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水之幻境(四千字)
凤倾狂捏起那一颗黑色的药丸,沉思了半晌。。
这老鼠身上蕴含的力量明显就是炼气,吃了这药就能有炼气,那这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聚气丸了。
她记得苏陌说过,仅他所知,这墨天就只有一个人能炼制出聚气丸。
难不成……
凤倾狂想到那有二十瓶之多的瓷瓶,不禁有些微微咂舌。
那么多的聚气丸,完全可以让一众战士瞬间变成炼气师媲。
“这古怪的婆婆,会是炼制聚气丸的人?”凤倾狂喃喃自语道。
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老鼠,五指虚空一抓,便是将它消散于无形。
若是这有着炼气的老鼠跑出去祸害了其他人,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还是先灭了再说吧。
被这小插曲一闹,她连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
她四处查看了一番,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再也探不出其他的东西,于是便从那后院跃了出去。
百里城与之前的百里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较之先前更加冷清了。
凤倾狂走在那街道上,那街道凄清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回声。她顿了顿脚步,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种孤独之感,像是从心底突然冒了出来,从心室壁上延伸到血液之中,让她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
她如此疲于奔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在现代过着那亡命的生活,每次都与那死神擦肩而过,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是一个人。有多少次,她都想着,不如就这样吧!闭上眼睛,什么都会消失,自己就可以解脱。
可是,如今,她却陷入了另一个桎梏。
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其他人的生死?那杜三娘,这百里城,这皇朝的气数命脉与她何干?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也与她无半分关系。
对啊!她与那现代也是毫无留恋,为何要费尽心机回去呢?她如浮萍漂泊,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
一条命而已,不要也罢。
“倾狂,你要记住,命只有一次,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脑海中严厉的话语闪现,是老头师傅的话,从小到大,老头师傅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从小到大,他每日每夜都会在她耳边念叨着这句话。这句话伴随着她的长大,已经牢牢的刻在了骨子里。
对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那丝笑意带着那看透世俗的飘渺,惊艳无比。
“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即使孤独,我也要走下去。”凤倾狂笑着说道,随即眉头一皱,握拳聚力,狠狠往那地上一砸,铿锵有力的一吼。
“破。”
那四周凄清的街道,关闭的店门,飘零的树叶,像是那透明的玻璃一般,开始碎成一片一片。
一切都是那镜中花,水中月。
“不愧是凤家九公子,居然这么快就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一个男子站在那一方屋顶上笑着说道。
凤倾狂抬眸看去,四周依旧是那街道,依旧是那么冷清,只是多了一些大自然的微风气息。
“你这幻境结界倒也织的好,我也是差点被骗。”她语带凉意。
“哦?是吗?那又是如何没骗倒你呢?”那男子从屋顶上一掠而下,站到了凤倾狂的面前。
凤倾狂挑起眉梢,“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让我生起自杀的念头。”
是了,这幻境让她心底的孤寂被勾了起来,继而衍生出活着有什么意思的想法,若是心智不强的人,自是会起了那自杀的念头。
可是她不同,她是凤倾狂。
她在现代是铁血杀手凤倾狂,在这里是安平侯爷凤倾狂。
她惜命,顾命。
她深信,命没有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仇恨还是爱情,那便真的都没有了。
这是老头师傅要她深刻在心底的信念,这是她凤倾狂唯一的信仰。
她以前不会有自杀的念头,现在也不会有,未来更加不可能有
“你这幻境好生有趣,让我有些欲罢不能啊!”
凤倾狂带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
“说吧!谁让你来杀我的?”她轻轻掸了掸肩上的灰尘,那身侧,有一片绿叶打着旋儿从树上飘下来。
“你觉得我会说吗?”那男子反问道。
凤倾狂闻言冷哼一声,“这世道,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将我凤倾狂欺负了。好,你不说,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她脚一离地,右拳聚气,那拳头上夹杂着凌厉之气,狠狠砸向那名男子。
那青光暗聚的拳头在离那男子只有一寸之时,硬生生的在他的眼前停住。
她的拳头如同砸在一团棉花之上,陷进去,却是出不来了。
那男子的眼前出现了水一样的光幕,隐隐还有流动的印记。那水幕包裹着她的拳头,让她无法再近一分。
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她看着那男子唇角勾起的笑容,那带着挑衅的笑意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眸。
“倒还有两把刷子。”
她闭上眼眸,凝神静气,将那丹田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了起来,那覆于炼气珠表面的黑色花纹也跟着转动,那输出的青光炼气逐渐夹杂起了黑色丝线。
这一切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凤倾狂蓦然睁开眼眸,那拳头上的青光炼气里开始有了黑色纹路蔓延。
“给我破!”
她大喝一声,拳劲势不可挡,那力量如同是压缩后的猛烈爆发,将那水幕砸碎成片,那拳头与水幕的碰撞,竟然还有了那灼热的火花迸溅。
待那水幕砸碎之后,她乘势而上,那拳头上的劲道丝毫未消减,那青光炼气里的黑色纹路也游走的越发妖艳起来。
她直直砸向那男子的腹部,带着十二万分的劲道。
她迅猛的速度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那磅礴的杀气里带着高贵的优雅,那出拳间,眉梢眼角都是那凌厉之气。
气势与姿态转变如此之快,让那男子都来不及喘气,他那忽然长大的双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倾狂袭向自己。
而与此同时,凤倾狂那凌厉的拳头已是夹杂着狠意打上了他的腹部。
时间如同停顿,身后打着旋的落叶,安静的街道,成排的房屋,带着凉意的微风。
一切都如同那画里一般,似是在动,又似是静。
那安静的,只有那夹杂着疾风的拳头声里,凤倾狂的瞳孔猛然微张。
那拳头袭上那男子腹部之时,吐血,摔倒等等这些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那男子忽然化成了水雾。
如同那水流被凤倾狂打散的水雾。
凤倾狂看着那水雾向那高空升去,又开始以重组的姿态,出现一个透明的人形,接着又显现出了那名男子的身影。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触感与那眼睛并没有出错,出声开口。
“你不是人。”
那男子站在房屋之上,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是露出那笑意。
“我何时说过我是人了。”
凤倾狂抬起头,轻声开口。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顾长风吗?”
