向…哪怕是一眼…哪怕多看一瞬间。

“哎…”

无奈叹息，不知是在自感自怀，又或者是下定决心…

站在一边是永远得不出结果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与其让紫苑带着遗憾和痛苦回去，倒不如就此辩个分明…

终于，大蛇丸迈开了脚步。

正正走向她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