那男子却是缄默着不开口,只是用那眼眸看着远方,似在回忆,又似在思念,那神情有些恍惚迷离。
凤倾狂看着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叹气。
“我不想与你打。”
她说完便是转身而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方才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那有着雷元素力量的炼气。这是她琢磨好多次才琢磨出来的,只要专心调动炼气珠,且要心静,便能将那黑色纹路的雷元素力量给调动出来。
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像以往一样,碰运气才能使用雷元素了。
刚刚那样的力道,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惊喜。
她知道雷元素的力量庞大,她只不过才挖掘出一星半点,不过就这一星半点,那力量已经足以让她欣喜了。
正当她思考间,那身后忽然有杀气传来……
凤倾狂一拂袖,一转身,那右掌从容接住,是一条水流。
她的掌心与那透明的水流焦灼着。
“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天必须拿下你的命。”
随着话语的响起,那透明的水流化成人形,正是那先前的男子,他的掌心与凤倾狂的掌心直直对着。
“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的命到底有多重要?”
凤倾狂看着那男子,轻声开口,那掌心间灼热的力道,让她松不开手。
她其实很纳闷,她在这百里城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是惹到了谁?若是那顾长风,他到底有何原因非要杀她不可。若是苏锦……
凤倾狂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否定,不会是苏锦,苏锦不会杀她。
虽然她不知道她何来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她,苏锦不会杀她。
那男子听到凤倾狂的问话,笑了笑。
“你当然重要。”
他边说着那左手虚空一抓,一团透明的水球包裹在那左手之间,他唇角一瞥,那右手的掌心拖住了凤倾狂,左手一掷,将那水球向凤倾狂掷去。
凤倾狂眼见得那团水球朝自己掷来,那右掌又不能脱开,那拉扯的力道,一旦放开自己的右掌,保不得自己的经脉会不会逆流倒乱。
她左手手腕一抬,用那动如疾风之术,将那团水球掷来的力道缓缓拖住,以牙还牙,扔向那男子。
那男子眉头一皱,先行撤回自己的右掌,一个侧身便是躲过那团水球。
水球砸向了空地上,一声轰隆巨响,炸起了石块碎片,烟尘弥漫。
好霸气的力量。
凤倾狂不禁将眼前的这人重新评估了一下。
“哦?怎么个重要法?”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一边用言语拖着那名男子,一边想着该如何应对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与水有关,她暂且就将他划为水妖一类。
能克水的最有效的便是土。
这是五行定理。
正当她思索间,那男子却是回话了。
“你当然重要,因为你有天之力。”
“天之力?”凤倾狂喃喃自语道,带着丝困惑。
这又冒出来个什么东西,什么天之力?
“那是什么?”她轻声开口。
那男子笑着摇摇头,颇有些高深莫测。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凤九公子,我真羡慕你,众人为了你的幸福都瞒着你,可是又有谁知道,当一切真相被揭开,被瞒着的那个人会有多么的痛苦。”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凤倾狂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羡慕什么幸福,你说得我可都听不懂。”
那男子歪了歪脑袋。
“听不懂无妨,你也无须听懂,因为从今日起,这世上便不会有凤倾狂这个人了。”
“大言不惭。”凤倾狂冷哼一声,眉梢透出一股凌厉气势。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待会就知道了。”
那男子一说完,便是身形开始消散,幻化成那透明的水流,向凤倾狂包裹而来。
那水流快速的转动着,如同一条那透明的水带,开始围着凤倾狂,似要将她困在那里面。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双手合十,冷喝一声。
凤鸣剑带着灼热的温度现于眼前,那剑身上跳跃的鲜红火苗,夹杂着飘散的火星,带着凤鸣阵阵,气势凌厉无比。
她握起那剑柄,狠狠向那围于身周的水带一劈,那水流被劈断。
趁着那断裂的空隙,凤倾狂鬼踪迷步一动,便是冲了出去。
“没用的,要想逃离我,那就必须杀了我。可是,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水流劈断之后,又重组了起来,变成了人形,他站在那房顶上,如同俯视苍生民众一般,带着怜悯的语气。
“你可别这么自信,没试过这么知道?”
凤倾狂抬头看向那男子,脚一蹬,握起那凤鸣剑,直冲而上,向那男子挥砍而去。
一剑砍上,拦腰砍断。
哗啦一声,却又是那水声作响,他又是幻化成水流,开始包裹着凤倾狂。
凤倾狂一剑劈断,又是重组而来,这剑斩断,那厢重组,不断重复。
这样交手了几十个回合,凤倾狂握着剑,站在了地上。
她的额头已是有了细密的汗珠,那握着凤鸣剑的手已是有些微微发颤。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她如同是被戏耍着一般,耗费心力不说,还收效甚微。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这五行定理,她烂熟于心。
可是现在这四处空空荡荡,哪里去找土来克,况且就算有了土,又是怎么个克法。
以往土克水,是因为厚实的泥土可以将水填住。
现在,这‘水’却是活着的,且是四处乱窜的。
那水流趁着凤倾狂乏力间,猛然又分成了三股水流,狠狠撞向凤倾狂,那撞来的力道,让凤倾狂只来得及举剑挡住。